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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行程十分艰苦,密林内可以获得的补给也十分有限。魔法污染虽然并没有严重地影响动物,但是对植物却产生了腐蚀,大部分的密林植物都不可以用于食用,而本身贮藏在小屋内的补给就已经所剩无几了。虽然在出发后不久,哈里森就苏醒了过来,不过也是喜忧参半。好消息是,他的记忆全部恢复了;而坏消息是,有价值的情报也不是太多。
环绕在迷雾中的堡垒也似乎消失了一样,失去了踪影。但是也因此,他们失去了目的地。虽然他们曾经有过离开密林回到南边的高原地区寻求庇护的想法,但是他们却在密林之中迷失了方向。马丁也试图利用“透视术”来寻找出路,但是却似乎被另一股力量所阻挡,他的视野范围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大。
而随着“魔流”浓度得不断提高,马丁使用魔法的限制越来越少,同时贝克特在休息时也可以更多的接受魔法训练。哈里森虽然解除了记忆封印,但是长期的封印之后,他已经无法再很好的掌握“魔流”的使用。如果用魔法学院对待并没有什么天赋的魔法学员时说的话,那就是“魔法已经远离你了”。
哈里森无法继续魔法的研习,只能将这一项重任肩负在了贝克特的身上,即使是这样一个年仅九岁,就已经能扛起一个家的孩子,对他来说,这一切还是太过艰巨了。但是贝克特却没有一句怨言,他在听过马丁对他说过的话后,更加坚定了信念。他甚至还开玩笑地在马丁叹气的时候说道:“如果你没有训练好我,那也是我的责任,不用担心。”这总能让马丁会心一笑。
“麦吉克本来并不叫麦吉克,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四个人围着篝火,夜行兽在四周不断地巡逻着,哈里森则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其他人。
“‘伟大的麦吉克’……”马丁轻声念叨。
“是的,之后,他干脆就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名字,格瑞特?麦吉克。”哈里森说道,“他被称为当世最优秀的魔法研究者,当然,这是在我的父亲死去之后才获得的称号。”
“你的父亲才是最优秀的。”不知为何,马丁的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是的。我的父亲,曾是最优秀的魔法研究者。”哈里森充满着骄傲说道。
“你知道多少关于‘知情人’的信息?”
“我只知道‘知情人’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利用自己的权力在排除了异己之后,并诬告他们属于‘末日逃亡者’。”
“果然是‘末日逃亡者’……”
“不止这些,贝托十二世死后,贝托十三世联合‘末日逃亡者’曾经想要铲除掉这个组织,并且官方上认为已经成功了。”哈里森继续说道,“而实际上,‘知情人’并没有被消灭,大部分成员活了下来,并且加入了‘裁决之手’。”
“‘裁决之手’!”汤姆喊了出来,“就是那天那个叫做白狼的家伙提到的组织。”
“看来这是一个和‘末日逃亡者’相对立的组织。”马丁推测道。
“但是对于这个组织,我一无所知。它为何存在,以什么形式存在,为什么存在,一切都是未知的,就像‘末日逃亡者’一样。”哈里森继续说道。
“信仰。”马丁突然说道,他想起了梦中的场景。
“信仰?”汤姆看着马丁,一脸迷惑。
“怪物的降临,让一群人在这片黑暗世俗的大陆中找到了信仰。”马丁说道,“正是这种信仰,诞生了这两个组织。”
“那么这就不仅仅是两个组织,而是两个宗教。”贝克特说道。
“不,或许只有其中一个是宗教。宗教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坚不可摧,如果我们要从宗教开始入手,那么一切都……我明白了。”马丁突然拍了一下手,“如果我们想要走得更远,那么我们需要做一些事情,一些可能会危机我们的生命,但是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不明白。”汤姆一脸迷惑。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现在,我们先休息吧。”马丁躺在篝火旁,继续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史书上说,为了抗击怪物的入侵,人们研究魔法,是为了和灭绝抗衡。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马丁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正统的历史确实已经经不起推敲。伟大的麦吉克与其说是大魔法师,不如说是一个杀手。而魔法,最初也不过是一群人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力和地位而追求的强大力量罢了。人们总希望把一些事想得很美好,但是现实却总是那么残酷。
第二天清晨,他们又一次出发,而这一次,马丁似乎早就想好了方向。其他三个人很奇怪马丁这是要去哪儿,他们完全无法猜到马丁现在的想法。在此之前,他们都以为马丁已经同意了离开密林寻找城镇的方案。但是现在明显又发生了改变。马丁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在穿过了数个树丛后,马丁突然示意其他人停下脚步,仅仅是自己继续往前走。其他人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有做什么,但是他们也相信马丁如果有自己的打算就不应该去干涉。在独自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马丁也停下了脚步。他张开双手,身体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驱散了四周的魔法污染,同时创造出了一个小“魔法领域”。其实马丁自己也没有想到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很久没有感知密林“魔流”的变化了。
在似乎做足了准备之后,马丁放松了下来,然后喊道:“我知道你在这里。你散发出来的‘核’污染可以躲得过别人的追踪,但是却逃不出我的眼睛。”但是没有人回应,对方似乎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确认处境对他的利弊。
“不用躲,我永远不会再进入到你那个混乱不堪的大脑里了。”马丁补充道,而听到这里,汤姆一下子明白马丁到底在找什么人了。
“所以这么多天,你一直都知道我在你们身边?”一个人不知从何方出现,速度快得肉眼难以识别。这个人就是之前曾经有过一战的白狼。
“几日不见,却是多了不少白发。”马丁戏谑地说道。
“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除非你是想死。”白狼说道。
“不,我知道你在调查‘裁决之手’。”马丁说道,“而我们刚好在调查‘知情人’。”
“‘知情人’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已经被抹杀了。”
“你们以为他们被抹杀了,而他们实际上则暗中和‘裁决之手’进行着合作。”马丁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魔术师。”白狼将手放在刀柄上。
“你没必要相信我,但是我倒是很希望我们可以合作。”马丁笑了一笑。
“合作?和我?”白狼飞快地闪现到马丁的身后,刀刃在眨眼之间已经架在了马丁的脖子前,“就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也足以让我杀死你们这群渣滓。”
“前提是你要可以做到。”白狼身前的马丁消失了,而在白狼原来站的位置上,马丁悠闲地靠在一根树干上,看着他,“上一次的交战,你也明白,你并不是那么容易杀死我们的。”
“那我也没有理由和你们合作。”白狼恶狠狠地看着马丁。
“但是如果我的情报可靠,‘裁决之手’和‘知情人’正在合作,那么我们就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这样的理由还不够我们合作吗?”马丁继续说道,“从我们离开小屋,已经过去两天,这两天来你有很多,不,你可以挑选任何一个时间点来杀死我们,但是你没有。”
“或许你确实很强,让我有所忌惮呢?你也不是一直知道我在跟踪你们?”
“哈哈……”马丁笑了起来,然后指了指了自己的脑门,“你不是那样的人,别忘了,我进入过你的大脑。”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狼问道。
“这是我应该问的问题。先生。”马丁的身形慢慢变淡,变得透明,开始消失,“如果想要合作,你知道我们在哪里。”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对了,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信仰到底有多么坚定?”说罢,马丁彻底消失了,“魔法领域”也随着马丁的消失荡然无存。一切仿佛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哈里森问道,他并没有看明白。而这时,马丁出现在了他们三个人的身后,并示意他们是时候离开了。他们往回走了很长一段路,在马丁的带领下,他们在一条小溪旁的石子地上停了下来,扎营休息。汤姆观察了周边的环境,对马丁寻找的位置表现出与一般人不一样的惊讶,他发现马丁这次选择的扎营位置非常适合长期定居。
“为什么选择在这里扎营?”汤姆一边扎着营,一边对马丁说道,“土地不平,林中少有的空地,周边并没有太多阻碍物,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安全。如果是临时扎营,这里可不是太好。”
“但是这里确实是一个长期居住的好地方,不是吗?”马丁反问道。
“你打算待多久?”汤姆问道。
“看情况,或许仅仅是几分钟。”马丁话音刚落,一道光从他身体里闪耀了出来,比刚才还要明亮,一个不大的“魔法领域”被创造了出来,“聚集了小屋周围的保护网内的‘魔流’后,果然方便了许多。”
“这是什么?”哈里森和贝克特看见这边的情况,也马上聚集了过来。
“哈里森,来得正好。”马丁拉了一把哈里森,又是一道白光围绕在哈里森的周围,哈里森则好像被催眠了一样闭上了眼睛。顿时,小型“魔法领域”出现了一些白色影像,看起来像是一些人,他们似乎在交谈,但是却没有声音,也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因为只是光芒是在是太过耀眼了。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过了多久,能看到的场面一个接着一个切换着,虽然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汤姆和贝克特似乎也很快意识到马丁并不是展示给他们看的。“魔法领域”似乎变成了一个全息投影仪,将哈里森脑海中的景象投射到了现实中,但是却不能真正地做到具象化,只能看见白色的残影。
“马丁兄弟,你到底在做什么?”汤姆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我在展示。”
“向谁?”
“一个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的人。”马丁笑着说道,他密林的另一端,一座隐藏在迷雾中的城堡逐渐显露了出来,很高大,简直可以当做地标。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人影像出现在马丁等人的周围,虽然仍然看不清楚样貌,但是却可以听见他在说什么:“不管你是谁,你曾经逃过一劫,但是却不知感恩。你想要一场战争,那么,我如你所愿。”话音刚落,“魔法领域”顿时消失了,远处的古堡内无数的机械蜜蜂如同一团黑雾,不断向他们逼近。
“你到底干了什么!”汤姆抽出枪,指向远方,等待蜂群的靠近。
“我说了,我在展示。”马丁即使已经使用了很多次魔法,仍然没有感觉到疲惫,这种状态让汤姆感觉到十分反常。蜂群已经越逼越近,汤姆一眼就认出,这并不是侦查用的机械蜂,而是一种具有攻击能力的小型杀人蜂,而且已经锁定了目标。
“我们现在已经撤退了,不然我们会死!”汤姆吼道。
“镇静,汤姆。”马丁在同一天第三次展开“魔法领域”,从以往的表现来看,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达极限了,但是马丁却似乎依然非常清醒。贝克特这时才注意到,这一片区域的“魔流”含量非同寻常地高,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高的“魔流”量。于是他对着汤姆点点头,然后示意他一切都是可控范围内。汤姆在看到贝克特的表情后,放下了枪。
机械蜂越来越近,在似乎是到达了某种攻击射程后,马丁突然举起双手,两个白色光球飞快地聚集了起来,并越来越大,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射出了两道白色的光束。光束在与黑雾碰撞的一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爆炸,机械蜂在爆炸后纷纷落了下来。
在马丁身边的“魔流”消散之后,贝克特这才感觉到石子地的下面似乎蕴含着数量惊人的“魔流”,正是这些“魔流”不仅恢复了马丁之前使用魔法时的消耗,还帮助他使用了这么高级别的攻击性魔法。可是在马丁的表演结束后,地底巨量的“魔流”储量瞬间消失了。而白狼也从不知何处窜了出来。
“这些是什么东西。”白狼看着散落在地上已经损坏的机械蜂。
“‘杀人蜂’,代号B-12,‘知情人’曾经为了探知‘末日逃亡者’而设计的秘密武器之一。”汤姆从胸口拿出了一本笔记本,“虽然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知情人’和‘末日逃亡者’都是什么东西,但是这种武器我倒是从各种武器情报中了解过。”
“‘知情人’在十三年前已经灭亡,这种武器已经已经被全部销毁。”马丁继续说道,“不过哈里森的记忆觉醒,让麦吉克不得不重新召集‘知情人’,如果我没猜错,哈里森所知道的秘密,不仅涉及了‘知情人’,还可能可以联系到‘裁决之手’,甚至你们‘末日逃亡者’。”
“我不明白,如果哈里森知道这么大的秘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汤姆问道。
“不,我错了。”马丁看着刚刚从催眠中恢复过来的哈里森,“或许,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哈里森的记忆,而是哈里森这个人所能发挥的作用。”
“我所能发挥的作用?”哈里森指了指自己。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封印你的记忆、你的天赋,却不干脆直接杀了你。”马丁继续说道,“因为你活着,还有别的用处。”
“活着,还有别的用处?”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白狼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至少,敌人的位置已经暴露出来了,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吗?”马丁转头对着白狼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任务,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是我想我们并不是不能够合作的。”
“对此,我会有自己的判断。”白狼看着远方的高大古堡,然后看了一眼马丁,“至于你挑起的这场战争,与我无关。”
“那么,我想,我们达成一致了。”马丁轻轻一抬手,所有的物品又重新打包了起来。
贝克特仍然在感知周围的“魔流”,但是就在刚才马丁使用完魔法后,一切反应都已经消失了,仿佛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场错觉一样。但是在场的人和地上散落着的机械蜂尸体都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想要问马丁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是马丁似乎并不想告诉他。
就这样,贝克特带着疑惑,四个人跟在白狼的后面,开始向远方那座神秘的古堡前进。而哈里森不知为何,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父亲,你到底在找什么?”积累了太多疑问的贝克特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是你爷爷。”哈里森有些兴奋。
“今天马丁兄弟已经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你就别来和我们开这种死人复活的玩笑啦!”汤姆并不相信白狼会好好地和他们合作,所以他必须集中精力来防止突发状况的发生,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马丁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态要和一个并不怎么了解的敌人合作的。
“可是……”哈里森欲言又止,四人陷入了沉默。他往后方扫了一眼,仿佛看见一个人影在他们身后划过,但是他揉了揉眼睛,又变得毫无动静,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远处,在所有人都很难注意到的位置处,一个穿着破旧长袍的白发老人静静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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