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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觉得萧维这个人可堪大用？”司马晚儿看着司马瑜，不禁问道，“雁门关素来是有去无回，几乎成了北方的小朝廷了。”
“小朝廷？那燕云州怎么说？”司马瑜笑了笑，“晚儿，你觉得，现在朝廷缺的是什么？”
“是改革的动力。”司马晚儿看着门外，缓缓的说道。
“萧维，也许是这次改革的契机啊。”司马瑜喝了口茶，“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父亲，虽然说您和古王爷表面上情同手足，但实际上，古王爷掌握的权利，比您这个尚书令多的太多，如今二皇子势力已除，其实接下去的矛盾点，就是以古王爷为首的武将集团和以您为首的文官集团争取话语权的过程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现在又多一个变数，就是乐太妃集团。”
“那你怎么帮天阳呢？”司马瑜对着司马晚儿问道。
“父亲，我只能争取到天阳不和古王爷在一起，至于他是不是愿意和您在一起，我不便插手。”司马晚儿想的通透的很。
“那萧维，虽然是武将，但是父亲您把他调为令史长，就是考虑到这一层了吧？”司马晚儿接着说道。
“是的，这次要是他能顺利的把王德铲除，我就可以把荀启安排到边防衙门侍郎位置上。”司马瑜说道。
司马晚儿心想，荀启只是颍川荀家的一个小旁支，一方面司马瑜利用萧维要打压荀家，迫使荀家和司马家站一起，而另外一方面，用这样的手段，令荀家内部产生隔阂，荀家本族的荀隆现在仅仅是冀州刺史下属的户部令而已，但是旁支的荀启却成了尚书台直属的刑部边防衙门侍郎，父亲大人想的仅仅只有那么多吗？司马晚儿颇为疑惑的看着司马瑜。
“晚儿，虽然我不喜欢天阳，但是，我也得帮他扶持起他自己的势力，这样，朝廷的势力才能平衡，你要知道，权利的重点，不是你手中有多少权利，而是你怎么能平衡各方的权利。一人独大，只有死路一条。”司马瑜看出了司马晚儿的疑惑，笑着解释到。
“父亲，萧维这边，之后您怎么安排呢？我看的出，令史长他不是很愿意干。”司马晚儿说道。
司马瑜捻了捻胡子，“我知道，但是，我想他应该知道，从开朝到现在，从来没有过文官领兵的先例，现在萧维以令史长之职，领军五千，已经是破了先例了。之后，萧维更可能的是呆在朝廷，从而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圈，这样我们的话语权也能更大。”
“父亲，您把萧维看成心腹了么？”司马晚儿拿起茶，撇去茶末，缓缓的说道。
“心腹？不，他不是我的心腹。”司马瑜说道，“我和他，是伙伴关系。”
“父亲何出此言？”
“晚儿，现在朝廷中，古王爷的心腹，龙家，朱家的人控制了军队，好不容易萧维能打进这个集团的里面，掌控了一部分的军权，我们也可以在军中有发言权，如果我们单单是把萧维看着我们的棋子，你没想过会怎么样吗？”司马瑜看着司马晚儿说道。
司马晚儿摇了摇头，“父亲，萧维不可能爬上去了，他最多能升到侍郎已经是极限了。”
司马瑜大笑不已，“侍郎？哈哈哈，晚儿，侍郎能有多少权利啊？萧维接下去，就要出任西川刺史了！”
“什么？西川刺史？”司马晚儿终于吃了一惊，“西川早就是独立小朝廷了，他去西川送死？”
“送死？不见得。”司马瑜说道，“真正的政改，可能就在西川。”
“但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萧维如果要在西川进行政改，那就必须先要商改。那就会触动当地豪族的利益，别说政改了，商改都可能持续不下去。”司马晚儿说道。
“如果你入主西川，你会怎么做？”司马瑜笑着说道。
“首先是商改，西川的主要商业基础在于粮草，炼铁，盐务，和西川特有的造纸术，这四点是可以造成巨大商业利益的。但是，这三点均不在现在的西川刺史府手中，如果是我入主西川的话，首先，就把炼铁和盐务收归西川刺史府，将川盐东出到荆襄九郡，并且，以炒钢法提升西川的钢铁产量，这样就能大幅度的提升西川的财政收入。”司马晚儿说道。
司马瑜喝了一口茶，“你能想到，那江东陆蕴，荆州苏忆晚也一样能想到，西川利益庞大，这块肉，如果不出意外，那肯定是江东陆家和荆州苏家的囊中之物了。”
“我们就不做点什么吗？”司马晚儿疑惑道。
“我们司马家的利益，难道还缺吗？毕竟，淮盐没有掌握在江东陆家手里，而是掌握在我们司马家手里啊。”司马瑜说道，“淮盐占据着帝国六成的市场啊。”
“可惜，势力太分散了。”司马晚儿说道，“如果能成立一个官方的商务衙门，统一天下的盐务，那其中的利益更大了。”
“不，晚儿，你这样想就错了。”司马瑜说道，“如果出现了这样的垄断，私盐就会泛滥，那大家的利益都会受损，得益的只有私盐贩子。”
“那父亲，您是看好西川政改了？”司马晚儿说道。
“是的，但是我更期盼的是，不知道是谁，才能提出政改啊。”司马瑜说道。
而与此同时，相同的对话同样在北地进行着。
“首先是盐务问题，川盐东出是我们到了西川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苏忆晚说道，“一年川盐的产量，大约是在两百万担，约在两万万斤，每斤平均利润若在四十文的话，则一年单是盐务的利润就有八百万两。萧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士兵的军饷，一年是十两银子，也就是说，这盐务的利润，可以养活八十万的士兵？”萧维皱了皱眉，缓缓说道。
“你要那么算，也可以。我用另外一种算法吧，一个士兵，每年的军饷是十两银子，每个月补贴六百文的养家费，六百文现在差不多是买一石米，也就是说，每年一个士兵的养家费，也差不多是十两银子，这样就是二十两银子。军备维护，每年差不多是二两银子。也就是说，一个士兵，满打满算，每年的花费是二十五两银子，而这意味着什么？”苏忆晚继续问道。
“一个士兵，一年的消耗是，四十二石米？所以盐务所产生的八百万两利润，可以养活三十多万士兵。”袁公瑾也皱眉不已。
“朝廷常备军，也只有六十万左右。”袁仲达说道，“单是川盐东出的利润，就可以养活一半的常备军。”
“对，袁大爷说到点上了。”苏忆晚说道，“以西川一隅之地的盐务就可以养活朝廷常备军一半，也就是说，萧维，只要控制了盐务，你就相当于有一支三十万人的军队。”
“但是，西川的经济结构，不单单是盐务。”袁公瑾敏锐的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就如刚刚所说的，盐务只是其中之一，钢铁，是西川第二项必须掌控在手里的商业。”苏忆晚说道。
“钢铁的产量？”萧维问道。
“目前，整个朝廷的钢铁产量，大概是两千五百万斤左右，其中，燕钢每年产钢大概在一千万斤左右，川钢产量每年大概是八百万斤左右，其他的零零散散的加起来，才只有七百万斤。”苏忆晚说道。
“为什么整个朝廷其他地方产量只有七百万斤呢？”罗曼听了半天，很疑惑的问道。
“燕钢和川钢，用的是炒钢法，这种炼钢方式，比其他地区的炼钢方法的出钢率高了很多，这就是原因。”苏忆晚说道，“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南杜北黄，是炼钢业中，两个代表性人物，燕钢的黄辽，川钢的杜预，是他们将燕钢和川钢带起来的啊。”
“这样的人才，是必须要招揽的啊。”袁仲达说道。
“我想知道，钢铁的利润。”萧维说道。
“钢铁的不能叫利润，因为钢铁能带动的相关，太多了。”苏忆晚说道。“每年，通过钢铁这一块，我曾经做过估计，大概可以为西川带来两千万到两千五百万的利润。”
众人纷纷吸了口冷气，“天啊，那么多？”
“但是，首先的问题是，我们要想办法入川，你要知道，单单盐务和钢铁就能为你带来近三千多万两的利润啊。”
“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吧，雁门之役。”萧维说道，“还有三天。”
雁门之役，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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