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欢若见怜 > 第二十五节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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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儿!”云飞雪细长的手指落在门上,他抬眼看向星空,萤火虫拍打着翅膀焦躁不安地滑过,寻找着光明。

  银铃闻声含笑招呼云飞雪:“姑爷,小姐在床上休息呢,她呀——”

  “飞雪!”单珊儿慌忙起身打断了银铃,“对不起啊,夫人的寿辰我应该早点去的,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她说着走到了云飞雪面前,“你脸色不太好看,在生我的气吗?”

  云飞雪不自然地笑了笑:“有吗?可能是一路着急赶过来,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小姐她??????”银铃嘟着嘴为单珊儿抱不平。

  “好多了!”单珊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和飞雪出去走走,不准跟来!”她莞尔一笑,漆黑的眸子如宝石闪动着灵光,眼角堆满了笑,“你看,今晚夜色多美啊,我们出去走走!”

  “好!”云飞雪欣然同意,一步之遥的距离跟在单珊儿后面。

  “飞雪,我很高兴你能亲自来看我!”脚步敲打着木质走廊,在静寂中无限放大,“我们就要成亲了,可是我心里一点都不踏实,我甚至做梦都会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她停住了脚步,回身抓起云飞雪的手,“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云飞雪之间微微抖动,隔着夜色他看不清单珊儿的神色,但他可以听出她的恐惧。“我!”他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小伊!”他不相信地揉着眼睛。

  “飞雪,怎么了?”单珊儿关切地问道。

  云飞雪定睛再看,眼前只有空荡荡的长廊和两侧的假山。

  “没什么!”云飞雪满是失落,“我们走吧!”他咽了一口唾沫,头顶上悬挂着无数的精灵,“我发现那个湖真的很美,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湖边”,她的话在耳边回荡,他转身回望,一片静寂。

  “飞雪!”修长的十指紧紧地抠着单永新的双手,她无助地看着她日思夜想的爱人渐渐远去,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最爱的人就在眼前,而自己只能静默无言,看着他离去。

  “在云三儿心里,你已经死了,即使你现在出现又能怎样,珊儿和他马上就要成亲,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单守新嘴角得意地笑了,双手沾满了滚烫的眼泪。

  “守新,找到她了吗?”端木青急匆匆地看向假山后的单守新,“在这里傻站着干嘛?”

  “端木叔叔!”单守新轻声笑了,松开双手,“找到了!”

  伊水云大口地喘着气,长廊上的一对黑影已经远去,炽热的风将她的心焚毁,素白纱衣满是污浊的汗水,紧紧地将她捆绑。

  “伊姑娘!”端木青强压住心中的悸动,她是他一手救醒的,星空下的她更是像极了故人,一瞬间,仿佛他还是二十年前的游荡少年,唇边的髭须却提醒他人到中年万事休。

  伊水云缓缓转身,几个佣人提着灯笼走近,她看清了端木青方正的脸庞。“你是谁?”她无声地张开嘴巴,热风灌进她的喉咙,一阵咳嗽。

  “回去吧!”端木青淡淡笑了,“睡了两个多月,能醒来就是奇迹了!”

  伊水云甩开他的手,眉头紧皱,从她口中流出的不是清脆的声音,只是刺耳的呜呜声。

  “你暂时还不能说话!”端木青同情地看着她,“不过我会竭尽全力医好你的,不过你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守新,去叫你爹!”

  空荡荡的房间里,伊水云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陌生人,佣人们不断地进出将准备好的丰盛食物摆放在桌子上,端木青只是含笑看着她,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目光柔和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你不怕我吗?”端木青故意问道,他知道无论她怕与不怕,他都不可能听到回答,于是便自嘲地笑了,“或许你还没睡醒,但是既然暂时醒来了,就吃点东西,你睡着的时候,灌进去的可都是苦药汤子!”说着,他把菜夹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伊水云静默地坐着,目光落在眼前的一碗粥上,她突然将手伸在其中,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你想要和我说话?”端木青顿时会意,便起身拿起纸笔,摆放在伊水云面前,“暂时把它们当做你的舌头吧。”

  伊水云平静地握笔,一行隽秀的字迹跃然纸上:“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我的本分!”端木青会心一笑,看向伊水云清秀的侧脸,人如其字。

  “这是哪里?”伊水云放下笔抬眼看着端木青,满是疑惑。

  端木青满是不解:“这是单家庄啊,你之前没来过这里吗?”

  “单家庄?”伊水云猛然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院子里灯火明亮,几个丫头握着扇子从门前经过,她迷惑地看向自己身上的单衣,一切恍若隔世。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

  “是!”端木青起身走到窗前,抬头看着星空,“你看,斗转星移,你都在昏沉的睡觉,伊姑娘,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请你告诉我你身上到底是什么毒?或许我还能帮你!”

  “或许?”伊水云颓然将笔放在桌子上,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前,梦里的夜空是月明星稀,眼前却是繁星点点,梦和现实终究是不一样的,就如梦中的云飞雪还会叫她“笨蛋”,如今陪在他身边的却是另一个女人。在梦里,她从未记起自己身有剧毒,更不会记得自己的决绝,但??????

  “伊??????”他一转身,桌子旁空空如也,“伊姑娘!”他大步走向门口,单鹤年匆匆忙忙地赶来,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动,“端木,谢谢你!”

  “但现在又找不到她了!”他一脸焦急。

  单鹤年微微转头,伊水云正一脸恬静的望着夜空,他抬手示意端木青不要说话:“她就在那里!”

  “怎么可能?”端木青脊背凉飕飕的。

  “你醒了!”单鹤年支退其他人,独自走进房间,紧张地拉着长袍,虽然已腰缠万贯,在她面前,他还是忘不掉初见时的褴褛衣衫。

  伊水云闻声转身,茫然无措地扶着窗台。

  “凤??????不,伊姑娘,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你的一切,但是我不在乎。”单鹤年有点语无伦次,“你们真的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你的举动,气质,眼神,都让我想起她,真的太像了!”

  伊水云侧眼看向窗外,几个侍女看着她指指点点,她嘴角浮起不经意的冷笑,“嘭”的一声将窗子合上,走到桌子前,字迹狂乱:单庄主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而且现在我是个哑巴,你收留我这段时间,我感激不尽,可我不想作别人的影子,如果单庄主以为旧梦可以重拾,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你果然不是她!”单鹤年手中的宣纸悠然飘落,无声无息,“她总是把所有的苦楚放在心里,从不肯对别人提起。她现在也应该是子孙满堂,膝下承欢了!”

  伊水云别过头,早已泪流满面,爹娘相敬如宾,但母亲在夜深人静时会对镜垂泪,父亲常年驻扎在外,母亲郁郁而终后,他才要求内调,与儿女短暂的团聚,竟成了最后的时光。

  “如果来生你们相遇,你还会离开她吗?”伊水云搁笔,直直地看着单鹤年的眼睛,她要看清楚这个让母亲伤心流泪的男人到底有多绝情。

  “这话什么意思?”单鹤年敏感地看着“来生”二字,“难道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是千金名媛,怎么会遭遇不测?”

  “为自己的错找借口很好吗?”伊水云狂乱的字迹触目惊心,她瞪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如果母亲不是那么委曲求全,她现在会不会还活着?如果母亲没有嫁给父亲,父亲就不会申请内调,或许现在父亲还会陪在身边,自己也不至于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呈现在眼前的只有可怖冰冷的现实,容不得半点幻想的存在。

  屋子外面传来一阵笑声,伊水云循着笑声看去,云飞雪和单珊儿依偎着经过,“飞??????”她眼前一亮,期盼的眼神顿时没了神采,真如单守新所讲,在他的心里自己已是亡人也好,理不清道不明的痛苦纠葛一个人承担就足够了。

  单鹤年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举动,半边身子挡在门口,伊水云慌忙起身向内间走去。

  “不想见见他吗?”单鹤年明知故问道。

  伊水云置若罔闻,撩起的珠帘“唰”的一声落下。

  “珊儿!”单鹤年看了一眼晃动的珠帘,心里五味杂成,大步走出房间,向云飞雪走去。

  云飞雪闻声,心里一阵厌恶,就是眼前这个人夺走了他最爱的女人。“山庄还有事,我先走了!”他冷冷地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飞雪!”单鹤年亲切地叫道,他心中有愧,“明日老夫一定亲自向夫人贺寿!”

  “受不起!”云飞雪冰冷地瞥向单鹤年,眼中怒火燃烧,猛然,窗前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倏尔又消失不见。

  单鹤年注意到了他细微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前的帘子微微荡动,他知道帘幕后伊水云在悄悄地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他假意笑了,故意提高声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活着总要向前看,以后我就把珊儿交给你了,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你可不能让她伤心!”

  云飞雪目光依旧注视着窗子:“珊儿是我的妻子,这点不劳您费心,告辞了!”

  伊水云轻轻掀起帘子,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缓缓张开手掌,掌心的肌肤已经开始溃烂。“飞雪,保重!”她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优雅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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