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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酒,代青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他眉飞凤舞,花枝招展,引来众多人鄙视的目光,不过笑过之后立马以手捂嘴大咳不止,剧烈的咳嗽让他的五官都揪到了一起,更加的丑陋,孟蝶不由得打了个寒碜。
他身后的奴仆狗腿式的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个葫芦,代青接过来喝了一口才渐渐止住了咳声。
孟蝶暗忖,此人是身心均己病入膏盲却还想着纵情酒色,命不久也。
华乍一听孟蝶言之赌酒,也不明白其意,不过瞧着她脸上一片云淡风清,胸有十足的模样,也只有疑惑的跪坐下来,还不忘狠狠的剐了代青一眼。
其余众剑客也都一片好奇之色。
代青对自己的身子不以为然,或是习己为常,他鼠眼一挑,竟向着孟蝶抛起媚眼来,令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听他言道:“小儿要赌酒?小儿可知吾曾三日三夜饮酒不醉,不惧乎?”
“呵呵。”孟蝶轻笑起出声,反击道:“吾曾五日五夜饮酒不醉,子惧否?”
孟蝶言完,众剑客都大笑出声,他们都听明了,小儿之言是讽刺之意,然而代青却不知其意,一幅疑惑的表情,愣愣的言道:
“果真?”
“果真!”孟蝶脸色严肃,一本正经。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时代青才知被人嘲笑,脸色不悦,狠狠的瞪了一眼四周的剑客,不屑的眼神一挑,也不急着去打理他们,想着等收了这小儿再与他们计量,于是转过头来正色道:
“小儿不信,吾与之赌酒即可,如此小儿才能心甘情愿入吾之床榻。”
然而一旁的奴仆听言又立马狗腿的上前,小声进言道:
“主子,巫医言之不可再饮酒,否则……”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代青厉眼一扫:“滚!”好似他刚才被嘲笑的怒气全都撒在了此人身上。
奴仆一愣,抽了抽嘴角,唯唯喏喏弓身又退到了身后。
这一切孟蝶瞟在眼里,心里一丝冷笑,然后言道:“子可知赌酒之规则?”
“规则?”代青似乎不明白这个词,满脸懵懵,“何为规则?”
孟蝶向众人扫了一眼解释道:“所为规则乃如何定输赢,吾观子身体欠佳。”说到这里,还故意放柔语气,“是以二十盅为限,吾与子一同饮之,多饮者为胜,可否?”
代青一听心头一喜,区区二十盅毫不放在眼里,于是立马言道:
“甚好!”
孟蝶瞧着他一幅自在必得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不意查觉的笑容,而酒肆的剑客一片嘘唏声,如此名誉之赌少说也得百把盅,何奈区区二十盅就打发掉,他们暗忖,是否小儿酒量不堪,竟然如此,何必以酒为赌?这不明摆着是认输吗?
华也立马拉住孟蝶,脸有怒色,言之:
“何奈如此?”
孟蝶笑笑,
“此数足矣。”华立马翻了脸,“莫是蝶故意为之,想做那榻下之宾?吾不屑也。”
他说他看不起她。
华的话颇为不客气,孟蝶也不生气,深知战国侠士的直爽,也不愿多做解释,言道:
“输赢片刻即知。”
然后孟蝶又转向代青,一本正经的言道:
“吾与子之赌何不请人作书,以示公证。”
听此一言,代青心中又是一喜,“甚好。”,如此一来,何惧小儿反悔。
于是办事者请来文书之人作书公证,双方纷纷署名,代青留下十金做为赌注,而孟蝶的赌注自是她本人。
文书一式两份,孟蝶认真的打量一番后,收好一份入怀,朝着代青揖手道:
“何不请鼓师以鼓乐之,此乃更为有趣。”
代青一一遵循,各项准备都己完成,众人一片迷惑,一片期待,如此赌酒是前所未闻。
鼓声响起,酒肆变得热闹起来,连路上行人都会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食榻上摆有二十个酒盅,里面己经盛满了美酒,孟蝶与代青各自端起一盅相对而饮,此刻赌酒正式开始。
孟蝶首先饮完一盅,众人发出一阵叫好,她举手投足之间潇洒豪放,贵气十足,她朝众人一笑,更显俊俏,随即端起第二盅,而此刻代青才放下第一个酒盅。
代青有些着急,开局不利,慢了半拍,此刻他己丢失了贵族风范,一盅接一盅的猛喝起来,每饮一盅身子就会踉跄一步,他的奴仆立马扶着他,他却赌气的一把推开。
孟蝶斜眼瞟之,瞧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狠绝。
鼓声咚咚,直敲得人心慌慌,众人都为孟蝶捏一把汗。孟蝶在前世颇有酒量,两三瓶红酒绝对没问题,可惜这个身体不是原身,孟蝶也不知她能承受多少的酒精,不过如今的她确没有以前那般柔弱。
转眼之间,两人饮酒过半,各自面前摆着五个空杯,孟蝶稍胜一筹,纳喊声四起,这更刺激了代青的好胜之心。
只见他双手各持一盅开始左右开工,此刻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饮酒而泛红而是更加的苍白,白得渗人,像僵尸,谁都不知他的身子己达到了极限。
突然只听“噗”的一声,代青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无重力的瘫倒在地,像一片树叶,生命终止,落叶归根。
这突来的变故让众人皆怔,鼓声骤停,全场安静,街道上驻足的百姓都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的表情。代青的奴仆脸色苍白的扑腾着过去,他的护卫抽出了长剑护在自己主子面前。
只有孟蝶哈哈的大笑起来。她重重的放下酒盅,目光如矩,脸上挂着可有可无的微笑,屈身来到代青面前,阴阳怪气的语调,对着代青言道:
“子还须赌否?”
代青躺在地上,大咳不止,双眼突然变得通红,他无力的抬起手臂指着孟蝶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的奴仆又拿出葫芦给他喂药,代青张大着嘴,谁知刚要喝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孟蝶赶紧跳开,不屑的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啧啧的直摇头,再次言道:
“子输矣,黄金十镒吾受之。”言完又哈哈大笑起来,“子身体欠安,还是回去养养,若因酒色而失了性命,得不偿失。”
孟蝶言完转向众人不再多看此人一眼,大声言道:
“诸位今日酒水吾请!”
众人一片叫好声,那还有人去关心代青的状况。
代青此时己晕了过去,他的奴仆与护卫慌忙的抬着他出了酒肆,众人嘘声四起。
华扭捏的来到孟蝶面前,揖手道:
“华先前失礼,不该置凝蝶,实不配为蝶之友,华羞愧难当,理当自戮。”说完居然就抽出了配剑。
战国的剑客把自尊义气看得比命还重,华先前对孟蝶说了一句“吾不屑”,因而认为自己不仅误会了恩人,还对她言语不敬,是以自戮谢罪。
孟蝶立马挡住他的剑,正色道:
“区区小事,何须在意,吾知华乃义博云天之士,对那下作之人自是不屑一顾,吾何尝不是,代青之辱,吾岂能不报此仇,可奈那厮为郡守之子,吾等不仅要还以颜色还要保全自身方是上策。华对吾之言是为爱之切,痛之心,吾怎能怨之,还不快快收回兵器,与吾大饮三碗。”
“然,然!”华这才露出了笑容,用力在孟蝶肩上一拍,“至今日起,华之性命交付于蝶,以蝶马首是瞻。”
孟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有些苦涩,华刚才的那一拍,确实差点让她手臂脱臼。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不是因为收了小弟,而是疼痛。
酒家端来上好的美酒,孟蝶与众剑客自是把酒言欢。
这一闹腾就是大半天,华己有醉态,脸色泛红,吐词含糊,言道:
“蝶怎知那代青小人必输?”
孟蝶与众人喝酒不敢再大碗大饮,毕竟她自知女子身份万一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只见她轻抿一口,轻言笑道:
“观之代青,面白泛黄,两眉之间,印堂发青,即为疾病之兆,肺热气虚,胸有血瘀,再观双眼,青中带紫,乃纵情过度,闻之呼吸,异味难当,出入不均,乃胃部有疾,此厮己五脏俱损,若能安心调养,可安度一二年,然此厮太过于放纵声色,一激便倒。吾以酒相引,以鼓相激,是必取之性命也。”
孟蝶轻描淡写的言语,引来华的膛目结舌,原来孟蝶不仅身手好,还善于察颜观色,聪慧如此,令他佩服不己,不过又露出担忧之色。
“若那郡守为子寻仇,蝶如何是好?”
孟蝶再轻抿酒水,不以为然,“吾与代青之赌乃有文书作证,众人见证,性命由天,郡守能奈吾如何,再者,吾乃太子食客,郡守不得不顾及三分,那代青也并非郡守嫡子,行那荒唐之事,被众人耻笑,郡守怎会为此儿复仇。”
战国,己有了一定的法律制度,但那时战乱四起,剑客众多,剑客之间时有争斗,若是公平比试,只要签有文书作证,无论生死,官家均不追究,孟蝶与代青赌酒本不属此范畴,但士人之争之比,为了其公正也往往会以文书为证,是以孟蝶引着代青签下文书以免后患。
华频频点头,嘿嘿的憨笑起来,言道:
“原来一切尽在蝶的掌握之中。”
孟蝶跟着笑了起来,随后拿出那五镒黄金递给了华,在他的不解中言道;
“华此次随商队去齐国,可否帮吾购得齐国食盐?”
“五镒黄金可购一车食盐,蝶要做甚?”
“呵呵。”孟蝶狭促一笑,“吾观代郡,食盐贵且稀少,这里胡人众多,若能高价买于胡人,挣胡人钱币,岂不快哉。”
“蝶想行商,甚好,甚好!华必做好此事,助蝶之力。”
于是两人又以此事商量一阵,方才各自离开。
话说代青众奴仆把代青抬回了府邸,请来巫医诊治,巫医摇摇头,连药单也没开急急就离开,众人大哭。
管事人把此事报之代公,代公正在与众贤进食,听言,微微抬头,瞟了一眼管事,简单的抛出三个字“厚葬之”,就不在过问,连他侧下的贤士都不以为然,继续饮酒进食。
代青乃代公第五子,不学无术,终日沉溺声色,是以如此下场也在代公意料之中,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与之赌酒之人竟是孟蝶,直到三日后,看到那封文书才知晓一切,对孟蝶的恨意更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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