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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伤痛,才能警示人们不再胡作非为!
慕容竹出声清脆耿直正气浩然,似一把火蓝匕首捅在浑浊厚重的坚冰之中,兹拉兹拉直冒热气。
随即——冰面嘎吱裂开冒出一股清泉汩汩流淌,不断冲刷涤荡着众人的心灵。
众人听泉不语,似陷入集体沉思。
易楠艾秋烟不语,是因为惊讶而不语。她们和慕容竹共处的这几个小时里,慢慢发现以前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姐姐不在了,而变成了一个血肉丰满情感饱满胸有丘壑的大女人。
刘松小宁不语,是因为迷惑而不语。他们原本以为这次跟镇长来,是和前两次一样来勘探后山为重建青衣观做准备的,但听镇长一番言语丝毫没有重建的意思,这有点出乎他们意料。
凌虚道长显然没想到这位年轻镇长能说出如此深奥之语,他眼眯成缝微微一笑,点头称赞道:“慕容镇长当真做如此想,幸甚至哉。看来,慕容镇长和道教机缘不浅哪。”
“谢谢方丈夸奖。”慕容竹一笑嫣然,步步深入继续说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是贵教的核心教义,信奉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人与自然应平等相处和谐共存。我们若是开发后山,绝不会破坏这些基本原则,一定会在贵教教义框架内行事。这点,方丈大可放心。”
不以强势逼人不以命令压人,绝不逾越对方坚守的底线,通过协商寻找双方最大公约数。不能不说,慕容竹是一位出色的谈判专家。她在大学期间,担任过学校辩论队的队长,对于谈判技巧倒是轻车熟路。
她清楚一味的强制命令,只能造成对方更为强烈地反抗。就像前两次后山闹鬼事件,虽听刘松部长说得那么玄乎其神,但对于一位经过高等教育具备良好科学素养的研究生来说,闭眼一想就能猜出那都是人为制造出来吓唬人的,是一种被逼无奈的反抗。而只有协商才有谈下去的可能,才不会再生一出出闹鬼事件。
“不错。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确实是本教宗旨。万物都是由道转化而来,一切生命都体现着道,对生命的重视就是对道的重视。”凌虚道长说罢,又给慕容竹提出考题,“刚才慕容镇长提出要展示后山,后山现在都是古树老林亦不乏凶猛野兽藏匿其中,不知道镇里准备如何展示法?”
“我们要建一个百兽园。”慕容竹答道。
“百兽园?”凌虚道长脸上一抽。难道这个镇长知道自己以前的作为,现在的后山不正是自己一手打造的百兽园么?
“不错,也就是野生动植物保护区。”慕容竹双目清凉荧光闪烁,眼眸深处似涌现出盏盏明灯,“不满方丈,昨天晚上我们在骊峰山脚不远处捕获了四头野猪。”
“野猪?!”凌虚道长心中一震却面不改色。他知道,那肯定是向飞放走的四头野猪。
“我们想把它们放进后山。”慕容竹看向道观山门匾牌之上白乙观三个大字,继续说道,“以后捕获其他凶猛野兽,也将陆续放进后山。”
听闻此处,易楠艾秋烟眼光一凛。原来慕容姐想把那四头逼自己来回脱衣服的色猪放到这里呀。俩萝莉嘴巴一撇,放这里也好,终身监禁,看它们还敢不敢再杀人放火了?
“镇长这么做,意欲何为?”凌虚试探问道。难道这位素未谋面的镇长真的和自己心有灵犀?
“展示,展示痛苦!”慕容竹回答,似一位虔诚的传教士,“就像这捕获的四头野猪,它们本性凶残没有意识,无辜被人从非洲引来,由于管理不善造成野猪逃窜还害死了人。但过错并不在于它们,而在于那些不顾客观实际擅自引进它们的人。要不是他们私心太重利欲熏心,不经周密调查审慎考虑就草率决定,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事故?”
“而一旦出现事故,人们只顾把责任推到野猪头上,却忽略问题本质,放过那些最该接受审判之人。要是四头野猪被那些蒙昧村民捕获,顶多置之死地而后快一杀了之就算报仇雪恨了。之后,野猪伤人带来的痛苦也就被人淡忘漠视了,人们还会肆无忌惮地引进野猪或其他怪兽赚钱牟利,还会生出这样那样的伤人事件,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而要是它们活着,效果就大不相同。它们活着,人们便会记得害人猛兽还在逍遥法外,痛感持续的时间也就越长,带来的思考也就越深。慢慢地,人们自然能明白责任到底在哪,理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也能对那些恣意狂妄之徒起到警钟长鸣的作用。”
“慕容姐,真帅!”易楠艾秋烟直勾勾得盯着慕容竹,似盯着初恋情人,她们完全被慕容竹的深刻见解和心灵关怀折服了。
刘松小宁则在一旁听傻了,这些观点理论完全超越了他们的认知层次。前几任镇长在时,他们也时常跟镇长出差公干,那时候目标明确简单粗暴,就是招商引资赚钱赚钱,其他一概让路。他们也知道,姬家村野猪伤人事件和办公室老李主任有瓜葛,看来老李主任的位子危险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凌虚道长不由想到。
这位镇长的一番言语,完全点破了自己当年构建百兽园的初衷。
骊山镇多有原始丛林熊狼虎豹时常出没,而一些不法商贩却私募当地农民围猎这些珍稀动物。人兽大战,难免会有死伤。有村民死了,村民的乡亲朋友邻里家属更是对这些动物恨之入骨穷追猛打。自己把此等凶兽都收降集中到后山,就是为了让人们记住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警示世人。
向飞做千古一术,这些凶兽还起了关键作用。自己此番良苦用心,从未向外人透露过,就是怕辛辛苦苦收纳来的虎豹雄狮重新被人擒走,倒时它们必将会死于非命。
而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镇长,看模样生活阅历并不复杂,怎能参悟透如此天机?
“既然镇长真有上述想法,老道愿带各位共赴后山。”凌虚道长袍襟一挥,一个潇洒回转就朝白乙观走去。
“太好了!”慕容竹单拳微攥,做一个优雅的庆祝动作。看来,这块硬骨头是啃下来了。
易楠艾秋烟就跑到慕容竹两边,一人抄住她一只胳膊,齐步跟老道走去。
“真他妈神了!”刘松揉揉眼睛,盯着凌虚道长慕容竹一前一后晃动的背影楞住了神。前两次来后山勘探,这老头别说让他带路,连说话都爱答不理。美女镇长一来,他竟然主动带起路来。
“这家伙,隐藏的还挺身。”刘松和小宁咬头接耳一番,最后下了一致结论,“他一定是个好色的老头!”
紫气萦绕,氤氲生香。
众人在凌虚道长带领下,迈进这清幽古朴的白乙观。
过了山门,只见灵宫殿前竖立着一尊青灰色石刻影壁墙,上下两边皆刻有精美花纹。上方镌刻着滚滚波涛,八人神采各异脚踩祥云漂浮于汹涌波涛之上,云海交接之处尽是浪花朵朵,是一副八仙过海图。下方雕刻的则是一片青山翠松,一位老头牵着一头青牛闲庭信步徜徉于山峦之间,栩栩如生似脱壁而出,是老子西出函谷关。上下之间祥云波涛、青松山石相互呼应彼此烘托,构成了一幅无比壮观的图画。
壁墙正中,一组毛笔大字横亘其间,笔走龙蛇龙飞凤舞气韵万千,一笔一划似蕴藏着无尽力道,甚是抓人。
“东k大专?”看到影壁墙上四个漂亮大字,艾秋烟皱着秀眉不确定地读道。读完之后又感觉意思不对,就问起易楠:“易楠,你说他们在这儿写东k大专什么意思,是不是有学校在这里打广告啊?”
噗呲——
易楠鼻涕差点没喷出来,赶紧从兜里掏出纸巾捂住鼻子。一边捂一边苦笑,“艾秋烟,没文化真可怕说的是谁知道么——”
“这不是你的墓志铭吗?”
“——”易楠看着撇着小嘴的艾秋烟,就想活活打死她。
“这几个字,我只认得是狂草,但具体什么字真倒说不好。”慕容竹出声。
“镇长,这是——”刘松正欲开口报上答案。他是宣传部长,对这些历史遗迹还是了解一些。
“慢!先别说。”随即就被慕容竹阻止。慕容竹转头看向易楠,“易楠,听说你这次高考考的东山大学中文系,还选择研究古文字,这几个字你应该认识吧。”
凌虚道长也看着这个扎着两个大辫子的小姑娘,饶有兴致地等待答案。据他多年了解,在所接见的四方宾朋中,能一眼认出这几个字的真是屈指可数。
易楠双手背在身后在影壁墙前踱着方步,似个小领导。她仔细端详一番行文走向,沉声说道:“这不是四个字,而是八个字。”
“什么?!八个字!”慕容竹艾秋烟大惊,上面明明是四个字啊。
“不错。这是颠倒字,正着看是一组字,反着读则是另一组字,这是古人的杰作。”易楠脸上一丝得意情绪掠过,继续解读道,“正着读是仙道贵生,反着读是无量度人。没错吧,道长?”
“胸大有脑的女人真可怕。”一直藏躲凌虚道长身后的小六子不由想到。平时老听大师兄说胸大的女人都没脑子,这个女人不光胸大,怎么脑子也这么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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