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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不明白,她就睡了一个午觉,山璞过来告诉她,事情已经搞定了!
颜神佑从来没有这么莫名其妙过啊!甭管什么事儿,事先知不知道的,只要摆到她眼前了,她都能猜出些前因后果来。逻辑推理推不出来的,可以开脑洞来补。最后总给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只有这一次,她是真的惊呆了。
这个事儿呢,颜神佑是明白的,除了摆明了翻脸,否则连颜肃之也只有装死了。就算颜肃之出面,说他不肯交出闺女来,那他也得摆出个解决问题的姿态来。比如说,哭着喊着,说要不让他去死算了……之类的。
总之,不能没个交待。
现在……颜神佑伸头看了看外面,从光线来推荐,她睡了顶多一个时辰,这就搞定了?
看着妻子呆乎首的样子,山璞失笑,抚着她的头顶说:“莫恼,莫恼,莫忧,莫忧。”
颜神佑深深地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奇葩世界的大门,把这货的精分给放出来祸害人间来了!
山璞看到颜神佑眼神颇为不善,也不敢装腔作势了。阿琴带着小侍女一溜儿地捧着脸盆茶盅漱盂进来,服侍着颜神佑起床。山璞搓着手,站在旁边儿,大内总管似的,尴尬地道:“我把金印还给小皇帝啦!你的……我也还啦!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不跟他们玩儿啦!”
颜神佑一口漱口水就喷了出来!
卧槽!你还真敢干啊!
阿琴如今不用自己端盆儿了,手里正拧着擦脸巾呢。咔,一个用力,差点把手里的擦脸巾给拧破了!颜神佑共有三枚金印,一个收在办公室、两个在家里呢。这个阿琴知道。可没听说金印丢了啊!他是从哪儿偷来的?
山璞手忙脚乱地给给老婆擦嘴:“别生气啊,我觉得这个办法还行,我的印已经封了,你的也拿来吧。咱不稀罕他这个!有他没他,咱们照样过日子,照样管事儿。稀罕么?”
颜神佑:“……”她是真的打开了奇葩世界的大门,放出一个无赖来了啊!卧槽!这杀伤力好像比她爹年轻的时候还强啊!你别说,这件事儿,旁人干都不大合适,就他行!他本来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归化了是他给面子。否则……人家也只是遵循传统的生活方式。
颜神佑洗完脸,漱完口,眼神危危险险地看着山璞,口气也很危险地问:“你上书说什么啦?”
山璞腼腆地道:“我就跟他说,咱们不跟他玩儿了。老婆是我的,他们山下人拿老婆不当回事儿,我们山里人老婆金贵。”
颜神佑:“……”是很感动啦,可是还是觉得他已经变异成一朵大奇葩了,肿么破?
山璞又解释道:“我这么一闹,岳父也好顺水推舟,由着我们去啦。其实岳父也生气来着,不过我看他这是不好骤然开口,一样是憋着什么坏呢。”
听听听听,这是正常人跟老婆评论岳父时会说的话吗?礼貌呢?被你吃了吗?
真是距离产生美啊!时间是把杀猪刀!还我腼腆小帅哥来!
颜神佑眼神复杂地看了山璞一眼,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对阿琴道:“去吧,取了我的印来,一并送到京里。”压下了好奇心,竟不问山璞要奏章的稿子来看。索性将此事都交给了山璞去办。
山璞也不负众望,一气将辞职信加骂帖送到了御前。这家伙的掐架才能大概真是与生俱来的,被打通了仁督二脉之后,贱得一发不可收。
上来就指出了,你们这么沉默着,是等着我老婆自己送死吗?你们多大的脸啊?以为就你们聪明是吧?当biao子还要立牌坊,把人卖了还得说人是自愿的,坏就坏了,智商还不够高,还被人看穿了,丢人不丢人啊?就你们那点节操、那点智商,还配活着吗?
你们一个个的,丧家之犬一样的奔了来,现在居然要卖恩人。禽兽都知道衔草结环,你们真是白披了一张人皮了。
然后再骂,那些反对的人,你们就知道打嘴炮,敢说一点实在的吗?衮衮诸公,安危托于妇人,现在我老婆不借给你们了!你们自个儿玩儿蛋去吧!什么骠骑将军,老子不做了,什么归义侯,还给你!我呸!老子出力,帮你报仇,打得你仇人痛了,让你把我再送给你仇人吗?
我算是看透了,在你们这儿混,忠臣好像都没得到好报啊!
对不起啊,我智商虽然不高,我虽然是山上的野人,可也知道人做事一人当啊。如果是我们家自己缺德冒烟儿出了事儿,我一准儿自己扛啊!我特么是个男人啊!不是个窝囊废啊!
我是山上的野人啊,我是单细胞,本来很羡慕山下人这么会装逼的。可你们真是让我三观都碎成渣了啊,你们是把节操技能点都砍了,专点到装逼上面来了吧?要是装逼都装成你们这个样子,我特么宁愿一辈子做野人啊!你们那点智商,都放到损人不利己上面了吧?
妈蛋!要知道给你们干活卖完力还要卖命,老子还不如跟阮梅干呢,至少,阮梅没坑过他自己人。打赢了,被你们卖给阮梅,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跟阮梅混了。至少不是战俘,是功臣。
山璞的咆哮体运用得相当娴熟自如。
他不但自己上阵掐朝廷,还写公开信给郁陶,给霍白,给一干将领,将四州一京,闹了个沸沸扬扬。
特别指出:你们都不害怕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今天要拿我老婆的命,你们猜,明天轮到谁了啊?这么大个朝廷,我老婆都把阮梅打成狗了,他们还能拉下脸去跟逆贼和谈,还特么叫逆贼拿捏住了。这得有多蠢,又得有多贱呐!你们就给这样的朝廷卖命啊?
不但如此,他还特意发了封公开信给楚丰。特别语重心长,特别真心实意地劝:别跟济阳王打啦。你不打,什么条件都满足济阳王的,还能跪着当条狗。你要打赢了,等人家叔侄一家亲了,把你全家做成狗肉火锅吃团圆酒你信不信啊?他们家卖队友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这货不是个劝人向善的红领巾,也不是天真不懂权谋的原始人。大家笑话他天真圣母……真是笑得太早了!吐羊吐森破啊!被他点名的人,无异于下副本被BOSS点名攻击,瞬间套了N个负状态,真是想死都晚了。
你能想得到,南方首先喊出要单干,要带老婆回家,不给朝廷卖命的人,居然是……一直默默无闻,名气没有老婆大,骂人还要被认为是老婆代写骂稿的那个小野人吗?
霍白首先发声了,表示,他一直就是反对这样的,请皇帝赶紧的给个明确的表态。不要让前线的战士寒心呐!
紧接着,一干人等相继表示:对,就是这样。不能咱们拼死拼活打江山,你们当败家子儿。败家还不算,还要咱们的命。
整个临安都傻眼了!以往骂山璞的时候,说他是野人不懂礼法什么的,还不是仗着自己是文明人,占着优势,山璞得向他们学习先进文化,那就得给他们出力拉犁。现在好了,人家不干了,回去当野人了——你能奈我何?
围剿吗?对不起啊,兵不够啊!山璞的兵马,到现在手里得有五万开外了,想剿?不派上十万人,不能速战速决。前头调兵去剿他了,后头阮梅就得回来拣漏。
虞堃这时才发现,卧槽!光想着跟颜神佑她爹沟通去了,忘了她已经结婚了,她有老公了啊!
看吧,你忽略了人家老公,人家老公可不就要出来刷一刷存在感了么?
虞堃不得不派出唐仪带着旨意去安抚。别人出行,风尘仆仆,唐仪出差,拖家带口。他把全家都给弄到昂州去了,只恨大长公主此时有些尴尬,不愿过来。只说等年底办喜事儿的时候,她再来。唐仪还要坚持的,蔡氏将他劝住了,说是让大长公主在临安躲躲羞,不然夹在中间难做。
唐仪这才带着老婆孩子一块儿回来了,又托颜孝之照顾他娘。神经粗成这样,也是让人佩服。颜孝之的神经看起来比他还粗,居然还答应了。真是不服都不行。
到了昂州,楚氏等与蔡氏叙旧。姜氏看着侄媳妇与儿媳妇就觉得一阵可乐,又看阿茵,觉得这小子也越长越不错了。
颜肃之倒是闷不吭声地接了唐仪去喝酒,唐仪把旨意就扔给颜肃之,让他自己看。颜肃之看都没看,就让封起来送到山府去了。
这一回,开火的不是山璞,是他妹。阿婉是个女人,有时候男人不能撒的泼,女人做起来毫不费力。扯了圣旨,还朝上面吐了口口水:“呸!晚了!早干什么去了?这回来的好快!怎么不接着装死啊?”
这可真是好问题。
唐仪听说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跟颜肃之商议起了婚事来。先办长女的,再办次女的,长女的今年年前办了,次女的明年夏秋再搞。因为这中间,他媳妇可能得生育,得休养,会忙不过来。他还得回去盯着他老娘。
同人不同命,虞堃装死,被山璞揪出来吊打。颜肃之装死,还得病友安慰,两人一起小住了好几天。
终于到不得不走了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分别开来。
颜肃之还要为唐仪设宴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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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设宴,不止两府属官,连颜家家着等也都来了。唐仪对此是十分满意的,觉得颜二真是个好朋友,给他把面子都做足了。他也投桃报李,原本对楚氏偏心,不疼颜肃之是有意见的。现在也规规矩矩对楚氏执子侄礼,还说太夫人您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呐!
他只要正常了,样子是十分能迷惑人的。楚氏近来心气也颇顺,看唐仪也就十分顺眼。还说他这一路辛苦了,又关心蔡氏,说她这来回的奔波,真是太辛苦啦,来了就别走了,好好休养。
唐仪也就心很大地把老婆孩子又再拜托给颜家了。
大家给他敬酒,祝他一路顺风,唐仪也喝得很痛快。轮到山璞,他还抬手拍了人家好几巴掌:“小子!往日看你傻不啦叽,现在看来,还是个男子汉了呢。”
颜神佑将山璞从他手底下解救出来,笑道:“伯父这是不信我的眼光么?该罚关小黑屋,一路关车上关到临安去。”
唐仪道:“小丫头不学好,就会拐着弯儿生事儿。我不过喝些酒,你就怕我骑不得马。罢罢罢,听你的,我乘车~”说完,还比了个舞蹈动作。
楚氏听了,心说,我的孙女婿,自然是好的。他当家之前,他们族里穷得吃不上饭,他当家之后,现在过得比一般士人体面。谁再说他傻,谁就是瞎子。聪明人好啊,聪明人生出来的孩子也聪明。
她对山璞这一闹,显然是相当满意的。
除了蔡氏有些担心丈夫的安全之外,这一场送别宴,还是吃得很痛快的。又有歌舞助兴,还有投壶等小游戏。一时之间,居然很有昔日京城欢宴的繁华热闹之感了。
只可惜,这世上的事情,有抬轿的,就有添乱的。
相府里吃酒正吃得热闹,相府外,已经有人在哭喊,指名要见楚氏。以楚氏的身份,又岂是谁想见就见的?这一位,却似是有些来头。一通报姓名,始知乃是世家女,与楚氏是一辈儿的只是年纪比楚氏小上许多,跟楚氏的娘家还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
此人姓家姓范,与颜神佑的大舅母倒不是一家人。这位范氏嫁的,自然也是世家子,好巧不巧的,嫁到了柴家去。京城被阮梅诈开的时候,柴家死得差不多了,范氏在儿子的护卫下,倒是逃了出来。这儿子也是孝子,想到亲爹还在城里,又要去寻。这一去,就没有回来。
范氏逃了出来,一路南奔,到了临安落了脚。发现自己除了几个奴婢、一点细软,竟是什么也没有了。什么叫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就是!旁的尤可,儿子丢了,这可就要了老命了!再嫁再生都来不及了好吗?!
日盼夜盼,就盼着儿子能活着,母子团聚。
颜神佑大破阮梅军的时候,她把颜神佑当神仙,就盼她第二天就拿下京城,把自己的儿子好好儿给送到面前来。可朝廷忽然就议和了,不打了,范氏整个人都蔫了。
待听说阮梅提出了交换的条件。旁人尚还能按捺些,还有人不想遗产竞争者活着的,范氏这样的,那就是红了眼了。世道太乱,过得太艰辛,固然有然坚守节操,也有些人只图生存而不顾道义了。这与出身无关,只与个人的良心有关。
范氏一看,两个都在装死,她比谁都急。可惜了,她又不是官儿,两头亲戚都死得差不多了,往一些知道的人那时送了礼物,也没起到什么效果。眼看手上的钱财都要送尽了,这才想起来:我傻了呀!这些货能顶什么用呢?颜家要是不答应,这事儿就不成啊!就换不回我的儿子呀!
她收拾收拾包袱,就想往昂州来,哭求颜家救她儿子。至于怎么救……阮梅已经摆出条件来了,地球人都知道了,也主不用她复述了。她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思及自己家都要绝后了,让人不绝后,应该是个君子该做的事情吧?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却用贱人的标准去要求自己。
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除了范氏,还有她来回跑门路时遇到的几个人。范氏想自己一个老妇人,孤身上路,又怕不妥当,便邀人同往。万万没想到呀!这些人里,催朝廷的时候很用心,等到听说要到昂州,居然有一半儿的人缩了。
另一半是真的思念亲人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有这老太婆打头,他们就跟着嚎一嚎,兴许就能见到亲人了呢?
这么一想,竟有三、四个人要跟着范氏一起来的。
一路上,奉范氏做个头儿,恭维她是长辈,说她情面大。范氏为了儿子,也是什么都不顾了。上门就说了来意。她的意思,还是想实施道德绑架的,草稿打了无数遍,在相府门口就哭了自己的孤苦无依等,引了好些人观看。
听了这样的汇报,在座有不少人就看向颜神佑。颜神佑都被气笑了,卧槽!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贱人啊!山璞伸手抚了抚妻子的脊背,眼中一片阴霾,MD!老东西,当老子是死人呐?!
唐仪当场就要卷袖:“我打不死这个老虔婆!”
颜肃之扯住他的领子往后一拎,对六郎道:“六郎,你去做,可便宜行事。”
六郎离席,一揖拜别。
姜氏很担心,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对儿子的怀疑来,还要装得很镇定地招呼蔡氏等吃酒。
不多时,听到外面一阵嚣闹,接着,侍婢来报:“几个小的都打死了,一个老媪被押送去临安了。”
咔吧!姜氏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颜肃之和唐仪一对没心没肺的中二病,重演了当年京城神经病二人组的盛况,勾肩搭背,笑得快要疯了。还一个劲儿地说:“好小子!就是这样!”
楚氏看不下去了,直接问:“究竟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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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六郎出门,有着他爹的命令,就点了五十人一块儿,府门前把几个来闹事儿的围成一个圈儿。范氏等见有人出来了,哭得更大声,后面的人渐渐止了声音,留下舞台给范氏表演——好叫范氏说得更清楚一点。
六郎却是越听越生气的。哪家亲弟弟听了别人要他姐去死,他能开心啊?听这老太婆翻来覆去那么几句话,无非就是要让拿他姐去换这老太婆的儿子。范氏近来辛苦,原本比姜氏等大不了几岁的,现在看起来,却是老态龙钟的。六郎估计不出她的年龄来。
等她哭得没力气了,才冷冷问一句:“您嚎完了?”
范氏一怔。
六郎这才问:“我是宰相子,你们是谁。”
听了范氏自报家门,他还询问了跟着范氏一起来的人。几人只肯说是路上遇到的,没想到范氏是个猪队友。他们推范氏当炮灰,范氏也把他们给卖了,说这些都是跟她一样“骨肉离散之人”。六郎看这些人的眼神就很不善了,妈蛋!你们还组团来忽悠了啊?!不知道老子家里是干什么的吗?
六郎对着围观群众团团一揖,自报家门:“我乃宰相子,也读圣贤书。这位老妇人却是要拿旁人的骨肉去换她的儿子,我在书里看没读到有这么个道理的。损人而利己,不是做人的道理。她既然不是人,我也就不用听她的话了。念她也活了这么些年,我不与她计较了。至于这些人——”
四人初时没把六郎这个肉墩子看在眼里的。姜氏还是说错了,男人长得肥壮一点,有存在感。小男孩长得肉墩墩的,实在是……让人觉得这小东西不够机灵。没想到六郎一点也不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一想到他爹他姐他姐夫都不是善茬,四个人才觉得这一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六郎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转向看向卫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都叫破落户嚎到家门口来,要家里小娘子的命了,你们还干看着吗?想害我阿姐性命,这是我家仇人!你让我阿姐死,我先让你死!”
侍卫一拥而上,一顿乱殴,直将四人活活打死。围观群众还一个劲儿地叫好!六郎一看,乐了,这里本就是颜家的主场,山民因为有山璞镇着,十分听话还挺勤快,取得了不少城镇居民的资格。在山民心里,用阿婉的话说就是“我阿嫂是我哥的,想抢的都去死!”
要不是侍卫太多,围观群众很想跟着掺一脚来的。这样打死人不用偿命的机会……可不多呐!
范氏吓得乱抖,可还是大喊:“你们擅杀士人,是死罪!”
现场有一瞬间的静默,昂州对于门阀是不如外界那么尊敬的,但是随着著姓南迁,也不得不受一点影响。
六郎从从容容一拂衣袖,对范氏道:“我就杀他们了。命令是我下的,你只管去临安告状。我姓颜名璋,你不要记错了,”又安抚众侍卫,“令是我下的,你们听命行事而已,做了我吩咐的事,有什么后果,我担着!我们颜家,不做过河拆桥,拿出力的人顶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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