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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回答后就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暗想马大总管莫非有什么猜测？
心里有鬼，强自镇定，在沉默中被马大总管盯得很不自在。马大总管盯了一会后又问：“你、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生意？”
“小人还经营了几船苹果，正在赶往宫里的路上，怕是就要到了。小人想把苹果献到宫里，请大人不吝，成全小人对圣上的感恩之心，祝天下盛平。”
李智虽然在高官面前表现的不卑不亢，但看见马大总管无声的笑了笑，心里就更加发虚。
“天下盛平，苹果???我代圣上谢了你的感恩之心，收下。”
身后的两位一起恭敬的答道：“是。”
那两位看见马大总管上前来，立即直起身给马大总管摆好正位的椅子，站到一边恭敬地伺候着。
“你、你还???还有什么买卖？”坐下之后马大总管微皱着眉头问。
听马大总管的声音不是很确定的样子，估计这个问题马大总管自己问的都迷惑。因他知道李智来京是赶考的，时间不超过几个月，短时间就能把生意高的这么大，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他也实在是不便当面直接问，就是问了李智肯定一口否定，于是就疑惑着有了这个问题，可能没想过有什么答案。
“小人还想经营，柴、碳、冰，暂时就这些了，不过冰得等明年。”
李智的这个答案让马大总管的脸上露出苦笑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按说你来京时间不长，能折腾到这份上还真是个有为的少年呢。”
从马总管的话里李智听出了讽刺的味道，但是不明其意，又听他继续说道：“只是你把心思都用在生意上，还有心报效国家吗？年轻人眼里不要只看财色，要用功读书，凭你的精明好好用功，将来必是个朝堂之上的栋梁之才。还是收收心，多读书才好。”
“多谢马总管教诲，小人一定铭记于心，出去之后闭门读书，刻苦用功，将来报效皇上。”
“孺子可教也，”马总管说，李智也没听出表扬的意思，又是抱拳一躬身。
但马大总管的话中流露着要收服自己的意思，李智也不太肯定。可大总管对读书人经商一事很不感冒表现的很明显，他说自己精明是不是指假借神意买桃子和苹果一事？李智刚才就对两者产生点联系。
“看看宫里用碳的缺口，分出来些给他。”马总管又吩咐身边的两人道。
李智一听就赶紧千恩万谢，心想道还真是要收服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他说完，马总管起身，看了李智一眼，转身慢悠悠的走出去，屋内三人恭送出门口。
看着那慢悠悠的步姿不知他是怎么不声不响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但马大总管亲自点了自己的名，要宫里和自己进行碳的交易，很是出乎意料。
出来的路上大太监拱起惨白的拳头居然祝贺起李智来，态度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还说：被马大总管看上可了不起???
没等他说完，李智立即献出十张百两银票，请大太监帮忙敬献马大总管，感谢公公们抬举，祝愿他们身体健康，福如东海，情愿为他们鞍前马后，拼尽全力求赏个富贵???
李智极尽恭维之能事，对一个太监表忠心说得自己都恶心。
那大太监笑哈哈的收了，另又收了自己的两张。
他知道，李智供碳就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什么缺口，李智所得供碳的数目快接近宫里四成的用量，都是他们说的算，价值已经有五万两银子不止。
李智的思绪却没在这，现在赚钱已经是小事了，不管挣多少钱都得有命享用才行。卷入朝争的阴谋中，被他们掂心上，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也不知自己今天的表现到底对不对。
但最快赚钱的法子还真得靠上他们，何况还意外收到宫里的碳敬交易，这是马大总管有意为之，给好处是要有条件的。
除了自己的孝敬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意图？李智怀疑。看来今天马总管明显是怀疑到自己，怀疑神仙的谎言，不是自己心虚，应该就是这样。只是他不太确信，相信所谓的供碳，不过是留个表面上继续打交道的引子，其中还有主动要收留自己的意思。
相信现在马大总管不确信做这事只有他自己，或者怀疑自己身后会有什么高人指点，估计会有探查，只是不知马总管会以什么方式探查，为什么探查？实在弄不明白马总管还有什么更深的意图。
等等，想到这李智让自己的思考停住。仔细回忆着马总管前后说的话，细查之后想到，马总管似乎提道过‘色’字，对、是财色，原话是：‘少年人不要眼里只有财色???’
李智想到此处就是一惊，不知马总管这是无意的失误还是有意的提醒，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自己早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联想起自己挨的那一记闷棍，所谓的‘色’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现在却是实在是想不清楚了，这一切都有什么关系。
还要自己收心，报效朝廷，给自己画了张这么大的饼，不知这又是何意？
监察御史，翰林学士范质、范大人的欢迎宴会已经结束，结果自己还不知道，只能从这件事上找找线索，要知道宴会上发生过什么。
还有，尽快找到程砺，弄清楚当晚都有什么人在船上，特别是自己离开之后，什么人不在大厅之中，这非常重要。
还有，庞姓大太监说被马总管看上都了不起？什么意思？他是暗示什么吗？他们是一伙的，难道要自己加入他们？那可使不得。
李智马上想起自己表的忠心，心里呼唤着：天爷，我不是真心的，只是求个富贵，千万别把我也像他们一样给阉了。
心中七上八下担心不已。
胡思乱想着就来到了宫门口，老远看见秦明在门外等着，可惜的是苹果只拉来了一车。听其解释，其中一部分还是秦明花高价回购的，他到达时船上已经空了，东家要两车，但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财权。
秦明简单汇报，没有进一步解释，李智也没继续追问。
心道这人还是太小心了，没有冒险精神。他应该能想到这苹果是进供给宫里的，不知他知不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赔钱，不管给那些宫人多少钱财就只能有好处没有坏处，秦明还是舍不得。
不过，李智转念又一想，不仅理解了秦明的心思还相当赞同，自己做助理时就是这样谨慎。
大太监姓庞，庞公公一直送李智到宫门口，态度相当的随和，和来时判若两人。
临别时还送给李智一个装饰精美的小木牌，上面一个红圈圈着个‘通内’的字样。解释说：用此牌就可以联系到他，笑着和李智拱手作别。
李智翻看木牌的后面，又见两个字深深刻在木头里，也涂成了红色，两个字是‘内乙，’看来这是庞公公在大内的排序，放到怀里仔细收好。
有了这个，李智肯定他们要收服自己是真的了，只是不知要到什么程度。但不管是什么程度，李智都本能的拒绝，自己和他们打交道只是求个富贵，决不能是和他们不分彼此。
为此李智心里定下个原则，钱是必须赚的，太监必须打交道的，但是绝不能做的。
“李先生，去呢？”宋二问，宋二这时蹦出来，赶着他的马车。听他的声音充满着对主人般的崇敬，出入皇宫面不改色，对李智又多了几分敬重，还有几分惧意。
实际上现在的这回买卖结束，宋二对自己的前途有了几分忧心。他和秦明还不同，李智还没有亲口说过雇佣他。
李智拉着秦明坐着宋二的车，坐下后才吩咐，找个汴梁城最好的酒店。
“您老坐好。”宋二说完就是一鞭子，鞭声很脆，马车立即加速跑起来。车夫是他的本行，干这个他做得最熟练。
马车进入繁华的酒店区，三人捡最大的一家闯进去，宋二在上车还有些犹豫。但见李公子和秦明站在门口等，就一脸讪笑着跑过去与他们汇合。
酒店装潢华丽，高堂靓屋很是不凡，还有个满脸堆笑的伙计领路。
“楼上雅座。”李智面色沉稳，对看人下菜碟的伙计看都没看。那伙计本来在一楼给他们选桌子，听李智这么一说明显的一怔，还看了看李智身后东张西望的两位。
“好嘞，雅座。”痛快的说完把李智领到楼梯前，躬身请三位上楼。
楼上是另一位伙计，态度更恭敬，穿着也要上了一个档次。听着伙计非常职业的介绍本店菜肴，李智也不问价，要上一桌子菜。
伙计走后秦明才说话，他说这一辈子都没想到能进来，只是听人说聚仙楼哪桌都得百两纹银。李智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吓了一跳，故作镇静，“吃，有什么呀。以后咱们回回如此，今天庆祝完美收官，银子算什么东西。”
银子不是东西，那也得有了银子之后。
面对这里的豪奢秦明都如此，宋二更不必说了，菜上来就一个一个菜一点一点的品尝，小心又专注的样子像是菜里有毒似的。
收官？秦明心里琢磨，莫非李公子也是个棋中高手？又仔细看了李智两眼，暗道李公子会的东西可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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