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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和常开泰都有些无奈了。
只要对他俩一个不小心,肯定就得整出什么事儿来。
刘远赶紧冲上去,想把常洋和胡素给带下来。
刚踏上祭台,脚下顿时有尖锐的感觉传上来,刘远赶紧一个旱地拔葱,只见祭台上一根尖锐的铜针凸出来,闪着暗黄色的幽光。
落地后刘远一把抄起常洋,直接跳下了近两米的祭台。
“素素,快下来!”安全落地后的刘远冲胡素喊道,胡素也急忙从祭台上跑了下来。
“三爷爷,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叫?”刘远问道。
“听动静,像是粽子,数量还不少。”常开泰一边从袋子里掏出吃饭的家伙,一边跟刘远说道。
“怎么办?”
“赶紧往死门跑,粽子太多,咱俩收拾不过来。”
“他们跟上咱们怎么办!”这不是饮鸩止渴么。
“顾不得!你俩扶着常洋跑,我打后站。”
“三爷爷,前,前面!”胡素惊恐的喊出来。
其他三人同时扭回头一看,得,不赶趟了。
几只灰黑色的毛僵(身张长毛的僵尸)已经自通往死门的路出现,正朝着这边慢慢晃悠过来。
“刘远,站后面拿着糯米往地上撒!前面我来!”常开泰挺身上前,提枪便射。
刘远也不敢闲着,一边随着大家往前冲,一边发了疯的撒着项山糯,他已经看见,后面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嘭!嘭!”常开泰弹无虚发,打得前路的毛僵嗷嗷直叫,接着冲上去,收棺挺一通猛挥,将毛僵的头全割了下来。
“三爷爷,糯米用没了!”刘远急道,这时候后面的粽子已经走到近前了,不过刚踏上撒满糯米的路,就一顿惨呼又退了回去,逡巡着不敢往前走了,看到这一幕,让刘远很是长出了一口气。
常开泰也不搭话,右手枪左手刀,左右开弓不停的消灭着前路出现的毛僵,消灭了一些又冲上来一些,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快,帮我忙,用千江水喷!”
刘远一听常开泰发话,赶紧把观音瓶里的千江水倒入水枪,也不用什么准头,对着前面的毛僵就是一顿猛呲。
两个人的工作效率比一个人就快上许多了。有了收棺挺和千江水,毛僵这玩意儿在常开泰眼里跟豆腐没什么区别,但豆腐太多,切久了手也酸。一路冲过来地上全是毛僵的尸体,确切的说,应该是遗体,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尸体......
因为毛僵没有血,到没有什么血腥味,不过那种腐肉散发出来的恶臭还是让刘远阵阵作呕。
终于将前面的路清理干净了,趁着后面的毛僵因为糯米的阻挡不敢上前,四人发足狂奔,连伤了右脚的常洋也不用胡素搀扶,跑得风生水起。
到了死门六道,刘远赶紧祭了司南符,然后顺着常开泰一起进了正北向的甬道。
“呕!”后面毛僵的吼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因为疾跑带来的晕眩感加之毛僵身上连活炭面具都挡不住的尸臭味,常洋和胡素再也忍不住了,扶着墙一顿狂吐。
刘远也是强忍着不适,一边轻轻拍着两个人,一边从军用包里拿出清水,等两人吐干净了漱口。
“三爷爷,那个祭台,我刚上去的时候台上忽然窜起一根一寸多长的铜针,好像知道我在哪似的,怎么回事儿?”趁着两人天昏地暗的当儿,刘远问常开泰。
“哎,是我大意了,没往那地儿上想,那个祭台是十贯祭的祭台啊!”
“什么是十贯祭?”刘远没有听说过。
常开泰将十贯祭解释给刘远听。十贯祭是一种祭祀方法,始作俑者起源于宋理宗年间。手法有些类似于人殉,只不过将活人用十贯也就是一万枚铜钱儿代替。
有宋一朝是中国封建社会法制最为完善的朝代,皇帝想做点什么,都得跟大臣好说好商量,人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肯定是没人敢干的,但还是有些土大款死了也想过过排场,怎么办呢?于是就有了不知道哪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人发明了这十贯祭。
铜钱乃金物,属阳性,又经过千万人之手则阳气更盛,因而经常被用作驱邪之用。而铜钱的阳性也可以代替人身的阳性,十贯祭便是以此为原理,将万枚铜钱下到地里。
与铜钱同时下葬的,当然就要有僵尸。虽然规定不能用活人殉葬,用死人殉葬就管不着了吧?这些僵尸与铜钱被一起镇在墓穴里,最后立一个祭台,上附一千零八十枚铜针,整个祭阵就完成了。
如果有企图倒斗的人进入墓葬,只要激发十贯铜钱的阳气,就可以让僵尸起身,而这激发装置,便是祭台。
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丝毫不亚于今人,尤其在手工技术上,甚至要超越今人。祭台上的铜针是经过周密计算后进行排布的,并且具有类似于触感开关的激发装置。当感觉到有男人登上祭台时,铜针就会突袭而出刺穿此人脚上属太阳经的金门穴,然后带血的铜针,便成为“血引”,将铜钱的阳气激发出来。
正是因为常洋的脚遭了殃,血引激发了铜钱的阳气,所以毛僵才会起身,攻击他们四个。
“怪不得素素上去没有事儿,而常洋上去就挨刺了。”刘远恍然大悟道。
“嗯,女子属阴,是不会遭这个罪的。”
“不过还剩下那么多的毛僵在后面,那些项山糯能顶住么?”
“白费,撑不了多久,所以咱们得抓紧时间了,等着那帮玩意儿觅着阳气追过来,咱再想跑可就费事儿了。”
“哎,接下来就是死门了,里头的东西肯定比这十贯祭更难对付。这前有强敌,后有追兵,这条路真是够难走的了!”
“说的是啊,我这辈子倒的斗里面,论困难程度,这个斗绝对能排进前三。”
纠结归纠结,刘远还是对那个鬼道人不由得心向往之。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从高古到新潮,所有的法门都玩得出神入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一天达到他那样的水平。
这时候常洋和胡素也吐得没什么好吐的了,接过刘远递来的清水,两个人漱了漱口,常开泰又脱掉常洋的鞋袜,用千江水把受伤的右脚喷了一边,然后薄薄的包扎了一层,又让常洋把鞋子给穿上。
又是左臂,又是右脚,常洋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半残疾人士了。
刘远扶着他,大家用尽量快的速度向前赶路。
死门里好像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麻烦,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并没有遇到任何难缠的东西,刘远时不时开了天眼检查一下,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出现。
一门比一门难,已经让众人全都成了惊弓之鸟,所以自然也都达成了共识:鬼老道肯定是在玩儿花活儿呢,这死门不管走的多顺当,绝对不可能善了了。
甚至极有可能,无常真身就出现在死门里。
然而仿佛是鬼道人真的和这四个人开玩笑一般,号称最凶门的死门,他们走到现在,依旧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此时四个人的面前,已经又出现了一个大敞门儿的斗室。
看见这个斗室,如果让刘远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
恍若仙境。
斗室里面的流光溢彩,较之生门的斗室更甚,用金玉满堂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小远,你有没有仔细注意这些斗室的排布与咱们走过的所有墓道方位?”
“没怎么注意,怎么了三爷爷?”满屋子的明器珍宝,四个人都没敢妄动,都说酒壮怂人胆,财帛动君心,不过能喝酒能花钱的最基本前提,就是得活命啊。
“祖太爷爷,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常洋虽然受了伤,精神却还好,“您的意思是,这斗的结构跟紫禁城有些类似是吧?”
“着!按照藏宝的斗室来看,生门的那个斗室像不像大善殿(明后称慈宁宫,太后寝宫)?这个斗室像不像武成阁(清后称弘义阁,皇室内库)?”
刘远听两人对话一阵纠结,问我,这不是问道于盲么,我打小在香港长大的,哪有你们皇城根儿下待一辈子的人那么了解四九城?
“嗯,像。”常洋随声附和。
“小远”,常开泰转过身对刘远说道,“如果真的是按照这种推断的话,这个斗的出口很可能就在这死门里,对应着紫禁城的午门。”
午门?刘远倒是经常听说“午门外斩首”这么一句台词......
“可是三爷爷,景门杜门都没有走,就能直接出去么?”
“这个不确定,咱们也得走走看。还有,无常真身很可能陪在爨氏棺的旁边,而爨氏棺,十有八九在中宫,对应太和殿(金銮殿)!”
“三爷爷,我对故宫不是特别了解,如果能知道怎么走,找到无常真身和出口,您说怎么走,我听您的就行了。”
“如果猜测正确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常洋很高兴。
“行了,这回先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能拿吧,还得给小五子带一份儿,也不能太抠搜了。”
常开泰这一句话,可把大家乐坏了。
其实常开泰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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