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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晓矣而言,金钱能够解决大部分的事情,他相信有视金钱为粪土的人,但他目前还没遇上。
公祖华祥终归而言也算是他的兄弟,如果不是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今日的结局或许又会不一样。他对詹莺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更不会觉得自己亲手杀了她的儿子而愧疚,只是詹莺始终是个妇道人家,给笔数量可观的灵币,让她离开潜龙帮,离开大连城,日后或改嫁或自己做些小生意也好,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与晓矣有任何牵扯。
事情的发展在晓矣的预料中,当詹莺看到公祖华祥的尸体时,顿时双眸一黑,险些晕厥了,随后更是嚎啕大哭,趴在公祖华祥的尸体上骂天骂地。
最后她甚至跑进了厨房里,拿出把菜刀,目光凶狠的盯着晓矣,陈叔等人见状立刻挡在晓矣身前。
詹莺只是鬼魅般的冷笑一声,突然往阁楼上跑去,留下一句“你杀了我儿,那我便杀了你的小情人”
听到这话,晓矣便意识到徐洛是在阁楼处,他意念一动,用灵纹将詹莺绊倒,陈叔等人连忙过去将詹莺制服。
晓矣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楼梯处,经过詹莺身旁时,低声说了句“要欠也是我那个老爹欠你的,我不欠你,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花的数量,明天你就离开大连城吧,我不想看到你”
说着,晓矣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缓慢的往阁楼走去。
詹莺听到晓矣的话,本愤慨欲赴死的神情,变得楚楚可怜,她捂着脸哭泣着,没有继续做些出格的举动。
陈叔派了手下看着詹莺,自己则连忙跟上晓矣,扶着他,爬了三层楼梯后,来到了阁楼处。
阁楼里视线很暗,有股说不出的难闻味道,晓矣一眼就看到墙角的一张木床,床上躺着的那人,正是徐洛。
他顿时挣开陈叔的手,踉踉跄跄的跑过去,在来到床边时,他顺势跪下,捉着徐洛的手臂轻轻晃着,脸上的笑意就像往常半夜回家看到徐洛一般。
“洛儿,你可以醒了,我回来了”
晓矣怕吓着徐洛,不敢晃的太用力,可是在他的轻声呼唤下,徐洛没有醒来。
他蹙眉,有些着急,晃得更用力了。
“洛儿,你别玩了,是我啊,晓矣哥啊,我现在是潜龙帮帮主了,你不要怕”
徐洛依然没醒。
晓矣不安的表情愈加明显,他开始更用力的晃动洛儿的手臂,晃得洛儿整个人都在摇晃着。
“醒!快醒啊!”
“你干嘛不醒啊,我生气了”
“好啦,你别生气,你醒来我就带你去逛集市……你怎么还不醒啊”
“……”
晓矣的眼角不知何时流出一行泪水,身后的陈叔叹了口气,松开了晓矣捉紧徐洛的手,低声说道“现在小洛回去吧,她气息还在,性命应该无忧,可能是中了致昏的毒,你现在是一帮之主,可以用权力为小洛寻得名医的,放心吧”
晓矣依然是跪着,他看着徐洛,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脸庞上拂掠,没有经历过晓矣和徐洛生活的人,是很难想象他们两人对彼此的依赖,那是比生命还有重要的存在,有生命,只能算是生存,但有彼此,才能算是生活。
许久之后,晓矣站了起来,但双腿早已僵麻,在陈叔的搀扶下,晓矣坐在徐洛的身边,吩咐道“叫些丫鬟过来,另外……替我和洛儿找一处舒服的房子”
……
公祖华祥与二长老皆死,潜龙帮内以他们为首的众多狐狗,散的散,走的走,剩下还想在潜龙帮里混日子的,也知道要紧紧的闭着牙关,千万不要说错些什么。
傍晚入夜时分,天空被道道晚霞浸染,群雁飞过,予人落幕的悲伤,也似乎在提醒人们,夜晚已经到来,白昼还会远吗?
晓矣成为了下任帮主的指定人选,没有之一,他现在居住的房子自然不能随意,陈叔替晓矣和徐洛找了个处于总府中央,背山靠水、坐北朝南,外表如同宫殿般的房子。
晓矣站在门口,看着头顶上几丈远的巨大牌匾。
“潜龙府,名字的确不错”
晓矣嘴角轻扬,走进了府里,徐洛已经被安置好,现在被十几个丫鬟服侍着,替她沐浴、替她修剪指甲,在晓矣的要求下,还替徐洛画好了状。
陈叔在安顿好晓矣住处问题后,便离开了,说是要去见公祖戏龙。
这点晓矣能够理解,毕竟公祖戏龙才是现任帮主,外人甚至不知道公祖戏龙重病的内情,所以晓矣只是挂着未来帮主的名头,手里的权力只够他作威作福,要想调兵遣将就是异想天开了。
不过晓矣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晚风微凉,吹乱他的蓬发,短短几日,他觉得头发似乎长了不少,耳朵都被发梢挡住了,现在的他,如果不是穿着身翩翩白衣,看起来应该和野人没什么区别吧。
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晓矣望着逐渐淡去的晚霞,只觉惆怅,丝毫没有胜利后的快感。
望着天空,晓矣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三个人,他顺势往下看去,眉心顿时皱起,他没有起身去迎接的打算,在注视了片刻后,计算着以对方的步速,要来到这里还需要几分钟,他便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脑袋放空一切。
几分钟后,耳边果然传来脚步声,晓矣睁开眼,正好公祖戏龙也看了过来,这对父子对视片刻,两人皆是便无表情。
“进来坐”晓矣把椅子挪开,率先走进府里,并吩咐管家去准备茶水。
来者有三人,陈统华、大长老以及公祖戏龙。
潜龙帮今时今日的格局,很大程度是由公祖戏龙和晓矣的父子关系导致的,虽然两人之间的父子情并不深。
除了陈统华、大长老与晓矣,潜龙帮的其他人并不知道公祖戏龙重病缠身的消息,管家见帮主光临,面露激动之色,连忙上去为其倒上好茶。
相比第一次见面,公祖戏龙脸色红润了些,但嘴唇的微白暴露了他其实是在硬撑着。
“你找我有什么事?”晓矣沉默了会,他注意到公祖戏龙的杀气几乎全无,这不是意味着公祖戏龙在收敛杀气,对于这位用敌人血液铺成今天成就的人而言,杀气就是他的呼吸,不可能收敛。
理由只有一个,公祖戏龙的身体真的是很虚弱了,虚弱的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过来恭喜你,这样说你的态度会不会好一点”公祖戏龙笑说道。
“这样的态度算好了”晓矣直视着公祖戏龙,对于他,眼前这位父亲,他难说亲切或疏远,但要他面对面的表示关心,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直接说目的吧,我不喜欢绕来绕去的”
“我也不喜欢绕了绕去,只是站的位置高了,有时候就得绕来绕去”公祖戏龙苦涩的笑了笑,沉吟半响后,才说道“我打算召集全员,公开宣布把位置传给你”
说完这句话,公祖戏龙拿起茶杯轻尝,眼角余光却是关注着晓矣的表情变化。
晓矣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他低头无言,似乎在思索该说些什么。
“你怕我不能服众?”
久久后,他才问道。
公祖戏龙露出满意的眼神,他微微螓首,一股上位者的气息顿时流露出来“潜龙帮毕竟是帮派,虽说这些年在尽力洗脱这股味道,但根子里它还是帮派,出来混的人,只会臣服于强者,你突然出来,而且你才十五岁,恐怕很难服众”
晓矣没有注意到公祖戏龙随口便说出他的准确年龄,他转念一想,似乎想透了公祖戏龙的来意,于是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公祖戏龙再次颔首,满意的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就看你的火放的好不好,影响够不够大了”
晓矣再次陷入沉思,他虽意外于公祖戏龙是过来替他解忧的,但眼前的问题的确困扰他,他的三把火,该如何放?
晓矣许久无言,公祖戏龙和陈统华也没有打扰,只在一旁静等着。
茶水微凉,管家上前添茶,小心翼翼的没有惊扰晓矣。
忽然间,晓矣抬起头来,眼里仍存疑虑。
“我刚好有三把火”
“第一把,我会放在昔日二长老的人身上,他们如果想在潜龙帮立足,便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至于方法,就要看他们的悟性”
“第二把,我用来杀人,你养病太久,二长老和公祖华祥的势力网太大,支持他们的人一定会很多,到时如果有人反对我上任,我会杀鸡儆猴”
“第三把,我要潜龙帮用尽所有方法找出知名神医,让他们过来帮洛儿治病”
说完后,晓矣看向公祖戏龙,等着他回答。
公祖戏龙没有评价,得到晓矣的答案后,他看向陈叔,示意对方前来搀扶,陈叔连忙起身扶着公祖戏龙,然后在公祖戏龙的示意下,大长老也起身,三人有条不紊的离开了潜龙府。
其实晓矣的办法并不算好,甚至有些稚嫩了。
其实要服众不难,有血便可,晓矣的第二把火有血,所以足够了。
所以公祖戏龙离开,因为晓矣不需要他。
而且要他和晓矣面对面的交谈,这种感觉,的确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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