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时间:2014-02-10
孟蝶瞪大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表情怪异,
小男孩被她的神色吓得倒退两步,孟蝶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可是秦人白起?”
“然!”小男孩诺诺答道,不明其由,怯怯的看着她,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为何这番表情?
听言,孟蝶突然愣了片刻,随后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居然有几分苦涩,白起?白起?若真是他,那么数十年以后,将是赵国最大的敌人,赵军40万尽是国之精锐,一夜丧尽,赵国从此一蹶不振,逐渐走入未落,那么,此刻,白起幼年时代,赵国国君在历史上扮演何等角色?
孟蝶突觉一阵头痛,竟是踉跄数步,双手紧紧的按着额头,
“吴子?”
句且急切上前扶住了她,剑客们也都围了过来,纷纷面露担忧之色。
片刻,孟蝶平静了心情,无奈的挥了挥手,
“无碍。”她再次看向面前的小白起,问道,
“家人何在?”
小白起低下了头,一脸沮丧,
“吾爹乃铁匠,被贼子抓上山,又被活活打死……吾从未见过娘……”言完,轻轻的哭泣着。
原是身世可怜的人儿,孟蝶心升怜惜,暗叹口气,心情格外复杂,此刻,那些躲在暗处的工匠纷纷走了出来,定是感到孟蝶众人并无恶意,都跪在了她的面前,
“求侠士饶吾等一命……”
“求侠士放吾等归去,家中还有老母幼儿……”
洞内一片哀求声。
孟蝶扶起一老者,轻言道,
“这些贼子何人?为何抓汝等上山?”
老者以袖拭泪,哽咽道,
“不知,吾等皆为临村工匠,莫名被劫入此山,不得离开,否则,就被活活打死……吾等只能整日打铁铸剑,不知岁月……”
听言,孟蝶紧抿双唇,果真不是一般的贼子,她沉思片刻,尔后吩咐几名剑客护送工匠下山,并叮嘱着万万不能将此事宣扬,众工匠磕头而去。
而小白起己无双亲,可怜惜惜的瞧着孟蝶,碍于他不一般的身份,孟蝶决定带他一起离开。
当孟蝶与众剑客再次押运货物,快马加鞭的赶向秦国时,赵雍己到达咸阳,并与秦公子疾,即新任秦王的王叔,公子稷的拥护者,秘密会谈。
早在三年前,赵雍就与公子疾有秘盟,支持公子稷上位,奈何,太子壮深受先秦王宠爱,又是嫡系,有宗亲支持,在与庶弟公子稷争权上,略胜一筹,登上了王位,然而,新王一身蛮力,好大喜功,上位后,竟全全否定了先秦王所指定的外交政策,邦交为主,武力为辅,连着著名的外交相国张仪,也被逼交出了相印,退隐还乡。
秦国虽然强大,若与众国失去邦交,必定四面受敌,秦国可是得罪了诸侯众国,当年张仪欺楚,秦国攻魏逼韩,此三国对之是深恶痛绝,却碍于他的铁骑强大,不敢造次。
而新王却不把这些放在眼里,扬言要一一讨伐,并把目标先对准了巴蜀……
因而公子疾从其“大局”出发,有他的政治考虑,反对武力征伐,一心支持比较温和的公子稷。
赵雍为了防止秦国在赵国改革之际,在进攻中山之际,向其发难,自是支持公子稷的“柔和”政策,以防他把矛头对准赵国。
两人各自打算,再次合盟。
公子疾对赵雍十分殷勤,因三年前未能助赵雍废赵王后,心有歉意,这次有心相求,又恐赵雍不肯相助,于是送了大量礼物,美女,礼物自是笑纳,美女退之,公子疾这才忆起当年赵雍一怒为红颜,只叹红颜己去。
客套的安慰一番,直言天下何处无美人,赵雍笑而不语,正在这时,有奴送来秘报,公子疾也不忌讳赵雍在场,起封阅之,大惊,大怒。
赵雍缓缓放下酒樽,朝公子疾看来,
“公子何事?如此震怒?”
公子疾长叹口气,摇了摇头,竟是万分无奈。
“君上欲伐巴蜀,大量制作武器,动用财物,向齐国购买铁矿,吾等众公子,极力反对,不得,只能私下相劫,谁知,派出之人,竟全部遭到劫杀。”
公子疾只言劫铁矿,美其言是为了阻止秦王发动战争,并未言及他的真正目的,劫来铁矿,制作武器是为与秦王一战。
这谋乱之事,怎能言及。
赵雍当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却也不加详问,只好奇公子疾所派之人,定是精英,且做了周全计划,怎奈如此惨败?
“哦?”赵雍惊讶,“何人如此大胆,如此本事,竟能将公子之人杀害?”
公子疾脸色颇有几分尴尬,
“此番押运之人乃墨家吴子。”
“吴子?”赵雍并未听闻此人。
“此人乃矩子弟子,颇有侠士之风,武力上乘,想不到君上竟能请到此人。”
听到公子疾的称赞,赵雍倒有几分好奇,
“矩子隐居于齐,不理世事,怎奈其弟子,为秦王行事?”
公子疾冷哼一声,
“此人难以着摸,不知为名,还是为利?”
赵雍笑言道,
“布衣侠士,不为名,即为利,若此人有贤,公子为何不招为己用?”
公子疾听言,再次摇了摇头,
“此人行踪不定,无处查寻。”
“如此言来,寡人倒认为,此人不为己用,恐再与公子为敌,何不除之?”
“谈何容易……不过一游侠而己,也不足为患。”
公子疾不愿再多谈此人,此番袭击受挫,到手的铁矿又被夺回,幸尔他的秘密作坊还有几处,他的私家军队武器装备己胜过秦军,秦王要亲自出征,或许,巴蜀将是他的葬生之地。
公子疾唯一担心的是这一场内战,恐他国干涉,这才拉着赵雍合盟,并且也需要赵国的支持,而赵雍也担心秦国干涉他出兵中山,
两人倒是十分默切。
只听赵雍言道,
“巴蜀乃贵国西垂,应属贵国境内,鄙国自是不能干涉,想必其他诸侯国,也不敢有异,秦王有征伐之心,以统西垂,使秦疆域巩固,实为上策。”
秦国占了巴蜀,最大威胁就是楚国,楚秦相峙,对中原各国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然。”公子疾应道,假言道,
“巴蜀要征,却不是时机,只奈君上年轻,空有一腔热血,巴蜀地势险要,岂是如此容易讨伐?”
言完,长叹一口气,“秦王实在冲动,不如公子稷也。”
赵雍听言,笑笑不答,他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公子疾欲谋返,他不会乘机而入。
紧接着,公子疾谈起赵国讨伐中山一事,
“中山横跨贵国南北,贵国早应取代,鄙国愿助一臂之力。”
赵雍要灭中山,岂能要秦国染指,而公子疾也明白,他所说的相助,无非也是不干涉而己。
这正是赵雍所愿,赵雍客套举起酒樽,两人相对而饮。
深夜,赵雍的房内还点着烛火,睡眠极差的他,在异国他乡又怎能安心入眠?
亥时,烛灯渐暗,夜雨淅沥,赵雍情绪萧索,薄衾披身,独坐案后,翻阅了几份帛书,疲倦的向后一倚,闭目假寐。
房内安静如斯,连着沙漏的滴滴声,都细不可闻。
片刻,传来了他轻微的咳声,随即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外屋的楼园。
“主公,可是旧疾发作?”
楼园焦虑担忧,三年来,主子所犯咳嗽之疾时而发作,严重时,竟滴水不能进,程敬相言,并非身体有恙,皆为心病引起,若一直郁郁不欢,必成大患。
身为近臣,楼园怎能不担忧,他们都明白,一切皆因孟蝶。主子虽然从不言起,但他们知道,他们的主子一直在思念着她,自从孟蝶离开后,他们再也没见主子真心笑过,即使战场取胜,即使众臣臣服,都不能让他开怀,即使笑容也僵硬得让他们这些臣子都觉得一丝苦涩。
即然如此想念,为何又不去寻找?
楼园记得数年前,主子寻找孟蝶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甚至还被传为有龙阳之好。可如今呢?明明思念至斯,却又无动于衷,偶尔,与仇夜无意提到孟蝶二字,还会引来一阵责骂,从此,在主子面前再也不敢提及,同时,他们也能感到在主子的那份思念之中,似乎又带着丝丝怨恨,这又是为何?
因爱生恨?爱恨交织?
楼园不明白,只知这三年来,主子一心为了赵国,呕心沥血,与先王相比,有过之而不及,他的这份舍命,让楼园对他的身体甚为担忧。
楼园令奴仆端来热浆,赵雍咳了片刻,才渐渐缓住,他的脸色因咳嗽泛起了一丝红晕,再次靠在圆椅上,赵雍挥了挥手,楼园暗叹一口气,无声的退出,又听赵雍的声音无力的传来,
“她为何还不出现?竟心狠如此?”
楼园嗖的转过身来,刚才那一句,实在小声,似是相问,又似自言自语,待他想问个明白时,赵雍却闭上了双眼,楼园嚅嚅唇,深知,此刻主子定是又想到了孟蝶,不由得泪水盈眶,心里一阵绞痛。
孟蝶为何如此?他日相见,定要好生问问,可是,还能相见吗?她真是个狠心的妇人!
楼园再次弓身欲退,不料,赵雍却睁开了双眼,向他看来,
“去查查墨家吴子,此人竟能受到公子疾称赞及畏惧,定有过人之处,赵国正需贤士。”
楼园未想主子突然提到这等事,一时还没反映过来,愣了片刻,才拱手应道“诺!”。
楼园退出后,屋内再次安静,赵雍起身来到窗下,推开木窗,微风扑面而来,己入夏,夏风凉爽,瞬间带走了屋内的一股闷热,却带不走赵雍心中的烦闷,微弱的烛光把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极暗,显得他的孤寂,
“三年了,还不出现吗?可别怪孤手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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