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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往北京的列车,卡登卡登响。我心里满是期盼。同行的还有我以前认识的两个朋友。也是学画画的。
三个人,在北京的一间画室培训,租了一个地下室,没有暖气,但是便宜,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对生活的坏境很能将就的来。最重要的是我终于又拿起画笔,我的手就再也不能停下来,一支笔从秋天画到了冬天又画到来年的春天。创作了几百张作品。给十几个学校递了我的“考卷”。
三四月份,我才又回到家里,高考将至,文化课在我的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我只好报一个高考补习班。临时抱个佛脚。我报的补习班是在另一座城市,它算是补习的名校了。阿牛在那里,所以我去投奔他,也特意进了他的班。
我去的时候,补习班小半个学期已经过去,这里除了我的好哥们阿牛,其他的同学就都不认识了。然而新班主任却并没有让我们坐在一起。说那样的话对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处。
那天早晨我第一次坐进补习班里,被安排在一个长的并不漂亮的女生旁边,她不善言谈,因此我只顾发着自己的呆,她只顾做着她的练习。大清早这么好的时间不用来思考而是用来学习,我理解不了她。
换了新的环境,我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点心情,家里的事情毕竟算是平复了一点,父亲的手术做得那么成功,哥哥也担起了家里的重担,母亲的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我来这里是他们的企盼,所以书还是要使劲读的,只是这心却怎是一句话说收就收的回来的。我手里转着笔,眼睛懒散地扫视着这个新环境。
班里的同学来的已经很多,空位没几个了。没来的大概都是些学习不积极分子。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学的一篇课文《早》,好像是说鲁迅先生迟到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但这么说的话迟到的学生中反而可能会出现不可限量的人呢!
我正想的入神,班门被推开,两个女生背着书包一齐气喘嘘嘘地跑进来。她们没空看我这个新生,但我可是有大把时间细看她们。其中一个女生个子很高,身材也是非常的不错,脸蛋清秀,气质逼人,正是一幅女神模样,她是很容易吸引男生眼球的类型,我就是男生。而且此时正在百无聊寂的时候。
后来知道这个女孩叫晨遥。当时她身边的个子稍矮一些的女孩便是冰薇了。冰薇和晨遥一起跑进来已经大汗淋漓,我以一个男人的洞察力观察到了这个班里对她俩用了飘忽的眼神的男生不再少数。我的目光也从晨遥身上移开,盯上了冰薇。
当时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半袖,胸口的图案是个我不认识的卡通人物。她的辫子很长,发梢已经到腰间,头发看起来非常密实,而且又黑又亮。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头发,又隐约在哪里见过?电视里吧,因为这头发就像给洗发露做广告的明星的头发。她的脸蛋圆圆的,眼睛那么好看,就像要有水流出来一样。弯弯的眉毛虽然很细,但是很浓。可能是因为我专业的原因,这第一次的见面我从上到下将冰薇打量地仔细。
也就是几秒钟的样子,她们从班门口跑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会晨遥又送了早点给已经坐定的冰薇。那时冰薇早已经背对了我,因为她是在前排的。
我眼睛始终还是无法移开她的身体。我陷入了很深的思考中——这个女孩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的眼睛那样熟悉。
固然冰薇的脸蛋是非常漂亮的,不过第一眼看到她的我是真心没有对她产生什么非分之想。我只是觉得在哪里一定有见过她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眼熟?可是用了整整一个早自习的时间我还是没有想起来。通常我想问题不会花这么大的脑经。但是这一回我也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一股力量,让我鼓足了劲,非要想起来不可,可是人的大脑越是处在这种状态下就越什么都想不起来。
早自习下了以后我不得不向自己妥协,究竟是在哪见过冰薇,我终究是没有想起来。
那以后我对冰薇的关注提高到了全班同学的首位,我是不喜欢看阿牛的那张破脸的。
书本翻不进去,里面奇怪的数学符号整的我脑袋都糊涂了。所以我通常是发着呆的,发呆的时候眼睛便停留在了冰薇的后背。有时还是在想在哪里见过她,有时也就不想了,就这么看着也是很好的,毕竟这死寂的氛围中没有什么吸引眼球的好事物。冰薇孱弱的后背算是美好的风景了。
她常常发呆,和我一样出神地盯着一个地方,我想她究竟在想什么?她会不会想在那个时候有没有一个人正在她的背后盯着想事情的她,并想她究竟在想什么?
看着她我能想起我的初中生活,那时候我的位置是在最前面,后面是初蕾,再往后才是张凡。张凡和我的距离正如现在我和冰薇的距离,我想她一定曾这样凝望过我的后背,可是她会想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那时的她一定比现在的我要想的多。
凡是小说里写到班里男女主人公要发生故事之前,作者必须先将他们的座位弄到一起,同桌或者是前后桌。我和张凡曾是同桌,初蕾和我是前后桌。那么冰薇呢,又是同桌,这不是我安排的,是我们的班主任非要这么阴差阳错地安排,我不知道他的捣座位方法是按照什么逻辑的,老师的想法谁也说不准摸不透。什么前后几个的同时左右又几个,我是被班主任搞糊涂了,阿牛当然知道那规则,他只告诉我,“你坐在她的旁边就可以了。”说完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那时认为他看到我和美女坐一起,心里嫉妒。后来知道,这一笑阿牛可谓是老谋深算了,他是把我当做了他打入晨遥和冰薇二人组合的内部间谍。
无论阿牛有怎样的恶劣想法,我和冰薇坐到了一起是事实了。
和她成为同桌,我心中暗暗自喜,我想那个压在我心头的问题也一定有机会问出来了,我想可能我记忆力差,记不清和她曾在哪里交汇过,但她或许会记得我。
冰薇搬了不多的几本书本终于是坐定,我觉得她捣座位的动作竟然有了几分豪爽的感觉,因为在我的心里女孩子捣座位差不多和搬家是一个样子的。
第一节课我没有和她说话,她也没有说。第二节课,我还是没有说,她也没有说。第三节课的时候,她先说话了……
“你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吗?”冰薇问我。她的声音我也非常熟悉。心里更曾好奇。
“不是啊,我只是有些时候不想说话。”
“就像今天这样的时候?”
“不是,今天是想说,但一直不敢开口。”
“哦,那你是不善于搭讪。”
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我心中的问题:“是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但又不好问……”
“那你问呗。”
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我觉得你好熟悉……”
“你还真不善于搭讪……。”
我知道她是在笑话我用了最老套的谄媚,拉关系也要别出心裁呀。我心里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出乎意料的是冰薇接着道:“你是见过我。”
“啊!真的吗?在哪里?”
“可能是在你的梦里吧......”她淡淡的说道,然后看着我噗嗤笑出来。
这一笑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她说,我那个城市她只去过一回,后来就一直没有再去了。我说她这个城市我之前一回都没有来过,这样看来,我们也只是似曾相识,并不可能真正的相识。
我问她:“我们那里好玩吗?”
她说:“没玩,只是我和爸爸约见了一次我妈妈。”
“恩?”这是什么逻辑。
“哦,我是单亲家庭,我一直跟着我爸爸的。”她补充道。没想到她对这个不熟悉的我如此坦诚。
我自然不会问,你父母为什么要离婚之类的傻问题,通常遇到这种情况,问话者就需要道歉了。
我说:“不好意思。”
“没什么啊。”
其实她能那样坦率地回答出来,就像是讲旁人的故事一样说出自己是单亲家庭,我就觉得她也没有要怪我的意思。
那天老师在黑板上讲昨天留的作业,但是冰薇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就像我的一样。
我低声问道:“你怎么不写作业啊。”
“你还不是一样没有写!”
我说:“我不写是因为我不会写。”
冰薇说:“那我会写能不写吗?……”
啊!原来是同道中人啊,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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