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善恶“报官！”三人异口同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武大志。“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看着三人的眼神，武大志觉得自己做错了似的，声音不觉小了起来。窦辉扑哧一声笑了“我辈江湖儿女，一刀在手，快意恩仇，报什么官。”“可是这样的话公理法制何在？”“我们出来行走天下，维护的就是公理，我们就代表公理啊。”
“你们我知道是好的，可是，可是如果有更厉害的人动用私刑，一言不合就滥杀无辜，那么普通人该怎么办呢？”武大志急忙跟他争辩起来。“哎呀，你啰嗦得要死，小慧慧，你跟他说！”窦辉一副懒得跟傻子计较的神态把头扭过一边去。古小慧轻笑着接过话头：“如果有高手扰乱世间的话，那么就会引出那帮快要飞升的绝世高人。做好事是有功德的。”“功德是什么东西？”武大志不敢看那双春水般的眼睛，侧着头低声问。“没人知道呢，不过好事做得越多，渡劫的时候天雷的威力就越轻。”大嘴窦辉有接过话头：“想当年，幽泉派无恶不作，幽泉魔君炼百万生魂成就无上魔身，结果飞升时一上来就是混沌劫雷，好家伙，连劈七天七夜，高达万仞的回魂岭被生生劈成了现在的青山湖。好端端的一个无上大派连人带狗全部化为糜粉。而他同期的落日真君，消弭了数场战争，积下了莫大功德，飞升时轻飘飘的来几个连你都打不死的雷，就蜕下皮囊，举霞飞升去也。所以我们能找到一个恶人是多么的幸运啊。”原来这个世界的生态是这样啊。武大志抬头望着屋顶，鱼鳞般的瓦片后面是深邃的天空，在那遥远的天幕后面是否真有一双公正无情的眼睛时刻审视着大地上的每个生灵呢。
武大志上身*躺在床上，古小慧轻捋衣袖，皓腕如雪，纤指破橙，缓缓在武大志胸前划过。这是一幅多么旖旎香艳的场景，如果没有观众的画外音的话。“哎，你说，这鬼画符的到底有没有用……小慧慧，你确定你阵法课的时候没打瞌睡，我怎么记得地缚阵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诶！木头快看，武小子脸红啦！像猴屁股，哈哈哈！……咦！小慧慧，你的脸怎么也红了？”武大志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在脸上，被指尖划过的地方犹如在燃烧。本来四人商量完毕，打算直接过去找李大善人麻烦，可是又怕他用那神出鬼没的遁术逃掉。于是自称阵法天女的某人要准备一个地缚阵。“直接用材料布置不行吗，为什么要画在我身上？”“你笨啦！李至善又没瞎眼，直接布置他怎么会进来。”“那为什么是我？”武大志边脱边问，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的元素亲和力高啊！只要遁入地下，几乎没人发现得了，不找你找谁！别婆婆妈妈，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还是不是男人！”不过这个自称不怕的女孩子现在也觉得异样起来，觉得下面的人儿就像一团燃烧的火，一阵阵热流通过手指涌了上来。“哈哈哈！木头，快看啊！这两人可好玩了！……”。窦辉还在喋喋不休。好不容易画完，古小慧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呜……嗯……呜……”熟悉小慧风格的沈慕南早就从后面遮住了窦辉的嘴巴。一阵拳头与皮肉交加的沉闷声。“呜……呜……！”
“喔……喔……！”一只公鸡昂然立在屋顶打鸣。它是李府的鸡，出身名门，血统高贵，向来趾高气扬，连打鸣都要比同行大点声“喔……喔……嘎！”没叫完第二句，一个仆人就一把把它抓起，今天，李府要炖鸡汤给贵宾们享用。
洗漱完毕，昊天三人被下人延引至饭厅，李至善老早就在那等候。老人衣衫整洁，满脸含笑远远的就行大礼：“谢谢诸位小友对犬儿的再造之恩，老朽无以为报，特教下人熬了一盅鸡汤，请各位小友品尝。咦！武小友呢？”窦辉一把挽住李至善的手，边往里走边说：“别管他，与他约定终身的小芳嫁人了，新郎却不是他，他这几天是吃不下饭了。”李至善有点急了“这不行吧，我去叫他，还是人到齐了再吃吧。”“欸！我们几个肚子都饿了，难道你要把我们晾在这里？”李至善有点尴尬“呵呵，那好吧，一会再给武小友送去。”先弄死你们几个再说。仆人分好鸡汤，窦辉端起一碗凑上去闻了闻：“哇！好香啊！李大善人，你这里面放了什么啊？”“呵呵，只是些许药材，不足挂齿。各位小友快快享用吧，凉了就不好喝了。”窦辉举着碗夸张得说：“啊！如此天物，当是长者先用咯！”“呵呵，小友于我儿有大恩，小友们还是快喝吧，莫要凉了就不美了。”“诶！不行不行！尊敬老人乃是我民族的传统美德，木头！扶好好人家，我来喂他喝！沈慕南左手成钩，一把抓向老人的肩膀，哪知老人转身一扭，就闪出两丈开外。他看着*上来的三人沉声问：“三位小友，这是何意？”窦辉端着碗冷笑道：“只是想喂你一碗阎王散，李大——山贼！”李至善脸一沉，还是那副佝偻的躯体，却爆发出无限残暴血腥之气，浑浊慈善的双眼一瞬变为猩红：“看来我小看了各位，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他知道不是对手，想要遁走，一阵黑光闪过，对面三人却没动静，像是看戏一样看着地面。不管了，逃了再说，再见吧各位。他正要遁走，忽然觉得全身异常沉重，就像被数十床棉被裹住，动都不能动弹，黑光尽消，取而代之的是淡黄的地之元素结成一个方圆十丈的盖子把他罩住——地缚术！古小慧叹了一口气“李至善，你跑不掉了，你作恶多端，终究还是来了报应的。”李至善被地气所缚，恶狠狠的盯着他们。“老乌龟，倒蛮会隐藏，还大善人呢，受死吧。”窦辉一刀劈过去。惊变乍起，李至善身长鳞片，手生利爪，头颅从中裂开，化为两颗狰狞的兽首。身若牛犊，头如鬣狗——噬尸兽！窦辉左手带血，急退大呼“变野兽了！怎么回事？！”“这是南蛮的兽魂之术。”难得沈慕南开口。变为野兽后，李至善力气大增，左右挣扎，束缚他的黄光竟有碎裂之势。武大志从地底升起，飞临半空，方圆十里的地气呈漏斗涌入他的身体，然后化为玄奥的字符飞出，整座地缚阵瞬间化为金黄色，无边的压力一下将噬尸兽压趴在地上，压力继续增加，噬尸兽口鼻涌出褐色血液，一阵噼啪声，看来是骨头尽碎。昊天三人目瞪口呆。窦辉喃喃念叨：“天啦，这还是地缚阵吗！”许是压力到了极限，整座大阵轰然爆开，无边的地之元气将李府的门窗屋瓦，周围的枯枝败叶一扫而光。武大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你们怎么不接住我啊！”“你这么猛，我们谁敢接啊。”武大志脸一红“我只知道吸，可不知道怎么停啊，差点撑爆我了。”“闭嘴！快看那边！”众人虽古小慧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李至善的兽身开始褪去，可是却只褪一半，现在他一个人头，一个兽头，左边是人手，右边确实兽爪。这幅模样，如果胆小的晚上碰见估计会活活吓死。可惜只是外表凶悍，他已经快奄奄一息了。古小慧走向前去：“你为什么要作恶呢？”李至善只是冷冷看着她，并不言语。“小慧，别跟他啰嗦，结果了他吧！”说罢一刀向前砍去。“不要伤害我恩公！”突然一个人影斜冲过来，趴在李至善身上，挡住刀锋，他回过头来，满脸是泪，看着三人哀求道：“求求你们，别伤害我恩公！”是李府看门的小斯。“他是山贼，杀人无数。”古小慧解释道。小斯哀嚎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但他对我有恩，如果不是他，我和我母亲早就在雪夜里饿死冷死。”“别伤害我恩公！”十几个李府小斯涌上来跪在地上。“李老爷每年都送我家过冬的粮食。”“李老爷将我姐妹赎出了百花楼。”“我父亲得痨病，是李老爷不怕传染帮他把浓痰吸出”……“别伤害老爷！”“要杀就杀我们！”仆人们泪流满面，踊跃向前。四人面面相觑，本以为是一场人人拍手称快的侠义之举，可不料人民群众竟是这种呼声。古小慧呆呆望着李至善，不禁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呵呵呵……”李至善的声音犹如钝刀刮过铁条“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孤儿罢！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被天级高手的争斗波及而死。幼小无依的我四处流浪，可惜，没有一个人会给我饭吃，问我穿得暖不暖。他们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疫，眼睛里的只有憎恶和鄙夷。你们能想象到那种寒冷吗？整个世界就像一块巨大的冰，没人可怜你！没人在乎你！我是靠翻垃圾堆勉强活过来。后来我碰上了一个来自巫山城的老婆婆，她收留了我。”李至善眼里闪过一线温暖，一颗硕大的泪珠滑落“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啊，婆婆帮人看守墓园，生活也很拮据，我们每晚半饿着肚子，在那个四面漏风的屋子里讲故事，唱歌。”他的眼睛望向天边，似乎想飞到那个角落。“那真是天堂啊！后来婆婆死了，没钱安葬，我求遍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肯伸手。我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挖了三天三夜，总算把婆婆安葬了。从那以后，我就恨上了所有人！没有一个是好人，都该死！你们知道我后来是靠吃什么过活的吗？！！”他望着四人，眼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是吃尸体，吃尸体啊！你们想得到腐烂的尸体的滋味吗！”武大志胃里一阵翻涌，大家估计都一样，可是却没人出声打断。“当时和我一起吃尸体的还有这个噬尸兽，它也是一个父母双亡，不容于世界的孤儿。后来，尸体也吃完了，我们快要饿死，弥留之际，强烈的求生欲将我们的魂魄结合在一起。融魂成功我们活了下来。不过从那以后，我就是野兽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所有的人都可杀，这个世界要通通砸碎！”一口黑血喷射出来，溅了大家一身。李至善已经叫不出来，喃喃道：“除了这巫山城，婆婆的巫山城啊……”仆人齐跪，裂天的悲嚎声响起。
武大志来到屋外，整个世界满莫名的压抑。他抬头望着天，湛蓝深邃的天幕后似乎也有一双无情公正的眼睛望着他。“这究竟是善还是恶呢？”他轻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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