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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人押到雷壮所在的牢房前,却见雷壮还没有休息,只是盘膝坐着,低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致健叫牢役开了牢门,将那人推进牢房,唤了一声:“哥哥!”
雷壮听得王致健的去而复返,茫然地抬起头来,正正看见了那带着枷锁的家伙。
这一眼让他一下就跳了起来,口中大喝一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地盯住那人。片刻之间,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绽,全身肌肉坟起。
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又转头望了王致健一眼:“俺……俺可是……”
王致健笑着摇摇头:“不是梦中。”
雷壮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突然抢身一步,偌大的拳头向那人小腹挥去。
那人被两个牢役死死抓牢,小腹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拳,顿时如虾米一般弓起身来。
雷壮一拳击中,大吼一声,双掌齐出,自枷锁上方狠命抓住那人的脖子,竟然将那人生生举离地面。
王致健怕他失手杀了那人,赶紧上前攀住雷壮的手臂:“哥哥,此人还有些用处,且留他一条狗命!”
雷壮哪里肯听,手臂一振将王致健推开,又是一声大喝,双手一用力,带着那人和两边看押的牢役一齐死死抵在了监牢的栅栏上。
王致健心中大急,喝到:“你便只想为嫂嫂报仇,又将相公与律法置于何处!”
雷壮恍若未闻,只是一个劲地加力掐住那人脖颈。忽地又伸长脖子,一口咬住那人耳朵,头一仰,竟然将那人耳朵生生带血咬下。
那人惨呼一声,面色煞白,几欲晕厥。
旁边的牢役冲王致健大声吼道:“雷班头怕是魔怔了!”
王致健一咬牙,抽出手刀,用刀柄往雷壮后脑勺用力一敲,雷壮一声大叫,手上放松,软软瘫倒。
王致健冲壮班喊道:“将此人押到对面牢中,这厢牢门也锁了!”他自己则扶起雷壮瘫软的身体,向后拖到牢墙上斜斜靠着。
雷壮很快便醒了。还不待王致健说话,他便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那人被关在对面的牢笼中。
他手足并用,几下爬到栅栏前,呲着牙冲那人嘿嘿直笑。那笑声凄厉苍凉,如杜鹃啼血一般,让人毛骨悚然。谁也不怀疑,只要他能够靠近那人,必将用最残酷最狠毒的方式置那人于死地。
王致健叹了一口气,来到雷壮身后,附耳道:“哥哥的清白便着落在此人身上了。”
见雷壮仍不理他,便又道:“嫂嫂泉下有知,必是盼得哥哥平安无虞,莫要为这恶人轻抛了性命!”
雷壮这才收住了笑,却仍死死盯住那人,浑身兀自不停地颤抖。
王致健见劝说有效,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哥哥稍安勿躁,莫要让相公难做。明日相公必定为你讨回公道。”
反复劝说之下,雷壮终于恢复了清明,只是他仍然死死盯住那人,声带哽咽地说道:“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王致健悄悄地对雷壮说:“待到哥哥恢复了清白,俺们便将这厮带到苟家庄门前,由哥哥亲手骟了他。”
雷壮从嗓子里挤出嚯嚯的轻笑,他长吸了一口气,以一种近似阴毒的语气对着那人说道:“明日事毕,这丧妻之痛,蒙冤之辱,再一一报诸阁下。我快班三十六套刑讯之法有几分火候,届时还望品评一二。”
王致健皱皱眉头。他认识的雷壮是个磊落的汉子,一刀还一刀,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想不到今日竟也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他妻子之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了。
王致健暗暗揣测,也许这么多年来,雷壮一直在心中累积着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对妻子的歉疚和对她隐忍的感激,最终变成了一种病态而疯狂的爱。
那人被咬掉了耳朵,兀自痛不欲生,此时听了雷壮的话,抬头看到他的眼神,顿时满脸都是惊怖。他本是坐在地上,此时胡乱蹬着地拼命向后缩,似乎隔了两道栅栏仍不保险,哪怕远离雷壮一分也是好的。
王致健突然想起蒙田的话,怯懦是残忍之母!
残暴的行为,往往是为了掩盖心中的怯懦。此人淫、人妻女、残暴虐杀,这还只是自己知道的,尚不知晓的所作所为恐怕更是罄竹难书。然而当一切报应还诸己身的时候,他心中的恐惧却是远胜于普通人。
王致健心中微微一笑:无心插柳啊!这样的结果,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转过头对雷壮说:“此人甚是凶横,还颇有些巫觋之术。今夜还要劳烦哥哥代为看管,免得走脱误事!”
雷壮哈哈一笑:“贤弟放心,此人便交给我罢!”
说罢他冲着那人喊道:“相好的,长夜漫漫,俺到你那厢做个伴如何?”
那人闻言竟然尖叫起来,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着,厉声喊道:“莫要过来!莫要过来!”雷壮听了又纵声大笑起来。
王致健拍拍雷壮的肩膀:“哥哥,俺还有些安排,这便告辞了,明日再来接哥哥出脱樊牢!”
雷壮感激万状不必细说。
王致健出了牢门走上间道,那人突然噌地蹿了过来,俯身将手伸出栅栏,抓住王致健的罩袍下摆,低声喝道:“小人薄有资财,尽数给了公人,只求饶俺一命!”
王致健低头冷冷地看着他,半晌不言语。
那人与王致健没什么深仇大恨,本来还存了万一之想,寄希望于王致健能够高抬一线,见王致健如此神情,哀求之色慢慢变为了绝望。
就在他彻底绝望之时,却听到王致健低声说话了:“饶你一命,倒也未尝不可……”
听得有一线生机,那人顿时惊喜交加,抬眼向王致健望去,脸上全是哀恳。
王致健缓缓道:“只是俺不缺钱财……如何买命,你倒是须得好生思量一番了。”说罢他挣脱那人的牵扯,大步离开了监牢。
出了监牢,他叫醒一众快手,将抓来凶犯的消息告知他们,并吩咐他们办三件事:第一是将外面的聚众围堵政府机关的一干闲汉全部缉拿,第二是去惠民药局找到查验凶案现场的杵作商量下怎么说对雷班头最有利,第三则是找到雷壮家附近那个小乞丐作为证人。
快手们欣喜若狂,迅速分好工便各行其事去了。
王致健总算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证人证据,关键是自己还抓来了凶犯,明天恢复雷壮清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这才有空拿出从那人身上搜到的两样东西瞧瞧。
那腰牌是乌木材质,兽首形制,正面一个大大的“秦”字,背面是一大块凹凸不平的云纹,下方一行小字“总制一应事宜”。
估计那奸夫姓秦吧……这腰牌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王致健又拿出那几张纸。这三四张纸有白色和红色两种,纸是长条形,大概可分成上中下三个部分,最上面大概认得“赦令”两个字,中间一大篇“玉帝神霄”、“臣恭行元降”之类的文字,间夹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形状。最底下则是一些莫可名状的符号,只有一行小字“臣承诰奉召”可以辨得。
王致健所看文献中记载的符箓形制和这个差不多,估计就是了吧。看那人使用的效果,作用应该是请神上身,暂时强化速度、力量之类的能力,详细的回头上论坛问问去。
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四点了,王致健心满意足地下了线。寝室里一片漆黑,那三人早已睡下,王致健疲困交乏,和衣便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王致健先给寂夜寒星打了钱,又上论坛发了帖子,把昨天看到的符箓的形制描述了一番,求三清老司机带路!
诸事处理完毕,顺便翻了翻帖子。
现在论坛上最火的还是领地的问题。官方的蓝贴详细介绍了获得领地的方式,身在大楚官府的玩家可以通过获授实职,主政一方获得领地;身在佛道门派的玩家可以通过担任主持获得领地;身在虬势力的玩家可以通过征伐,成为旗主获得领地;身在盗匪势力的玩家则是通过占据贼寨获得领地。
领地获得的难度不一,利弊也不一。
佛道、盗匪和虬势力的领地相对容易获得,获得的方式有两种:从NPC手上取得现成的领地,或者自己开创新势力。
前者比较简单,慢慢熬资历上位就是了,但所需的时间比较长。俗话说夜长梦多,有可能你历经千辛万苦眼看就要爬到顶了,结果NPC的势力被其他势力消灭吞并了,那真是要欲哭无泪了。
后者倒是不用爬梯子,但从零开始需要投入数以倍计的时间精力。拿虬势力来说,如果想自己草创部落,就需要慢慢积累人口、牛羊、战力。如果万幸没在幼苗期被人扼杀,又在周边势力的夹缝中发展壮大,逐渐打到周边的旗主都服服帖帖了,那么恭喜你,你就能得到大旗主的认可,获得属于你的地盘。但水丰草肥之地毕竟有限,要想获得更好的领地,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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