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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着急,但小王爷却不能让他这个样子再往京师里去。命人带着宁夜去洗了个通体舒泰的香汤浴,再将那身破破烂烂的长衫给换了,穿上大明朝的校尉黑铠甲,刮掉胡茬,重新变回了让凉州卫少女们痴狂的小宁将军。
当初在凉州卫的时候,城里那几位当红花魁不乏眼界奇高的清傲主儿,但是为了他争风吃醋要死要活的事儿可没少发生。
这些姑娘并可不图他身为校尉的那点微薄军饷,却只知道在那边城风沙里,他是唯一那个懂风月,擅对弈,知女红,解琴舞的帅气军爷,更是个能暖女人心窝的贴己人。
但是在凉州卫的时候,也并非没有姑娘对他冷过脸,比如现在小王爷府上的梁丘雅。
凉州卫是边城,各族百姓混杂,但是姓梁丘的人极少,所以宁夜初见就已经记住了这个流落青楼的姑娘。不过当时她只不过是个侍女,单薄的身板穿着不合体的衣衫,胸前那对蓓蕾不过似乎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模样。
宁夜对她十分好奇,知道从前朝开始,这姓氏就已经堪称凤毛麟角了,怎么会那么好运气在军营附近遇到。一番查探之后,还真被他给查出了问题。
原来这梁丘雅竟然是昔日的鞑靼公主,只是部落极小。几年前她的父王带着族中勇士与别的部落组成联军,却被宁夜以八百人尽数斩杀,而后性格倔强的她就悄然离开了部落,化名梁丘雅进入了凉州卫。
其后经过不表,但小王爷朱佑阊回京师之时,就将她带了回来。现在宁夜到了,自然就将她叫来,服侍他沐浴更衣了。
换好衣服之后,宁夜斜瞥了一眼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梁丘雅,上下看了眼后,笑着说道:“怎么,我能活着回来让你很失望吗?你放心,我只会死在你手上。不过,你现在这幅身板可依然让我死不了。”
他的眼神依旧如当日在青楼之中那般,所谓的死,自然也是牡丹花下死。
昔年贵为公主今日沦为婢女身负杀父之仇的梁丘雅无动于衷,板着脸,双眸阴沉,恨不得将这个逛青楼不入香闺的家伙咬死。
她袖中藏有父王所赠的宝匕,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只有一丝机会,连杀只鸡都不忍心的她会当机立断割下宁夜的脑袋,可是,她眼角余光瞥见了旁边坐着的小王爷,不得不强忍下搏命的冲动。
小王爷虽然不过十八岁,但是身高七尺,相貌雄毅,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在凉州卫的时候常年穿着身银色铠甲。
后来得八王爷朱剑棋赐给黑色野马王之后,黑马银铠配长枪,在战场上未逢敌手,凉州卫驻军之中罕见的天生好手,以至有人说他将来必然位列图形阁。对上这个从小就习惯了拿人头颅当蹴鞠的杀神,梁丘雅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宁大哥,宁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小弟想你想得都快夜不能寐了?”一个铠甲紧紧裹在身上的胖子连奔带跑准确说是连滚带爬冲杀进了门,脸上还挂着货真价实的鼻涕眼泪,无赖得很。
梁丘雅一脸不输面对宁夜的厌恶。
而安坐在正座上的小王爷朱佑阊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下,却并没有出声斥责。
这位臃肿如猪的胖子既然能够穿过重重森严守护,来到小王爷的房间里,自然身份在王府也是极为尊重的。他正是小王爷的护卫长,从凉州卫开始就跟着朱佑阊,替他挡过刀也挨过箭,却与宁夜是生死兄弟。
只是这家伙年岁快到四十了,却一直认宁夜才是大哥,只因为当初他在那场恶战里被围,被宁夜以八百人搅乱了战场,将他救了出来。
此人在凉州卫的口碑可算极差,为人口口蜜腹剑,好色如命,宁夜头回逛青楼就是他领的路。不过其人也极为重义,对于小王爷朱佑阊与宁夜可算是忠心不二,内外大小事情从无任何差错。
“不对啊,小王爷给我的信里,可是说你沙胖子又娶了三门小妾,会夜不能寐?”宁夜冷笑道,勒住死胖子的脖子。
被掐着脖子的胖子涨红着脸冤枉叫嚷道:“大哥,冤枉,冤枉啊!我是娶了几房小妾,可她们到现在还是完璧,都只因为我太思念大哥,无暇顾及啊!”
宁夜松开脖子,拍打着沙伟坤的肥颤颤面颊,笑道:“果然好兄弟。”
当初两人认识的时候,沙伟坤已经是正三品的千牛将军,现在却只是小王爷的侍卫长,虽说看似地位降了不
少,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将来八王爷麾下的大军肯定是交给朱佑阊,这侍卫长指不定就得官拜大将军了,这一步根本就是平步青云了。
沙伟坤凑过巨大如猪头的脑袋,嘿嘿道:“大哥,我在城里发现了个歌坊,里面那个头牌绝对是你的菜,皮肤嫩得像水,嗓子比那百灵不差,等你歇歇好了,咱们过去先喝点酒,听点小曲儿,可好?”
宁夜点头道:“好说好说。”
两人相视一笑,再不言语。
就在沙胖子嘘寒问暖宁夜这些年境况的温暖时辰,小王爷朱佑阊将茶杯放在了红木茶案上,带着关切的目光盯着宁夜,说道:“兄长专程来这小城寻我,可是有要事?”
直定府位于京师南边,宁夜两人却是从北边来,自然是专程绕道而来。虽然两人几乎可算是亲兄弟,但抛下京师要事绕道,却决计不是为述旧情。
宁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小王爷,您当属下为兄弟,若是您的兄弟被人欺负了,你当如何?”
朱佑阊剑眉猛然挑了,冷冷开口说道:“那自然十倍奉还,若是还不解气,抄家灭族也不是不能!”
没有离开房间的梁丘雅眼神黯然,不掩秋水眸子中的彻骨仇恨。
宁夜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宣纸,上面写了十数个家族,拍着朱佑阊的肩膀,咬牙道:“兄弟啊,你不总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过夜,这些家伙就是我这些年的仇家,能不能给立马收拾了?”
朱佑阊接过纸张,还没看就先忙不及赞了一声兄长真是有手好字,大致瞄了一眼,刚想豪迈说没问题,然后仔细一瞧,一字不漏看完全部,悄然苦色道:“宁兄弟,你这仇家也太多了些吧。若当真都抄家灭族了,皇上怕是又要喊无人可用了吧?”
宁夜转头盯着沉默不语的梁丘雅,唉声叹气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年我还惦记着你们。你们却都要忘记我了!不是说好了,生死兄弟?”
朱佑阊连忙笑道:“既然兄长执意,小王也就闹他个天翻地覆了!”在这点上,他与朱剑棋虽然不是血亲,却完全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那般。说完之后,雷厉风行的他转过头,面对沙胖子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阴沉着说道:
“沙伟坤,点出府中.将士,再通知近郊的两个锦衣卫大营,随时候命。本王马上去京师求一道圣旨,咱们也让这些只知朝堂风急的家伙知道什么是血雨如泼。”
而后又回头冷笑着道:“我这些年在京师也不是虚混光阴,就这名单上的逆臣贼子,想要杀光也只不过弄点好听的名头,汪直不给我面子,也得看父王的脸色。”
沙伟坤肥胖的身体艰难的躬起道:“领命。”
梁丘雅心中哀叹,又要有无数良民被一个荒诞的缘由遭劫了吗?会有多少妻离子散的可怜人到头来都不清楚灭顶之灾的由来?
可此时,宁夜却抽回了纸张,拿出另外一张,上面只有三人,笑道:“我的小王爷啊,既然是兄弟,我哪能真让你与和十几个豪族为敌,喏,这才是凉州卫那边得来的准确消息,这些人该死,杀起来名正言顺,匡扶大明清政。”
朱佑阊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这是他父亲早安排下的事情,只是终于将这几人查出来了而已,于是点头道:“本王已经知晓了,立即让人着手去办。”
宁夜专程绕道直定府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些年查探下来,也不过就是确定了这三人而已。但说是要杀他们,却也只是他们几个异姓兄弟之间的打诨罢了。这三人不仅不能死,还得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将其它人牵出来。
只是,他们都该被赶赶了。
“信既然已经送到了,那我也该去见王爷了。”宁夜笑着站起身来,躬身对小王爷说道。“若是兄弟没有猜错,王爷当是久居在京师之中吧。”
朱佑阊点点头,嘱咐道:“要找到父王不要去八王府,直接去城隍庙鬼市就行。他如果不是在皇宫之中,就是在鬼市摆摊算卦。”
“鬼市之中?”宁夜有些疑惑,不解的开口问道。
沙伟坤在旁边开了口,替自家主子解释道:“前些日子里,宫中那位突然发了狠,与王爷在暗地里使劲拼了一把,而镇国将军案、广西谋逆案也被人掀了出来。”
“广西谋逆案?”宁夜的眉毛猛然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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