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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易天那强烈的求胜信念透过那伟岸的身躯,笔直的枪尖传染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此时的人们才知道,刚才他们的那种近乎自杀的围攻是多么的愚昧和无知,如果不是鲜易天手下留情,那么,他们断的不可能只是手中的刀,而绝对是他们自己那在鲜易天等强者眼中如蚂蚁一样的生命。
其实,这些人都忽略了鲜易天那背后拉琴的女子,如果不是鲜蓟情在来时曾再三的恳求鲜易天不可滥杀无辜的话,以鲜易天那种报仇心切的性格,只怕眼前早就是血流成河的场景了,哪里能让眼前这些人拖到眼前如许的光景?但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人们往往重视眼前而忽略了背后的真实,因为,他们此时眼中只有鲜易天,而鲜蓟情到现在为止,都只是生活在鲜易天的背影下而已。
众人都还沉寂于刚才鲜易天击败剑鬼张远所带来的震惊中。“他竟可以击败堂主?”
剑鬼张远在这近二十年来,在眼前的这一干徒众心中,早就种下了无敌的形象,除了绝无神,没有一个人可以击败他,但是当一个无敌倒下,必然标志着另一个无敌的诞生。那么现在,鲜易天和绝无神究竟谁更强?这让本来信心百倍的人们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疑问。
鲜易天透过双眼清晰的把握到此时众的的表情。他心中也感到一份自豪,眼前排一切,正是他现在所力求达到的效果。他就是要让不动刀宗的徒子徒孙心中产生疑问,哪怕只是一丝的怀疑,也会助长他复仇的可能性。看现在的情景,他刚才那种高不可攀的强者形象已是深入人心。
而此时退到绝无神背后的张远,不可否认,他确是很强,但是,张远只不过是他向绝无神挑战的一块——垫脚石!
刀无名看着鲜易天的身形,他的灵识竟好象可以捕捉到鲜易天内心深处的想法一样,清晰的明白,鲜易天正是要制造目前这种氛围,以拔升自己的气势来击倒他眼前或许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强敌——绝无神。
此时此刻,张远既已战败,那么,首先承担这种重如山岳气势的人自然就是西域的霸主绝无神。
只见绝无神背负双手,缓步来到鲜易天的面前,虽然绝无神走得很慢,便是偏偏给人一种如行云流水的舒展视觉效果,好象他此时面对的不是一把锋芒毕露的长枪,而是一面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墙,他此时只不过是站在墙前欣赏一幅他感兴趣的画而已。他明明就站在鲜易天的面前,但鲜易天的意识却根本没有办法锁死眼前此人,这让鲜易天的神情一时之间显得极不自然。
绝无神随便的站在那里,鲜易天至少有上千种的办法来攻击他,但是却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致绝无神于死地,绝无神浑身都是破绽,但每一个破绽都可能是诱人踏入死亡陷井的圈套,让人一踏入后,就永无翻身的可能,鲜易天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不禁感到惶然,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学?!竟可以让自己生如如许的无力感来!面对全身都是破绽的绝无神,看似稳占上风的鲜易天竟无法攻出
一招!
绝无神只是看似随意的走那么几步,竟把刚才张远战败的颓势完全的逆转过来,反上气势渐高的鲜易天处处受制,刀无名不禁心头一震,感到十分的骇然,绝无神的修为竟可达如斯的地步,一招未出,竟可在面对鲜易天时隐占上风?放眼天下,这样的修为又有几人能够拥有!他确是西域当之无愧的霸者,况且,到现在,绝无神始终未有现出过自己仗以纵横天下的刀。
“绝无神的刀究竟是什么样的刀?”刀无名在警惕的同时,也在为鲜易天感到不安,因为他发觉,鲜易天和绝无神在此时相比,确是差了一筹,就是此时自己上阵,也没有完全击败绝无神的把握。
此时的绝无神气势浑然天成,全身无一不是破绽,但是全身又无一是破绽,只有武学修为到刀无名这种级数的人才能看出绝无神此时的可怕来,至此,鲜易天终究直面绝无神!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想我绝无神在你鲜易天这种年岁,比之你现在的武功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以你此时的修为与潜质,他日前途当不可限量,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当在老夫之上!”绝无神的目光直视鲜易天,言语中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那份赞赏。
众人没有想到,鲜易天此时在绝无神的眼中竟可以有如此高的评价。四周的人们一时之间议论纷纷,看现在形势,人们早已把张远的实力排在了鲜易天之后了,纷纷向鲜易天投来近乎忌妒的目光。
鲜易天丝毫不理会绝无神的评价。“我鲜易天从来不对自己的实力感到怀疑,击败你,是我一生的夙愿。”鲜易天那坚定的语气表明,他根本没有为眼前的气势受挫而显得气馁,他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只要他的心思稍有松懈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既已如此,那么,现在的鲜易天只有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哪管眼前之人是比神佛可能不要深不可测的绝无神。
“十几年前,我就听说你要找我报仇,我一生之中杀人无数,思前想后,只有一个叫鲜老二的马贼还算是一个汉子,天下姓鲜之人本就少,而在我西域的更是屈指可数,想来你就是鲜老二的后人吧?”
绝无神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从中却没有丝毫的转圜的余地,显示出他对自己推测的强大信心,容不得任何人的怀疑。
“不错!我就是那个马贼的儿子,我找你报仇,不只是为了我的父亲,更重要的是为了我母亲那不息的灵魂!”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众人显然都想不到,鲜易天竟是那个二十年前欲攻城而被绝无神斩杀于郊外的马贼——鲜老二的儿子。
“他——他竟是鲜老二的儿子?”场中一些稍微上了年纪的人都不觉感到大吃一惊,那个曾经在大漠中叱咤风云的马贼竟有可这么历害的儿子。
不止是在场的人感到吃惊,就连绝无神也感到一楞,他显然料不到,鲜易天找他报仇竟还有如此深层的原因。
“为了你母亲?!”
“我父亲为求让我们一家有个好的归宿,也为了自己手下的几百号人有一个生存的空间,但是却在一夜之间死于你手中,这本无可厚非。人在江湖,你杀我我杀你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在这之中最可怜的却是我的母亲!”
鲜易天在提到父亲的死时没有一点的思想波动,因为他也清楚,江湖就是这样的,杀人者人亘杀之。弱肉强食本就是江湖的定律。倒时提到母亲的时候,感情出现了很大的波折,就连他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势也笼罩上一层悲凉的感觉。
“我母亲一直在家里等我的父亲,从早到晚不曾想,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后,我们才从一个路过的酒鬼口中知道父亲的死讯,这对我母亲的等待是多么一个讽刺的事情,三年的等待原来只是为了等一个不可能再次回来的人。从那以后,她几乎一有空就会望着天上的云彩发呆,说是从天上的云彩可以见到我父亲。一年后,她竟郁郁寡欢而死。但是那时的我却是毫无办法,只能看着母亲在我的面前死去。从那以后,我发誓,我今生一定要打败你,为我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如果神阻我,我就杀神!佛挡我,我就斩佛!”
众人都静静的听着鲜易天的述说,对这个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故事纷纷动容,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刀无名虽然是第二次听鲜易天说这个故事,但是心头还是忍不住感到黯然。
“好!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你有这样一个重情的母亲,是你鲜家兄妹的福气!我绝无神一生阅人无数,还是头一次听说如此的事情。如果这一战真的不可避免的话,在战之前,我有个条件。”
绝无神虽然受到鲜易天的感染,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霸主应有的思虑。所以,至此他才提出他的条件。
“什么条件?”鲜易天问道,虽然他对眼前的这种僵持不下的局势感到有点无从把握,但是还是想知道绝无神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很简单,如果你要是战败了的话,就成为我的长枪堂的堂主。助我——进驻中原!”绝无神缓缓说出自己的条件。但是却犹如小心的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炸弹,让刀无名心头一阵不受控的悸动。
“中原!中原!……”其它的人却丝毫没有刀无名的纷乱,有的只是一种狂热,好象一刹那间,对血的渴望就来到了他们的身上一样,让人手舞足蹈。那种情形,就好象只要绝无神说一句话,中原的一切都会手到擒来,现成的摆在自己的面前一样。
刀无名至此才深刻的体会到绝无神那绝高武学修为下潜藏的野心。他的目的早已不限于小小的西域,地大物博的中原才是他的梦想所在!从此,中原将再添事端。
但是场中的鲜易天却没一点的激动,好象所有的情绪都随他远去了一样,剩下的只是一柄冷的让人心寒的枪!鲜易天此时就是一柄真正的枪。他手中的长枪此时反倒成了他身上最锐利的枪尖了。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一个字却让这种场景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不!”
一字出,显然是带着鲜易天雄浑的真气,让人们张开的嘴几乎没来及合上。功力差的人有几个甚至被这一声震得软倒在地。
“我绝不!因为,中原有我的一个朋友——刀无名!我岂会做出如此对不起朋友的事情!那还不如叫我鲜易天去——死!”鲜易天一脸决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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