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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冷冰冰的大陆,没有硬实力,只能委曲求全地活下去,像那些既没实力,又不甘心点头哈腰的硬汉子,很难在大千世界上立足,因此,处处碰壁的遭遇,仿佛像鬼影缭绕着他们周围,唯一的出路,只有锤炼吧!没有武技,没有修行,世人是看不起咱们的,这是赤裸裸的现实。
炎日中天,没有一丝丝透人的微风。
一座三岚连体的南山,像三头雄师巍伫在大河东畔,与一处悬崖峭壁遥相呼应。
远远望去,树大自然起风,嗡嗡声响彻每处深沟,南山的山势和城府不亚于任何一座九霄名山。
山巅山腰山脚,都是郁郁葱葱的赤松,茂密的松林内,原本只有野兽飞鸟虫鸣,然而,在一个月之前,多了一个另外的声音。
喝喝喝喝……
一颗人腰粗壮的松木,伴随着那吼声一颤一颤,松木底下,一小伙子手攥柴刀,狠狠地劈砍树干,小伙子身束浅色麻衣,正值青春少龄,消瘦的双臂,呼哧呼哧……刀下拉风,不停地挥舞柴刀,奋力地砍伐老松木。
天气不甚太热,但如此强劲的运动,足够让小伙子汗流浃背。
小伙子的身材略显瘦弱,脸上的青筋在汗水地包裹下清晰可见,扭动着臂弯,偶尔也能爆出一小撮肌肉。
他叫远丰,生活在侯城的陈家村,在村里人眼里,他是一个平凡的小伙子,没有人觉得他有什么出息,也不会觉得他日后有什么作为,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身处一个平凡的家庭,父亲是个木匠,母亲是个种地的妇女,唯一不普通的是,父母非常溺爱他,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的长相外貌和父母极其迥异,或许正因为如此,那些修行的弟子,仗着自己拥有武技,经常当着远丰的面,辱骂他是在臭水沟旁边捡到的孩子,更有甚者,口出辱言,骂他是杂种。
有一点可以肯定,远丰父母亲是十多年前从外地移民而来到陈家村,那时远丰很小很小,还不会自行走路。
远丰,年少气盛,面对那些修行弟子的侮辱,攥起拳头和对方火拼,可惜毕竟对方是洪通学院的修行者,而远丰纵有一身小蛮力有什么用,一场武斗下来,远丰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一双通红的眼睛,凝视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永无出头之日了。
“就你这个傻子,也敢跟老子出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老子可是洪通学院的二星武技高手,骂你是看得起你,真晦气,老子好不容易出学院回家玩玩,却被你这个杂碎捣得没心情,下次碰到你,打得你满地抓呀!”
“哈哈哈……”
一伙修行的弟子绕着远丰讥笑不停,为头的一人,叫陈亮,他们都是洪通学院的修行者。陈亮一挥手,众多修行弟子笑呵呵离去,他们傲慢的表情和高调的步伐,始终在远丰脑海里萦绕,像魔障一样挥之不去,时间久了,内心复仇的心理也越来越浓烈。
远丰一家在陈家村是外姓,在这个家族利益重于一切的世界,外姓自然是被同姓集体冷落的,甚至欺凌了。
不过,远丰他父亲为人真诚老实,所以,陈家村的老一辈们不怎么刻意为难他,也如此,他父亲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靠木匠活计养活一家三口,平平凡凡过完一生,是他的目标,他也希望远丰能和自己一样,在外面少些争端,老老实实地跟自己学木匠,等大了娶个老婆,生几个大胖小子,那是最悠闲不过了。
然而,远丰并不这么想,陈家村那些家境殷实的修行者,不求他们尊重自己,但他们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每每他们从洪通学院休假回村,相遇后便是无尽地挑衅,他们仗着自己在洪通学院习了一些武技,便专好恃强凌弱。
特别是陈亮,他家族在陈家村可谓是大户,家境非常优越,所以对远丰更是欺辱太盛,一次,远丰砍柴回家,路途在河边休息,正好碰到游山玩水的陈亮,陈亮二话不说,讥笑着非要找远丰单挑,远丰一气之一,霸王硬上弓,可惜远丰没修炼过武技,而陈亮身具二星武技,往事不堪回首啊,那次,远丰差点被陈亮溺死在河水里。
“他妈的!这是不让人活了,把我往死里逼啊!”
远丰气得咬牙切齿,被人辱骂,被人欺负的日子,是没法继续下去了,父亲的愿望让他见鬼去吧!人活着,总得有尊严。
“爹!我要去洪通学院习武!”
“别做梦了!”父亲一拳头捶打在饭桌上,碰……,道:“学武技有什么好?成天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好么?况且,洪通学院的费用一年一万银子,孩子,家里负担不起啊!”
一向和蔼可亲的父亲,得知自己有习武技的想法,幡然变了个人一样,大发雷霆,远丰只好灰溜溜地打消了去洪通学院习武的念头。
打打杀杀的日子,远丰倒不怕,有机会,他定亲手将陈亮毒揍一顿,将往日自己受到的羞辱和痛苦十倍还之。
昂贵的学费才是关键,家境不甚好,总不能为了修习武技,让父母去外面乞讨吧!
直到有一天,远丰帮父亲在财主家打完杂后,独自一人先回家,街途,有书贩子在路旁叫卖。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炼刀宝典》十文钱一册,是自学成才的必备武学书籍!”书贩子朗朗大声:“来!来!少年!看你脸上有疤痕,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啊!”
书贩子突然起身,一把揪住路过的远丰,一副仔仔细细打量的眼神,慎重道。
“没有!怎么可能!”被人揍的事儿虽然属实,但谁愿意承认啊,那些都是一些让人不愉快的回忆,远丰现在想的,只有报仇。
书贩子笑了笑,少年的心事对于经验老练的他们来说太容易猜了:“少年,给你推荐这本《炼刀宝典》,你若掌握了里面的炼刀法则,炼出绝世宝刀,我敢保证,你不仅不被他人欺辱,甚至可以去暴揍曾经殴打你的敌人。”
远丰一闷,那本旧旧的《炼刀宝典》在眼前晃来晃去,经过书贩子这么一番油嘴滑舌地引诱,他心痒痒了。
“呃!好像有点道理,哥!多少钱一册?”
“十文!已经是最低价了!不还价的!”
“我身上只有八文,要卖的话,我买!”
远丰掏出身上仅有的零花钱,捧在手心,递到书贩子面前。
“成交!嘿嘿!”
书贩子也看出眼前的少年是个穷孩子,压榨不了多少钱财。
……
获得这本烂大街的《炼刀宝典》,远丰彻夜难眠啊!这可是自己积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来的,如何不兴奋?不珍惜?
漆黑的小房间,偷偷点上烛火,熬夜研读宝典里的炼刀秘笈,由于白天要帮父亲打下手干活,所以,远丰只能在夜晚研习宝典,煎熬了三个晚上,远丰把《炼刀宝典》心领神会地合上。
“唉呀!原来我是天才啊!这宝典内的技术对于我来说,太简单不过了,哈哈哈!明天就开始进山炼刀,宝刀一出,陈亮,你妈等着打补丁吧!”
远丰脸色漾起一丝丝喜悦,如果不是信心爆棚的话,他是不会笑的。
进山炼铸宝刀,此事在远丰眼里可是人生大事,但他清楚,在父母眼里,他们绝不允许自己独自一人去南山,传言南山有妖魔憩息,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爹,娘,我想跟舅舅学石匠,石匠比木匠赚钱,明天就去侯城去舅舅家,行么?”
远丰的舅舅是侯城有名的石匠师傅,但是他此后只是个幌子,他可不想学什么石匠木匠什么的,只是找个理由离家一段时间,如果冒然进南山,且几日不回家,父母岂不是要疯掉,加上自己上山炼宝刀的大事需要保密,因此,才出此下策。
起初,远丰父亲当然不乐意了,木匠和石匠有啥区别,考虑到远丰好不容易对石匠感兴趣,这也是一项可以维持家计的好手艺,想想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丰儿,你去了舅舅那,记得稍信回来,要听舅舅的话,好好做,不要不务正业啊!”
母亲帮他绑好了小包,有些依依不舍地送行。
“孩子,千万别在外面惹是生非啊!”
父亲特别怕他在外面和人打架,因为他总是吃亏,伤在儿身,疼在父母心啊!
远丰感觉不是滋味,母亲流泪了,自己却强忍着离别的情感流露。
男人,我是一个男人!
父母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只因是外姓,父母被村里人同情,这是来自卑微的鄙视,甚至是侮辱,人家同情你,那是间接的鄙视你,视你为弱不禁风的可怜虫。
我要出人头地,否则怎么对得起养我育我的双亲,尽管父母不期望我成为大人物,是因为他们不想让我受苦受累,成为大人物的途径,似乎注定一路坎坷,特别是社会地位本就底下的凡人,更是如此。
年少的远丰,经历太多屈辱和痛苦之后,便有同龄人不具备的成熟心境,这是难得的,应了那句——感悟来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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