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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声立即沟通前世的记忆,通过声音在一瞬间李智就把来人从记忆里检索出来。现在的李智觉得自己与身体融合得越来越完整,起码在思考和记忆上合拍很快,但身体的控制这块还得慢慢磨合。
通过声音就肯定的判断出来人是程砺、字路宽,和他既非同乡也非同学,两个落榜举子更不是什么同年了。
只是两人同住一家旅店,交往的便多了些。李智住上间,程砺躺通铺,都是孤身一人。因为程砺的正直自信诚实坦荡李智很喜欢,从没因为贫穷而有过一点低看的想法,邀他一起吃过几次酒,少年就讲究个投缘,常以兄弟相称。
出事那夜正是自己的邀请,落水前他俩一直在一起。好像也是他发声最烈,质问鸨母,才有李智在怡红院养伤的事情发生,不知他今日来是为何事?
答应一声李智就到了屋门口,只见身材精壮的程砺奋力摆脱掉身后妓者的纠缠,扬手应答。不如此还好,他这一分散精力左手里的小袋子便被身边的妓者给摘了去,那粉脸妓者得手后口里称谢,说是感激官人赏赐。
这还了得,程砺反应相当快,钱袋离开不到半秒就被他劈手夺回来,充分展示了一个男人天生的优越性。一抢一夺之间手快的比妓者强上不止一个档次,同时好没情趣的大声严正警告:“好生无礼,你想抢夺不成。”
李智看见那个妓者没走,反倒是一个维持院内秩序的打手立马出现了,那人和妓者嘀嘀咕咕不知要打什么主意,但程砺的身材和反应速度让前来的打手产生了迟疑。
程砺却没什么反应,看见了李智便快步迈进小院里,边走边说:“客栈的伙计说没见到你,到这也是一顿好找,还以为你走了呢,让我好阵担心。”
刚才的那两个人还在门口站着,见此,李智高声喊道:“程兄来迟,钱妈妈等你多时了。”走下楼梯将其拉入楼内。身后嘀咕的两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却知道那房间确是鸨母所有,不甘心的散了去。
“钱鸨母等我做什么。”程砺边走边很纳闷的问。
李智还得自己圆回来,说:“把我交给你呗,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由此可知,程砺对刚发生的事真是一点都不察觉,其实那事得两说着。
如果妓者硬是咬定程砺夺回他的嫖资,那可就是让他斯文扫地,李智相信这个地方能干得出来。如果事情真是变成那样程砺也得无地自容,就是打官司也会丢人现眼,让人笑掉大牙。
谁知一进屋程砺就忘了屋外的烦恼,对他来说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烦恼。
只是关心李智,对他看得很仔细。对于李智的问题干嘿嘿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对刚才的事也不提。看后自言自语道:“好多了?那天可把我给吓死了,你、你额头上怎么回事???”
程砺自然是知道李智当日的伤情,手指着李智还没消肿的额头问。
“哦,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多谢程兄挂念,你也一向可好。”李智赶紧打断,不想让好兄弟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总觉得那事见不得人。
他能来李智心里就很温暖,能有个人能来看自己,关心自己,李智很是感激,前世的记忆里就缺这个。
“好了就回家,在这空耗年华,怎对得起你的一腔抱负。”看来程砺对他所为很是不满,既然好了就不在追问,直言口快的教训道。装钱的小袋‘嘭’的拍着桌子上,很是仗义。
李智想起两人酒后曾大侃过胸中抱负,粪土过当年万户侯,检点过天下英雄谋臣,很批过前朝功臣名将,自诩要有大丈夫所为,治国平天下。
少年不更事,狂妄的要一口吞天。落地的打击没叫程砺后退,反而让他越挫越奋。
倒是李智忘了少年初衷,醉倒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现在应该是走投无路才对。对于李智所为程砺倒是也狠劝过,李智又如何听得进去?
“好说、好说,回家也不在这一时,程兄请坐,让小弟敬你一杯。小红。”李智此声一出,愣着的小红立即就出去准备碗筷、酒盏。
李智在妓馆里颐指气使的表现让程砺好生惊讶,马上意识到是自己瞎操心白忙乎了。顿时脸上一冷,说道:“兄弟日子过得滋润,是为兄杞人忧天了,打扰,这就告辞。”说完程砺扯上桌上的钱袋,转身就走。
“慢着。”李智不得不大声喊道。
眼前的情形他也不知作何解释,程砺是知道他的处境的,现在在这酒肉伺候还有小红可以指使实在是说不通。他只能是对程砺解释说,“是钱鸨母人好,见我的伤还没好利索,要我在这修养两天,后天,后天说什么我也一定会回去。”
“哦,”程砺像是明白了,但马上追问道:“果真?”
“果真。”李智也马上回道。
“当然?”
“当然。”但回答这声‘当然’后李智心里很不自在,骗人也得分对谁。不知程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回家,应该是作为兄弟的关心吧,李智想就先顺着,以后再解释。
“好、老弟,这些钱拿上,正好够你归家的船资,这是你回家的最后机会,可别执迷不悟了,我只能帮你这些。”说着把小钱袋又拍在李智手上。
李智早猜出就是这样,但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程砺没钱。
程砺的父母早亡,家贫,和兄嫂一起过活。此次来京的盘缠都是老师、乡绅、族长的资助。本想是一举金榜题名,破釜沉舟的没准备后路,不知现在哪里来得钱。
握着手里的银子李智眼睛湿润了,在他的两世里都很少有。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间收获的第一个感动,本来与程砺是萍水相逢,并不相欠什么。谁知这个没相交多久的汉子这么重情重义,责任心十足,为了挽救他这个不良少年不知把自己卖到了哪里。而且自己不回家,反而相助他???这手里的不仅仅是钱了。
“程兄、你住哪里?”李智有点不安的问。
“我???不用管我,我皮糙肉厚四海为家,倒是你心神不定,体弱不堪,还是回家的好。你真的回家吗?”程砺又不放心的追问了句。
“丈夫一言,驷马难追。”李智说的信誓旦旦。
但心里想的是谁都会回家的,但是什么时候得另说,我李智还想着在此繁华之地要有一番作为呢,这么大个京师,这么好的机会以后上哪找去。回家?这时怎么可能。
正缺钱,钱就来,对不住,先收下。程砺就是在救人危难没想还钱的事,但自己不能不想,欠人家的,必须还,即使是兄弟,这也是李智的做人原则。对程砺说谎是权益,反正也不会害他,这样的人发誓是要做兄弟的。
程砺的这份热心一定要报,但上哪去找他?于是李智马上问道:“可是,我是说,我再来京师去哪里找你?”
“到相国寺寻我便可。”程砺说。
寺庙?李智百思不解他是如何把寺庙的钱给赚出来,那里和妓馆一样钱财是只入不出,莫非他比自己还能耐?但总看都不像。
无论如何,李智心想,这就算是你入股的本钱吧。你要是把自己卖了,几日后我一定把你给解救出来,我绝不会亏欠兄弟。
得到李智肯定的答案,程砺马上告辞。酒也没喝,菜也没吃,说庙里师傅管的严,得按点回去,否则就得???话都没说完转身就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程砺的背影都消失在拐角里,李智正不知如何感慨,谁知见他又匆匆的返回来,返回后急急的问:“窦九娘可好?”
闻言李智一愣,不知为何他有此一问,没头没脑的,真还不知该怎样回答。
“有痒否?”见李智没答,程砺又追问道。
“没有。”
小红知道的很清楚,一边很气愤的代答道,心里不知这位精壮的汉子为何咒她家小姐。
“此间鸨母待她如何?”程砺又问。
这个关心有点过了,李智很是疑惑。
“对我家小姐是百依百顺。”这话也是小红说的,说的还挺骄傲。
“那就是好。”程砺好像放心了。
“对、她很好。”李智也承认,但想知道程砺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从没关心过的风尘中人。心里也没打算说脱人家裙子的事,好在程砺也没问。转身又走了,还没到转角,又转回身,两步跃上楼梯。
站在李智面前眼睛瞪着他说:“回家。”
“回家。”李智满口答应。
程砺像是一步飞下楼去的,李智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老半天都没回过头来。
很是奇怪的表现,问得问题也有问题,李智想知道,心里真希望他再回来问点什么,或者自己问他点什么,而程砺没有再三。
等李智回头时桌上的肉食没剩下多少了,小红的胃口也不差,赶紧上前来抄起筷子。
见小红吃肉吃得香,李智抢着问:“九娘也喜欢吃肉?”
小红忙不迭的答:“九娘讨厌任何一种肉,这里还有个故事???”说完赶紧闭上嘴,没了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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