?残阳如血,很美。
一位银甲蓝袍的将军纵马驰骋在万军之中,锤出如电。
他仿若一尊魔神在战场上随意冲杀,无所匹敌,在他的一双金锤下,生命是那般的脆弱,飞溅而出的鲜血让残阳平添几分猩红。此时,没人还会认为这轮残阳很美。
他的身后则是一支三千人的骑兵,犹如一把利刃直插高句丽人腹部。他们手握横刀,左右开合,上下挥舞,动作从刚开始的生疏到越来越流利。他们从战场的这一端杀到另一端,而后再重新回头,换一个方向,继续往前冲杀。
这支骑兵所过之处,伏尸遍野。
如此血腥霸烈的一幕,见者胆寒!
这是怎样的一支部队,彷如天庭的天兵天将一般神勇,所向披靡!
就在这时,高句丽后方大阵中鼓角齐鸣,大营统军将领终于率领着一支万人规模的骑兵方阵,黑压压一片带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向李玄和他的这支骑兵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碾压了过来。
高句丽人试图做最后的反抗,只要压制住这支天降奇兵,他们还有机会重新结阵,将隋军重新压回河滩。
但他们的想法太过天真!
李玄和麾下三千将士看到这支万人铁骑迎面而来,不仅毫无畏惧,胸中战意反而愈发浓烈,迎头直上。队伍一分为三,化为三把利刃,互为犄角,狠插入敌军方阵中,紧随李玄的脚步往前冲杀。
“挡我者死!”万军之中,李玄策马直冲,眼神冷冽,没有一丝犹豫,手中的擂鼓嗡金锤上下翻飞、左右横扫,每次挥出便是一片敌军倒下。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李玄亲眼目睹了数万民夫和将士惨死在高句丽人的箭矢之下,满腔的怒火唯有用高句丽人的鲜血才能冷却,所以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随着他杀戮越多,他的双眼愈发冷漠,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让敌人不寒而栗。他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当者披靡,在万军之中来回冲杀,高句丽将士虽多,竟是奈何他不得。
终于,高句丽四名千夫长级别的将军坐立不住了,齐声呼喝,手挺兵刃冲了上去。
李玄见这四人身高马大,喊声如雷,纵马来势汹汹冲来,当即拍马迎上,一只金锤怒砸而出,“啪”的一声,将一名敌将手中的大刀震断,跟着金锤一伸,噗的一声,锤头的尖端透胸而入。
两名敌将圆目怒瞪,双枪齐至,想要压住李玄手中的这双金锤。一名敌将的蛇矛猛地刺向李玄小腹,要替死去的战友报仇。
李玄身子往旁一斜,避过敌将的一矛,跟着双腕翻转,大喝一声,宛如在晴空中起个霹雳,振臂回夺。那两名敌将虽是高句丽军中有名的武士,但怎禁得住李玄的神力?登时手臂酸麻,两支铁枪脱手。李玄不及收锤,就势送去,当当两声,两锤头撞在两人胸口,两名敌将虽然披了护胸铁甲,但被金锤大力一震,立时狂喷鲜血,倒撞下马。
最后一名敌将甚是悍勇,虽见同伴三人丧命,仍是挺矛刺来,李玄横过左手金锤隔开他蛇矛,右手金锤猛地砸出,砰的一声,重重击在他的头盔之上,只打得他脑盖碎裂,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眨眼间,四名高句丽将军尽皆惨死在李玄一双金锤下。
李玄手握擂鼓嗡金锤,胯下千里一盏灯,一人一马傲立在战场上,脚下除了尸体,便是那满目的猩红,方圆数十步之内再无任何敌人。
高句丽士兵见李玄眨眼间就连毙四名勇将,无不胆寒,只觉得那传说中的恶魔也不过如此,皆战战兢兢、不敢上前,终于纷纷舍弃了他,往他身后的三千将士扑去。
柿子要捡软的捏,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但这次,他们的如意算盘却打空了。在苏烈、杨炎、张天宝的带领下,三千将士个个英勇无比,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一把把森寒的宝刀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迎头而至。躲过一个,后面马上又一个又一个呼啸而至,然后那骑士看也不会看一眼战果如何,扬起宝刀,继续马不停蹄的跟着李玄一路冲杀而去。
随着他们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留下的只有一具具的尸体以及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一个月的严酷训练效果惊人,李玄麾下的三千骑兵就像没有感情的收割机器一样,不断的举刀、劈出,沾血的横刀未及收回便是再次劈向了下一个目标,那一排排倒下的尸体,在这越来越昏暗的黄昏里显得是那样的冰冷。
河对岸已经响起了震天般的战鼓声,身着轻甲的隋军将士一队一队的通过浮桥向敌人冲击而去,高句丽人终于抵挡不住,全面奔溃。
斛斯政骑在高头大马上,身边数百亲卫将他团团护住,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哀嚎遍野、旗帜倒地的战场,却已无能为力。这一战高句丽败了。高句丽并非败给那二十万精锐府军,而是败给那支突然杀出的只有三千人的兵马。
特别是为首那员使金锤的年轻小将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每当想起此子杀人的画面他的全身便会不寒而栗。
“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斛斯政凝望着李玄“高大威武”的背影,这样想着。
他心中又叹道:“此子为何不早一年出现,若去年征辽有此子在,我何苦投降高句丽当这人人唾弃的叛国贼!”
“罢了,再僵持下去只会死掉更多的人!”斛斯政颓然地挥了挥手,唤来一名亲卫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为了阻拦隋军渡河,高句丽一共出动了五万大军,但能够安然撤退的只有后排的一万骑兵。其余两万步卒、一万骑兵以及一万弓箭兵都已陷入隋军的重重包围中,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当斛斯政率领着一万骑兵向辽东城退去时,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率领着一万豹骑在后掩杀,又斩杀无数敌军。
但斛斯政却在一众亲卫护卫下越逃越远,渐渐远离了战场。
“取神曜弓来!”屈突通面带不甘,朝身后一名亲卫低声喝道。
那名亲卫连忙将一张黄金大弓连同一支金灿灿的箭矢递给老将军。
屈突通微眯着眼,凝望着斛斯政远去的背影,用力将黄金大弓拉成半月状,而后轻轻松弦。“嗖”的一声,一支金箭激射而出,直取斛斯政后脑勺。
斛斯政也是行伍出身,武艺不俗,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箭矢掠空声,却躲也不躲照常前进,面上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这一箭虽然凌厉,但箭势已竭,来到他身后时已是后继乏力,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果然,那支金箭在距离斛斯政十步外时已是“哐当”一声坠落在地,倒是白白便宜了一名高句丽士兵,兴奋地将这支金箭收入囊中。
“若在十年前,我必能拉满弓,射杀此逆贼,可惜现在老啦……”屈突通射完这一箭,摇头哀叹一声,身子虽然打颤,但依然挺立如山,花白胡子随风舞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将在自己眼皮底下越逃越远,强憋着一口怒气无处发泄。
“大将军,可否借你的宝弓一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坚定。
屈突通扭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少年,黯淡的眸子骤然一亮,伸出一只宽大苍老的手掌将神耀弓递了过去。
“给振威校尉一支金箭!”屈突通大声喝令。
李玄接过宝弓和金箭,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状态调整到最佳。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此时虽还未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李玄有信心将手里这张宝弓拉满。
屈突通目测了下斛斯政和此地的距离,大约在两百五十步左右。即便他在壮年时期,能将这神曜弓拉成满月,最远也只能射杀二百步处的敌人,再远他也是无能为力。因此,他并不看好李玄,虽然他也期待着能有奇迹发生。
弯弓搭箭,左眼微眯,天地之间,只剩下策马正在逃远的斛斯政。
弓开如十五的圆月,金箭如流星一般飞射而出。这一箭威力之大,反震得李玄手里的神曜弓激烈晃荡,弓弦上那强悍的力量,带动得周围空气,呜呜作响,久久不绝。
飞出的金箭,撕破前方空气,发出震天厉啸,化为一道金光,朝着斛斯政的背心,以无比的速度追了过去。
“啊……”
辽河两岸,数十万将士,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睁大眼看着这至恐至怖的一箭化为一道绚丽无比的光芒,破空而去。
战场上人山人海,但所有人脑海之中,只剩下这一支金箭飞行的轨迹。
斛斯政的身影微微一顿,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背被一股森寒的气机锁定,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一股深深的寒意从心底涌出,在震惊之外更有几分难抑的恐慌。
他正要策马躲开,却发现胯下战马竟然也被这一箭的森寒所惊吓到,关键时刻双腿打颤,不听使唤。护驾的亲兵大惊,数名悍勇的亲兵闪身挡在面前,噗的一声金箭洞穿过第一名亲兵胸甲,带起一道血浪,从背后穿出,但去势未衰,又射入第二名亲兵胸腹,再次洞穿,金箭一连穿透过五名亲兵后,仍以无比劲急的速度直扑斛斯政。
这些亲卫的誓死护驾也为斛斯政争得了一线生机。他胯下的战马终于动了,往右前方疾驰,使得金箭偏了偏,噗的一声射入斛斯政左肩膀,将他射下马去。
这一箭惊天动地,看呆了数十万将士。
这一箭射来的威势,深深的烙印在了数十万将士的脑海中,成为了他们永生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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