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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用完膳后,又聊了许久,场面温馨其乐融融。
纪如谨一直服侍在旁边,并不再更多说话。只是饭后送走沈筱薇与楚若兰两人之后,萧容捧着她奉上的茶水慢慢喝着,再无先前那般健谈,沉默得如同失语了般。
次日不到四更,青檀就按照吩咐带着纪如谨去服侍萧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这是极为重要的一次觐见,非同小可。整个储秀宫早已经忙碌起来了,人人都十分紧张,伺候的人更是小心谨慎,害怕给自家主子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若云若云捧着胭脂水粉呆在旁边,萧容却让纪如谨帮忙给上好。青檀在旁边捧着襦裙,放到旁边桌子上后,又将首饰盒子打开了,仔细比较着颜色与风格,边开口说道:“这次觐见皇上与皇后,贵人的打扮尽量得往端庄上靠,万不可有媚态。这样才能让……让皇上能记住。”
若云皱着眉头,回头看了她一眼后,她立即收住了声,不敢再开口了。
宫中情形到底如何,萧长河的侄女怎么会不知道。而她不敢开口点出的那人,不过就是贤妃而已。六宫格局到今日这个地步,都是贤妃多年经营所致。可单凭着这点,就让她们这些新晋妃嫔认命,在皇宫之中枯过此生,怕是怎么都不可能。
纪如谨仔细替萧容描好最后一笔眉毛,而后往后站了两步,又重新上前将其擦淡点,这才淡淡开口说道:“皇上既然如此眷念贤妃,那就表明他是个重情之人。重情之人都很执着,而心也比旁人要硬上许多。可若真的让皇上动了心,怕也就不会再改变了。”
“你懂得真不少。”青檀冷笑着轻声说道,撇着若云相当不善的目光后,赶紧再次收了声。
觉得妆容差不多之后,纪如谨接过了若雨手中的梳子,小声对萧容说道:“贵人,今日就梳个吉祥流苏如何?”
这发式很是简单,可简单之中又包含了许多技巧,非是大家出生的女子,不懂其中奥妙。若云若雨虽然四处苦学过,可还是难得其中精髓。现在听到她说起这个的时候,瞪着对漂亮眼睛,惊讶的问道:“你还会这个?”
“可。”萧容从昨夜喝茶开始,就极少开口说话。听到她问话后,随口答了个字后就又沉默了。等到她将发式梳妥当了,这才露出了个浅淡笑容,而后从青檀捧着的首饰盒子里挑了枝红珊瑚翠玉梅花钗子。
纪如谨伸手接过之后,开口说道:“主子,冬日已过了,这梅花钗子有些不应景了。倒是这枝略显朴素的竹簪子,虽然并没有什么亮点,可却更显大方。”
那竹簪子用料极为普通,只是簪子末端用碎银丝勾了个百花盛放图在上面。而后,又另外选了身兰色淡雅宫装穿上,虽少了许多喜庆的味道,可与妆容更加相得益彰,形成完美无缺的整体。
青檀面色发冷,斥责道:“纪如谨,你这是故意让贵人在各位新晋妃嫔面前出丑,让皇上记不住吧!”
“是的。”纪如谨十分坦然的回答道,而后帮着扣好最后颗布扣后,开口问道。“主子觉得这般如何?”
萧容轻轻一笑。“可惜你是女犯。”
纪如谨脸色呆了片刻,随即有恢复如初了。她这番做法是经过仔细考虑的,日前储秀宫三位主子可是出尽了风头,占尽先机则会惹人侧目。今天虽说是皇上与皇后再次召见,可那贤妃怎么会错过这等场合,若是过于招人注目,怕是连贤妃都得得罪了。
崔顺进门之后,看到萧容那身打扮,露出了会心笑容。他本就收了萧长河的银子,又专程到外面打探了消息,这么着急回来就是要提醒主子别张扬,所以看到之后,这才大松了口气,而后对青檀赞道:“青掌事给主子这番打扮,真是费心了。”
这话说得青檀面挂冰霜,更让他莫名其妙,而后看到若云的眼神之后,才意识到这是纪如谨的功劳,却不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
轿子早就准备好了,储秀宫另外两人已在宫门外候着了,等她到来之后,分别上了轿子,带着各自宫中的太监与宫女一路跟了过去。不过,萧容在上轿之前,却特地吩咐青檀说:“昨夜晚宴让宫中落下了不少污秽之处,乘机清洁下,就不用陪着去了。”
让青檀留下,她却让身为女犯的纪如谨跟着去了,直让站在宫门的其余宫人都暗自为青檀叹息不已。在这后宫之中,妃嫔之间自然是有争斗的,可宫女之间的争斗并不会少。妃嫔争的是权势与将来,宫女们争得是生存,往往更加直接,也更加残酷与血腥。
过了许久之后,随着领路公公用尖利嗓音喊道:“坤宁宫到,请三位贵人下轿。”
而后,三个轿子前立即就有太监将帘子挑了起来,储秀宫三位执事立即上前,扶住了各自的主子,一路走进了坤宁宫中。
今日皇上皇后要接见的人,都已经等在了殿中,不仅是储秀宫的人,新晋的秀女全都到了,而妃嫔们也陆续按照各自的身份先后到来,而后按照地位依次坐下。只听见脚步声细密如秋雨落枯木之上,环佩之声在宫中回荡,更有浓淡相宜的各色花香混杂,让人觉得似乎是身在百花盛放的御花园之中了。
片刻之后,身穿盛装霞帔的皇后被簇拥上了宝座,众人等她坐定之后,整齐的跪下请安,口中整整齐齐的开口说道:“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在紫金凤冠垂下的珠玉后笑着,抬起藏在大红百鸟朝凤霞帔中的双手,示意大家平身,气势如山又带着雍容华贵。
“妹妹们不用多礼了,都平身吧。”
等众人站起来之后,牛玉再度引着新晋妃嫔向皇后行礼。等仪式结束之后,皇后立即吩咐他将礼物赏了下去,似乎对贤妃昨日就已经赐下礼物浑然不知。
纪如谨等人候在殿外,听到传出的话语后,暗自揣测,皇上怎么未与皇后同时到达呢?这按例不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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