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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致健前天晚上摸贼营的时候曾经到过居民区,这里房舍甚是简陋,却比其他地方干净许多,白天有些妇人来往、小孩打闹,倒也有点生气。
二人来到张一二老母家,叫出张一二拿了饭食。那杂役自找相熟的聊天去了,叫王致健在门外等候取回碗碟。
王致健左右无事,便坐在屋外,听着屋里人说话。
“娘,这肉好生肥腻,孩儿用不惯,你担待些替孩儿吃了罢!”
“破石,吃肉方有力气,娘又不与人斗力,镇日不怎动弹,吃肉作甚?”
“娘,眼见便是冬月,这菜蔬吃一日少一日,你且多用些。”
“痴儿,为娘老朽,作践这好物事作甚,你多吃些,多吃些。”
王致健听得有些感叹,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要和这个张一二兵刃相见了。想想自己一刀撅死的盗匪,可能也有盼着他平安喜乐的家人,他突然觉得《任侠》挺残忍的,明明就是一堆数据,弄这么生动干什么呢?
……
此后的两天,王致健一天两次准时上线送饭,完事便下线上课上自习。
第二天,林则豪告诉他们,镜法明同意加入计划,并交换了手机号码随时联系。但是他强调自己会亲自带队,僧兵只能先到山下,上面确实大乱了才肯攻上去。
晚上,胖子短信给正在自习的王致健,说跑到不登山上了,要他回来上线。这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王致健监视贼营脱不了身,由胖子带信给时知县请求支援。
王致健回了寝室,跟胖子一起上线。
两人在与陈杰接头的地方会合,胖子拿出带来的纸笔,王致健便给时知县写了一封求援信,说明了探知的情况和自己的计划,请时知县派捕役和快手在胖子告知的时间到功业寺集合,再和僧兵一起抵达不登山。同时派遣四五名精干捕役先与自己会合,伺机制造混乱。为防备捕快与苟员外有勾结,他特别强调“几事不密则成害”,要时知县择可靠之人带队,事前不要公布来做什么,中途不准任何人脱队,出发剿匪之前再由镜法明向他们宣布。
“下山小心点。时知县那边要是接近不了可以找雷壮,我给他说过你的事。”王致健嘱咐胖子。
胖子圈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哥是贼祖宗了,这种水平的探哨还没看在眼里。”
胖子要先去永泰县府送信,并在那里等到王致健确定时间后告知时知县出兵。
一切都准备停当。第二天下午王致健上线准备送饭,却见寨子里敲锣打鼓,众人喜气洋洋。问过才知道,二当家攻破张家庄今日回山,太祖爷亲自带人下山迎接。
王致健害怕被太祖爷瞧见,混在人群中,只远远地望见两人把臂言欢,神色自若,二当家身后一众贼兵拉了长长的队列,护送着十多辆大车,看来这趟收获颇为丰盛。
……
二当家回山之后,王致健一伙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胖子当天便赶到了永泰县,但县衙守备森严,他怕引起有心人的主意,不能直接通报入内,又不会轻功没法潜进去,只能依王致健之言去找了雷壮。
雷壮伤势见好,但还养在家中,看了王致健的信,便让胖子穿了快手的衣裳,两人低调拜见了时知县。
“那老头对你挺好啊~”胖子摸着下巴坏笑着:“他看了信非常生气,问你收到之前给你的回信没有,为什么还潜在贼匪营中做这么危险的勾当?这么呵护备至的,难道……难道还有隐藏剧情,你是他的私生子什么的?”
王致健呸了他一口。
他想了想,自己这几天一直在不登山,没有去功业寺,估计是镜法明收到回信却没法转交给他。
看来时知县是真把他当成亲信之人在照拂了,NPC不知道玩家不会死,所以不愿意他亲自去做这种危险的工作,怕他轻掷了性命。
王致健在脑海中勾勒出时知县大发雷霆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即便只是个NPC,但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那这次行动他答应了吗?”王致健问道。
“答应了。但他说县衙不是来剿匪,而是来接应王衙内你的,哈哈哈……”胖子算是坐实了王致健私生子的身份了。
王致健懒得理他,却在心里暗叹时知县是只老狐狸。
香孩儿这股大盗匪盘踞在永泰县内,多方劫掠,称得上是腹心之患,时知县怎能不想剿了他们?
只是知军府把县尉编制收了,剿匪就变成了厢军的工作。时知县这样处理,既回避了越权行事的问题,又避免了厢军以此次为借口将剿匪工作甩给县衙。
按时知县的说法,这次嘛,我们只是侦查情况,后续接应的时候一不小心遇到香孩儿内战、功业寺趁火打劫,看几边玩得开心,就顺手掺和了一把。正面进攻盗匪?开什么玩笑,我们既不会也没那个能力抢厢军兄弟的饭碗啊!
不管怎么样,能来就行。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时间了。王致健看看快到送饭的时间了,便上了线。
……
甫一上线,便见到陈杰在柴房里走来走去,分外焦急的样子。转身突然见他出现,陈杰吓了一个趔趄:“公……公人这是何时进来的?这般悄无声息,吓煞小人了。”
王致健打了个哈哈,没接他话,问道:“可是有甚大事?”
陈杰定了定神,小声对王致健说:“公人神算。今日大当家遣姚头领带了百十号人下山,说是巡梭山寨,以防那张家报复。这姚头领乃是大当家的第一心腹之人,手下都是些精壮汉子。小人寻思,遮莫不是便要动手了?”
王致健精神一振:“可探得他们去了哪里?”
陈杰摇摇头:“小底寻常下不了山,不曾探得。”
王致健想了想:“俺们分头打探,多得些消息再议。”
两人分头行事。王致健去伙房拿了饭菜,便往贼兵营去了。来到李六的营房外,只见他身边围了一堆喽啰,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见他来了众人都闭了嘴。
那李六兴致甚高,让王致健把饭菜搁进屋里,还掏了几枚铜板打赏。
王致健谢了赏,眼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便知趣地快步走了。
来到张一二老母家中,这里房门大开,屋里有人大声说话。
王致健走到门前,听见张一二的声音:“……时常念叨姐姐,今日要差人送你前去探望,你怎生又是不肯?”
“俺几时与你碎嘴提过你姐?我儿在此,俺家便在此,为何要投那外姓人家?”
“娘你且去小住,念挂孩儿了回来便是……”
“眼见便是冬月,往来不便,开春再论。”
“娘……你……”那张一二几步过来门边,王致健赶紧闪身躲开。门嘭地关了。
屋里张一二压低了嗓子说话,王致健听不真切,还在想该怎么办,屋里又传出老太太的声音:“即是如此,破石,你便随娘一起。”她的声音转柔和,“儿啊,娘不要你富贵逼人,只求你平安便好。且听娘的,随娘一道下山罢。”
“娘,你小声些……”
“……你既不愿,为娘便在此陪你,莫再皂嗦。”
屋里一声跺脚,接着是张一二的声音:“三七,老夫人挂念女儿,你背她下山一趟。”
屋里有人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便是张一二往屋外走的脚步。
王致健赶紧后退几步再闷头往前走,装作刚到此处的样子。
张一二推门看见他过来,眉头一皱,挥挥手说道:“饭食赏你了,回去罢。”
此时屋里却传来老太太的尖声厉语:“俺不走,再逼俺便一头撞死!”
那张一二身子一滞,却咬咬牙不回屋里,却瞪了王致健一眼:“杵在这作甚!”
王致健只得叉手离开。他又在营地里转了一圈,一切都很平常。担心被太祖爷发现,他也不敢多逛,不多时便回了柴房。
陈杰早已等在这里,见到他来疾步迎了上来,低声对他说:“适才太祖爷唤俺过去,要俺备些精细食材,道是晚间要设家宴款待二当家。怕是……怕是筵无好筵啊!”
王致健一听愣住了,这又是唱哪一出啊?是给二当家创造机会?还是要先下手为强?他沉吟片刻,说道:“似有乱象啊,俺们需做些准备才好。”
陈杰有些着急地说:“只是仓促间该如何报知佛爷晓得……”
王致健心想这还是个事儿?他拍拍陈杰肩膀,说:“此事便交予我罢,你好生准备伙食,家人那厢也做些安排,免得糟了殃及。”
陈杰感激地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王致健连忙下线。这几天特殊时期,寝室三个人都没有上线,围在一起斗/地主,随时等着王致健的消息,看到王致健下线,都靠过来问他情况。
王致健把上线的见闻给三人说了一遍,众人顿时犯了难。
这一边自撤强援,一边遣散亲朋,看着事态正陈观预言的方向发展,却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变故?
按兵不动,又怕错失良机。按计划行事,又怕今晚时机不到,反倒是打草惊蛇。一时间却是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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