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上学,郭明甫无法在断界呆太长时间,每次不过是匆匆去了再匆匆回来。但现在是元旦放假时期,郭明甫知道有时间了。关于假期作业,郭明甫随手一扔,然后锁上了家里的门,敲碎断界的玻璃,一头扎了进去。脚底生力,就要向天庭蹦去,但可惜一下子没站稳,郭明甫就直直地向下掉了下去。
郭明甫着急地去抓身边的云彩,但无奈自由落体的速度不慢,他一时没抓住,就继续向下掉了下去。越往下,云彩越少,等到郭明甫看不到一片云彩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是沉到了谷底——我要就这么摔死吗?
“砰”的一声,郭明甫倒没摔死,天知道他哪来的狗屎运,竟摔在了一个孤零零的草垛上。郭明甫从草垛里探出头来,挣扎着爬出来,看着这实落落的地面,不由犯嘀咕:擦,我真他娘的抗摔。
郭明甫四下望了望,没想到什么可以上天的方法,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去。走了没多久,郭明甫愣住了,眼前有一个不大的村子,而里面住的是——人?!
他倒是忘了当初玉帝说过,共工撞碎不周山的时候卷带着一些人进了断界,现在这些凡人已经是在断界生根发芽,繁衍了不知道多少代了,只是断界不比凡界,现在这些人还是穿着汉服,过着封建时期的生活。
虽说一时忘了玉帝说过,但郭明甫还是一脸惊喜,急忙跑过去,发现村子虽然表面上不大,但却是很繁华,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叫卖声不绝,酒肉香不断。郭明甫的面前正是一家酒楼,但他一摸口袋,还是咽了咽口水,无奈走开。
“这位兄台为何在酒楼门口徘徊踌躇,却又无可奈何?可是少了这酒钱?”郭明甫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住了他。一转头,看见两个身着素袍的年轻人,说话那位二十左右的样子,另一个却也就十五六上下。郭明甫微微一笑,答道:“这位兄台倒是好眼力,那敢问兄台有银子吗?”
说话那人一愣,倒没想到郭明甫这么坦然,也一笑,说道:“这银子倒是有,怎么,兄台还要借上一借?”但瞧他那神色,想必是认定了郭明甫不会答应。只是郭明甫本来就做好了宰他一顿的打算,如何能不答应,但又怕他反悔,郭明甫又追问了一句:“我要是借了,兄台可给?”
“那是自然!”虽说不愿意,但大庭广众之下又怎么能显出自己小气,也就拍着胸脯答应了。郭明甫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多谢了,请吧。”
那人是彻底愣住了,他真是想不到这郭明甫会真的答应,但自己已经许了诺了,又怎么可能反悔。和他一起的少年吃吃一笑,被他瞪了一眼立刻就忍住了,但眼中明显是笑意满满。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着郭明甫进去了,心里只盼着郭明甫不要太狠,给自己留下点。
郭明甫倒真是没有太狠,他只不过是想尝尝这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而已,顺便问一问什么地方有神庙。太上老君教过他怎么通过神像联系神仙。
在桌上,他得知这二人是一对兄弟,大的叫艾伏虎,小的叫艾跨狼。郭明甫也报了姓名,三人立刻就熟络了起来,但话多的还是伏虎,跨狼基本上不说话,只是应和几句,很是安静。
话说这断界的饭菜和凡界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凡界吃的都是些转基因食品、反季节蔬菜、地沟油、苏丹红的,乍一吃这原生态的东西,郭明甫竟是觉得凡界的东西根本没法吃。吃得差不多了,郭明甫笑笑,向伏虎问道:“艾兄,你可知道这地方有什么神庙吗?”
一听这话,艾伏虎机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失了,他轻轻一笑,却是有些勉强,咳了两声,才答道:“不知道郭老弟是想干什么啊?”
郭明甫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但也知道这去天庭的事情是不可能和别人说的。郭明甫也一笑,打了个哈哈:“没什么,去烧柱香。”
“哦。”艾伏虎嘴上应着,却是明显地不信,只是随口一说,“往北走有间鲁班庙。”
鲁班?郭明甫一听大喜,连忙谢过,然后就走出了酒楼,结果立刻就拍了拍脑袋,暗骂:我勒个去,哪是北?
郭明甫再返回酒楼,结果艾氏兄弟也已经走了,他也没好意思去问店小二,只得站在路上,咬咬牙,沿着大路径直向前走去。而他却没有发现,身后已经跟上了两道身影,正是艾氏兄弟。
话说有时候运气来了挡不住,郭明甫随便找了条路,竟真是顺着走到了鲁班庙。郭明甫自嘲似地一笑,走了进去。时值正午,庙里没人,郭明甫走到鲁班的神像面前,点了一炷香,然后照着老君教的念起了咒语:我自天来,应往天去;诸神好友,祈望帮助;送我祥云,祝我归去;不忘恩情,香烛永续。
咒语念罢,郭明甫把香插在了香炉上,看着香烟袅袅升起,直飘上天去。而此时,正在院子里午睡的鲁班醒了。鲁班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知道了什么事,苦笑了一下,进了屋里,然后盘坐正当,闭上了眼。
下界的郭明甫上完了香正眼巴巴等着咒语里说的祥云出现,结果耳边突然传来了鲁班的声音:“小郭啊,你是怎么回事啊?”
一听到鲁班的声音,郭明甫立刻跳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却是没发现鲁班的身影。
鲁班好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提醒道:“看神像。”郭明甫抬头一看,神像上的眼珠竟是转动了,这才知道神仙还有这等本事,连忙对着神像把自己掉下来的事情说了。
鲁班听了不由一笑,但他绝不是什么滥好人,这明显不是老君说的要求他的大事,帮了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鲁班笑吟吟地说:“小郭啊,你练气时间也不短了,爬云也差不多熟练了,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腾云了。我这儿有个口诀,你试试能不能腾云,等你熟练了,你也就不用再念了。”
郭明甫虽说没看到鲁班的脸,但他怎么听也从这话里听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来。但没办法,鲁班要是不下来又能怎样?郭明甫只得应了。
鲁班得了回答也知道自己是省事了,就把口诀与他说了。
口诀不长,但有些绕口,不像是中文,鲁班说了三遍郭明甫才记住。
鲁班听郭明甫说了“记住了”,就高兴地继续午睡去了。
而下界,郭明甫口里念叨着鲁班的口诀,却是三遍了都没能飞起来。郭明甫着急得很,但也不好意思在去问鲁班了,只得反复重复,却也还是无济于事。试了多次,郭明甫放弃了,还腹诽着鲁班戏弄他。
呆呆地上了一会儿愣,郭明甫心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一直盯着他的艾伏虎此时正在暗处骂道:“傻瓜,你脚底不聚力怎么走啊?还神仙呢,真是个草包!”
“他虽然还不会,但他绝不是个草包。”不怎么说话的艾跨狼却是帮着郭明甫说了好话,“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是个厉害角色,我们得小心,千万不要对我们不利。”
“老七,你这就多余了啊。”艾伏虎不屑地撇了撇嘴。跨狼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希望我的推断是错误的。”
郭明甫自是不知道这边还有人在议论他,但他终于是在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飞了起来,道理很简单,就是艾伏虎说的,脚底聚力。
郭明甫终于腾云离开了,艾氏兄弟这才从暗处走出,望着郭明甫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三,你说这个郭明甫到底什么来头?”艾跨狼此时眼中少了分安静,多了分戾气。
“我怎么知道?”艾伏虎随意回了一句,显然是没把郭明甫放在心上。但艾跨狼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瞪起眼来了:“我怀疑,他是凡界的人,很有可能跟五公主有关系。”
“你说什么?”艾伏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跨狼没理他,似是喃喃自语:“因为从模样上看,很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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