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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说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几眼后面的那伙人,然后我看着那伙不知道是该称为叔叔还是哥哥的人,各自拿着手里的武器,在桌子上敲着,在手上敲着。
我一眼看到他们中间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舌头上来回舔着,舌头上打了一个舌钉。后来我听老头子说,他叫东子,让我叫他东哥。到后来,我听说了关于他的故事,还有关于他那个舌钉的来历。
还有一个家伙差点没把我吓哭,穿着一身白色,看起来很正派,但在他的膀子上纹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骷髅头。
他们手里拿的有刀,也有钢管,虽然我也拿过钢管,但看他们拿的样子就是霸气的多。
突然,那个胳膊上纹着骷髅头的家伙对着我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露了出来,他称呼我爸为天哥。他说,天哥,这就是阿离吧。
老头子点了下头,说对,这就是他的种。我有点哭笑不得,老头子第一次向别人介绍我,方式如此特殊。
老头子跟我说,这是腿哥,让我叫他腿叔。当时“腿叔”就不乐意了,“腿叔”说啥术不叔的,哥这么年轻,叫我腿哥就行。
我没意识到,无形之中我就把老头子的便宜占了。老头子叫他腿哥,现在我也叫他腿哥,果然是多年父子成兄弟啊。
腿哥拍了拍我的脸,脸上笑嘻嘻的,说好清秀的脸,我喜欢。
本来我还想笑一下的,但看到他的笑容总感觉慎得慌。老头子听到他说话,瞥了他一眼,说,狗腿子,打消你的念头,你要是敢动老子的种,老子让你变成没有棍的向日葵。
当时的我还是不明白老头子话里的意思,但看到东哥他们哈哈大笑,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后来知道其中意思的之后,纯洁的我眼泪掉下来。
腿哥只好哂笑了几声,说哪敢呢,天哥,您先办正事,办正事。
老头子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差点忘了正事了。然后老头子笑眯眯的看着王权他娘,说诶呦,不好意思,您看,这群王八犊子不听话,您别怕,现在我还在这,他们不敢乱来的。
诚然是我也听的出来老头子话里的威胁的意思,什么叫现在他还在,他们不敢乱来。摆明了就是说,他要是进去坐几年,东哥他们肯定会乱来的。
我看着王权他妈吓的直哆嗦,啥话都说不出来。我爸跟她说既然她做不了主,那就只好找你家男人了。然后就看着王权他爸。王权他爸更是吓的蹲到地上,脸色铁青,跟冰箱里冻过的鱼头似的。
我看着我爸掏出一把匕首拍了拍他的脸,说,看来你们家……
话说一半,我爸突然歉疚的一笑,说不好意思,刚刚拿错了,把匕首踹了回去,然后掏出一把梳子继续在他脸上拍了拍,说,看来你们家是你做主啊,怎么样,给个准话吧。
王权他爸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
他说,哥,您看我这长相,他能是我儿子吗。我不是他家的,我只是给他家修电脑的。
修电脑的?我记得以前不都是应该说是送快递的吗。哎,这世界变化真快啊。
老头子拍了拍他的脸,说,修电脑的,这样啊,怎么样,那婆娘家的电脑质量怎么样,兄弟们很感兴趣啊。
那修电脑使劲的吞着口水,眼睛眨个不停,我看到他脑门上汗渍渍的,都不敢擦一下。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校长吞了口口水,说,这位家长,这个事情,大家不如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当时我爸就站起来,走到校长办公桌前,双手撑到桌子上,说,校长,这是学校,你的地盘,我听你的。
我忽然知道纯洁的我,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脸皮的了,一切都是有根儿的,遗传害死人啊。
他从来了到现在,完全就是把这里当成他的主场了,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校长一眼了。估摸着校长现在也挺憋屈的。
我爸挥了挥手,说,东子,你们先出去等着吧,武器也收一收,别吓着大家了。东哥他们就应了一声,把东西藏到衣服里面,出去了。
我爸抓着茶壶,挨个的倒了一杯水,说,大家都别紧张,校长都说了大家坐下来商量,那就坐下来商量,你们这蹲着站着的算个啥意思。
老头子递了个杯热水给我,捏了捏我的手,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信任,别担心,这里有他。
这一霎那,本来还担心进去喝茶的我,瞬间就不害怕了。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厚重的亲情。妈个蛋的,不能哭。
靠!我别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看样子,校长颤颤巍巍的坐到他的椅子上。但王权他爸,哦,不,王权家修电脑的始终都蹲在墙边上,不敢靠近椅子。
坐啊,怎么,不给我面子啊!突然,我爸猛地喊了一声,把我也吓到了。
听我爸这么一喊,那家伙直接啪的一下吓得坐到地上,然后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边,挨着椅沙发边上坐下了半个屁股,两条腿哆哆嗦嗦的。
突然,老爸摇了摇茶壶,说,哎呀,你们看,水没了,谁帮忙打一壶怎么样。
我连忙起来,握着茶壶,说我去倒吧。但老头子一只手吧茶壶按到桌子上,我怎么用力都拿不起来。
我也明白过来了,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教导主任急忙哆嗦着过来,说陆同学助人为乐辛苦了,还是他来吧。
我爸这才松开手,教导主任两只手捧着茶壶,小跑着就出去了。这时候,年级主任也说,他去拿点好茶叶,还有一个主任说他去拿几个好杯子,全部溜出去了。
估计是看到了苗头,修电脑的也急忙站起来,说他去拿几个勺子。
我爸脸一黑,说,怎么,你喝茶还要用勺子啊,要不我叫个兄弟来告诉你,正确的喝茶方式。
那家伙急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然后坐回到椅子上。
老头子喝了口水,说,既然现在都没外人了,咱们好好商量这件事怎么样。校长也急忙跟着后面说是,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老头子说这样吧,我替我的种进去喝十年的茶,其余的你们看着办就行。
王权他妈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那么麻烦干嘛,简单解决就好。
校长跟着后面说是,是,那里有什么好茶喝啊,以后陆家长你想喝茶的话,到我这来来就行。
我爸急忙咧嘴一笑,说,还是校长爽快,以后我闲着想喝茶了肯定来找您。我看到当时校长整个人一滞,手里刚刚端起来的杯子啪的一下有落回到办公桌上,茶水全洒出来了。
我爸说既然不用进去喝茶,那还是商量商量赔偿的事情吧。十万还是二十万,开个数吧。
然后王权他妈就哆哆嗦嗦的,说,不用不用,您看着给就行,都是小事。
老头子啪的一下把手里的茶杯甩到墙角,摔成碎片。老头子说,小事吗,你的意思是我这一大帮子兄弟就为了一件小事就白跑一趟喽。
这时候,一把片刀从把门撑开一条缝,东哥伸进头来,说,天哥,咋了,有啥事。
当时那片刀明晃晃的,正好把阳光反射进来,很刺眼。
王权他妈急忙说,不用赔钱不用赔钱,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为了小辈之间的玩闹伤了和气。
我爸挥了挥手让东哥出去,说,别啊,我陆家不缺这点钱,大不了我夜晚出去干一票,怎么着也有个十几万的。
王权他妈急忙摆手说,不用麻烦,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了就算了,她还说事情本来就是她们家王权做的不对,还道歉啥的。
这一番前后的变故顿时颠覆了我的认知,蛋蛋被人踩碎了还是过错方,难不成是蛋碎的方式不对?
我突然觉得老头子真牛,不费一兵一刃,就几句话,就前后颠倒,整件事情来了个大反转。
校长急忙说,是啊,陆离同学的行为是乐于助人,我会在学校召开大会提出表扬,当着全班的面表彰他为三好学习。
老头子立马起身,“恭恭敬敬”的握住校长的手,说真是中国好校长啊,可怜我家那种还没得过表扬呢。
这时候,我看到校长给王权他妈打了个眼神,王权他妈立马掏出一沓老人头放到桌子上,说,陆离同学挨了打,这点钱拿回去买点补品好好补补身体,别因为身体问题耽误了学习。
就我观察,那一沓应该有个两万多。
老头子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那沓老人头,说,是啊,为了给这小子治病,我连夜发动兄弟们,找了多个医院才找到好药,花了钱不说,兄弟累的到现在还喝过一口水呢。
我不得不承认老头子编瞎话的能力真强,明明是一包臭中药就搞定啦,硬生生被他说成了是一件劳命伤财的事情。
王权家也是在商场混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立马从卡里掏出一张卡放到桌子上,说这里面有十万,天哥您拿去给兄弟们买口水喝。
老头子让我把钱和卡收起来,然后说,这么解决大家满意不,要是不满意,大家可以再商量一会。
王权他妈立马说,没,很满意,这样对大家都好。校长也急忙僵硬的鼓掌,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老头子拉着我,说,那行,皆大欢喜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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