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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儿看她抓着两件披风久久不放,且面上惶惑不安,不禁起了疑心,走近了细瞧又不曾发现异常,于是轻声问道:“姐姐发什么楞啊?又在想他了?听说昨夜你和他才在一起举杯畅饮过。”
“漾儿,你知道韦夫人现在住在哪吗?”薛岩突然发问。本想直接提及她嫁入郡王府的事情,可是心里并不愿承认这桩婚事。
“这个……倒不太清楚,我有好些天没见着她了。”漾儿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看你是知道的!”她郑重起来。这件事她从没有正式问过漾儿,连日来光顾着沉浸在悲伤哀痛中了,现在想想应该早些问的,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漾儿支吾着没有话说。
薛岩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冷声说道:“我白把你当好姐妹了,谁想到了现在你仍对我存有私心,你说我还能找谁说去。”
漾儿急了,辩解道:“姐姐莫要误会,我也是昨夜才知道的,先前一直困在园子里出不去,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只在昨夜听那些巡守的侍卫说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传闻。”
“传闻?究竟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主子在山上的营帐里住下了,并说韦夫人和郡王爷也在上面,当时我就纳闷韦夫人未曾跟我们同行,如何会跟郡王爷在一起呢?”
“侍卫?什么样子的人,怎么会跟你扯这个?”想到那夜太师府门口接亲时的鬼祟,她料定此事必然不想被旁人知晓,怎么会有闲话从侍卫嘴里流出呢?
漾儿回忆着说道:“那侍卫我看是柏雷的手下,并不曾亲口跟我说,是我无意中听来的。昨夜大雾弥漫,我一时没有睡意准备去外面的火堆边上取暖,才走出帐篷就听他们在说修成了正果合家团聚之类的话,又说什么若知今日当初还不如早早的认了他们母女,因果循环冤冤相报的倒把小郡主害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一听到小郡主我就知道他们在谈论谁了,真是大大的吓了一跳。本想继续听下去的,却被他们发现了行藏不再说话,各自巡逻散开了。”
“既是如此,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吧,竟藏的如此之深。”她依然心有不平。
“哎呀,真冤枉我了,一来才得空和姐姐独处,二则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正思量着如何开口呢,偏巧姐姐就问上我了。姐姐,我虽没有半句虚言,但是此事尚不明确值得怀疑。看郡王爷的为人没必要兜兜转转,恐怕这次又是个讹传,或者是有些人藏了奸险制造谣言。”
她心里了然,淡淡的笑道:“是或不是终有论断,先把它撂一边吧。明天我想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漾儿,你一定要帮我!”
“什么事?姐姐?”
她放低了声音如此这般。
漾儿越听越犯愁道:“恐怕不易,虽说没了看守,但去那个地方也需要一番周折,加上姐姐这腿脚……”
“一点小伤,哪里就不能走路了,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出去。”她意志坚决不容商榷。
“好吧,那我们想想法子。”漾儿沉思了一会说道:“要不咱们再找安哥搭手,以前我和他一起伺候过冰黎小姐的,他这人有些小聪明。”
“不好,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再想想看。”她断然否决掉了。
“好吧,那再想想。”漾儿重新锁紧了眉头。
第二天清晨,薛岩打扮的齐齐整整的坐在了窗前,两眼时不时的朝外张望。天气甚好,漾儿正在紫藤架下指挥几个小丫鬟收拾地上的衰草,却是一副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的模样。没过多久,她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来了来了!”漾儿微笑着指指后面,打了个手势。
果然有两个人走过来了,一前一后步履匆匆,是赫哲渔和一个贴身伺候他的小厮。
“听说你找我。”他笑盈盈的。头一次得到这样的荣幸,他虽然意外却也期待。
“嗯,有事要跟你说,不过……”她斜眼看向那个小厮欲言又止。
赫哲渔立刻吩咐他退下,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说道:“什么事?”
她凑近他说起了悄悄话。
“真的?确定了?再不反悔?”他又惊又喜,同时又流露出深深的怀疑。昨日两人还争锋相对差点闹翻,一夜之间她居然转了心思,变化之快怎不让他心生疑窦,喜忧参半。
果然,她又变了脸,很不高兴的说道:“做人真难,不信就算了,当我没提!”说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赫哲渔急忙扶住她道:“慢着,谁说我不信了!”用力将她摁回座椅上后又说道:“我现在就去备轿,你且等我。”话才出口人已跑了出去。
“哎,不跟哥哥说一声吗?要不要带上傅姐姐?”她高声提醒道。
“不说了,说了反而事多,回头若问起了我再跟他解释。”赫哲渔头也没回。
漾儿端了茶水出来就看到薛岩一个人坐着,远处是赫哲渔奔跑的身影。她立刻泛起了笑意佩服的说道:“姐姐越发本事了,他居然就相信了。不过刚才听姐姐提到了世子,我还真捏了把汗,他若拉上了世子同去我看姐姐你又如何收场。”
“鬼丫头!”薛岩嗔道:“我料准他不会告诉哥哥,至少现在不会。”
“哦?”漾儿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心想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自信了,以前她没有这些心思的。
薛岩解释道:“他出身王庭,环境造就了他自负的性格。另外,男人与男人之间总有一番较量,他才不会让世子哥哥小瞧他呢,更不想让我看不起,所以他不会拒绝我的,也不会让世子哥哥参合进来。”
嗯,有些道理,希望今天能一切顺利。漾儿一边想着一边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赫哲渔很快就回来了,喜悦之气溢于言表。
薛岩指着漾儿说道:“我把漾儿也带上吧,免得你不放心。”
他否认道:“我没有不放心啊。”
“就算是我对自己不放心好了吧,我想你们去给我做个见证,再不能拖泥带水了。”
见她如此说,赫哲渔暗暗欣喜,顺水推舟道:“随你,我都听你的。对了,东西都带上了吗?”
“带了带了,全在这呢!”漾儿举起了手中的包裹。
“好极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他催促道,似乎比她还要心急。
主仆二人一起坐进了一顶藏青色的小轿中,赫哲渔则骑了他的快马伴随左右。
天色尚早,门房处甚是清闲,福禄睡的两眼惺忪,看是赫哲渔出行只略略的问了几句,并未过多纠缠就放行了。她在轿内心想:我这个做主子的还不及一个外来的客人,若她要出门必然会惊动到柏王爷那里,或者世子也会出来阻拦,真真的喧宾夺主了。
到了街面细究了下,最终商定从北门出发,再抄条近道直奔目的地。开初她还隔着帘子跟赫哲渔聊天,等出了城就开始怠倦了,哈欠不断困意上涌,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赫哲渔见此情形命令轿夫停下来稍作休息,自己则和漾儿一左一右的搀扶了她到林边上坐定。
“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啊?”薛岩闷闷的问道。
“半个时辰吧,快了,等了却这桩事情我们去街市上玩玩,我刚才看到许多有意思的东西,有些还不认得呢。”
“好啊,回头我们就去。不过坐轿子真无趣,你怎么不把我前日骑的小红马带出来呢?”她一瘸一拐的朝向赫哲渔的那匹黑色大马走去。
赫哲渔跟上去道:“等你脚上的伤全好了,我就带你去骑马好不好?唉,那日真不尽兴,全给旁人扰了!”
“不好,凭什么你现在就能骑马,我却要坐那讨厌的轿子,怪闷人的。”薛岩撇撇嘴,手摸着无比顺滑的马鬃说道:“哎,这是你从大漠带过来的吗?看着跟我们府里的不太一样。”
“当然,还是我父王送我的呢,唤作‘黑聪’,脚力了得,三天三夜都累不倒它。”赫哲渔一脸自豪的夸赞道。
“黑聪?哈哈……哈哈……”薛岩却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谁……谁给它取的名啊,别告诉我是你父王,我……我……你们……你……哈哈……”
“哎,别笑了别笑了,你站稳了再说话,要摔着了。”他搂住她笑的发颤的身体,立刻闻到了一股女儿家的香气,脸上不觉发红。漾儿正在不远处盯着他们,若非如此他真想狠狠的抱住她一亲芳泽,以慰相思。
好一会,薛岩终于止住了笑说道:“扶我上马,你带着我骑一段吧,我还没有骑过这么高这么大的马呢,以前我求我父王来着,他就是不让。”
“不行,你的脚……”
“就骑一段嘛,好不好?”她仰着脸恳求,楚楚可怜的样子。那雪白的肌肤粉嫩的嘴唇近在咫尺,只要稍稍低头他就能……
他忍不住凑近了几分,却被她轻巧的避开了,带着满脸的羞涩,随即他的腰上感觉到了丝丝绵力,却是点到即止并不疼痛。
何曾见她这般温婉柔顺,娇中带媚,而他又如何能拒绝的了她的要求?他不由自主的说道:“好吧,不过只能一会会。”
“嗯,谢谢你,赫哲渔,还是你对我好。”她似乎动了情,又把双手主动的搭到了他的肩上。
赫哲渔温柔的笑起来,弯腰抱她上了马背,自己正待一跃而起,却见她调皮的伸出小手道:“要我拉你一把吗?”
“好啊。”他也伸出了手,满眼的喜悦。
殊不知对方快速的夺过他另一只手上的鞭子,然后猛的推开他道:“赫哲渔,我先去了。”说罢奋力一甩长鞭,发力之快,猝不及防。黑聪嘶叫着抬起双蹄飞跃而出,其势迅猛,勇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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