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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在南疆过了一个月,沈静璇这些日子整日跟沈静玲泡在一起。
南疆地广人稀,气候湿润怪异,不是大风就是大雨,要不就是闷闷的热得人像从蒸笼里出来的一般。
京都又来了几次信件,有一封孟承渊的,总算是将京都正在发生的事大致与她说了一遍。
原来孟承渊一直在追查上一世与二皇子联合的一些官员和皇亲贵族,其中一个,便是平阳王。
前一阵子,征西大军被劫走粮草,与西国奸细里应外合的,便是平阳王的人马。
平阳王早已暗中调兵,欺近了京城,只待秋闱时,攻下京城。
奈何,秋闱泄题一事,方相被二皇子呵斥,为了自保,不得不将涉案的官员进行了清洗,这一清洗,就将平阳王的心腹洗掉了几个。
平阳王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伺机而发。
而在这期间,沈静璇的大舅莫等闲,早就得到了孟承渊的授意,一直大张旗鼓的操练兵马,说要南征平寇。
平阳王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平阳王是轩宇帝的庶弟,现今皇太后的亲儿子。
太后并非轩宇帝生母,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荣登大宝的,这些年轩宇帝对她恭敬有余,也防备有余,她怎能甘心做一个权利被架空的太后?
于是便有了这一场亲王逼宫的戏码。
平阳王趁着征南大军出京,便杀进了京城。
然而,在这之前,飞蓬大将军戴益鹏已经率领人马往回赶,与护国大将军秦始棠的人马彼此交错,一个继续往西进发,一个已经暗地里杀回了京城,玩了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平阳王麻痹大意后,飞蓬率部,直接从平阳王大军的后方,与柳三光率领的莫家军以及京都留守的皇家御林军前后夹击,将平阳王击溃。
孟承渊坚持要沈静璇离开,为的就是保护她的安全。
如今,大势已定,太后被监禁,平阳王被问斩,沈静璇随时都可以回去了。
难怪啊难怪,沈静璇合上信件,终于明白为什么四叔不肯告诉她京中的详细情况,想必是怕平阳王的人劫走信件,暴露了机密。
沈静璇热泪盈眶,胸口贴着一封又一封来自孟承渊的信函。
这一生,他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生怕她遭遇不测,就连白影等人也在他的坚持下,跟着沈静璇一路南下而来。
沈静璇抹了把泪,仰望头顶难得一见的阳光,嘴角不自觉上扬。
沈静玲从她身后走了过来:“妹妹你怎么了?”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沈静玲发现,她或许是错怪自己妹妹了,尤其是当父亲跟着征西大军立下军功,被擢升为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之后。
五军都督府的五位都督,本就该是王公侯爵之类的人来就任,只是沈骏杉向来不问世事,只醉心于花街柳巷,轩宇帝便没有将这样重要的职务给他。
轩宇帝不是昏君。
沈静璇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但是,想那轩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这么重要的职务给父亲,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
柳叶巷里那一场血淋淋的对杀,她让父亲亲临现场,终究是赌对了。
她转身看着沈静玲:“大姐,你可有想念郭大哥?要不,咱们赶在春闱的时候回去?”
“瞧你这张坏心眼的嘴!又想看我笑话不是?回去了就得嫁人,我才不呢。”沈静玲故作淡然的说着,脸上却是绯红一片。
沈静璇笑笑:“姐姐不想念郭大哥,我可是想念太子了,姐姐你害羞做什么?自家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郭大哥为人耿直爽朗,当真是个好男儿,姐姐是个有福的。”
“那是,总比你那个太子强,整天板着张脸给谁看呢,也不知道你这丫头喜欢上他哪一点了。将来他三宫六院的娶妃嫔,有你受的。”沈静玲得意的落井下石,语气是调侃的,眼神却是忧虑的,“真的,你何必?”
“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沈静璇捂着胸口的信件,很是平静的说着。
沈静玲没有反驳,想那太子居然将皇后定给他的侧妃魏华踢给了她们的大哥沈正昊,可见对妹妹是有几分真心的。
姐妹俩又在这闷人的天空下站了会,便回了屋子。
夏氏正与郭家太夫人说着什么,见两个外孙女进来了,便笑着招招手,让她们坐。
水青过来挽着沈静璇,水紫挽住沈静玲,这俩人俨然有要取代两位小姐身边丫鬟的势头。
秋芬在外面瞧着直跺脚,秋香笑着劝劝,百灵却乐得清闲。
屋里几人随便聊聊,说着说着,便将话题转移到了沈静玲身上。
郭家太夫人对沈静玲很满意,瞅着这姑娘身量高挑,眉眼清丽,人前端庄,人后活泼,想来与长孙少康会是良配,加上沈家如今真正有了实权,这样的婚配,对郭家来说好得不能再好。
郭家太夫人托住沈静玲的手,笑眯眯的露出豁了牙的牙槽:“玲姐儿还是不习惯南疆的气候吧?无妨,待少康金榜题名,在京都谋个差事,玲姐儿便随着少康在京都生活就好。我老婆子就不去妨碍你们了。”
“老祖宗。”沈静玲嗔怪的涨红了脸,虽然还未与郭少康成亲,郭家众人俨然已经拿她当少夫人对待了。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郭家众人对她甚是满意。
沈静玲在夏氏的教导下,确实少了不少小心思,对妹妹的心结也解开了,感情一天天增加着,看的夏氏心里敞亮的很。
夏氏瞧了眼出神的沈静璇:“静璇这阵子身量拔高不少,今日起外祖母可不能再惯着你了,你得多吃点,不然怎么长高?你大姨可是说了,你在中秋前便来了月信,可不能再拿自己当小孩子了。”
沈静璇羞愤的垂下脑袋,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臊得不行。
南疆风气与北方不同,相对而言比较放得开一些,且此时屋里又都是妇孺,并无男儿和外人,夏氏才会这般直言。
沈静璇却是很不适应,这种事,外祖母当着郭家太夫人和丫鬟们说,实在是太叫人害臊啦。
夏氏与郭家太夫人瞧她那别扭的样子,当即哈哈大笑。
转眼便入了冬,夏氏坚持要让两个外孙女陪她在南疆过春节,沈静璇想念清风,却也知道不能伤了外祖母的心,便应下了。
而沈静玲,为了给未来的夫家留下好印象,正巴不得多些时间在南疆,自然也是同意的。
几场冬雨过后,南疆总算是彻底冷了下来,这种寒意无孔不入的钻进衣裳里,在皮肤上肆虐,又潮又湿又冷,本就体寒的沈静璇,很快便病了。
白影负责每隔三日往京都发一封信函,交代沈静璇的近况。
这一日她正写着信函,不巧沈静璇披着斗篷走进了她的屋子,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直摇头:“不要写,殿下会担心的。白影,我知道你忠心,所以,不要写,为了殿下好。我会好好吃药,你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看着我,我不会把药倒掉的。”
白影注视沈静璇良久,终于还是妥协了,只在信中写着一切安好之类的话语。
沈静璇放心了,道一声谢谢,脸色苍白的回了屋子。
然而,她的病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加重了,夏氏急的团团转,请了当地最好的医生,不管用,又请了南疆的大巫。
大巫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进来瞅了眼沈静璇,问道:“这个孩子身上,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夏氏一愣,说了下火凤凰的事,大巫皱眉,命人将沈静璇翻过身来,掀开她的衣衫,亲自瞅了一眼。
老妪神色凝重的说:“这是她身上的胎记起了感应,催促主人回去。而这位姑娘一直在与心里的声音相抗,怕是因为不想伤了王妃您的心。火凤凰是有自己意识的,正在与宿主对抗。”
夏氏愣住了。
“火凤凰急着回去?”夏氏问道。
“怕是宿主牵挂的人正遭遇着某种麻烦,火凤凰能够感应得到,却无法将详情传递给宿主,只能蛮横的与宿主对抗,以期宿主醒悟,早早返回。”老妪说着,叹息一声,取出几粒药丸,“这只能暂时压住小姑娘体内乱窜的火气,王妃还是早日送她回去的好。”
夏氏懊恼不已,接过药丸,送走大巫,开始准备返程的事宜。
三日后,夏氏带着两个外孙女准备启程,这时镇南王与莫等闲从南海率部归来,战事已定,正欲班师回朝。
时间这么巧?夏氏没有多想,多待了两日,准备随莫等闲一道回京,镇南王则留下镇守南疆。
莫等闲临走时,跪在镇南王面前久久不愿起来:“孩儿不孝,不能陪父亲过年,孩儿有愧。”
“忠孝难两全,为父不怕寂寞,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好。”镇南王神色自若的说着,内心却也是万分不舍。
夏氏最终没有去京都,到底是丢不下多年的老伴,她一走,镇南王便真的孤身一人了。
沈静玲大了,负责在路上照看妹妹,夏氏好生交代一番,让李嬷嬷水青和水紫都跟了过去。
李嬷嬷是夏氏的心腹,最得力的老人,夏氏让李嬷嬷跟着,心中才能安宁些许。
一行人隔了一日开始往京都赶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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