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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夜空里出现了廖星,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湿气,压住了海水咸淡的气息,一轮不很明亮的秋月在海水上留下一排光影,被四周的灯光倒影给摇碎了。
像一座大山般的、黑压压的庞大军舰正停泊在港湾里,船上没有丝毫灯光透出。
祥子没想到,跟着叶雯竟上了这艘军舰。
越野车驶上了军舰甲板,车门打开了。
祥子站在叶雯身边,他觉得好奇,叶雯也是好奇,望着叶报国。
就在这时,相当于几个足球场大小的甲板上,有次序地从四面八方飞出了颗颗火弹,冲向了夜空,呼啸声震耳。
还没来得及细闻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只见夜空中的火弹依次绽开,璀璨的烟花刹那间铺了开来,像苏绣织锦一般,犹如美丽的夜香港。
叶雯兴奋得蹦跳了起来,祥子也被这场面感染了。
只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烟花散去,军乐声响起,军舰上的灯光随着音乐声点亮了。
可见甲板上,集结着官兵,雄赳赳地站成了方队。
“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师胜利组建的纪念日!希望你能成为我师子弟的骄傲!这是爸对你的期望!”
叶报国伸手摸了摸叶雯的脑袋,神情很是动容。
叶雯用力点了点头。
祥子觉得叶雯还如此小,他的父亲叶报国对她就赋予着一种使命,不管怎样,他自己有些感动。
紧接着祥子听到官兵方阵喊出了雄壮的口号。
“忠诚国王,忠诚殿下!”
“保家卫国,热爱和平,维护正义!”
听着口号,他想到了简简公主,心窝子里涌动出一股热流。
甲板上官兵们开始了联欢,每个官兵都有着格斗功夫,以切磋特技来助兴,赢得了许多欢呼声。
“祥子同学,陪我跳支舞吧。”
叶雯伸出了小手,祥子见她的双眸含着特有的女孩羞涩情愫,和平素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跳还是不跳?!”叶雯见祥子用着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急得一跺脚。
“来吧,未来的女将军,就让一个大兵陪你跳支舞吧!”
祥子心情很好,这样的话语脱口而出,弯腰伸出了手掌,叶雯噗嗤一笑,小手轻轻放了上去。
悠扬的风琴声响了起来,祥子轻轻搂住叶雯的细腰,脚步一趋一挪,带动着叶雯起舞起来,他的心情有些激动,因为他觉得她很轻盈,同时鼻腔也吸到了一丝芳香。
“是少小琬教你的吧?”
“这你都知道?”
“当然,别忘了,我是你的同桌。”
俩人舞姿曼妙,时勾手向两边一分,又一拽旋转回来,干净利落而又配合默契,连叶报国也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叶雯的妈妈,目光瞧着祥子,略有所思。
……
军舰起居室内,祥子怎么也睡不着,舷窗外的海水在深夜里,拍打出一浪一浪水花。
他在想一个问题,他需要查看自己的内心到底是要怎样,有一样东西他需要理顺,需要明悟。
握着那根玉拇指,在手指间轻轻摩挲着。
在小渔村时,他只是在活着,也习惯那样的活着,可见到了简简,他第一次感到了想要和想追求、不愿意失去的东西,虽未能再见面,可他感觉到她一定在看着自己,也在关注着自己。
他不能辜负她的好意,在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有了她才会变得坚定,和不再彷徨。
有人一出生就肩负着家族的使命;有人天生就是废物,因从未失去信心,而自强改命;有人受到不公不平的种种磨砺,不气馁不自暴,忍辱负重,最终一一笑看了小看他的人;有人年少负奇志,孜孜不倦终成大器……
是什么在支撑着不屈的生命,祥子想到了是精神支柱,可精神支柱的来源在哪呢,是对简简的想念和憧憬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
祥子猛地内心大动,脑海里光影极速飞逝,最后呈现了一副画面,无尽的星光中,他和一个女孩牵着手,青山绿水,美丽的城邦,一匹白马,长着翅膀的白马落了下来,他扶着她坐了上去,他翻身上马,拥着她飞向了天空在翱翔。
花冠束在她的秀发上,她美丽动人,青春永驻。
突然天穹黑云翻滚,雷光汪洋,无数的战舰若群星一般漫天出现,他举起了剑,只见城邦之内,飞起了无数个龙凤麒麟鲲鹏,冲向了天空。
“我的王国,我是王!她就是王后!”
依稀在梦里祥子喊出了这样的话,把他自己给吓得睁开了眼睛。
他摸着玉拇指的手指在颤抖,然而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事——“我想和简简永远在一起!”
若是把这作为他精神支柱的来源,他思想和信念,他毕生的追求和奋斗,他觉得理所当然,从见到简简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从没变过,只不过没有现在这么清楚过。
若是同桌叶雯了解到他的心事,一定会说:“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不但叶雯这样想,估计全天下的人都会这样想,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也会这样想,童话故事可不是这样来写的,就是林黛也不敢这么想。
“简简……”
祥子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片光明,其实他不知道,几乎看不见的一粒璀璨晶莹的金色物质,像颗种子一般,在他的方寸之地发芽了。
……
远在万里之外,泰斗学院的依月阁,隐约有点点灯光,透过一片修竹,偶尔被巡夜的女卫身体挡了一下。
灯光来自一个笼着罩的台灯,台灯的光是柔和的,透过薄纱帐,照在一个女孩的脸上,是朦胧的,似月光。
女孩的眉头在微蹙,似乎在梦魇了,可又不是强烈的梦魇,反倒像一个美妙的梦境,她蹙眉的样子,似有着小小的委屈和倔强,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衬下,竟留下了一圈淡淡的影子,虽看不出有半点忧伤,甚至面上浮现的清浅笑靥,又似乎感觉到她在甜美地笑,如此生动而又天真。
她的嘴唇在微微动了动,似是在呓语,可没发出声音来,也许她在努力发出声音,头轻轻摇了摇,似挣扎又不像挣扎,一丝颤音却又满含着无限眷恋舍不得吐出来的字语,像灯花一般迸了出来。
“祥子……”
她坐了起来,长长的黑发垂了下去,却没遮住一双忽闪忽闪的黑眸子,那双眸子在灯光里,更加显得楚楚动人,心碎般的动人。
她双手抱着腿就那样坐着,似乎在发呆,如此安静的出神发呆,要是拍成照片的话,也是一副会呼吸会说话的照片。
无疑她正是简简殿下,要是仔细看,在她的枕边有着一串奇特的贝壳链。
……
此时,窗外的晨曦渐亮,祥子彻夜未睡,并不是他睡不惯陌生的床,而是他经过了一场触及到内心深处的自我成长过程。
他一点也不知道,一种信念或者心灵上的信息,能够穿越时空,产生感应,就如同天人感应一般,没经过科学验证,却真实地发生了。
宇宙之中是存在着这样的东西,有人说它是命,也有人说它是气运,更有人说它是道,也许它是思想,它是信仰,它是智慧,它是力量,它是能量,它才是宇宙的起源,是造化万物的最初物质,不是物质的物质。
祥子快要参悟了这一点,而这正是启蒙的关键。
清晨起来,叶雯和祥子去学校,坐上了列车,紫荆花书院要开始模拟考试,为年终的榜做准备。
从叶雯口中听说到要考试,祥子的心情忐忑起来,他可什么都不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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