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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这绝对是一场豪赌！
虽然暮雨夜从未混迹过地下赌场，但他此时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个老牌赌徒的心情。
兴奋、紧张和恐惧在暮雨夜的脑中不断交织，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自己身上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条经络都在因为这几种极端的情绪而不自禁地颤抖着。
暮雨夜直视着楚江河，眼里流露出一丝疯狂的意味，他要以他的身份作为赌注，来看看楚江河这起义军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暮雨夜的通缉赏金早就随着皇城日晷上划过一圈一圈的针影而达到了一个无法估量的数字，即使是对于楚江河这种站在帝国对立面的起义军，诱惑力也是巨大的。
有了这笔赏金，足以让他的起义军上升为皇城禁军的水准。有了这等丰厚的条件，暮雨夜相信楚江河应该不介意为了今后的发展暂时出卖一下自己的立场。
不过楚江河并不这样认为。
“阁下不必担心，既然同为帝国的敌人，那么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盟友。”楚江河似乎看穿了暮雨夜的想法，只是展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而直到这时，暮雨夜才注意到楚江河瞳孔的特别，那是一双蔚蓝的眼睛，仿佛是天空向往着自由的颜色，又仿佛是暴风雨前平静的大海，然而无论是怎样华丽亦或是写实的比喻，都无法描绘楚江河那双眼睛的深不可测。
“此人不简单。”暮雨夜眼中的疯狂尽数退去，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豪赌已经成功，那么接下来就不是靠一腔热血可以搞定的了。
“既然阁下已经表明了身份，那么我们就可以谈一谈正事了。”楚江河的眼睛依旧是那么深不可测，“请问阁下之前杀我的人是何用意？”
暮雨夜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没有楚江河那么高深的修养，无法做到情绪收放自如，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平息下自己心中的愤怒和紧张，虽然并不高明，但十分实用：“那阁下屠杀妇女儿童又是何用意？
“商县的县令肆意妄为，鱼肉百姓，作为商县县令的家眷，自然要斩草除根。”楚江河刚一说完，暮雨夜再也无法抑制住怒火的声音如同火山喷发尾随着话音而至，“可他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会哭，会笑！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难道就因为你害怕他们复仇而要在其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将他们全部屠尽吗？身为一支起义军的领导人，难道连后辈的仇恨都不敢承受吗？”
暮雨夜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瘦弱的身子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气势，暮雨夜的话并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是字字诛心，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连楚江河也是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阁下说的没错，作为一方起义军的领导人，若连后辈的仇恨都不敢接下，那将来又如何去面对皇城中的千军万马！”
楚江河挺直了腰板，一股王霸之气令暮雨夜都是为之一呆：“来人！把县令那条老狗的家属都放了！”
“是！”
旁边一名担任传令兵角色的男子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命令很快就一层一层如鱼鳞那般整齐有序地传递下去。
“旗子？”暮雨夜眉头微皱，目不转睛地盯着传令兵手中两面黄色的小旗，这两面小旗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因为就在一盏茶的功夫间，四面八方的士兵都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这是我发明的旗语传令，阁下觉得如何？”楚江河的语气中充满着骄傲。
“很快。”暮雨夜点了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就是学起来麻烦点。”楚江河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容蕴含着几丝阴冷的成分，“虽然阁下刚才的一番话很有道理，但是阁下杀了人若是就这样子算了，那楚某的颜面何存？”
“嘶。”暮雨夜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原先熟悉的恐惧感又一次化为巨兽咀嚼者他的心，他的脑袋如同被人扣了一桶冰水，在此刻无比的清晰。
楚江河的目的就是他！
暮雨夜不怀疑楚江河一开始的确是要斩草除根，但自从楚江河看到了他后，代表目的的箭矢很有可能就射向了他！
的确，对于像暮雨夜这样一个无论是外观还是身份都如此敏感的人，先将其除去，才是行军之道的正确选择。
“看来还是太大意了，不应该如此冲动地就冲出来。”暮雨夜在心中暗暗懊悔，同时也在搜肠刮肚地思索着对策。
不过楚江河也并不打算给暮雨夜回答的机会，说出了自己的应对方法：“很简单，一命换一命。”
“你想让我死？”暮雨夜的手立马紧绷起来，他出手相救只是因为当年那段痛苦的回忆，但并不代表他会舍命去相助只是萍水相逢的人，毕竟，他的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不。”楚江河的笑容愈发阴冷，“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圣人，阁下不是，楚某也不是，舍身救人的传奇故事在英雄见闻里听听也就算了，我所说的一命换一命，是决斗！”
“你要跟我决斗？”暮雨夜也同样拉下了脸，对于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以他那少得可怜的实战经验，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我当然不会胜之不武，据我的观察，阁下应该还没有晋级炼气境吧？”
暮雨夜沉重的点了点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那楚某也会指定一个炼体境的手下跟阁下对决。”楚江河指向了方阵的深处，“齐塔，过来！”
“是！”一个气势如虹的声音从方阵中响起，震得暮雨夜耳膜生疼，接着方阵就如同海上的波浪开始剧烈地翻滚，从中开出一条道来，一个高达七尺的巨人从人群中走出，他的每一步，都给人感觉是一座山在移动。
“耍赖，这简直就是耍赖！”
暮雨夜气得差点就跳起来一剑把楚江河那张狐狸脸给砍了，面对无法使用真气的劣势，身高无疑是决定炼体境实力高低的重要因素。
而且竟然有人利用身高欺负到蛮族头上了！
暮雨夜努力地探寻着火蛮血脉在他身体中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可是无论他怎么试，都无法再次变成那个怪物一样的身躯。
“看来还没有能够随心掌握蛮族的技能。”看到暮雨夜一张涨红的脸上写满着憋屈，楚江河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安然落地。
“不知阁下准备好了没有？”
“随意！”这两个字几乎是暮雨夜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的。。
“听我号令，清出一块决斗场地，供两位勇士进行对决！”
楚江河大手一挥，几乎在同一时间，起义军就像秋天的蚂蚁开始忙碌地活动，片刻后一块不大的空地在遮住阳光的烟尘中若隐若现。
“咚！咚！咚！”
刚上了场地，齐塔便急不可耐地冲向暮雨夜，如一辆前置尖角的战车疾行而来，大地都在因对其气势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砰！”
暮雨夜像一个皮球撞到了场地的边缘中，只不过这个皮球的前面莫名地出现了一块铁板。
“没有事？”齐塔惊讶地看着从地上刚站起来龇着牙的暮雨夜，裤子上沾满的泥土使他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但挺直的腰板却暗示着人们他身体的顽强。
齐塔自忖刚才那一招先发制人在时机、力道和气势上都到达了顶峰，但眼前这个像娘儿们一样的家伙竟然安然无事？
“真的好强！”虽然实战经验并不丰富，但被百毒子吊打了这么久，暮雨夜还是看出了一点门道，这个齐塔，并不是那些四肢发达之辈，他的战斗智慧和他身上隆起的肌肉一样发达。
“计谋和力量上都比不过他，那我还有什么优势？”就在暮雨夜短短数息的思考内，齐塔已经做出了多次攻击，欺诈，重击，假动作……种种战斗技巧变成了一个坚不可破的牢笼，将暮雨夜死死地所在了里面，如若不是右臂上那两块可活动的铁板拼成的铁盾，暮雨夜恐怕在之前的第一下就败下阵来。
“拳头，拳头，还是拳头。对，没错，就是拳头！”暮雨夜脑中轰的一下，灵光如涌动的泉水充斥着脑袋，趁着齐塔换招时的空隙，转身跑到了场地的边缘，从腰间闪电般的抽出两把铁制匕首。
“嗯？”
在场的所有人都紧锁起眉头，因为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在齐塔压倒性的体格面前，武器的与否根本不重要，况且还是这么廉价的铁质匕首。
“你想用这种玩意来打倒我？”齐塔在场地上哈哈大笑，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不试试怎么知道？”暮雨夜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身子弓了起来，像极将要捕食的猎豹，化作一道流光，快速地冲到齐塔的面前，高高跃起。
“自不量力！”齐塔伸出了他铁水浇铸般的手臂，准确地抓住暮雨夜的脖子，朝地上按去。
“中计了！”
正当暮雨夜快要被按到地上时，两只手陡然一松，两把匕首牢牢地插在了地上，而自己的两条手臂，也准确无误地顶在了匕首的把柄上。
一抹寒光，如同划破黑夜的闪电，在众人视线中一闪而逝，而再一看时，只见一把锋利的铁剑，带着令人心底发寒的冷光，从齐塔引以为傲的身躯中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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