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时间:2013-11-23
这日,孟蝶的脚伤己大好,她着一件青衫,丰神飘洒,器宇轩昂的走出了屋子,准备去士馆议殿打听一下前方战况,一路穿花拂柳的行来,不管是过往的奴仆还是护卫,都会悄悄的瞟她一眼,眼神有着敬畏,又有着不屑,当孟蝶朝他们看来时,他们又急急避开目光,低头垂眸。。
孟蝶感到一阵疑惑。
转过一个走廊,这里有一片竹林,高高的翠竹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仔细一听,似乎还夹杂着嗡嗡的谈话声,孟蝶停下脚步,示意身后的奴仆与剑客不得出声,屏息聆听。
“堂堂大丈夫竟是君上榻上之宾?吾不信也。”
“吾也不信,然,人人都如此说来,孟君贤士之名有虚。”
“咄!也不知谁嚼舌根……”
“孟君俊美,犹如女子,或许真有此事。”
“然,然,孟君太过阴柔,颇有女子之风。”
“胡言,此乃英姿,何来阴柔?权贵世子,薄粉敷面,风吹即倒,才谓阴柔。”
此人之言引来众人噗嗤一笑,
“小七莫是心悦孟君?处处护着。”
“胡言……”
几奴正在嘻笑,突然一奴见着孟蝶的身影,张大了嘴,重咳一声,急急的跪拜下来,瞬间众奴惊恐万状,纷纷哑了声,跪了一片,大气也不敢出,还有两奴连眼眶也红了,她们那里知道,这僻静之处,随意说上两句话,就遇上了孟君。
宫廷之地,议论他人是死罪。
孟蝶居高临下的扫了几人一眼,嘴角却露出了笑容,她一眼认出了刚才帮她说话的那位婢女,约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此刻的她,正红着一张脸,身子微微颤抖,显得拘谨而惊慌。
孟蝶朝她指了指,忧雅柔和的声音传来,
“奴,可唤小七?”
这位唤着小七的婢女,身子猛烈一颤,把头磕在了地上,身子卷得像个春卷。
“然……”
“抬起头来。”
“诺。”
小七战战兢兢的抬起双眸,瞟了孟蝶一眼,又急急的垂下,眼神惊慌,额上渗出薄汗,双颊红得似滴出血来。
孟蝶打量了一番,又清朗的问道,
“奴是何处婢女?”
小七嚅嚅唇,声如虫鸣,小心应道,
“奴乃士馆婢女。。”
“哦!”孟蝶若有所思,片刻后,朝她们挥挥手,“都退下吧,此后,不可胡言乱语。”
“诺,诺……”
众奴先是一愣,孟君居然不责罚她们?随后如释重负的纷纷起身离去,只有小七离去之际还不忘朝孟蝶投来感激一眼。
孟蝶瞧着众奴的背影出了会神,唤上身后的奴仆,厉声言道,
“适才所言,是真是假?”
奴仆含胸立于一侧,怯怯道来,
“然,近日宫中传言甚烈,奴恐孟君心忧,未敢禀报,。”
“往后,宫中有任何风吹草动,尽言之。”
“诺。”
吩咐一番,孟蝶长袖一甩,竟转身回走,奴仆疑惑不由得相问道,
“孟君不去议事殿?”
“罢了,他们自会寻来。”
众人默默的跟在其后,返回了屋子。
孟蝶坐在几旁,沉思不语,心中有着闷闷的怒火,宫中竟然有了如此传闻,莫是代姬所为?忆起前几日她的突然到访,实在可凝,现在的她可越来越有本事了,与两年前相比,竟懂得了耍手段。
孟蝶暗哼一声,眼神凌利的又看向屋内正焚香煮酒的两奴,这是赵雍所派,莫也有凝?当初真该向他求证一番,他所遣之人是否可靠。
暗叹一口气,只怨自己太过大意了,不由得又把怒气引向赵雍,都是这厮惹的祸,如今只身在这赵宫内院,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仅这些流言,处理不当,就会给她带来无穷的麻烦。
思索了片刻,她支退两奴,唤来了她的四名护卫,既然赵雍能把她的安危交于这四人身上,那么他们定比那些奴仆可靠了。于是她上下打量一番,四人毕恭毕敬的立于堂下,神色却也不卑不亢,近一月的相处,她对他们有些了解,四人话不多,功夫上乘,有侠士之风,与他们比剑时也可看出他们对自己的尊重与忠心。
孟蝶微微安了心,饮了一樽酒,看向四人之首的影,目光如炬,
“诸位可是君上亲自所选?”
“诺。”影微微颌首,双手交叉。
“君上可有吩咐,凡事必听从吾言?”
“诺。”
孟蝶点点头,又道,
“适才众奴之言,诸位可曾听闻?”
“然!吾等听闻。。”
孟蝶声色严峻,
“此事关乎君上威名,关乎吾之声誉,还望诸君相助。”
剑客相视一眼,影叉手道,
“吾等本是孟君之士,孟君有何吩咐,旦且直言。”
“嗯”,轻应一声,孟蝶又沉思起来,一手叩着几面,一手抚摸着酒樽,眼神微眯,屋内有片刻的宁静。
四人不由得抬起双眸,瞧着面前这位面如冠玉的‘少年’,不仅风度翩翩,还藏有一身好功夫,平时对他们和颜以色,然此刻瞧着,才发觉她的双眼犀利冷洌,透着一股子寒冰,身上散发着高贵的傲气,运筹帷幄的精明,竟与主公有几分相似,不由得让人心升佩服,甘心追随左右。
片刻,才听孟蝶道来,
“影,汝去暗查这后宫之内有多少姬妾,其喜好如何?背景如何?越快越好。”
孟蝶从未去关注赵雍的这些美人们,也不便于管事者寻问,她本不屑如此,不过,如今看来,她不得不有所防患了,。
“诺!”影听言,先是一愣,随后抱拳应道,
孟蝶又转向剑客九,言道,
“九,暗中监视后宫众姬,若有异常,立即来报。”
“诺。”九抱拳领命。
孟蝶又吩咐剑客真,金
“汝等留守院落,护吾安全,并密切注意四奴举动,及周边动静,若有异常,立即来报。”
“诺。”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
吩咐完毕,孟蝶再次抿了一口酒,又闻外面一阵窣窣脚步声,伴着几分高亢哄亮的声音,于是眉头一皱,长叹一口气,以手抚了抚额,这些贤士果真“兴师问罪”了,于是不得不起身整理了长衫,笑脸出门相迎。
奴仆设几布酒,孟蝶与众贤相互行礼后,分主客而坐。
来者五人,明公也在其内,由此可见,此流言在他们眼里甚是严重。
众贤正襟跪坐后,面对目光清朗,举止优雅的孟蝶一时倒显出几分尴尬,左看右看她都不似那阴柔之态的娈童,几人互看一眼,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孟蝶把几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嘴角含笑,不动声色。
这时,只听明公清咳一声,朝着孟蝶叉手道,
“孟君闭门养伤,可知宫中消息?”
“哦!”孟蝶放下酒樽,故作惊讶而好奇,“有何消息?莫是前方有战报?君上征战在外,吾等文士,不能征战沙场,乃一大憾事,不瞒众君,某几日忧心重重,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此战事关我赵国前途,江山社稷,想必诸君也心系于此,是否战报己至,快快言来。”
孟蝶之言,令众贤哑然,他们脸色微微一红,各自暗忖,孟君一心关注国事,吾等竟为那无耻流言结伴相问,吾等不如孟君,羞也,羞也。
而孟蝶也从他们微变的神态看出其心思,心里突然有了对策,见着众人不语,装着十分着急的模样,
“明公,可是战败了?”
明公一听,似回过神来,急急否认道,
“否矣,并非前方战报,吾等前来,是另有他事。”
“嗯?”孟蝶又故做松了口气,揖手道,
“诸君有何指教,但说无防。”
面对她的目光,明公尴尬的再次轻咳两声,缓缓道来,
“宫中有言,孟君与君上……”他突然结巴了。
众人本来带着怒气相伴诘问,此刻却又欲言又止。
明公瞧着孟蝶清澈的眼神,心里顿时感到一丝恼怒,悔恨自己为何听众贤窜掇,孟君乃赵国功臣,一等谋士,怎能行那龌龊之事?
不过,此事又关君上名声,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宫中传言,孟君行媚于君上,共食同屋数日,不知,可有此事?”
明公问得小心翼翼,众贤的眼神刷的一下看向孟蝶,有探索,有期待,大家屏气凝神,好看的小说:。
孟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她这是承认还是否定?
若是否认,她应该怒发冲冠,若是承认,她应该面含羞愧,为何如大丈夫一般,笑得如此光明磊落。
孟蝶笑过一番,俊眉一挑,眼神淡淡一扫,嘴角微翘,
“如此荒唐之言,诸君信否?”
她反问众人,避而不答,把这如此尴尬的问题又赐了回去。
众贤憋红了脸,信与不信,他们也都迷糊了,不过那流言甚猛,关乎君威,也关乎他们这些食客的声誉。如果赵国的一等食客都献媚于君,那么位于之下的他们是否也会受以牵连?
于是一贤士还是鼓起勇气,看向孟蝶言道,
“此言不仅在宫内四传,连邯郸城内,人人皆知,若孟君不给予答复,将无法平息,此言,令赵国受辱,孟君受屈,吾等共侍赵君,自是相信孟君乃君子也,只要孟君一言,吾等定为之奔告。”
“然,然…..”
众贤符合道。这些人从内心深处也不愿相信此言,想得到孟蝶的亲口否认来坚定自己的心。
这也是孟蝶所希望的,散布谣言之人,无非是想借众贤之口重伤她,甚至针对她,可此人似乎也忘了,一损俱损的道理,如今她为一等食客,她的声誉受损,那么与她共事的那些贤士们,必会受到影响,为了各自的清誉,在没有证据之前,必会站在她这一边。
孟蝶听言,冷哼一声,言道,
“就因君上与某彻夜长谈?敢问诸君,食客与主共食同屋,有先例乎?”
“自有之。”众贤点头言道。
“再问诸君,曾与君上共食同屋乎?”
“然,然,君上爱才,不计我等身份,时常与之商议国事。”
“如此一来,共食同屋即为行媚乎?”
“否也,否也……”
众贤听此一问,仿佛豁然开朗,明公首先起身,涨红着脸朝着孟蝶一拜,
“某羞也,就此离去,此等闲言,某会禀告于相国,查之。”
“然,然。”随后,其余四贤也都站了起来,“吾等定会为孟君做证。”
孟蝶急急起身谢道,
“某在此感谢诸君矣,此等闲言,不足挂齿,清者自清,如今之事,战事为重,君上为了变法,为了让众臣信服,不惜以身涉险,吾等得君上信任,应以变法之事,奔走之,方为解君之忧。”
“然,然……”众贤听言,不住的点头,孟蝶微笑着相送于院外。
此番贤士来访虽并未为难于她,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掉了,但孟蝶深知,那是因为他们并未得到有力的证据,这代姬的支量虽然还不能奈她如何,不过,此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众人的注意,她在众人心中己贴上了一个标签,娈童,一些好事之徒也定会在此大做文章,她好不容易树立的贤士形象竟如此轻易的被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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