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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两个波真是不安分哪。
大庭广众之下,狗头铡居然被人偷了,在场一班人无不顿觉脊背冷飕发凉。
刚才王朝马汉同众人一起都沉浸在少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悲戚诉说之中,她说的那么让人身临其境欲罢不能,身边的狗头铡何时不翼而飞竟一丝也没有察觉。
“糊涂!”包拯大怒,这两家伙太让自己跌份了,外出一次容易吗,又是雇投影模拟打雷闪电又得租音响播放出场音乐还得拉赞助报销服装费用,不就是维护自己光辉璀璨的形象么。
没想却闹出如此笑话,施刑的刑具丢了,不跟吃饭丢了筷子一样吗,真他妈的——逗死人了。
见主子生怒,公孙策灵机一动,上前嚼起耳朵,“大人,今日易姑娘豪气干云代同学仗义请愿,直陈高三教育之积弊,怜悯于上苍,冤屈程度真是空前绝后;现又丢失狗头铡,在场众人竟无人知晓被何方神圣顺手牵羊,案中生案,真可谓旷世奇案,百年不曾一遇。奇案面前当展奇技,这正是大人展示断案能力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伴君如伴虎,这世道谋士也得怕马屁呀。
“公孙先生说的对。”展昭在一旁盯着包拯侧脸赶紧附和。
“说得真让人舒服,附和的也不错,再有力一些就更好了。”黑老包听后甚喜,脸上禁不住绽放出朵朵黑花,因为他的脸太黑,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情绪变化。
望着群众期盼的眼神,包拯当机立断,“好!就让老夫来给你们断一断。”
说罢,包拯快速扫了一眼底下攒动的人群,又仔细环顾一圈四周环境,来回捋着稀疏的胡须,闭起双眼凝蹙眉头来回踱着方步艰苦思索着——
思索着——
思索着——
突然,他停住脚足双目圆睁,像是洞悉了天机神谕,随即朝天空了然一笑。
“大人,看来您已经有了答案?”众人上前,满怀好奇。
“刚才我等前来,王朝马汉抬着狗头铡,众人都有看到。”包拯声音朗朗,不急不慢,一层一层解开谜底,“易楠姑娘前来告状,是最愿意看到刑犯受刑的人,所以她没有作案动机;这些要犯刚刚捉来,没有时间作案;众人刚才都在注目倾听,相互都在视野之中,没有作案机会。”
说到此,他收住话头,眯着眼睛,对众人狡黠一笑,笑容里藏满了神秘气息。
看来解开谜底的时刻到了,睿智的思想马上呈现。
众人屏住呼吸,翘首以待。
“天降大雪,将其掩埋而已,扒开积雪找找便是。”
“——”
“——”
“——”
这是多么实在的答案哪。
王朝马汉扒开积雪,果然,铡刀就立在原处,丝毫未损。
你说,老包他得多聪明啊。众人一个个佩服得不行。
“你们一干人等,还有什么话说?”找到刑具,包拯冲着地上跪趴的老师凛然说道。
包大人圣明,我们死有余辜~
我们死得其所~
我们死而无憾~
快让我们死吧~
众人纷纷表态,不管说什么,只要让领导高兴就行啊。
“王朝马汉!”
“到!”
“让他们画押。”
“是!”
画押毕。包拯抬头看看乌蒙蒙一片天,妈的也没有太阳,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午时三刻。不管它了,“现在午时三刻已到,开斩!”
咔嚓。
咔嚓。
咔嚓……
手起刀落,落血缤纷。
耶!
众人一起欢呼起来,像集体中了一注双色球。
这时天空已慢慢放晴,东方红彤暖日,西方紫霞云飞。
易楠紧紧拥抱住艾秋烟,激动地满脸热泪纵横,幸福像花儿一样在心底疯长怒放。
积压在心底的冤屈终于得到伸张,此时此刻两个小姑娘真是百感交集。
平复完情绪,易楠双手环抱成拳,冲着一水黑西装行礼道,“谢谢包大人替易楠做主,易楠没齿难忘。”没有他们,自己不知道告状还要告到何年何月,得谢一声才对。
说完,转身搂着闺蜜艾秋烟的肩膀,向她摆出一副“怎么样,还是爷厉害吧”的表情,嗓子一吼,“凯旋!”
“慢着!”
“谢谢!”易楠单手向后一挥,表示感谢。这老包太体贴人了,走路都提醒要慢一些。这样的清官真是难见哪。
“易楠,你给我站住!”包拯更改词汇,尽量表达得清楚一些。说的短,虽然有气势,但也容易让人误解啊。
易楠艾秋烟停步,回身,凝望。心想怎么着这是?不会是把人头送给我们让我们扛回去吧。
“易楠,你可知罪!”包拯厉声喝道。
“——”易楠昂着脑袋,双手叉腰,心想剧情怎么反转了?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名堂。她才不怕这种威吓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尊师重教乃天理伦常。你的诸位为师急功近利教不得法只求分数压抑人性,理当问斩。但你想过没有,现在你能考入名牌大学,岂是你单己之力所能达到?易楠,你不念师徒之情,只顾一时痛快义气行事,数典忘祖,背离人伦。”
包拯顿了顿,清清嗓子,出声发落,“理当问斩!”
“啊?!”艾秋烟被吓得瘫软在地上,急忙磕头求饶,“包大人,求求您了,放她一马吧。她叫易楠,不叫理当。”
“——”包大人心中狂吠,我说话你听不懂怎么着?
“起来,别这么没出息!”易楠把艾秋烟死劲拉起来,对着黑老包一声爆喝,“问斩?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尽敢口出狂言。”
“对对,她可是易市长的女儿。”艾秋烟在一旁解释,刚才被吓坏了,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哼!”包拯冷笑一声,眼睛盯着狗头铡,“有这个铡刀在,就没有我老包铡不了的,王朝马汉!”
“到!”
“午时三刻已到,开斩!”
王朝马汉面面相觑,轻声提醒,“大人,午时三刻刚才已经过了。”
“当真过了?”黑老包追问道。他对时间向来迷糊。
“当真过了。”王朝马汉笃定地说到。刚才就是午时三刻铡那么多人,一定早就过了啊。
“那咱们再过一次。”
“——”
王朝马汉就觉得自己的智商跟老大比,远远不及啊。
王朝掀起铡刀,马汉拖着易楠摁到铡刀口,艾秋烟哭的死去活来被展昭公孙策拖住。
“开斩!”
咔嚓。
咔嚓。
咔嚓。
“包大人,这位姑娘脖子太硬,铡刀砍不动——”
“——继续砍!”
“是!”
咔嚓。
咔嚓。
咔嚓……
——————
“不要砍我,不要砍我,你们这帮王八蛋。”易楠叫喊着从深梦中惊醒,原来是场大梦。她坐起身抹了抹额头大汗,摸了摸脖子,有点落枕。又定定神静听一会,耳畔咔嚓咔嚓的声音还在。
砍脖子是做梦,咔嚓的声音却不是在做梦。
“快醒醒,艾秋烟,快醒醒,快听听外面是什么。”易楠疯狂摇着身边睡得死猪一样的艾秋烟,低声喊道。
“我的姑奶奶,现在几点啊。”艾秋烟迷瞪着眼,艰难挺身坐了起来,“我说住酒店,你非得在这半山腰扎帐篷,还说什么体验生活——”
“嘘,别说话,快听外面——”
艾秋烟彻底被激醒,一点睡意也没了。借着帐篷渗透来的希微月光,她张大眼睛学着易楠屏息闭气,贴着帐篷听了起来。
虫鸣幽谷,万籁俱寂。
除了能听到彼此“咚咚”心跳声,就是外面“咔嚓咔嚓”的古怪声音。
“啊?!这鬼地方不会闹鬼了吧,呜呜~”艾秋烟下意识地挪动身子抱住易楠,身体蜷缩成球,“易楠,易楠,咱们怎么办哪?”
现在她真后悔跟易楠跑了出来。高考结束,为庆祝脱离苦海,两人各自留家一张便条算是安民告示后,拎起包就开启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两人旅行并非漫无目的,汽车、火车、公交车、黑车,衔接周转一番后,就来到古都安西骊山镇——这里就是易楠父亲故乡所在的地方。
去有熟人的地方,毕竟安全些。可——你也别非得要体验野外生活拉着我住在荒山野岭间吧,你看你看,出事了吧。易楠,你就是个大骗子。艾秋烟坚定地想到。
“不怕不怕,有我呢。”易楠大人哄小孩般抚摸一下艾秋烟的脑袋,一手拉开帐篷拉链把头伸了出去,“咱出去看看。”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外面有鬼。”
“帐篷打开了,鬼早进来了。”
“——啊。”艾秋烟就麻利地跟着易楠探了出来。
皓月当中,繁星璀璨。山谷格外静谧清凉。
未央之夜,座座山脉仿似条条蟠龙,正沐浴月光沉静入睡。
只有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咔嚓个不停。
易楠围着帐篷仔细辨听半天,艾秋烟就在易楠后面猫着腰扯着她的衣服跟了半天。
最后,她们确定声音是从山下玉米地里发出来的。她们傍晚扎帐篷的时候,发现了下面有一大片绿油油的玉米地。
“真好玩,有人在偷玉米。”易楠呢喃道,她非但没有惧怕,反倒显得很是兴奋。
“好玩什么?”艾秋烟就想抽她两嘴巴,“那可是贼啊,大小姐。”
“偷得玉米一定好吃。”不是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食物肯定也一样,易楠仿佛闻到了烤玉米的味道。
“——”艾秋烟伸开五指活动了活动,就想活活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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