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床边的盒子里收着那支伤人的箭镞,她看得来气抓起来就要扔到地上,突然觉得不对劲,罪魁祸首应该是翠绿玉蟾才对,当下疑问道:“锦年,你怎么会随身携带着玉蟾,要是没它,兴许也不会惹到那些可恶的禁卫军,也就没后来的事了。”
“嗯,许是天意吧,我也有此一劫。”他略带苦涩的笑容里似乎另有隐情。
“那还留着它做什么,真是个祸害!”她恨恨的。
“要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知晓你的身份,我觉得它是有灵性的,一定是它在冥冥中有所指引才能让我找到你,所以我存了私心一直把它收在身边,直到有一天你非走不可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这是皇上御赐,岂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她也只能说说气话发泄发泄而已。而且萦萦郡主和摩恩王子各有一只匹配成对,将来成婚的时候定要合二为一公示朝堂。他一厢情愿的扣下此物又有何用,难不成玉蟾能帮他完成什么心愿吗,不过是个死物,徒增烦恼罢了。
感念到他的用心,她一阵唏嘘,缓缓说道:“那怎么又让司莽给我送回来了?”
谁知他立马变了脸色说道:“我正为这个生气呢,他居然不听我的指令私自找你去了,你说这样的奴才可不可恨?”
一下想起来了,这只玉蟾是司莽背着他交给自己的,居然在这里说破了。可是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
薛岩恼怒道:“可恨?我说最可恨的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打算瞒着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要不是司莽,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还傻呆呆的在柏王府等你回来。你现在还说这样的话,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悲从中来,伏在枕头上哭泣起来。
“岩儿,别这样!”他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如此激烈。
“临走那天说是有事要办,也是瞒着我去的,受了伤回来也不想告诉我,你为什么总那么自信,跟我说一声又会怎么样,你不知道我在家里有多担心吗?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从来不知道跟我商量商量。是,我是个小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那就能忽略我吗?我也是有脾气有感情的。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你心里若真的有我,就不该这样小看我。”她一边抽咽一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堆话出来。
连锦年深深的震撼了,如她所说她也是有脾气有感情的,他总把她当一个小丫头看,只想着为她遮风挡雨,细心呵护。熟料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患难与共惺惺相惜,是自己错了吗?一直以来他不就是想找一个这样的女人吗,可是真到了眼前他居然漠视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因为太在乎她而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吗?
“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心思,忽略了你的感受。岩儿,别哭了,以后我再不这样了。”他艰难地挪动了下,用脸蹭了蹭她的脖子。
她停止了哭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要是我们早些认识该多好,在江南我不应该轻易放你走的,岩儿。”他带着深深的懊悔,如果当初稍微坚持一下,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如此。
她沉默了,这就是命吧,命运的安排,谁也无法预料。她擦干眼泪说道:“你说话要算话,再不能瞒着我了,要不我不依的。”
“嗯!”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说道:“看来司莽这次是做对了,要不等你事后得知我这样瞒着你罪过可就更大了。”
“知道就好!别看他平时闷头闷脑的,其实他比你更懂得我的心思。”她俏皮的去刮他挺拔的鼻子。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突然凶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说道:“你是我的女人!明白吗?”
他的眼神凌厉的吓人,不过是句玩闹的话他就当真了,哪天她若离去了他又会如何呢?心里思忖着就听到他紧接着又放出了一句狠话:“阿莽这个混账,也不知道背着我究竟做了什么?我要找他算账,你居然说他比我懂你!”
开始胡搅蛮缠了吧,不过是顺口一说毫无深意。她急忙解释道:“你别断章取义了,我没那个意思。”
“可我听到的就是那个意思,阿莽,快给我进来!”他朝外面喊道。
“哎,别闹了!”
“谁跟你闹!我今天非要弄个明白说个清楚。阿莽,你人呢?”
“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她恐吓他。
“生气我也要找他,阿莽阿莽!”他用尽全身力气叫喊起来。
薛岩匆忙推开他的手,然后麻利的跳下床,脸上还带着冲冲怒气,他今天真的很不讲道理哎。
“爷,您在叫我吗?”司莽的声音出现了,只一帘之隔,他不确定现在是否方便进来。
她气鼓鼓的瞪着连锦年,不知他要如何闹腾,孰料他瞬间换了笑脸向她招手,因为生气她反而退后了两步,凭什么要听他的。
“岩儿,你真是个小心眼。”他再次示意她靠近,脸上又变成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犹犹豫豫的凑上前由他嘀咕,只听了一句她的脸立刻红的跟个关公一样,急急的打了一下他的手心说道:“你……你真的好讨厌啊!”抿嘴一笑扭头便跑。
开帘撞上了司莽,两人都楞了一下。
“他叫你呢,快些进去吧。”薛岩低语一声,继续往外走,脸上红晕未褪。
连锦年这家伙刚才居然跟她说他内急的很,若再不让阿莽进来救援那她这辈子要做定他的煮饭婆了。唉,又笑话她,他真的时候好真,玩笑的时候又好能耍嘴皮子,撩的她笑一会哭一会的,当然回味的时候除了甜还是甜。
就这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甚是快乐。两天后连锦年的伤终于止了疼痛,自己能翻身踢腿了,当然也就能更随意的欺负她了。但是他极有分寸,虽然爱她疼她恨不得悉数吞吃了她,却总能点到即止,不越雷池半步,不失君子之风。
快乐总是易逝,相守了五六天后她必须要回去了。漾儿带消息给她说快要扛不住了,催她早些回府。她哪里舍得离开他,连锦年也是一样,嘴上却安慰道:“放心回去吧,再过几日我便能行动自如了,一定来园子里寻你,等着我。”
“明天回去好不好,我想再多陪你会。”她跟他讨价还价。
“傻丫头,要听话,要不我会罚你的。”他作势要挠她痒痒。
她立刻求饶道:“好啦好啦,我全听你的,记得快些来找我,我一个人实在无趣的很。”
“我会的,去吧,照顾好自己。”
……
话别良久,情到浓时自然难舍难分。
司莽乘着夜色送她回到柏王府,漾儿见了自然大喜,关切的问起了显郡王的伤情,看来司莽有跟她提过。薛岩也不好隐瞒,说了些梗概,但是只字未提西南之事,这是要掉脑袋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说他外出打猎不幸被手下人误伤了,怕传扬出去遭人笑话自然只能秘密养伤。漾儿懂得分寸没再继续追问。
薛岩倒是不悦她连番催促自己回府,抱怨道:“平时老夸你聪明,怎么到关键时候就不济事呢?”
漾儿猜到她这脾气的由来,委屈道:“姐姐在外面逍遥惯了,真不知我们在园子受的煎熬,最近王府倒是清净,唯独世子就跟惦念着宝贝一样每天都来我们这里走动,我们都以您身体不适推脱了,可这总不是个长法。他是主子,我们怎么好一味阻拦呢,幸亏遇见的是个好脾性的,要是换了韦夫人或者曾夫人早就炸开锅了,我们也不知要挨多少鞭子呢。”
肯定又是为了前次拜托的事情他才这么殷勤的跑来。薛岩也觉得自己没趣,连连笑着跟她赔不是。两人正说着话,亭儿在外间叩门说道:“郡主,世子又来了,说今天一定要见到您。”
这都快三更天了,他居然还没有安寝!
漾儿朝薛岩嘟了嘟嘴,那意思十分明显——你看看,我没有骗您吧,世子最近好难缠,还真不是我们办事不爽利。
薛岩苦笑道:“亭儿,奉茶稍待,我即刻就来。”
连日来素面朝天不曾打理,这在连锦年眼里是浑然天成美若仙子,可在其他人看来算是失礼数的事情了。漾儿赶紧帮她梳洗了一番,又换上了一套华美的衣衫。等见了柏荣她才发现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他倦怠的眼睛里哪里还能看到其他,只知道抓住她手说道:“好妹妹,连番几次找你你都不肯露面,哥哥是不是得罪你了?”
她急忙摇头道:“哪里的话,小妹只是身子不爽,怕扰的其他人兴师动众的跑来慰问,所以才让漾儿阻拦谁也不见。”
“哦。”柏荣没有深想继续说道:“不知道连叔叔去了哪里,到现在都不曾回来,父王也没了踪影。如今冰黎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她便要离开了。萦萦,你真的不知道连叔叔在哪里吗?”
唉,她是知道的,可是不能说啊。该死,跟他厮守多日,居然忘记告诉他世子哥哥的事情了,好歹也要讨个主意整个说辞啊,怎么能让柏荣这样痴痴傻傻的等呢,看他这精神模样每日里一定熬的十分辛苦。
漾儿故意插话道:“呀,都不少天了吧,显郡王还没有回府邸吗?”
“没有,连婶婶也挺着急的,说马上就是如夫人的生辰了,若连叔叔到了那天不出面,她也是没脸回娘家了。”
“如夫人?”这人听来十分陌生,薛岩好奇的问道:“她是谁啊,又是哪个侧妃吗?”
“不是的,如夫人是温王府的教养嬷嬷,也是温王妃的陪嫁丫头。当初温王妃未出阁的时候她就在跟前伺候了,两人感情深厚的很。有一次温王妃得了重病,太医说万事俱备就差一副药引子了。说到这个药引子也真是吓人,竟要活生生的人肉接引,如夫人二话没说割了自己身上的肉呈送上去,当时便把温王府上下震住了,后来温王妃的病果然大好。原先她是终身不能配人的,但因了此事温王妃允她择婿,给她选了个姓如的一品侍卫,可惜成婚数月丈夫就得病死了,未有子嗣。很快她又回到了王府,立誓再不嫁人终身伺候主子。虽说是奴才出身,因她和主子的那层关系温王府里的许多人都要仰她鼻息。”
“就连显郡王妃也要看她脸色吗,这个如夫人也太狂妄了吧。”她有些不屑,难不成又是个韦夫人般的人物?
(https://www.mangg.com/id37213/200123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