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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早饭刚过,顾家迎接的使者已经就来到了驿馆门前。风紫蓝和风自清一身华服,随着使者出门而去。
顾家议事堂,上首坐着一个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的儒者,还有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他们分别是顾家当家家主顾染,和顾染的第三夫人,也就是顾玉琦的亲生母亲。风紫蓝和风自清向着他们行过礼后,顾染立刻给二人赐座。待风紫蓝和风自清坐下,一杯香味醇厚的清茶有摆到了二人手边的几案上。
“二位贤侄,这茶乃天虹山鹰悷峡的名产青红黑,你们尝尝味道如何。”顾染向两人笑道。
“可是半刻钟就一变颜色的青红黑?”风紫蓝吃惊道。
“正是。”顾染点头。
听到这般回答,即使不懂茶的风自清也吃惊了。这天虹山的青红黑听说因为生长在护山圣兽的领地鹰悷峡,那个地方就是内门弟子都不得接近的,天堂山的长老也不能长期呆在那里而不惹怒圣兽,所以这名茶青红黑出产很少。再加上这茶每半刻钟能够变一次颜色,依次为青,红,黑。相对应的,每种颜色都能催生出一种特殊的滋味。于是这青红黑在伯国飞鹏城极为著名,更是让下面的子国城邦的各个贵族视若珍宝。然而,此茶天虹山的长老们自己饮用尚且不够,自然很少出售。所以,市面上哪怕出现半钱青红黑,那些爱茶人士也会挣个头破血流,你挣我夺,最后成交价往往都是天价。顾染竟然拿出此种名茶相待,立刻让风自清对他高看了一眼。
“顾叔叔真是太客气了,我们那里当得起如此厚待。”风紫蓝客气道。
“其实啊,你们顾叔叔嘴上不说,但心里可能也是心疼的。他啊,把这几钱茶看得真是比什么都重,平时我要碰一下都得跟他打报告。这次啊,咱们就打次土豪,把这些茶啊都给喝了,让他后悔去。”
坐在旁边的三夫人见风紫蓝有些客气,为了拉近距离,风趣地揭起了顾染的老底,让见惯大场面的顾染也是有些脸红。三夫人的话起到了作用,有些拘谨的风自清立刻自在许多,风紫蓝也是附和着笑了。
气氛渐渐融洽,三夫人和风自清姐弟拉起了家常。这位三夫人很有亲和力,尽管三夫人问东问西,有的问题甚至涉及一些自己的隐私,但风自清却没有丝毫抵触抵触情绪。能回答的就尽量回答,不能回答的就搪塞了过去。这中间顾染也不时插上一两句,显得宾主尽欢。时到中午,顾染留二人吃饭,然而两人却是委婉拒绝。
“顾叔叔,夫人,我们改天再来拜访。”风自清和风紫蓝站起身来,和顾染夫妇道别。
顾染见两人如此,也没有打算继续挽留。只是眼神里有些踌躇,像是有些话要说,却是不知道怎么说。最后,顾染也是没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只是道:“那就改天再见。”
风自清和风紫蓝走了,顾染转头问道:“怎么样?”
“嗯……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是没什么心机,找借口都找的那么生硬。倒是那个风紫蓝,心机很重,每句话都恰到好处,但却让人又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就仿佛她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认为这个地方应该说这样的话,她却正好说了,而且次次如此。如果她是个男子,应该是一个人物。”三夫人回道。
“那么如果明天我同意了这门婚事,你觉得玉琦会如何?”顾染虽是问顾玉琦的反应,但另外一层却是在询问这位三夫人的意见。
“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了解?”三夫人答非所问,但这却是她的答案,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自己没有意见。
顾染皱起了眉头,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夫人对这件婚事没有意见,他却听出了自己夫人的警告。顾染觉得,也许自己得尽快和女儿好好交谈交谈了。然而今天却是不行,因为,下午的决斗让顾染放心不下来。
“今天下午风自清有场决斗,你带玉琦来看一下吧。”顾染对三夫人说道。
“我也听说了,只是这种已经知道胜负的决斗,有看头吗?”三夫人皱眉问道。
“他既然敢接下,恐怕有过人的手段也未可知。”顾染沉吟了一会儿,只好这样说道。
三夫人却不接话了,因为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如果说风自清是一个侯级邦国的继承人,那么靠着海量的资源,丰富天灵地宝的锤炼,那么他也许有可能靠地级初期的修为打败地级中期的顾鱼涟。但是,现实却是,风自清只是子国诸侯的其中一个儿子。风自清是注定赢不了的,而顾染说的话根本就不值一驳。
驿馆,风紫蓝拦住了要进自己房间的风自清,说道:“下午这场比试你一定要赢,这关乎我们风家的名誉,还有你的风评。更加重要的是,你赢了之后,这场婚事就基本定下来了。”
“呵呵,没想到我竟然背负起了风家的名誉。然而,和一个地级中期的修者决斗,你认为我会有胜算吗?更何况,冒这么大的风险,我能够得到什么?”风自清笑了,因为事情太可笑了。
“你还有退路吗?别忘了,朱大妈可是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风紫蓝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对着风自清平静地说道。
这平静的话,却让风自清停止了笑容,他用自己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风紫蓝。她又一次用朱大妈威胁风自清,风自清这时非常想扇她一个耳光,然而最终却没有。“我会赢的,赢给你们所有人看。”
“姐姐,你一定要去看这场决斗,好好看看这风自清是怎么输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分明是一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顾玉山对坐在凉亭里的顾玉琦说道。
“对啊,玉琦妹妹,你一定要去。那个顾鱼涟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修为倒是不错,这次对付风自清一定手到擒来。你在场边也好好出口恶气。”顾雨豪在旁边满脸笑容的劝道。
“只恐怕父亲大人不同意。”顾玉琦脸上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反而皱眉道。
这时,刚刚踏进小院,听到此话的三夫人边走边说,道:“玉琦,想去就去吧。你们的父亲也想让你去瞧瞧,听听你的意见。”
“母亲大人。”“夫人。”顾玉山和顾雨豪赶忙行礼。
“夫人,有什么好瞧的,我看就把这件婚事推了吧。那风自清是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玉琦妹妹。”顾雨豪行礼过后,却是抨击起了风自清。
“是啊,娘。你们真忍心把姐姐嫁给那个畜生?”顾玉山也是反对道。
“玉琦,你说呢?”这位三夫人听完这两人的话,却是转头向顾玉琦问道。
“既然爹爹让女儿前去观看,我就去看看吧。”顾玉琦回道。
三夫人得到答案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是叹了口气。顾玉山和顾雨豪此时却是大喜过望,等风自清出丑之后,看他还有脸提亲。
申时,顾家的二号演武场早就爆满。四周的台阶座位上满是闻讯赶来的人群,正中的一块区域,坐着顾家的一群小字辈和顾家的女眷,顾玉山,顾玉琦,顾雨豪,顾雨帆以及包括三夫人在内的众位夫人全都在此。然而遍观整个演武场,顾家的男性长辈却没有一个。
仙侠宇宙的规矩,决斗一旦开始,不得终止,直到一方认输。而作为决斗双方的长辈却得避嫌,虽说顾染不是顾鱼涟的直系亲属,但作为顾家家主,也是没有前来。风紫蓝作为风自清的姐姐,自是可以到场,然而不知何故,却是找不到她的影子。
“五小姐,咱们不去没有关系吗?”一位玄级大汉问坐在桌子旁边的风紫蓝道。
风紫蓝却是抿了一口茶,也不回答。只是透过窗子,望向外面。驿馆旁边的街道依然热热闹闹,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风自清终于出现了,观看的群众一阵骚动,有的更是站了起来,看看他是否如传说中所说那般三头六臂。他们失望了,风自清一身青衫,站在那里,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和邻家的那个后生没有不同。人群的反应对风自清没有丝毫影响,他只是看着演武场另一边,一脸轻蔑笑容的顾鱼涟,等待着决斗的开始。
顾鱼涟是有理由高兴的,因为这个只有地级初期修为的风自清,就如一头羊羔,等待着自己屠宰。对于宰杀畜生,顾鱼涟没有兴趣,然而如果能够在未来之星顾玉山的面前,好好羞辱一下风自清,想必顾玉山的态度一定对自己有所改观。那么将来,自己的地位想必会水涨船高。顾鱼涟笑得更加灿烂了,对不住了,为了我以后的前程,小爷只有请你在我脚下痛苦地摇尾祈饶了。
场中央的裁判见时辰差不多了,检查起了顾鱼涟携带的兵器。这是一把寒铁铸成的利剑,拿在手上,寒气逼人,显见是一把好剑。待到风自清,顾祁却是一愣,因为风自清身上没有兵器。裁判吃惊,地级修者元力无法凝练兵器,只有将元力依附在神兵之上,才能造成杀伤,这风自清两手空空,却是如何取胜?
“风自清,顾鱼涟,于神龙历9135年六月二十四日举行决斗。开始!”顾祁说完,一挥手,决斗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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