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不停着往钱芸与阿天两人身上落下,虽然都戴着斗笠,但时间一长,衣角与裤角还是被飘雪湿透,令得原本寒冻的气温更增一份寒冷。好在两人一路不停的走着,催动身上的血液不断循环,一时倒还能克服。
但真正令两人难以克服的是地面的结冰,尽管出门时脚上扎了稻草,但由于寒冰太甚太厚,没多久稻草便散去。一旦失去了稻草与地面的摩擦,立马之间两人便难以在地面立足走动,一滑一摔的很快便令棉衣湿透。
跌跌撞撞的走到中午时分,才行至五公里路程,望着越下越紧的雨雪,加之寒风吹来,令得湿透的衣服贴身寒冷,一个哆嗦过后,阿天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便弹一弹头顶的斗笠对钱芸说。
“阿芸,这雨雪下个不停,地面又结了这么厚的冰,我们可是寸步难行,不如退回家去,再想办法”。
钱芸搓搓手心,哈过几口热气,抖抖身上的飘雪回过阿天的话说。“阿天,既然我们已出来了,那有退回去的道理,前面村子住着我爸兄弟,咱们再坚持一会,到了叔叔家就可以休息了”。
听钱芸这么一说,阿天猛然想起小时候还在钱芸叔叔家玩过,便点点头后继续随着钱芸往前走。
这两人一路走去,虽然冷冻了点,便好歹还能寻个吃饭落宿之地,但高速路上的张教授与众多出行人们便没这等待遇了。
——由于持续不断的冰雪寒霜,高速路面的结冰一层层的不断履盖其上,令得原本还能慢慢行走的汽车彻底原地而停,不敢挪动分毫,使得高速路上很快便堵的不见尽头。
政府在此次冰灾面前可没闲着,一边要做好对居民的救灾工作,一边也得尽快疏通交通,保证大动脉的畅通。
一波一波的盐水车不断在高速路上来回奔走,对着地面喷洒着工业用盐,可前面刚将冰雪化开,随后却因极寒所致,令得路面又重新结成寒冰,一番折腾下来,徙劳无功。
及到最后时,由于高速整体堵车,连同洒水车本身也一并给堵在路上,成为堵途一员。
车堵了不能动荡,却不受天气的影响,停在原地丝毫不知寒冷为何物,可人不一样了,为了节省汽油,大多车主是硬生生的抗着寒冷,也不敢打开空调。此刻,温暖,对这些堵途中人来说,是一种渴望。而饥饿却犹如孪生兄弟一般,伴随而来。
张教授虽是修道中人,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对着车内一顿狂搜,最终在失望中叹了口气,沮丧的走回火堆,至少那里还能给他带来一阵温暖。
唉,这也怪教授作为医生,平时吃得总是那是合理搭配的营养食品,对于那些零食碎嘴的玩意,是坚决抵制,所以他的车里是不可能有袋装食品。
将双手放在火焰旁烤了烤,一会过后,身体便不觉寒冷,但饥饿却在不断加重,令得肠胃咕咕直作响。时间一长竟出现了头晕现象,教授明白这是饿得血糖降低所至,但意识还是很清楚的想着。“不行,再不吃东西,真会晕了过去”。想到这,便四处瞧了瞧,见不远处的另一火堆有一女人正在大口啃着零食,眼见此景,教授咽了咽唾沫,摸摸作响的肚子,双手往火焰处烤了烤,便将脖子缩进衣领,往零食方向走去。
走到跟前,教授故作取暖之人,观察女人面像是否为慈悲之人,待作了确定正要开口时,一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走到女人跟前对她说。“妈,我的零食吃完了,你的还有吗”?见女儿问起,女人立刻将袋中的零食抓过一把放进嘴里,将剩下的部分交到女儿手里时说。“剩着点吃,这车不知还要堵多久”。
女儿接过零食后高兴往回便走时,女人叫住了她跟说一句。“叫你爸来取火,别再开着空调,油也不多了”。听到母亲说完,女儿答应了一声便往汽车走去,不一会便和父亲一同向火堆走来。
张教授本想从女人那讨些食品,见得此状,只能把话硬生生的缩了回来,脖子左右动了动,看看四周,估计大家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心想着。“这么下去可不行,没冻死,倒先给活活饿晕过去”。想到这,极目往远处望去,希望能从眼中寻个人家,可冰冻雨雪阴沉了天气,阻隔了视线,眺望一通后,一无所获。
修道中人果然与众不同,在此饥寒交迫之中,教授竟寻了个空隙,出得高速护栏往浩茫的山中走去。
行至一段路程,见已远离高速人群视线,便催动元神,提起轻身,一跃而上树顶,睁眼望去,见远处似有一处人家掩映在树丛之中,心中喜悦,一时连连不断于树顶处往前腾越,很快便已近至该户人家。
即快行至家门口时,教授收了元神,落于地面,鼻中便闻得一股饭香传来,不觉更感腹中难耐。不由三步并做两步快快走到门前喊道“屋里有人吗”
很快一年近六询的妇女打开大门,不解的问道;“你是...”。妇女后面的‘谁’字还没说出,便惊讶的大声继续道;“张教授,是你啊!你怎么上这来了”。
面对妇女的问话,教授是一脸茫然,不解的反问道;“大婶,你认识我啊!”
妇女面对教授的问话,满脸喜笑的回过他。“张教授,你不记得啦!前年我老伴中风住院,便是你给治好的”。
听得妇女这么一说,教授脑中努力的回想着,猛然间,脱口道出。“原来是你啊!刘大婶”。
见教授喊出自己姓氏,刘大婶似是更加喜悦,高兴而又不解得说。“张教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跑到这来呢”。
听了这话,张教授正要对她做解释,屋里传来一男人的声音。“老婆子,这么冷的天你没事把门打开做什么”?声音越说越近,待男人走到屋前一看,端详教授一眼后,也如刘大婶一般,惊讶得道“张教授,怎么是你啊!你咋跑这来了”。
由于有了之前对刘大婶的认识,张教授一眼就认出这个自己曾经诊治的病人,呵呵一笑接言便要道时,刘大伯跟着之前的话语继续说出。“我说你这个老婆子真不懂事,张教授来了这么半天,你竟然还让人在外冷着”。说完一把扯过刘大婶让于一旁,嘴里连连说着。“教授,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冷”。
听了这话,教授拍掉身上的雨雪,随着刘大伯走进堂屋的火炉边坐定。那边,刘大婶早已去忙活着泡茶、打洗脸水工作。
刘大伯陪教授在火炉边坐定,随后向他递根烟被挡回后,就着炉火点燃抽过一口说。“张教授,上次真的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医术高明,恐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说完,似乎觉得此刻不应是讲此话时机,转言而问。“教授,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山里来了,是不有病人要你医治啊”!
张教授已一天一夜没进食,此刻眼见桌中饭菜,早已隐忍着口水不断往肚里咽,那有心思回答刘大伯这些问题,不由在饥饿的催动下,从没如此直言的道;“刘大伯,我已二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你能否让我边吃边回答你”。
刘大伯一听教授这话,拍拍自己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教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竟然这么不懂事。快快快,教授你请上座”。说完对着侧房忙活的刘大婶喊道;“老婆子,快将我那坛收藏多年的米酒打开,今天我要和教授喝个痛快”。
张教授一入桌,迫不及待而带客气的对刘大伯说。“刘大伯,我饿得受不了了,你看...”。刘大伯一听教授这话,呵呵呵的笑着回过他。“快吃快吃,吃饱了咱俩喝酒”。刘大伯话音一落,教授便端碗狼吞虎咽起来。
刘大伯家的晚餐很平常,一碗青椒炒蛋,一碟素炒香干,一碗青菜,但此刻在教授眼中,却尤如美味珍肴,其食之速度,可用风卷残云表述。
多年前曾有一人问过我一句话。“世上什么东西最美味”。我想了半天费了无数口水,那人却始终如一的轻摇着脑袋,及到最后,回答了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名词。‘饥饿’。
不消一刻工夫,两人的晚餐便被教授收拾干净。看着教授的这般吃相,刘大伯一旁连连呵呵笑个不停,见饭菜吃得差不多时,再次冲着里屋喊道;“快把家里的鱼和卤菜拿来,再做一锅饭”。
刘大伯话音说完过后,刘大婶从里屋端好启开的酒坛走到桌前,一见桌上饭菜,一愣过后,不由和刘大伯一般,呵呵呵的连连笑个不停,笑完,对着教授说。“教授,你慢点吃,先喝点酒,我去给你做菜,一会便好”。说完,叮嘱刘大伯一句。“少喝点,记得你可有高血压呢”。
刘大伯听后不耐烦的回过她。“你这老婆子真啰嗦,今早已吃了降压药,再说,这还有张教授在这,就是高血压也得躲着啊”!
刘大婶听了这话,隐着笑斥道;“你就喝吧!再犯病我可不管你”。说完便进厨房干起那令血压升高的工作。
一番大块剁食下来,张教授总算把胃给填了个踏实,掏出纸巾擦擦嘴不好意思的对刘大伯说。“真是太饿了,你看,把你们的晚餐都给消灭了”。
刘大伯听了他的话接道;“教授,你太见外了,你能来我们家吃饭,这是天大的喜事,还怕你能吃啊”?说到这,刘大伯端起酒坛给教授倒过一碗转言问道;“张教授,你怎么会在这么冷的天来山里”。
张教授接过刘大伯递来的碗中之酒,喝过一口后便原原本本的将路上所遇告知与他,当然隐去了异端之说。
待教授一气说完,刘大伯若有所思的说。“教授,这么反常的天气我可是打出生便没遇过,照你这么说现高速公路上的人肯定个个和你一样,饥寒交迫啊”!
教授听了,点点头,再次喝过一口说。“是啊!他们个个都饿得难受,得想想办法为他们做些什么”?
听完教授这话,刘大伯端起碗,沉思一会,仰脖咕一大口酒后说。“教授,我是死过一回的人,靠你医术高明和老天保佑,让我又多活了这么些年,现在我也应尽点力,为别人做点事,算是对多活这些年的报答”。说完,再次仰头将碗中酒一干而尽,快行步入厨房,稍彻便提着一担红薯走了出来,拿起墙角的扁担对教授说。“教授,你在屋里休息,我去给他们送吃的”。
教授一见他此番义举,那能安心于屋中呆着,便起身走到他身旁,接过刘大伯手中的手电简说。“刘大伯,我和你一起去,我是医生,如果他们有事,我也能为他们做点事”。
临出门时,刘大婶从厨房追了出来,递给教授一包东西说,这里是我早上煮的二十个鸡蛋,如果遇到有小孩孕妇,可以给他们补充营养。
接过刘大婶的鸡蛋,教授心里感叹着。“山里人真是淳朴,自己当年真没白救了他”。
正在他还要继续做想时,刘大伯的话催醒了他。“教授,我们抓紧点,别再让他们饿着了”。
话一出口,教授立刻亮出光明,与刘大伯并行一道,向高速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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