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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一切,众人只觉得就好象自己身处一个梦境一般的不真实,只不过,这个梦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梦。
而恶梦的传播者就是面前不动如山的天敌。
天敌看着眼前倒退的陈苦与易水寒,脸上现出那种绝世强者才具有的傲气,眼前的陈苦与易水寒虽然强横,但是在他看来,一切仍然在自己掌握之中,陈苦的不落皇拳与易水寒的惊神指带给他心底的震憾在他那强大的自信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什么是强者,他天敌就是,这从陈苦与易水寒痛苦的神情之中就足以得到最全面的诠释。
所有望着陈苦与易水寒的不落皇朝还有杀天及那些望风而至的武林人士,随着陈苦与易水寒的退步,他们心头的希望也在随着这二人倒退的脚步而变得沉重,虽然,他们此时的心境已然真的很沉很沉,但是如果连陈苦与易水寒都不是眼前这魔头的对手,那么自己呢?
难道真的要在今天被天敌,被黑狱众人斩尽杀绝?
一想到这可能出现的局面,众人的心境顿时又自沉重之中带着几分痛苦,希望的湮灭,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感到颓然。
天敌望着陈苦与易水寒,感受着四周人们那被其绝强气势压抑住的心跳之声,他扬声说道:“再上吧,如果你们真的只有这么一点修为的话,那么,也太让本座失望了。”
天敌的话一字一字地打击在陈苦与易水寒的心底,让他们的心境迅速地变化着,他们都是一方的豪雄,虽然他们自己不说,但是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应有的强者之尊,虽然,此时的天敌比他们更加的强横,但是当他们没有死亡的那一刻,这种强者之尊已然深入到他们的骨髓里去了,再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他们会害怕,但是却并不会真的退缩。
互望一眼,易水寒突然之间笑了,笑得那么的灿烂,甚至连带着有几分的妩媚,这是男人的笑容么?每一个望着易水寒的人心头都不可避免地随着易水寒的笑容涌起这个奇怪的想法。
但,一边观战未动的江武皇却随着易水寒的这一笑而色变,因为他自这笑容之中看到了那不屈不挠的斗志,那虽千万人而吾往的淡然,就好象他此时面前根本就没有站着天敌,而面对的仅仅是让他心花怒放的景物,抑或是一幅画,一幅让他陶醉的画。
在这一刻,江武皇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又看见了那风姿万千,一笑倾城的凤白衣,那让他也曾经迷醉沉伦的凤白衣,这难道就是易水寒心中对凤白衣真正的爱恋么?江武皇已然再一次的迷失,或许,易水寒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深爱着那随风而逝的女子吧。
天敌看着眼前的易水寒,特别是看到易水寒那迷离灿烂而又带着一份凄楚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古井不波的心境竟然也有融化在这笑容里的冲动,但是绝强的修为让他陡地清醒过来,第一次对着易水寒露出惊异的神情道:“看不出来,你的修为竟然进步到这个地步,果然不愧是当年十大俊杰之首的易水寒,能够影响到我天敌的心境,凭此一点,你就不愧为这世道上真正的强者,比那些沽名钓誉的狗屁强者好多了,这难道是天下小花吗?”
易水寒听着天敌的话,竟似痴了一般,立于天敌的面前喃喃自语:“天下小花?可是,就算我真的升华了这一式招意,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换回她的回首一笑吗?……”话末,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是那三个字却再也说不出来,但就算是如此,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说的她必然是那个曾经的天下第一美女凤白衣,只可恨,伊人已逝,奈何情深。
那强烈的思念,那情深到极点的痛楚如波纹一般地以易水寒为中心再一次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所过之处,人们的心头都不自觉地觉得一阵阵恸痛,对此时易水寒的心境感同身受。
紧跟着,易水寒轻缓地点出一指,那指舞如花,却带着让人迷蒙的哀怨,朝着天敌的身前点去,隐然之间已然把天敌可能退却的步伐全然封死,好象他身边的每一处都变成了一个陷井,一个易水寒因凤白衣而特意为他编织的陷井,只不过,他知道,这陷井里面都装载了易水寒对凤白衣的无限相思。
这一式,已然浑若天成!
天下小花。但是现在这一式已然还能叫天下小花么?这指法虽然一样,但是其间的神髓已然换作了易水寒自己特有的招意,这应算是易水寒独创的一招。
身后的陈苦只觉得心神狂跳,看到易水寒这一招,他竟然生出一种无法插足的念头,只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上前夹攻的话,不但不能起到帮助的作用,反而会画蛇添足,破坏了这完美的招意,这已是易水寒为了凤白衣而倾情独创的招意。
或许,只有这带着凄楚的笑意的一招,才能真正的表现出易水寒心头那日眼看凤白衣被掳去却无能为力的悲哀,才能表现出此时易水寒置之死地而杀敌的莫然决心。
好一式天下小花!
凭着这一式招意,已然让陈苦真正的重视起与易水寒的合作。
所以,陈苦选择了竖立一旁,暂不插手,在这一刻,战斗只属于易水寒与天敌二人。
天敌看着那缓缓靠近的手指,只觉得自己身外好象被什么东西束缚一样,难受起来,但是他却依然对着眼前的易水寒冷声笑道:“好武学,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虽然可以体会到这近乎完美的招意,但却没有足够的修为来支持这式招意,凤白衣么?看不出你还真的是一颗情种,也好,为了你强者的尊严,我就正面的击败你这为她独创的一式招意,也不枉她当日献身于本座之幸。”
天敌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面对易水寒这完美的招意,仍然刻意地点出了易水寒为创此招而不能忘怀地伤痕,这就好象让易水寒本来沉痛的心头之上再切开一刀后撒上盐一样,那众目睽睽之下冰清玉洁的肉体,那冰冷的尸体,从刚才天敌的话语里,易水寒已然可以想象凤白衣当日在这魔头那里受了多少的苦楚才哀怨的死去,而自己,竟然只能眼睁睁地想象着这一切的发生而没有一点的力量却帮助佳人脱困。
“我真无能啊。。。”易水寒喟然长叹,只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随着他的长叹声,那原本痛楚的脸庞竟然如死灰一般地灰白起来,与先前脸如冠玉的神采已是天远之别。
那浓浓的悲伤再一次惊人地变化了起来,竟然变作了深沉的死气,好象随着他的那句“我真无能啊”几个字,已然带走他心中唯一的生机一般,天敌的心头一动,在这个时候,他已然想起了当日梁一与他对战时的情景,二者招式虽然不同,但是此时的招意却又是那么的相近。
一股毁灭性的力量陡然替代了先前的哀伤,以易水寒为中心,一道裂隙破开地面上巨大石块如剑一般地朝着天敌直逼而去。
面对着眼前风云突变的招意,天敌浑身气势再次狂涨起来,如果说他先前是不动如山的话,那么现在的天敌就是那指天而立的魔神,原本已然十分高大的他身形随着气势的上涨再一次地长高三寸,让他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神采,此时的天敌才真正地现出自己的绝强实力。
强大的气势让天敌四周的空气也呈现出不规则的波动,好象他就要明目张胆地从众人眼前划开一道虚空遁去般的怪异起来,但易水寒整个心神已然沉浸于刚才的招意之中并没有留意到这些,只有陈苦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天敌气势实质化的恐怖外现。
易水寒的气势到堪堪到达天敌身前一尺余的地方就再也前进不得分毫,而地面上的那条如箭一样直射天敌的裂隙此时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时间好象顿止了,而易水寒的手指也微微停顿。
“噗!”
一声轻响,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易水寒的手指前方破碎了,那原本轻缓到极点的手指,突然之间就好象长长了许多,朝着天敌立身之处劲射而出。
天敌的身形再一次地真正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先前波动的空气在易水寒这一指之前竟然瞬间好象被什么人抽空了一般,让忘情的易水寒整个人生出一种向前扑倒的感觉。
与其说是易水寒击破了天敌的护身气劲,还不如说是天敌自己知道自己此时的气势无法阻挡易水寒这浑然天成的一指而故意把所有的气势收归于一身。
下一个时刻,易水寒的指头已然出现在天敌的身前,众人的心神此时已然完全被这比斗所吸引,神识也随着这一指而生出要遁体而去的可怕感觉。
但,天敌就是天敌,不愧为这世上的最强者,在易水寒的手指刚刚要到达他自己胸口的时候,那指头的前方,已然出现一个拳头。
天敌的拳势,绝不会比陈苦的拳势弱了半分,相反,这一拳已然尽得拳道真髓,平淡的一拳在天敌强横的修为带动下,竟然硬撼易水寒这融汇了他精气神的一指。
霸道的一拳,把天敌那傲视人寰的权力之心尽收于这一拳这内。
唯我独尊的气焰随着这一拳尽阻易水寒的攻势,同时也把易水寒自那深层次的自责之中抽离了出来,他浑身微颤,已然向后飘去。而天敌虽强,但是在这一指之下也要微退半步。
天敌退了!
这前所未见的情景顿时把众人先前的压抑的气势挽回了过来。但这其中只有陈苦与易水寒心头暗叹一口气,或许,真的如天敌所言,易水寒虽然领悟到如此完美的招意,但是支出缺乏与天敌匹敌的修为去推动这一招,不然,战果决不是现在这般只让天敌微退半步而已。
而在不落皇朝之下,冥血全神望着眼前的不落皇朝,他已然可以想象天敌此时独立对敌的雄姿,想到换作是自己的话可能早就在这种形势之下逃离了,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强者与冥血的区别吧,能以一已之力面对不落皇朝与杀天还有其它群雄的,冥血想象不出除了天敌还有谁有这份实力,或许,只有那已死的刀无名有这种气魄吧,但可惜,刀无名在他心中早已成了天敌剑下亡魂。
他没有注意到,此时那原本没有任何神情的梁一整个脸都突然现出一股痛苦的神情,望着那不落皇朝的方向,他的神识已然可以感觉得那空气中传来的悲伤。
这股悲伤一下子撞入他的心底,让他平静的心情也突然再次波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难道前方有什么值得我怀念的东西么?”同时,一个淡淡的倩影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当这个影子出现的时候,他的心更觉得痛,痛得他几乎都想呻吟出声来。
他并不知道,此时正是易水寒倾尽全力与天敌对决时的招意,那与他心底被天敌泯灭的情意同出一辙的招意已然横越不落皇朝,对他的心境造成了影响。
而冥血无意之中回头,终于发出了梁一痛苦的神情,虽然刚才他的神识也可以感受到前方剧烈的神识波动,但是却没有梁一的感受这么深切。
“你怎么了?”冥血朝着梁一问道,他想象不出为什么本来已然心死的梁一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情绪化的脸孔。
梁一却并没有回答冥血的话,他只想尽快地弄明白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个白色身形是谁,但这并不能让他静下来,他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一切好象都和那脑海中的身形有关系一般,正当他快要发狂的时候,神识中那股深沉的悲伤却如潮水般的退去。
梁一渐渐地平静下来,冲着冥血挥了挥手却并不说半句话,依然站在原地,但是冥血却隐然觉得梁一的身上已然发生了自己无法看透的东西,对于梁一此时的动作他并不见怪,因为自从他见到梁一被天敌收服后,昔日的一代高手好象变成了一个哑巴一样,此时大战当前,他唯有隐去心头的怀疑,他又把目光望向远处的不落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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