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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方圆的酒吧才开张,一辆银色丰田保姆车便停在旁边,率先下车的是好久不见的李国富,然后是吃奶高手李富国,接着是一职业打扮的少妇,头发高盘,眼角上翘,再加一鲜艳红唇,虽然妖艳,却有着一种让人敬而远之的强势。
这里本就是李国富自家的后花园,所以也就顾不得是不是违章停车,最后一个下车的是默默守在他身后几十年的哑巴保镖。李国富先瞧见正在摆放桌椅的陈方圆,隔得老远,就扯开喉咙喊道:“小陈,小陈”,惹得一旁的少妇直瞪眼,骂道:“注意的形象”李国富虽然是感激此女一辈子的不离不弃,但要说惧内,那还真没这回事,回道:“老子就农村里爬出来的土包子,有个卵形象,以前小声说话,是怕得罪人,莫名其妙的被人干掉,现在有点钱有点地位,还他妈憋着,倒不如死了算了,人死卵朝天,也就那个样”少妇不想在街上跟他吵,只是道:“好生点说话,孩子在这里呢”李国富不以为然,摸了摸儿子头发道:“当我李国富的儿子没必要学着当孙子,想当土豪就当土豪,想喝人奶就喝人奶,怕别人说作甚”少妇无语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感叹,还动不动发脾气”“活着不发脾气,难道等死了放屁”李国富依然火气很大的回应道。
好在陈方圆过来解了围,两人才没有继续吵下去。李国富互相介绍了一下,陈方圆才知道少妇就是他原配徐琴,那个敢用一生做赌注的奇女子。李国富没有过多的介绍自己老婆,反而是拉过小富国,让他喊:“哥哥”。李富国不情愿的喊了一句,陈方圆识趣的摸了摸他脑袋,表示‘喜爱’,心里却在想,这般年纪还喝人奶的小家伙,长大后,会是何等不一般的混世魔王。
李国富让徐琴带着孩子先去商场,然后跟在他身后几十年的哑巴保镖也给安排过去,接着拉着陈方圆坐下道:“得先跟你道个歉,没去医院看你”
陈方圆摆手道:“哪话呢,能将这店开起来,就是李哥大给面子”
李国富不以为然道:“不用说这些了,危难见真情,这事是李哥真做的不地道,你也别太怨我,是真有理由”
陈方圆却是脑子灵光一闪,问道:“照这话来说,李哥知道那晚那人,何许人也?”
这下反倒是李国富大吃一惊,反问道:“你不知道?”
陈方圆摇头。
李国富叹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就惹上那等大人物,不过你也命大,竟是没死”
根据李国富的介绍,所谓的黑社会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扎根的,一种是不扎根的。前者就是在一处地慢慢经营,先是刀头饮血砍出一片天地,地砍出来了,别以为这样就安稳了。接下来才是危险时刻,当你在一块地打出名头来后,你便成了公众之敌,曾经的敌明我暗,现在成了敌暗我明。坐在椅子上,等着后起之秀来砍,经过一段时间考验,你差不多就可在此称霸了,当然手段狠点,这时间会短很多。坐稳后,跟上面通点关系,先在违法的事上捞点钱财,再借这些黑钱干起白事,然后就成了首富人大代表这样的人物。总的说来,这类人混黑道只为求财,只不过有些不择手段罢了。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人纯粹的就是喜欢这种刀头见血的日子,给他老大做他都不当。他们喜欢在各地游走,无论走到哪,各地的大佬们都会尽量以礼代之。他们或许实力没有前者那么大,但胜在没有牵挂,做起事来就很容易没了底线。
说到这,李国富忍不住提醒道:“你可别把这些人当做古时游侠儿行侠仗义,也不要用什么亦正亦邪给他们粉饰,不但我们这些扎根混道的人讨厌这些无根浮萍,政府对这类人也是大大的不喜,特地给这些人排了一个通缉榜,足足排了五十号人,都是这类人中的姣姣者,特别是前十,都是干过灭门这事的”
病虎,原名王小虎,通缉榜单排名第十一,让其声名鹊起的是十六年前的那起漠河惨案,雄居漠河百年的白氏一族,上下三十余口人,一夜间被屠的干干净净。后来在蒙古,甘肃,云南边境陆续犯事,政府几次围剿都失败,个人累积赏金达到七百万,其实暗中赏金早已过千万,都是那些死去的人的亲朋好友或者见不惯他如此行事的人集资而来的。尽管如此,他依然还活得好好的,这次竟然还敢深入腹地,不得不说,确实有过人之处。
此时陈方圆听得一身冷汗,没想到自己已然离死神如此近过,看来自己输得也确实不冤。他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排名前十的又是那些人物?”
李国富喝一口酒,叹道:“过了前十,就是一个门槛。病虎虽然作风疯狂,但还是有些牵挂,但是他的那个牵挂不需要他牵挂,只是一般人都不知道,所以还能叫个人,但前十者,个个无依无靠,也无所顾忌,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听了反胃恶心。一般老百姓是不会知道前十信息的,免得误了自家生命,即便到了我这层次,也只能道听途说,不说也罢”
陈方圆有些失望,忍不住道:“不知与两屠夫相较怎么样?”
“屠夫?”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大屠夫喜投币杀人,把自己当做上天的裁决者,无喜无怒,像个苦行者;小屠夫本为真正屠夫,杀过鸡鸭宰过牛羊,后来还入过山林杀熊屠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杀人,总之与两人说过话的,十死无生”陈方圆回答道。
李国富听了,撑大眼睛道:“通缉榜前二一直空缺,据说就是因为知道他们的人都死了,所以信息全无,政府对他们都是完全无能为力,只能期盼他们老死,该不会就是他们吧?”
陈方圆略有怀疑。
李国富问道:“能说说告诉你这消息的人是何许人吗?”
陈方圆略有歉意的回答道:“不方便”
李国富也没在意,只是对陈方圆的看法又提升一大截,说话也尽量以平辈相称,不再摆老江湖的姿态,以前糊弄那些初出茅庐的菜鸟的‘肺腑之言’也不多说。陈方圆感觉到对方的变化,两人相谈甚欢,酒也喝得更痛快些。只是没等两人喝好,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且还是陈方圆万万没有料想到的,不是昨晚生气掀桌而去的叶瑟又是谁呢?更令人惊奇的是,李圆圆陪她一起,两人还貌似成了好姐妹。
不等陈方圆下逐客令,李圆圆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老哥,喝酒不找小妹”陈方圆笑着与她碰了一杯,然后继续用不善的眼神盯着叶瑟,李国富则如方正一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闹剧。
叶瑟脸色微红,犹豫着站在不远处,最后撇了下嘴,似乎下定决心,走近陈方圆,没敢看他,直接道:“打坏的东西在我工资里扣”然后匆匆离开去干活,临走时,不忘狠狠的瞪了看热闹的李国富一眼。
李国富悄悄的对着陈方圆竖起大拇指,也不道明的说了一句,“好本事”
陈方圆无语,只得尴尬的喝酒,而李圆圆知道李国富是开迪商场的老板,忙着陪笑陪酒,如果对方不介意,陪睡都可以,就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弄张白金vip,买东西讨点便宜。因为有李圆圆的加入,两人的话题便有所收敛,好在她是个自来熟,喝得倒也热闹,而本为天之骄女的叶瑟可怜的沦落为端菜侍酒的仆人。李国富还不时的落井下石赞道:“叶小姐斟的酒就是不一样,味道都好多了”
洪叶袁霸与方正几乎同时来到,摆好桌椅后,就围在陈方圆那桌一起聊天喝酒,只是李国富是个老不正经,酒一喝,管不住自己的嘴,各种荤段子随口而来,加之李圆圆是个荤素不忌的坦荡人,对李国富的荤段子极力捧场。陈方圆不得已将洪叶与袁霸两位未成年给支开,留下和自己一样闷骚型的方正,只管乐呵的听着,自己绝不开口。
洪叶很不满的道:“切,又不是没见过,说说有个屁用,有本事去干”说完不等陈方圆敲上头,连忙跑到远处玩倒立去了。倒眼看世界的洪叶对着使劲撞墙的袁霸道:“霸哥,你说这世界奇不奇怪,叶瑟那疯婆娘竟然给师傅当丫鬟了”
后来徐琴带着李富国也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带着太阳帽的很是健硕的年轻人。徐琴入座,与在座各位毫不失礼的各敬一杯,然后默默的坐在旁边,给足了李国富面子。接着那叫做熊志高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也与各位敬了杯酒,而且来者和李圆圆一样,是个自来熟,一时间气氛又起来了。
李富国则被洪叶叫了过去,两人聊得很开心,不时笑上两下,特别的纯净可爱,最后洪叶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便跑到叶瑟身边,拉住对方裙角。叶瑟一直被人有意无意的排挤在外,肚子里早就憋了一股气,好在现在总算有人上门搭讪,即便还是个小屁孩,心里也是开心得紧,于是俯下身子,低头亲了一口。哪知李富国在对方俯身之际,看到胸前两团白肉,立马兴奋道:“我要吃奶奶”被占了便宜的叶瑟不好对这小屁孩发脾气,反而是转过头去找罪魁祸首洪叶,柳眉倒立,瞠目道:“臭小子,早晚拔了你的皮”
洪叶面对威胁,选择背对众生,眼不见耳不听,心想熟悉的叶瑟,也不是那么恐怖嘛!
在车上,李国富不满道:“那熊志高什么人?我不喜欢”
徐琴冷艳的表情有所变化,不过语气依然冰冷,道:“怎么,吃醋了”
“切,关我屁事”李国富讥声道,只不过表情不似语气那般满不在乎。
这时还满脑子叶瑟那两团白肉的李富国无意道:“爸爸撒谎”
徐琴难得小女人姿态的掩嘴痴笑,用手溺爱的抚摸着李富国的头,笑道:“连小孩都骗不过”
李国富有些难堪,却也无从发作,只是冷哼一声。
徐琴将李富国抱在怀里,任由这小子在自己胸部揉来揉去,道:“不错的一个年轻人,有能力,讲感情,也许将来能帮帮富国”其实她心里更担忧的是国富,心眼都这么小了,是真的老了吗?
李国富继续抬杠道:“你也知道也许,我不看好那年轻人,谁会把讲感情写在脸上”
“至少比你那个强”徐琴反驳道。
李国富大笑,很肯定的道:“我看一定不,别的不说,眼神我肯定比你好”
徐琴继续道:“是嘛,当初是谁想跑的”这跑自然是指他跑了又偷偷溜回来的那次。
李国富不愿跟她争了,认输道:“行,就你眼神好,怎么偏偏就看上我这个胆小鬼了”
“我没看错”徐琴认真道,弄得李国富老脸一阵火辣。
快将徐琴送到家时,李国富忍不住提醒道:“熊志高那个年轻人像年轻时的我,眼神似狼,看人就像看猎物,只要觉得有利用价值的,就会不择手段的去接近,这样的人,在有时,确实不错,但一旦没有了,很容易没有底线”
车停了,徐琴下了车,却没有急着离去。李国富将车窗摇下来,静静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突然,徐琴弯下腰,看着咫尺之间的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脸,可爱笑道:“你在吃自己的醋”
李国富心思大开,忧愁道:“不知这次能不能撑过去,只希望你能够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没有别的要求,不像我就行了”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徐琴吻着他,久久不愿分开。
“别乌鸦嘴,一定会过去的”徐琴道:“去刘梅那吧,孩子要休息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然而其中最痛苦,当属自己心甘情愿如此。他不知道她每次说出“去刘梅吧”时,心里有多痛,而她不知道的是,他现在正老泪纵横。
“你死了,我立马陪你去死”徐琴心里一直默默恪守着这个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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