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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衣人持剑朝小白刺来,小白呆立不动,眼见要被刺到,却见罗逸忽然挡在身前。‘呲’一声,剑从他背后穿出,带出一丝血雨,直喷在小白脸上。小白从床上惊起,喘着气,用手一摸脸上,满是汗水,原来是个梦。抬头一看窗外,天已泛白。自从宫雪衣回城,小白便得知罗逸已死。那个韩放恁地厉害,杀了禹梅卿,又杀了罗逸。小白早早起来,出门去。
秋风一起,柳叶翩翩。小白路过罗宅,见大门紧闭,数竿修竹高出院墙。他咬咬牙,往酒肆去借酒浇愁,刚进店面,便见袁梦楠早在里面。小白一乐,便坐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啊?’
袁梦楠红着双眼,一边喝,一边道:‘我怎么不能在这?’
小白笑道:‘你倒有兴致。’
袁梦楠道:‘你还笑得出来,可怜他死得那么惨。’
小白道:‘谁?’
袁梦楠不语,小白又道:‘禹梅卿?’
袁梦楠道:‘是罗逸呀!’
小白抢过酒壶,自酌一杯,一口喝下道:‘姥姥的,我恨不得扒了那韩放的皮!’
袁梦楠道:‘杀罗逸的可不止韩放,还有雪衣的叔父宫景玉。’
小白皱眉道:‘那雪衣还能出门?’
袁梦楠道:‘她家已闭门谢客,怎么出得来?’
小白又喝了一杯道:‘我想去岳州一趟。’
袁梦楠道:‘我也要去!’
小白道:‘只怕我父亲不肯。’
袁梦楠道:‘我陪你去说!’小白一喜,忙敬了她一杯。
两人喝完酒,往小白家里来。刚进院子,便见李夫人在晾衣。小白朝梦楠‘嘘’一声,蹑手蹑脚的往屋里走。却早被李夫人瞟见,只听她一声道:‘小白!’
小白忙停下来,转身道:‘娘。’
李夫人也不回头,只道:‘带谁来了?’
小白怯怯道:‘梦楠。’
李夫人这才转过身来,打量着袁梦楠,一边笑道:‘原来是袁家姑娘呀,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袁梦楠忙上前敛衽道:‘夫人好。’
李夫人道:‘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快请屋里坐。’又对小白道:‘小白替我招呼袁姑娘!’
小白忙点头道:‘是的,娘!’赶紧牵着袁梦楠的手往屋里去。
走进屋,袁梦楠道:‘你这么怕你娘?’见他一脸木然。
小白道:‘我娘可以咆哮如雷!’说着,一哆嗦。
梦楠道:‘看你那熊样。’
小白‘刷’的打开扇子,扇着风道:‘这样如何,是不是潇洒点?’
梦楠看他一脸俊样,忙用手摸着他的脸道:‘嗯,不错,就是缺点脑子。’
小白虎目圆瞪:‘有没搞错,我可是家里面最聪明的!’
梦楠道:‘牛皮,我看你父亲最聪明。’
小白挺胸道:‘他也不如我!’
忽听得里间传来一声:‘谁不如你呀!’一人已走了出来,虎步龙行,正是李剑云。
小白吸一口气,忙上前作揖道:‘爹,您来了,您请喝茶!’又给父亲倒上茶,一脸谄笑。
袁梦楠敛衽道:‘世叔!’
李剑云点点头,说道:‘快请坐。’小白赶忙搬了椅子给梦楠坐,自己则站在父亲身边。
见袁梦楠坐了,李剑云道:‘令叔可好?’
梦楠道:‘家叔安好,劳您记挂。一直想来拜见世叔,只因小女粗鄙,难免叨扰。’
李剑云笑道:‘侄女哪里话,大家不过半斤八两。’
梦楠乐道:‘世叔慷慨,侄女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和小白想去岳州一趟。’
李剑云看了小白一眼道:‘也好,不过就你们两人去,我可不放心。’
小白赶紧道:‘爹,那您跟我们去吧。’
李剑云道:‘还要带上你娘。’
小白苦着脸道:‘那还不如不去。’
李剑云捋着胡子道:‘这还真城之中,只有宫家的水性才能闯闯洞庭,旁人去了也是无用。’
小白道:‘我们不入洞庭。’
李剑云道:‘不入洞庭又为何要去岳州?’
小白道:‘这~’
袁梦楠道:‘我们想去拜拜罗逸。’
李剑云道:‘生死有命,在家中设一牌位即可,也不用远远去拜。’
小白道:‘爹,我们去岳州看看便回。’
李剑云道:‘不用说了。’
小白一听,只好和袁梦楠出去。
江面上,客船轻摇。罗逸睁开眼时,已是满目阳光。他正躺坐在船头甲板上,偶尔见岸上高山,却不知身在何处?侧头一看,见到一张明媚的脸,眸子乌黑,正是唐露。罗逸口中嚯嚯,却说不出话来。唐露笑道:‘罗郎,你醒了,不要说话。’
罗逸便不说话,听唐露道:‘你身上的刀伤已好了一半,不过元神却也损了一半。好在我妙手回春。’说着,在罗逸眼前摆弄起芊芊玉指。
罗逸苦笑,心道:你那手看起来真漂亮,有时却又是魔爪。船上还有些客商,罗逸听得两人说话,一人道:‘昌南的青白瓷确实不错。’
另一人道:‘还是越窑的青瓷好。’
前者道:‘说到天下财富怕是吴越已占一半。’
后者道:‘不错,光这瓷器就不知获利凡几。’
前者道:‘好是两国国泰民安,我等也能赚几个钱,养家糊口。’
后者道:‘是啊,以此往西,荆楚、巴蜀,茶叶、丝绸,亦可换得不少钱。’
前者道:‘说到茶叶、丝绸,那还是越国独占鳌头。’
后者道:‘诶,银针、毛尖,湘绣、蜀锦,也不稍有逊色,只是远不及吴越出产的多。’
罗逸听两人说来说去,都是商贾之事,想来是吴越富庶,才引得他们前去。
过得几日,路过池州,上来一个和尚,罗逸的嘴里也说得话了。此时已深秋,薄雾盈江,层峦耸翠,阳光照下来,云蒸霞蔚。罗逸和唐露正在船头说话,唐露道:‘你体内真气过盛,已损及经脉,不宜多吹风。’
罗逸看着江山形胜道:‘连风都不能吹,太也惨了!’
唐露道:‘没死便是好的了。’
罗逸道:‘我一并吞了两颗内丹,其中一颗是我师父的。’
唐露道:‘你这是作死,还好遇见我。’
罗逸看看胳膊和腿道:‘我看也没好到哪儿去。’
唐露道:‘我已用蛊虫封住你内丹,以吸食真元,你不可再运功了。’
罗逸苦笑道:‘这么说,我岂不是废人一个?’
唐露吃吃笑道:‘做废人也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罗逸道:‘不知花铃他们怎么样了?’
唐露道:‘花铃可比你聪明多了,不必操心。’
罗逸心道:也是,花铃可比我仔细多了,只是难免让她担心。又道:‘等伤好了,我便回还真城。’
唐露道:‘你这伤,一时哪得便好?’
罗逸忽想起一件事,便道:‘不知东天莫邪山在哪?’
唐露自是不知,却见那个和尚上前对罗逸道:‘施主想去莫邪山?’
罗逸看着他道:‘不错。’见那和尚身形矮小,面露慈容。
和尚道:‘此去莫邪山有数千里地,且远隔重洋。’
罗逸握紧手指道:‘在海外?’
和尚看着他的脸色道:‘施主似乎身染重症。’
罗逸道:‘大师所言不差,还未请教大师高姓大名?’
和尚合十道:‘贫僧法号怀恩,可否为施主把一脉?’
罗逸伸出手道:‘有劳大师了。’
怀恩把脉道:‘施主形神俱损,体内似有活物。’
唐露在一旁道:‘是蛊虫。’
怀恩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怪不得。不过蛊虫虽可吸食真元,抑制内丹反噬,却无法修复元神,待真元虚耗完时,他也就成了凡人。’
罗逸听了,脑袋一轰,心知元神已损,便聚不得气了,更漫谈重修内丹。他捏得拳头绷紧,平静道:‘如此说来,我也做不得其他事了。’
怀恩道:‘阿弥陀佛,施主有幸还活着便是前世功德无量了。’
罗逸心道:既如此,倒非得把答应无冶子的事情办完不可。又听唐露道:‘大师此去何处?’
怀恩道:‘往江宁普济寺。’
唐露笑道:‘那也同路,正好请教大师疗伤之术。’
怀恩合十道:‘善哉,善哉!医人伤病乃积善之事,贫僧岂敢言教。’便扶罗逸到舱中诊治,又及问他受伤的来由。罗逸略去还真城之事不说,只将黄草岭上厮杀一一道来。怀恩听完道:‘原来你的师父是禹氏,难怪你体内的土性内丹这般强悍。若不是你土法本有根基,只怕损伤更重。’
罗逸疑道:‘你也知道我师父的来历?’
怀恩敛神道:‘禹氏本是神禹后裔,最擅土法,不过至今人物凋零,已所剩无多。’又喃喃道:‘若是你体内三颗内丹能混而为一,倒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罗逸摇摇头,心道:哪得如此神功,除非自己内丹强到极致?怀恩也知不可为,便不多言。此后几天,只以银针透穴,替罗逸疗伤。
一日,船到江宁,见江中的楼船高大无比,又饰以饕餮、飞龙。江宁乃吴国都城,富甲一方。客船靠岸,众人上岸借宿,又与怀恩道别。罗逸手脚已经灵便许多,往城中走来,见城门高耸,楼阁重重,人物轩昂,衣饰华美,又见店铺鳞次栉比,商人往来不断,不知比长沙繁华多少倍?到客栈中投宿却也贵了不少,唐露花钱心痛,好在卢文娟是大户,一应花销自有她付账。众人打算在城中住一日,便又要乘船南下。
罗逸手脚一灵便,就闲不住,一人往城中游历。见不少和尚在城中往来,罗逸想到怀恩在普济寺,便问明道路,往南城去。正走着,忽见两个醉汉在街上斗殴,不久便有僧人前来,将两人捉了去。罗逸心道:吴国的僧人怎地充当起捕快来?一时好奇,便跟着僧人走去。不远,见僧人将醉汉捉进一座寺庙,罗逸到庙前一看,乃是‘弘法寺’。
罗逸正想进庙,却被知客僧拦住道:‘施主想找何人?’
罗逸合十道:‘我入庙进香。’
知客僧道:‘此乃皇家寺庙,百姓不得入内。’
罗逸一愣,心道:这么大规矩,倒是我唐突了。忙道:‘在下不知,还请见谅。’
知客僧倨傲道:‘这就请离开吧。’
罗逸离开庙门,再往普济寺去,路上又逢一僧一道。僧人身材圆硕,道人身材高瘦。那道人对僧人道:‘祝兄,好久不吃江宁小吃,今个馋得不行。’
僧人道:‘吴兄,待见过郎君,回头再吃不迟。’
道人道:‘也不知郎君找我们何事?’
僧人道:‘想是螭蛟的事。’
罗逸一听,大吃一惊。那僧人回头来看,见他跟在身后,不禁眼冒精光,‘哼’一声,拉着道人匆匆而去。
罗逸不敢追,独自往南边去,走到秦淮河,闻得店铺中饭香四溢,不禁口水直流。哪这么香?走进一家店铺,只见木牌上写着:鸳鸯烧饼、翡翠包、猪油饺饵、鹅油酥。罗逸吞了吞口水,指着牌子上的小吃,对店家道:‘一样来一份!’
坐在桌边,一面大块朵颐,一面想:螭蛟也在吴越,那一僧一道不知是什么人?他现在是耳不聪,目不明,也辨不出妖怪。正想着,店中走进来一对卖唱的父女。那老父走到罗逸跟前道:‘客官,可要听曲?’
罗逸哪听得进,便道:‘不听。’
那老倌又走到另一人跟前道:‘客官,可要听曲?’
那客人道:‘会唱什么曲啊?’说着,往女儿身上打量,一脸色相。
罗逸心道:此人倒和小白差不多。也不理会,自去吃喝。听得女子声音清越,唱词优雅,乃是相思之曲。吃得一会儿,忽听得女子喊叫,罗逸回头一看,却是那客人要拉着女子非礼。在这烟花之地,本也是常事,店家自然不会管,只有那老父在一旁作揖告饶。罗逸手中痒痒,无奈法力全无,他那三脚猫的拳脚定然打不过这地痞。只得掩耳盗铃,故作吃饭,埋头而已。
这时,进来一个公子,风流俊雅,腰悬一柄长剑,对那厮喝道:‘放开那娘子!’
地痞一看来人,倒不敢放肆,忙放了女子道:‘我不过逗她玩玩。’
罗逸心道:这地痞倒是识趣。却见两个侍卫进来道:‘公子,公爷还在家里等着呢。’
公子道:‘知道了!’
那卖唱的娘子赶紧近前来,敛衽道:‘多谢公子相助,小女子可随公子同去否?’
公子一看那痞子,说道:‘你随我来吧。’说罢,走出店铺。
罗逸见那女子腰似弱柳,盈盈一握,扭腰随公子去了。老父也低头前往,只留那痞子兀自呆立当场。只听店家道:‘孙二,你还瞅个啥?那公子你可惹不起。’
孙二道:‘我知道惹不起,只是可惜那姑娘。’说罢,摇摇头,又坐下吃饭。刚吃得两口,便栽倒在地。店家一惊,忙上前查看,却见孙二已七窍流血。他大呼:‘这是撞了什么妖邪?可怜我店子要吃上官司!’
罗逸上前去,一探孙二鼻息,已没有进气了。那店家忙拉住他道:‘客官,你可得替我作证,这孙二定是早有恶疾,却死在了我店中。’罗逸暗道:这饭里怕是有毒。忙取出碎银子,放进孙二喝过的汤羹中,立时变色。店家一看,更急,硬拽着罗逸道:‘公子,我这是老字号,岂会下毒?你可别错怪了好人!’
罗逸被他拽得生痛,忙道:‘银子给你了,我可要走了!’
那店家只是不肯,非要辨个明白。罗逸暗暗道苦,却挣不开店家的双手。心念一转,又道:‘你快松手,我与江宁府尹有旧,定可为你作证。’
那店家一听,果然松手。罗逸一跺脚,风也似的跑了。跑出几条街才停下来,看看脚上的鞋子道:‘好在有步云履。’擦擦头上的汗,这才看清已到了南城门。正回头来走,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怀恩。
罗逸见他走来,忙迎上前道:‘大师。’
怀恩见是他,脸上一喜道:‘施主,你怎么在这?’
罗逸支吾道:‘我本想去庙中见你,却走过了头。’
怀恩笑道:‘我正要出城去,须奉陪不得。’
罗逸道:‘哦,大师出城为何?’
怀恩道:‘这,说不得。’
罗逸一听,只好合十道:‘那大师请便。’
怀恩还礼,自出城而去。罗逸看着他的背影,心道:什么事情说不得?转身往回走,还未到河边,便听马蹄声响。一个捕快驾马,指着罗逸道:‘兀那汉子,站住!’罗逸一看,撒腿便跑。
一口气跑出南城门,见一山突起,紫霞缭绕,隐隐有黄瓦红墙的庙宇。罗逸暗道:那是什么所在?
见一农人走过,忙指着那山问道:‘大哥,那是什么地方?’
农人瞧那山道:‘此乃天宝山,山上有一藏龙寺。’
罗逸拱手谢过,见后面捕快追来,忙往藏龙寺而去。于山道中,见到怀恩,又见山上红叶如花,罗逸心情大好。赶上怀恩道:‘大师。’
怀恩回头,又见是他,惊讶道:‘施主怎么也来了?’
不得已,罗逸就把在饭店所遇之事说将出来。怀恩边走边道:‘你所说的那个女子定是妖怪。’
罗逸一想,也道:‘那女子的确古怪。’
怀恩道:‘你法力已失,分辨不出来。’
罗逸道:‘现在捕快捉我,我上山避避,还请大师替我去城中报信。’
怀恩道:‘此间事了,我自会帮你。’
罗逸想起一事,又道:‘我见城中弘法寺也可抓人。’
怀恩道:‘弘法寺乃皇家道场,主持是吴国国师,在寺庙附近滋事者,僧人皆可承旨捉拿。’
罗逸暗暗心惊,此间皇帝竟如此崇佛。两人上得山来,见好大一座庙宇,殿阁峥嵘,楼台壮丽,危崖千尺嶂,华庭不老松。罗逸见庙门匾额上三个遒劲大字:藏龙寺。又听怀恩道:‘到庙里不可说话,免生事端。’
罗逸头如捣蒜,见这气势怎敢小觑。随怀恩进入殿中,早有许多人在里面,论资排辈站在两厢,罗逸和怀恩站了最末。罗逸看了看,多为僧人,也有道士和俗家人,之前见到的一僧一道也在里面。罗逸心道:这不知是等的什么人,有此做派?
不久,便见一头戴巾帻,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从后堂出来。众人皆俯首呼道:‘郎君!’
男子道:‘免礼!’等众人站直了,又道:‘此次找诸位来,是因为魔君大将韩牧已到江北。’
众人一听,纷纷议论。当先一僧道:‘郎君,韩牧怕是冲我们来的。’
男子道:‘那是自然。我却更担心螭蛟的人。’
那僧道:‘螭蛟在吴地有前、右两将军,确是棘手。’
男子道:‘还得灭灭他们的威风!’
那僧道:‘我们缺少会水的人,一时伤不到他们。’
男子抚须道:‘那便请诸位严守地界!此外我还想派人去江北见见韩牧。’
那僧道:‘我去便是。’
男子道:‘这哪是高手的事?我看就让他去。’说罢,指着队伍最后的罗逸。
罗逸一愣,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刚要说话,却见怀恩出列道:‘郎君,他伤还未好,便由我去吧。’
男子走近前来,看着罗逸道:‘伤在哪里?’
罗逸拱手道:‘我误食内丹,已损及元神。’
男子握住他的手腕,把了把脉道:‘你体内有黑蛟内丹?’
罗逸心想:你们正与螭蛟不和。便道:‘我杀了螭蛟三名弟子。’
男子果然高兴,嘴上却道:‘此伤难治,除非有金柳露,或还有一线转机。’又对怀恩道:‘你即刻带他去越州,见大王。’
怀恩躬身称是,带着罗逸往庙外去。两人沿山径而下,罗逸问道:‘这人是谁?’
怀恩道:‘南海龙太子姜羡。’
罗逸愣道:‘龙王太子?’
怀恩道:‘不错。’
罗逸道:‘怎地不在南海?’
怀恩道:‘说来话长。此去见大王,若求得金柳露,或可帮你恢复元神。’
罗逸道:‘什么大王?’
怀恩道:‘莫问,且去找唐露他们。’
罗逸点点头,又看着天色道:‘今日似乎不能成行了。’
怀恩道:‘趁夜走便好。’
罗逸道:‘这么急?’
怀恩道:‘此地已添是非,避之则吉。’
两人转到城东,罗逸等在城外,怀恩自去客栈找唐露等人。领得一行人出来,同去江边坐船。唐露对罗逸道:‘你怎又生出这些事情来?’
罗逸道:‘人背时,喝水也塞牙。’
一行人来到江边,见客船早满,忙找了条稀松的坐上去。还未离岸,又见一双男女一边跑来,一边呼喊:‘船家慢走!’罗逸定睛一看,正是那对卖唱的父女,后面还追着衙役。便道:‘这对父女有古怪!’
怀恩道:‘莫让他们上船。’
旁边一青年却道:‘他们不过是卖艺的,却被官府欺压,怎能不助他们?’说罢,跳下船去接人。
怀恩见劝不住,便对船家道:‘快开船!’却无佛家慈悲。
船家见和尚发话,又有衙役追来,忙撑开船,往河中划去。女子跑到河边,看船已开走,便嘤嘤哭泣,青年在一旁好言相劝。罗逸于心不忍,见衙役已经追到,那对父女却忽然抓住青年作质。衙役一面叫骂,一面张弓射箭,连同青年一起将三人射倒在地。待船走远,罗逸远望岸边,见衙役从地上挑起一条蛇来,心道:原来那女子是个蛇精,却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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