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首长指示
杀年猪这天,就是腊月二十八,次日就是除夕了,大家不用再出工劳动,所以才有这个闲心来看杀猪。当然,猪大猪小,肉肥肉瘦,都关系着自己的切身利益呢。
分猪肉也有讲究,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肥肉,而瘦肉却不受待见,原因自不必说,都是贫穷惹的祸,家里没清油,如果提一块瘦肉回家,过年连炒菜的油都没有。
除了猪肉外,猪身上还有猪内脏、猪蹄骨等,这些东西也要分配,不过是折合成肉来分配罢了,譬如肥肠,是5斤折一斤,猪心是2斤折1斤,猪蹄,是1.4斤折1斤。
尼媒,还有这好事,杨夏又开始占“便宜”了,他给分肉的人说,那些没人要的东西,都给他家留着,他家可以不要肉。
分肉的人与杨光耀交好,抬头看了一眼杨光耀,而杨光耀则说了一句,“听我儿的!”就这一句话,等于是公开了杨夏在杨家的地位,那是相当于“家长”的地位啊。
杨光耀如此说,并不是不知肉比这些杂碎更好,但是,杨家今年过年,不但还有约20斤鲜猪肉,20斤腊肉,还有两壶约10斤的清油,有些东西,是杨家做堡坎,政府给的福利,而那清油,却是杨夏自己从赤泉中学伙食团搞来的,当然,得按国家牌价付钱。
赤泉中学约600名学生,根据国家计划,每月大约有300斤清油,每年10个月则有3000斤,这么多清油,稍节约点,就够老师们过年分一桶回家了。而这一年,在年终物资分配的名单上,自然多了杨夏一人。[后世去看一些单位的福利名册或工资名册,一定有那么几个名字,是你从来没见过的。]
千万不要以为,只多了杨夏一人,其他学生,因为家长的原因,也是提了清油离校的。杨夏不同的,并不是依靠家长,而是他自己创造的机会罢了。
杀了年猪分了肉,次日就是除夕了,对于杨夏来说,除夕最高兴的不是吃肉,也不是放炮仗,更不是邻里少儿之间打弹珠的娱乐,而是观察与体验。
除夕这一天,大人们是忙碌的,喜悦的,而孩子们则是期待的,快乐的。期待,就是期待吃肉,至少,这些孩子们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过油荤了。快乐,是因为自由,平时里,大人总是要给孩子安排一些事儿做,而除夕这一天,再严格的家长也会让孩子出去玩会儿,至于后世叮嘱的注意汽车啊安全啊之类的,这时全没有,最多一句,“记住了,别打架啊!”
除夕当天,要放两次鞭炮,一次是吃饭的时候,这在农村,俗称“过年”。这个习俗,各家各姓均不一样,有的是清早过年,有的是中午过年,有的则是晚上过年,所以一个小小的村子里,从早到晚,都是炮仗的声音,其中又以中午过年最为集中。
过年前还有一道很重要的工序,那就是敬神,这敬神不是说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而是要到祖先的坟前,在神龛前,又是烧纸钱又是炮仗的,外人看热闹,家人看虔诚。
自从杨家承包区上的堡坎工程后,杨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那就是爷爷奶奶平时一日三餐,由大伯家转移到了自己家,这是杨夏的请求。杨夏惟一的理由就是要多尽一份孝心,当然,这家伙后来把爷爷当成了全劳力使用,也没人找他的麻烦。
所以,杨家的除夕年饭正好是八个人,爷爷奶奶高坐上方,大家敬一杯酒后才正式开动。除了这个仪式外,杨家的年饭就很随意了。与别的家相比,与去年相比,杨家的年饭当然是丰盛的,传统农家的“九大碗”,什么牙菜扣肉、粉蒸肉、甜烧白、圆子、酥肉、炖蹄膀、凉拌鸡块、油淋鸭、糖醋鱼等,应有尽有,在“九大碗”之前,还有一盘花生米,一盘凉拌三丝(萝卜丝、海带、粉丝),一盘卤拼。其次,才是各类时令小菜。
除夕之夜,杨家人除了杨夏还在挑灯夜战外,其他人则早早睡了,所谓守岁,在这个年代是不成立的,没电视,甚至没电,如果点煤油灯,那都是钱啊,所以饭后大家都睡了,想要热闹,明白早早地起来吧。当然,也有部分家庭会等到十二点,放了鞭炮后再入眼的。
其实,关于守岁的传统,真正继承得好的,也是大户人家,在过去则称之为乡绅的那一批人,他们才是华夏传统的坚定捍卫者,可惜的是这群人在新华夏建立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即便后世能够恢复一些,华夏大陆的传统仪式,都已经不如TW或香港了。
1979年1月18日,正月初一,春节,杨夏重生后算是第二个年头了。但是,杨夏因为昨夜睡得较晚的缘故,这个春节的早晨,他睡得比较沉。
杨夏感觉到院子里闹轰轰的,谁啊。
“五哥,五哥,快起来,有几位大领导和解/放/军同志找你呢。”杨夏正在睡意朦朦之中,小弟杨冬不断地挠着杨夏的头。
“谁啊?”杨夏快要醒了。其实,这个早晨,也是杨夏少有的没有打坐和观想的早晨,按照了然当年说的,农历每月最后两天和月初两天,可以休整几天。
“解/放/军!”这个时代,解放军也是人们崇拜的对象,所以杨冬在说到这三个字时,语气里透露出一种骄傲。
“啊?”杨夏也受惊了,慌忙跳下床,用昨晚的湿毛币抹了一下眼角,就跳进了院坝。
早晨的阳光,正好透过树梢照射到杨家的院坝里,在阳光下,两名军人的帽徽绽放出鲜红的光芒,从身穿四个兜的服装以及年龄,可以判断出这是两名军官。此外,还有几名地方干部。
“各位领导好!”杨夏笑迷迷地招呼道。
“小五,这几位同志说找你。”爷爷见杨夏从房间里出来,出声说道。
“哦,你是杨夏同志吧?”一位地方干部问道。
“是的,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杨夏有些迷糊。
“杨夏,男,1964年农历二月初二日生,赤泉中学高80级1班学生。父亲杨光耀,母亲胡月琴。请问这些情况属实吗?”一位军队干部大声问道。
院坝中站着的爷爷、父亲两人,听到这名军官的问话,心头跳了下下:难道,五儿惹出了大事?
“属实。”杨夏平静地答道。杨夏不是没见识的人,重生后所做的一切,不但经得起历史的检验,更经得起当前政治的检验。
“好,杨夏同志,根据上京首长指示,我们特来接你去上京出席一个会议,你的朋友贾小宝也正从北方军区某团驻地赶往上京。首长的指示,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时候出发?”
“给你半个小时准备。”
“好,那就请几位领导在我家吃碗汤圆再走吧,想必你们这时到我家,肯定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杨夏邀请道。
“那好,我们就不客气了。”地方上的那位领导本想拒绝,结果军队上两名干部却答应了下来。
当即,母亲和姐姐端出一碗碗汤圆,把一张小桌子排科满满的。
“同志们,开动啊,这是杨夏同志的一片心意啊。”一名军官带头坐了下来。
“来来来,别客气。我们乡下习俗,正月初一早晨吃汤圆。”杨夏的母亲招呼道。爷爷杨延高和杨光耀虽然面色有所缓和,但还是一脸担忧,因为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了,以其说是请去开会,还不如说是抓捕归案。
“请问军官同志,我这次去开会,估计要耽搁多久?”杨夏一边吹着热汤圆,一边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平时要与家里联系,可以给你们区武装部打电话,由区武装部的同志负责给你转达。”军官好像知道杨家担心什么,顺着杨夏的意思解释道。
“请问解放军同志,我家小五去开什么会?”爷爷杨延高并没有吃汤圆,而是一直观察着这几人。
“我们是军人,由我们来请杨夏同志,这个会议的性质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军事方面的会议。不过,还是请杨夏的亲人同志们,不要过分对外宣传杨夏的行踪,因为军事行动大多属于秘密行动。”
“爷爷,你们就放心吧,现在的军方最高首长是邓伟人呢,这说明,军方是不会乱来的。”杨夏说到这儿,心头就在猜想,邓伟人将于明天对米国进行国事访问,也不知能否在上京见他老人家一面。
杨夏这样想,到不是不知天高地厚,而是他的猜测如果正确的话,通知自己去上京开会,极有可能是邓伟人拍的板,而事情的起因绝对是宝二爷那家伙弄出来的,只是,不知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从寒假到今天,刚好十一天,竟然惊动到了天上。
“小五子,什么时候我们的军人乱来过,以后,不要打胡乱说!”爷爷杨延高立即喝止道。杨夏竟然敢说军方乱来,这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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