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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第一次请冰薇吃饭时的情景。
冰薇说她的爸爸出差了,所以家里没有人,她说中午要在外面吃一口再回家。
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请你吧。
冰薇也没有和我客气。
忘了我们吃的是什么,只记得我很快吃完了,她却吃不到一半。
我说:“会不会我吃的太快了?”
冰薇说:“是挺快的,不过没关系,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我说:“那我吃完了,这么看着你,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不会啊,”她嘴里的饭还没有咽进去,“你看吧,没事。”
我不觉笑出声来,这女孩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说实在的,看她吃饭算的上是一种享受了。她美丽漂亮的脸蛋上一双泉一样的眼睛,一眨一眨,低头吃饭的时候,长睫毛跳动着不同的旋律......
下午我问她,她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冰薇说,她父亲晚上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的。
那天晚上放学的时候,我果然还是看到了她的父亲来接她,她也依然是背着那个大书包笨拙的钻进车子里。然后消失在马路口的路灯尽头。
她的父亲总是会来接她,一天都不落下。似乎每天晚上望着她离开,成了我晚自习后的又一节自习,开始的时候是想过去调侃趴在窗口的阿牛,后来是我自己也愿意透透气了。
考试卷子发下来,我看到冰薇的成绩比我的还要差了许多,便对她显摆起来,冰薇懒得理我,自己带上耳机听歌去了,我可不能容忍耳边没有她的声音,她不陪我说话,时间就会变得漫长起来。
我摘了她的耳机道:“你再不好好学习,考不住学校怎么办啊。”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她好好学习,只是想和她说会话。
“我不会啊,怎么学?你学习好,你学吧。”
“高中的时候也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我这样说她的前提是已经确信冰薇是将我当作了好朋友的。我知道她是一个不喜欢被批评和轻视的人,除了她认定的朋友才可以说她两句,而且她也必然明白,我不是批评和轻视她。
“你还有脸说我,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哼。”接着她骄傲且充满自信的说:“我学习不好是因为我不想学,我要是学习,谁也没有我学习好。”
生物科的卷子发下来,她的分数是很高的。
我说:“看来你的生物科,属于你想学的范围啊。”
冰薇说:“当然,我感兴趣着呢,不信呢找一道题考我。”
我果真找了一道题,要和她比一比。
我们同时做,我先做完,等冰薇做出来发现我们的答案不同,事情变的有意思起来,我们终于史无前例的在一道题上争论起来,冰薇竟然有了面红耳赤的感觉,我一个本来对科学马马虎虎的人,那天的认真态度也被她调动起来。结果却不如我意,她是对的。那时她的得意是发自肺腑的,看她高兴,我也就高兴起来了。
我说:“你还真是认真。”
冰薇自信的拍拍胸脯说:“正确的,就要坚持到底。”
我心中暗自感叹,大约世界上好多人,都没有了冰薇的这份真挚了吧,我的坚持也只是仅限于对艺术的崇敬了。那天我看到了冰薇认真的一面,她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我常常看到她静静的发了呆。她不说话,想事情想的投入,有时候会看到她想着想着,自己竟然笑了出来,我也便笑起来,我问她想什么了,她也总是不告诉我,但我却莫名其妙的担心起来,那若是她想到了悲伤的事情,会不会流出泪来?我只是企盼聪明的人,不要故意去想不开心的事,然而凭着自己的经验来讲,那些能带来伤痛的事,反而是最容易被想起来的,甚至还故意去品味它。
有时候看着冰薇带着耳机,专注的在她的滑皮小笔记本上抒写着什么,我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她,我想当一个人专注起来以后,总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就像我在作画的时候不喜欢听到声音是一样的。我没有看过冰薇的笔记本,其实我倒是很想看一看的,虽然我不是八卦的人,但是对于她的事,我却很有兴趣知道,也愿意倾听她的小情绪。重要的是,我想她写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值得一看的,因为她不是肤浅的女人,而我身边深刻的女人又太少太少。
我们更加熟识以后,冰薇主动要给我看她的笔记本,这一看还真是震撼了我,她言情的时候言辞韵味十足,发表看法的时候,见解独到且非常的犀利。而且对于政治,她也要在笔记本里悄悄评论上几句。在我心里若说她还算不上才女,但也至少是深刻的女人了。
冰薇还会给我看她手机里的照片,那里有她小时候的样子,读高中时候穿校服的样子,我们翻看小时候的照片,大都觉得特别搞笑,她的也不例外,但是她愿意和我分享这一份快乐,便一定是把我当成了她很亲近的人了。这也让我由衷的喜悦。还有冰薇在家里的自拍,有一张衣服穿的少了,她做照片的时候还在胸前打了马赛克,让我足足笑了一节课。最搞笑的是那张穿开档裤的照片......这个就不多说了。
冰薇手机里有一个男孩,高高大大的个子,长的也很壮实,有几张照片和她很亲密的样子。
我问道:“这是谁啊?”
她说“我的前男友啊。”
“哦。挺壮实的后生啊。怎么分了呢?”我故意问道。
“他背叛我,让我知道了。”
这真是十分遗憾的分手理由了,我当然不会再问下去,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说:“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说她如果喜欢一个人、什么都不会做,因为她相信如果两个人有缘的话,自然会走到一起,这一观念却有悖与我的理念。我总是相信好的东西要靠自己的争取才能获得,不然若是因为自己的不主动而错过了对的人,那岂不是可惜。然而冰薇又说对的人是不会错过的。这一句是教科书里没有教过我的新鲜知识,我觉得很深奥,但又不能确信她的话是不是正确,不过回头想想自己的经历,我曾争取到了喜欢的女孩,然而终究还是又失去,我想可能她的话是对的。
气氛便的有点低沉。
我只好扯开了话题,我问她,对结婚怎么看,我心里想女孩子对结婚这件事,总有太多的看法,所以这个话题,在女孩子面前应该是万能。
冰薇说:“她还小,不想这个问题。”
这又让我陷入困境。
冰薇又补充说:“只是将来结了婚以后,我想买两张床,我睡一张,我的老公睡一张。”
我说:“那你们想亲热的时候怎么办?”
她说:“那就到一张床上去,完事了,在各回各床睡。”
我说:“这样也固然可以,但是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问题?”她问。
“就是,那到底要到谁的床上?要知道亲热过后,床就会很乱,必须要收拾了才能睡。那过来的一方,一拍屁股走人回去就可以睡。这太不公平了。”
冰薇点点头说:“也不无道理。”接着她又道:“有办法了,谁提出的嘿咻,就到谁的床上去。”
我们皆拍手认同。为这个伟大的方案庆祝了一番,便是踢一组毽球。
后来的毽球踢的多了,我才发现,冰薇的腿只是往我的头上踢,别人在她旁边的时候,她还是很收敛的,这让我非常的不平。
文博喊了冰薇,要她过去一下,冰薇并不想过去,她更想和我们一起踢球,这可是我们用一节课的煎熬换来的宝贵时间啊。
冰薇哀怨的看着我。
我说:“如果不想过去,就和我们一起踢球,不用理会他。”
冰薇说“还是过去一趟吧,谁知道他神神秘秘又在搞什么。不然又纠缠的我心烦意乱。”
小身影摇摇摆摆的走到了文博那里,晨遥故意对我吼道:“还要不要踢球了,盯着看能看出什么名堂!真是的。”
一圈女孩子们便又开始笑窘迫的我。
上课后冰薇才迟迟坐了回来。
我没有说什么。
冰薇却说:“文博问我,是不是你也追我?”
我一时语塞。
冰薇接着道:“我告诉他,你没有。”
我说:“其实我追不追你也不关他的事。”
冰薇笑了笑。
她忽然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没有。”
冰薇没在说话。
我说:“那不然我追你吧?”
冰薇笑着说:“快不要了,还是做兄弟来的实在。”
我强做出一个微笑道:“是啊。做兄弟可以做一辈子。”
但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里很失落,空落落的不知该往哪里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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