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网游之天下任侠 > 第三十章 剪除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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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观继续分析道:“沈通判这边也是有意思。他来得比张知军晚,做人做事很低调,大事情上基本不表态。要是事情先到他这边,他就直接转给张知军,有些时候还专门跑到张知军那边去汇报,弄得跟下属似的。我看他给中书省的札子上从来没说过张知军的不是。听底下人议论,沈通判经常在他们面前说张知军勤政爱民,治绩斐然。”

  “但是这就不对了。”陈观续道:“通判是用来钳制州郡长官的,他这么做不会有人赞他团结同事,只会说他懦弱无能。我看他也不是个笨人,事有反常既为妖,他要么是但求无过和稀泥,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王致健点点头,把前天寂夜寒星告诉他的苟员外和指挥使、都监的勾当转述给了陈观,然后说:“这事还没有证据,你正好当流言试探一下沈通判。”

  到了晚上,王致健接到陈观电召,回到寝室,见陈观正悠闲地坐在那里上网。

  “怎么样了?姓沈的什么反应?”

  “非常愤怒,问到底是哪个刁民小吏造谣中伤,构陷上官?”

  王致健大失所望:“啊?原来丫也是一丘之貉啊!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他还让我明晚将你带过去,说要‘面斥其非’!”

  “呃……”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王致健断然道:“我趁天黑赶路到军府下线,明天你出来接我。”陈观点头答应下来。

  上得线来,王致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食品饮水,然后跑去县衙领回武器,鉴于前几次的教训,他决定领一套弓箭以备万一。

  衙门早已关门,两盏气死风灯有气无力地在夜风中摆动。门口歪歪斜斜地堆了十好几个人,操着手在那小声说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干啥的?这破游戏还设计了上访的?

  王致健还有正事要办,不欲多管闲事。他熟门熟路地溜到后门,轻轻叫了两声,门吱嘎开了,露出门子带着喜色的脸。

  没等王致健开口,那门子一把将他拉进门,急道:“无敌班头,总算得见你了,雷班头惹上官司了!”

  王致健大吃一惊:“出了甚事?”

  门子附耳道:“昨夜一帮闲汉将雷班头扭至县衙投案,道是他杀了浑家,被捉了现行!老爷要问明原委,班头却是怎也不肯说,只是一心求死。老爷无奈,便说事有蹊跷,将班头收监待查。”他往县衙正门努努嘴:“他们却是赖在衙门不肯散去,一气鼓噪要老爷秉公决断。”

  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扑面而来,王致健突然想到一节,浑身顿时如坠冰窖。

  “剪除羽翼”!原来要苟东西一伙要剪除的不是自己,或者说不只是自己……

  大意了啊!

  雷壮是时知县的心腹,苟东西拿他开刀,用意十分阴毒:你不是依法治县吗?那你的心腹犯了法,你又怎么办?是挥泪斩马谡还是因私废公?

  不杀雷壮,时知县威信扫地,再无颜面讲“法不容情”;杀了雷壮,便更是赤裸裸的示威:时知县于我,便如蚍蜉于树。轻施惩戒,便让他连心腹亲信也保不住。为他卖命,值得吗?与我为敌,你敢吗?

  王致健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间清冽的空气稍稍平复了他翻腾的心绪。他睁开眼睛,问门子道:“相公可曾安歇?”

  门子苦笑一声:“生出此事,怎能安歇?”

  王致健点点头,冷声道:“俺这便去见相公。”说罢径直向后进走去。

  离开了门子的视线,王致健便下了线。出了这种变故,明天肯定是不能去见沈通判了,他需要让陈观转告一下原委。

  陈观听完王致健的话,沉吟了片刻,拍拍王致健的肩膀道:“你不要着急,对手出招之时也是他露出破绽之时!这事还得从雷壮这里下手,要了解清楚苟员外是怎么陷害雷壮的,让谁操作的,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一定要以攻为守,把精力放到挖出苟员外跟这事的关系上,不要光想着怎么救雷壮。至于沈通判那边……我会应付,这种互不信任的合作,咱们绝对不能示弱。”

  王致健长长地出了口气:“旁观者清,幸好有你给我理出思路。不多耽搁了,我上去了。”

  陈观点点头:“去吧,一会儿我把情况给他们两个说一下,回头有啥要帮忙的喊一声。”

  王致健回到游戏,匆匆前往书房见到了独坐的时知县。

  书房里有些昏暗,时知县坐在书桌前,面色木然,眼睛直直地盯着空处,捻须的右手僵直着,半天也没动作,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连有人进来竟也没有听见。

  王致健靠近了几步,把将熄的灯芯挑亮一些,回头见时知县还是呆坐在一旁,便轻轻地唤了一声:“相公!”

  时知县摆摆手:“不用伺候,先下去吧……无敌?你未曾去肇左军那厢?还是转回了?”

  王致健叉手道:“正欲前往,听得班头出了事又转回了……相公,此事必有内情,定是苟员外所为!”

  时知县面色一板:“胡闹!我如何不知必有内情。此间有我周旋,你速速动身,莫要因小失大!”

  王致健摇摇头:“俺与班头素来相善,他生出恁大事,俺岂能安心离去!相公,且容我两日,此间事了,俺星夜赶路便是了!”

  时知县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叹了一口气:“也罢!生此一变,夹袋里竟是无人可用!”

  他表情轻松了一点,对王致健说:“你去探探原方,欲解此事,还需着落在他身上。”

  王致健叫来下人热了些酒菜带去县衙监牢。到了牢外,一干快手都挤在门口。

  王致健低声喝道:“都直在这作甚?造反么?”

  众人见是他来了,都是大喜。一人排众而出,却是老熟人路人乙。

  路人乙拉住王致健的皂衣,喜道:“无敌哥哥,来得正好,快劝劝俺们班头莫要寻死!”

  王致健心中有事,不多言语,只点点头道:“尔等先回,俺自去相劝哥哥。”也不等众人回答,便跟守门的壮班打了声招呼,闪身进了监牢。

  牢中,雷壮神情淡漠地坐在草席上一动不动,身子半掩在阴影之中,为他准备的饭菜颗粒未动。王致健暗叹一声,叫看守的壮班牢役摆好酒菜,亲自给雷壮斟上酒,便在他对面坐下。

  见他来了,雷壮脸上仍是淡淡的,没有惊讶,没有悔恨,也没有哀求。他拿起王致健给他斟的酒,抬手便喝光了。

  王致健也不说话,自己也是酒到杯干,然后继续为两人斟酒。如此十多杯下肚,雷壮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举起酒杯却再也喝不下去了。

  王致健冷笑一声,举杯对雷壮说:“这杯为哥哥祝,黄泉路上再与嫂嫂共效于飞!”

  雷壮咬咬牙,仰头干尽杯中酒。

  王致健又为两人斟满,端起酒杯道:“哥哥满饮此杯,奈何桥上等相公与我一程!”

  雷壮听罢此言,霍然抬头。他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尽是裂口,盯着王致健恨声道:“说的甚么混账话?”声音干涩沙哑,犹如干柴磨砂一般。

  王致健淡淡问道:“哥哥可知是谁设了此局?”

  雷壮两颊的肉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涩声道:“自然是苟老财东要杀我。那些扭我来此的闲汉,皆是苟家养熟了的。”

  他一把抓住王致健臂膀,沉声道:“我自领其罪,便牵连不了相公。贤弟你日后……”

  王致健挥手打断他的话,漫不经心地一口喝完杯中酒,平静地说:“杀你一人,那苟东西便就此作罢了?你身在其中,不识这连环之局罢了!哥哥骤失眷属不欲独生,又以为一死可解相公危局。殊不知,哥哥身死之日,便是相公势败之时!相公待我二人如亲族,失势复失亲,郁郁而终便是了局!到那时,俺便一人一刀杀上苟家庄那厢,以报相公知遇之恩、哥哥眷顾之情!俺们三个,奈何桥上再聚吧!”

  雷壮猛然起身,掀翻酒菜,两指并剑指向王致健,怒道:“你这厮,你,你……”

  王致健也站起身来,语速又急又快:“哥哥所为,亲者所痛,仇者所快。当真是个恩怨分明的好汉子!”

  雷壮气急,身子不能自主地抖动起来。半晌,他突然仰天长啸,久久不歇,啸罢一口残血喷出,轰然向地上倒去。王致健抢身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生生止住他后倒之势,一字一句地说道:“要死,亦要在那老贼授首之日!”

  雷壮昏迷了片刻便醒了过来。王致健扶起他半倚在墙上,他细细地喘息着,眼神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就在王致健起身想要为他端水的时候,他像梦呓一般开口了。

  “俺对不住彩衣……俺,俺生有隐疾,不能……不能行敦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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