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仙玄传 > 十二话 白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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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艹你…”

  血肉横飞的场景就要来临,姜望情不能自已,当口一句大夏朝最流行的国骂,可刚出了口又觉得不妥,急踩刹车收住了后半截,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可转念间才发现光是那个你字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于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可又一转念,又没人听见,怕个球?

  回过头来,与姜望灼灼对视的,只有这只小白猫儿。

  姜望于是心道,这白猫儿来路不明满是妖异,果然是要来害我,眼看着狗嘴将至,姜望即刻就要用过墙之术逃出墙外。

  却见一道白影跃动,这又白又小的奶猫儿,竟然就这样护在了自己身前。

  “喵呜!”

  听一声厉嘶,白猫躬身做起野兽搏杀的姿态,只见它全身的白毛倒竖,虽然看上去一点也不凶猛,但却让人生出种杀气四溢的错觉。

  一条腿已经伸进墙里的姜望,顿时不明觉厉。

  那大黑狗亦是不知为何,竟被这不到自己小腿高的白猫儿吓缩了卵,呜鸣一声夹起尾巴呼啦地逃了开去,难道这就是豪侠传上所说的“虎躯一震”?

  吓退恶犬,小白猫也不停留,回过秀气的猫头对着姜望轻喵一声,几个纵跃,钻进了一间房中。

  姜望卡在墙里,看着小白猫儿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缝中,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姜望寻思着,此猫妖异,少爷我身娇肉贵的,怎可亲身犯险呢?不如走吧。

  可转念一想,这小奶猫虽然透着古怪,但好歹也为少爷我挡了一阵,此刻若不跟上去,岂不是教猫看扁喽。

  于是姜望涌起一股子少年意气,左右一阵偷瞄,便冲进了门去。

  燃起火折,原来是间书房,小心翼翼地四下一番打量,姜望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骚气,当真是骚气。

  墙上挂着装裱华丽的名家字画有荷塘月色有伤春悲秋有君臣父子,一张四足八角包金琅玡雕纹书案上,有意码着几本刊印精致故意翻到卷边的经义注疏,故意置着几张摹的和名人帖神似却已泛黄的练字纸张,最最必须的湖笔徽墨宣纸端砚也是样样不少,足见书房的主人是个多么骚气的文人。

  见到姜望进来,小白猫儿跃至了书案后的一个角落,正不停地举着小小肉肉的前爪,拍击着身下的地面,朝姜望喵喵叫唤。

  回过神的姜望自然是是马上会意,连忙过去揭开了地上铺着的皮毯,却见着毯子下面竟暗藏着一个拉环,姜望握住拉环使力一提,一块尺半见方的地板呼的一声被拉了开来,竟是一个隐匿的暗格。

  果然,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心中最隐秘的地方,从来都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书房。

  一人男人在他的书房里,以书卷墨香为名,避退旁人做过的,能做的私密事,实在太多。

  天冷时以红袖添香为名却抱着丫鬟调情取暖,天热时赤裸身子坐在案前单手翻看着金瓶禁书,积极上进时靠躺椅背闭眼思量纵横捭阖坑蒙拐骗,颓然无趣时趴伏案前检阅收藏已久的春宫画册。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一个人男人想要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勾当,多半都会在自己的书房里。

  所以,男人若有了私房钱小金库,九成九也会藏匿在自己的书房中,若你要问剩下的例外是怎么回事,例外是,那个男人没有书房…

  于是待到姜望看清了暗格里的东西,他禁不住心花怒放了。

  一个小小的暗格之内竟满满的全是金锭子,姜望细细计量了一番,要是将这些黄金锭条全部兑算出来,至少是数千两白银开外,更勿论暗格里还有的许多的散碎银两。

  须知这书房的主人也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姜望不由暗叹,怪不得民间有常言,“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现实不就正在眼前吗。

  少爷我是全部取走呢,还是全部取走呢?

  是否再留张字条,写上“深感君恩,踏月拜领”?

  想的时候确实是惬意通达,可事到临头,姜望却犹疑了。

  思虑良久,姜望叹了口气,仅是把暗格内的百余两散碎银子兜起来绑在了身上,坐在一旁打着哈欠的小白猫不由诧异的看向姜望,水晶般的蓝眸里透着一股不解的神色,人性卓然。

  我若将这些金银尽数取走,到时这溯溪县令发现自己变得一穷二白,开始横征暴敛怎么办,到头来岂不是苦了这一县的乡亲。

  再者说来,我不过是为了自救,既谈不上什么侠盗义士,也还没有行侠仗义的本领。

  有这百多两银子,相信已经够用了,姜望自我安慰道。

  此刻正慵懒趴伏在一边的小白猫儿忽然鼻头一动,瞬间跃起,扑在了姜望正握着火折子的左手上,那火折子应声落下,却是掉在了暗格里,刹那间书房里复又陷进了黑黢的阴暗之中。

  扑掉了火折子,小白猫落地便走,一个呼吸便窜到了书房门口,却听“吱呀”一声,书房竟是被人从外间推了开来。

  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探进了书房,姜望连忙在书桌后低腰敛手缩作一团,生怕让其发现。

  “喵~”小白猫站在书房门口,抬起小小的脑袋,朝着那苍老的脸乖乖的叫了一声。

  那老脸低头一瞧,似是看不清楚,又伸手探了只灯笼进来,“是小霞呀,主人未归,你便到处乱跑,我说大黑方才那么大的动静,是不是你又撩拨它了,嗯?”

  “喵~”一声轻吟,却似是撒娇一般。

  那老脸走进书房来,却原来是个穿着下人衣衫的老人家,老人伸手抱起唤作小霞的小白猫儿,用下巴蹭了蹭小猫儿的脸,“这样啊,那明日饿它一顿,好不好?”

  老人站在书房门口,探着灯笼环视了书房一周,似是没有发现什么,便抱着小猫儿,关了房门离开了。

  姜望躲在书桌之后,长舒一口气,这小猫难道是猫仙降世,特意前来搭救少爷我的?赶明儿回去了,定然为您立座长生牌位,早晚香火伺候。

  转念想起火折子落在了暗格中,姜望忙上前翻找,却在找到火折子的同时,发现了一封已被灼出伤痕的信封。

  信封是朝廷公文递送专用的那种,上写“青州临淄府溯溪县县令陈朗鉴收”,吏部火漆的封口已被拆开。

  姜望看信封被灼破,便随意打开想看看有没有大问题,不想袋内还放着一个小些的信封,这信封却是寻常人家所用的那种,仅写着“陈朗亲启”四字。

  寻常的信件为何放在朝廷公文的信封里,莫非这封公文就是专为这封书信所发?

  将这封书信放在如此隐匿的暗格中,想必内有密情。

  止不住想象的姜望好奇心严重膨胀,不带丝毫犹豫的拆开了这封所谓密信。

  信封寻常,谁想信纸却是较少见的冷金笺,姜望虽未见过,但仅凭纸质也可想见不凡,展开信笺,信上是一手雄浑遒劲的行书。

  祈元如晤:

  上京一别,积有年余,常忆及昔日祈元宿于集英馆,与老夫及众学友把酒言欢,指点江山之盛况,每每唏嘘,恨不能亲身一晤。只叹岁月如刀,吾身已老,而江山代有英才,后世之太平必为如卿之英杰所开。

  日前闲来于府内独酌,忆起年前初雪时,曾遣堂下知客魏青衣拜会祈元,青衣孤身一人行走异/地,自有许多关节难处,还望祈元照拂一二,想必以祈元之能,事必易如掸衫,勿忘,勿忘。

  另都御使秦晟秦大人致仕告老,吾已为其定下八月金秋之期动行还乡,想必九月初至,便会经过溯溪,祈元定要好生款待,秦大人老而弥坚,定有襄助祈元习学之处。

  信到此便结束,落款处,只写着上京某某,名字却是恰好被火折给灼了个对穿,辨认不得。

  陈朗陈祁元,一年多前上任的溯溪县县令,据说是廷试二甲第六,青年才子文采风流,很有些文名。

  上京是为大夏国都城,八方来朝风云汇聚之所,曾历任三朝首府,有过许许多多的称呼,可如今历经四百余年的大夏上京四字,早已取代了所有过往,成为了这座天下第一城的唯一姓名。

  而集英馆则是上京翰林院旁的一处寻常客栈,可因着百年来的廷试三甲,总是被宿于集英馆的举子包揽大半,且首甲三鼎更是从未有过一次旁落,岁月累积而下,近些年集英馆的文曲之气传的是玄而又玄,不觉间竟已成了天下文人举子心中福地,赶考举子皆以在集英馆住宿留墨为荣,每及会试之期,集英馆的房间竟要提前数月预定,前届三鼎曾住过的房间更是被炒至了天价。

  而近些年来集英馆曾走出的名臣中最具声望者,便是当朝首辅阁臣魏野魏大人,传闻如今集英馆大门两侧的楹联,便是出自其手。

  姜望依稀记得那霸气非常的对联。

  惟夏有才,于斯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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