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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听得见吗?卡西?”黑幕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事?”卡西冰冷地反问道。
“关于冯布兰的事。”黑幕用那一贯的平静语气说道,“他不是死了吗?那作为间接击杀者,你应该得到一份奖励……这样吧,我再加一个好玩的游戏,那让我来跟你讲一下这个新游戏的,不,应该叫更新的内容吧。在拿到神石的那一瞬间人脑的想象就会由神石转化为现实,比如说,我拿一块神石,在接触它的一瞬间我想的是‘我要是能操纵火焰该多好’这样的话,那么我就真的可以操纵火焰。但并不是说这个能力就不可改变了,只要能够遗忘过去的记忆或者是靠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还是能够重置能力的。用着这个能力,我想了一个‘要是全世界不属于猎人协会的人都有不一样的超能力该有多好’的愿望。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吧?”
“你……”卡西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然后,我在告诉你一件事吧,你没有超能力。反着说,你是猎人协会的。”
“什么?”卡西一下怔住了。意想不到,自己是最痛恨猎人协会的,但却是属于猎人协会的!这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重重劈砍着卡西的心,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雨终于停歇了下来,浅灰色的云疲倦地退去。远方隐隐亮起一片鱼肚白,不知不觉,一晚上已经过去,城市又将重新苏醒。杰罗斜靠着树睡着,身上盖着卡西的风衣。
“喂,我是卡西。嗯,杰罗在石山这里,你们尽快来接吧。”卡西说完,放下手机,眨了眨有点酸痛的眼,他顿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起来,变得昏暗而又模糊。终于,他双眼一闭,瘫倒在草地上。手机从手中滑落,埋没在一片草丛之中。
“大哥,你醒了!”当卡西努力撑开眼皮,正看见杰罗激动的望着自己。
“我这是在哪里?”卡西尝试着扭动脖子环视四周,不料头脑仿佛有千斤重,无论怎样使劲都转不动。
“医生说大哥是精神过度紧张才导致虚弱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杰罗做出一副内行的样子。
“那就好……对了,杰罗,你不是要去上学吗?那就快去吧,别因为我而耽误了。”
“没事,我就在这里……”
“不行!快去上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唔……好,既然大哥说了,我就去!”杰罗站起身来,“我晚上回来!”说完便蹦蹦跳跳地出了病房。病房一下子变得空荡冷清起来。卡西转了转眼,病房出奇的大,病床旁的不小的客厅躺着几张真皮沙发,当中的茶几上摆着几篮水果。病床尾正对着一台屏幕极大的电视,电视边上还有一台一看就是高配置的电脑。从漂亮豪华的装饰看来这大概是属于顶级的病房吧。
“啊……还真是疼啊……”卡西勉强抬起手搭在额头上,“一直这样虚弱下去,恐怕也不是个办法……又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恢复……”
房间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卡西扭头看了看窗,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帘隐隐照进整洁的房间,洁白的窗帘在微风中拂动着,轻轻抚摸着墙壁。
“请进。”
“卡西,我是斑崎,你的医生。”推门走来的斑崎长着一副中年男人基本普遍拥有的脸,细眼高鼻,精瘦的下巴留着一撮尖尖的山羊胡,前突的短发就像是一支短短的独角。
“医生啊,那多谢你了,我感觉还不错……”
“卡西啊,其实作为你的医生,我还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的。”斑崎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你被送到医院时,身上有十几处小伤,还有,我在你胸口处发现了一处长好的贯穿性伤口,我很好奇它是怎么长好的。我都快把你包成木乃伊了,那些伤口不是被散弹枪打了就是被爆炸物击伤,看来你还是有很丰富的故事嘛。”
“按我这样的伤口,简单的包扎应该无法治疗的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真是奇怪,你怎么会不知道?”斑崎上挑着眉头,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卡西,“可能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的能力就是控制细胞分裂。无论是多大的伤口,只要把伤口稍微接好,我就可以使细胞分裂速度加快上万倍,达到瞬间愈合的效果。不过这种能力也就只能当个医生,没有其他用处。”
“那……”卡西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你知不知道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你连这都不知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从外太空来的。”斑崎撑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在这里的人,只要在达到十四岁时到XKR做一次大脑激活就能得到能力。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能力,我猜吧,你的能力大概就是复原自身肌体吧?毕竟能力是不会重复的,我能复原他人肌体,对自己却无能为力;你能自我再生,那就肯定不能复原他人。”
“也就是说,如果有能力,也是会有限制的吧?”卡西用缠满绷带的手整了整衣领,“如果能力可以无限使用,那我岂不是无敌了?”
“是啊,任何能力都有限制与缺点的。我也不能同时复原过多伤口。而你的自我再生能力应该是不能承受太多伤害,像这样爆炸,过多的伤口,加上先前的贯穿伤,它就无能为力了。不过它能优先选择致命伤治疗,这一点还是不错的。但是你不能再大意了,再这么炸一次,就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下来了。这些限制性也可以基本推理的,能力越强大,限制性越高。”
“那,医生,我再问一个问题,XKR是什么样的组织?大脑激活是什么?”
“真是奇怪呢,你连这也不知道,那你是哪来的能力?算了,也不排除你有受重大伤害后暂时性失忆的可能,那我就告诉你吧。”斑崎坐在电脑桌前的转椅上,“XKR是一个国际性组织,很久以前,他们的科学家研究出了获得超能力的方法:靠特制的机器激活人类的大脑,因为人脑的潜力几乎可以说是无限的,所以依靠机器的激活,可以发挥出极大的能力,比如说有的人被激活后,大脑变得可以靠释放能量来控制物质,比如说这里的警察局长石代,他能控制纸,可别小看这能力,虽然纸的力量没多少,但是使用这能力这几乎没有限制,控制一吨纸的活动只消耗几乎可以无视的脑力。再加上纸的附加性,比如说浇上汽油点火,这样灵活运用使他成为了本市最强的警察。”
“石代?”卡西皱着眉头低声道。总觉得这个名字极为熟悉,可是无论怎么想,大脑都是一片混乱,很难从那缠成一团的杂乱思绪中抽出关于他的那一丝。
“所以,这世界就变成了由能力来统治了。能力越强,地位就越高。还有极端的分化,能力者被分为四种从低到高的等级:无能力者,低端能力者,高端能力者以及顶尖能力者。虽然XKR组织曾多次声明能力都是平等的,但是你能想象吗,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能力者与一个掌控火焰的顶尖能力者对决,结果会怎样?”斑崎叹了口气,弓着腰绞着架在膝上的双手,低垂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哀,“没错,连灰都不剩。我的第一个儿子就是这么死的。自从他被查出没有能力后,就变成了受人歧视的对象,直到有一天他在小巷中被欺凌暴打,忍无可忍,捡了块石头想与那人血拼,可惜,他还是没意识到无能力者与有能力者之间的差距。暴打他的人的外号叫堕天使,他的能力是控制汞,也就是水银。当我找到儿子的尸体时,他早已面目全非。我将那个人告上了法庭,但是现在这个世界早已是靠能力来决定是非,那个人被判定为顶尖能力者,而我只是勉强算高端能力者。我彻底地败了,毫无一丝胜算。这还有什么人权可言吗?仅仅因为能力,就可以无视法律与人权的尊严了吗?!”
卡西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但可以看得出他的双眼中也流淌着同情与悲愤。大脑飞速地整理着思绪,他也没有意识到神石的力量竟会如此之大,大到一瞬间改变历史与未来。这些人都以为自己从前就是这样,也就是说神石从根本上铲除了他们原先的记忆,并且按照黑幕的意思无中生有的造出了XKR这样的组织。而黑幕说自己没有能力,而自己的部分记忆也可能就这样得以保存。如果真是这样,猎人协会的所有人都没有能力,那他们也应该有一部分先前的记忆。
“就因为这样,一些无能力者自发的成立了一个协会,就是猎人协会。猎人协会只招收无能力者,依靠从世界搜集的高科技武装他们来与他们认为邪恶的部分能力者展开斗争。我的第二个儿子,现在就在猎人协会中。虽然那些能力者痛恨并想杀死这些武装无能力者,但是由于猎人协会神出鬼没,几乎没人能够真正找到并摧毁他们的大本营。”
卡西的身躯猛地一颤,他突然感到一股令人极度恐慌的寒意袭上他的后背,冷汗顿时从他的额头渗出。猎人协会的本质在他原先的记忆中并不是这样的,猎人协会原本是为了利益而拼命,但由于神石,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模样!大部分神石原本是掌控在猎人协会的手上,没想到现在,猎人协会却被自己引以为傲的神石改变!这使卡西更加感觉到神石的恐怖,真的能轻而易举的在瞬间改变一切。
“好了,你大概能理解了吧?我还有事,要先走。”斑崎看了看表,站起身来,“好好休息吧。”
门被轻轻关上,窗外的天不知为何阴暗了下来,浅灰的天空看不清是否有云。房间也变得有些阴冷,而且渐渐弥漫起一股压抑的气氛。昏暗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客厅的一片黑暗。卡西伸手想去按下灯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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