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念他们是自己的同乡,没有给他们苦头吃,但也没有放,仍然明察暗访,看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人,因为这次袭击和他们的到来太蹊跷了,不能不怀疑。
“你叫什么名字?”宁王鲁鲁握着董郎挺的手问道。
“我叫董郎挺,家住东佳场,”董郎挺尽可能说的详细一点,以免引起误会。
“跟守过宁河城的董团长是家族吗?”宁王鲁鲁想,既然是董家场董家,肯定跟董团长是家族。““第一任团长是我哥哥,第二任正是鄙人。”董郎挺谦虚的说道。
“哎呀!董团长,宁河的英雄,宁河人民的功臣!——唉,我有眼不识泰山。让你们受委屈了!”宁王鲁鲁有些激动起来,声音洪亮的说。
“师长过奖了,我只是尽了作为一个宁河人的责任。”董郎挺有些不好意思。
“宁河出的高官大吏多得是,包括我,可谁管过宁河的死活,宁河的发展。所以,从宁河出来在外面做官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比你。官做得再大,对宁河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说的对吗?”宁王鲁鲁认真的说。
董郎挺只是露着不好意思的笑脸,没有说什么。
宁王鲁鲁转头看见警卫排长和中年男仆站着,便命令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张罗,为董团长设宴压惊。
宁王府热闹起来,紧张的气氛消失了。宁王鲁鲁和董郎挺等人拉起家常,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在宴席上,宁王鲁鲁任命董郎挺为一团副团长,马有明为沈复的副手,马子元跟着管家管理宁王鲁鲁在河州的生意。
宴席散后,董郎挺等人要求去看沈复,宁王鲁鲁没有让他们去,说现在河州城局势复杂,安全得不到保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王鲁鲁给他们安排了房子,让他们去休息了。
五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暖洋洋的光线洒在沈复的脸上,他的内心振奋起来。
“大自然毕竟壮美,人的生命毕竟珍贵!”沈复摩挲着枕在他身上的宁王清丽的头发,轻轻叹道。
沈复苏醒了,宁王清丽放心了,瞌睡自然而然的也来了——宁王清丽不由自主的沉沉睡去,睡的很酣,很甜!
一个星期之后,沈复能够活动了,衣食上厕所都能自理。沈复让宁王清丽每天买来「民国日报」,细读当日的新闻——这是他的习惯。
半个月后,沈复的伤情好转,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要等到康复,还需要时日。宁王鲁鲁有要事要商量,等不住,因为环境险恶,自己又不便去,于是派人接来,让沈复在王府中修养,仍由罗叔和宁王清丽照看沈复的饮食起居。宁王鲁鲁还没有跟沈复商量事情,陇西传来急电,让他速回。宁王鲁鲁跟沈复没有说几句话,匆匆走了。
沈复回到王府的第一天,董郎挺、马有明、马子元和女眷们都来看望沈复。
“咳,原来是你,沈福祥把我们介绍给你时,我还以为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其他人,根本没有想到是你。”马有明笑着说。
“原来你们认识啊,”董郎挺问道。
“那头一晚上你怎么没有说?”马子元看着马有明问。
“那晚见面仓促,又发生袭击的事,所以我没有看清楚,不过感觉上,总觉得好像以前见过,但没有确定,就不能乱说。”马有明认真的解释道。
“关了几天,让你们受委屈了,我这个做老乡的没有尽到责任,实在对不起!”沈复向大家抱抱拳头道歉。
“没关系,我们等于休息了几天,那几天,恰好我们特乏,关起来,正好瞌睡碰着枕头了。”马子元说到这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也不怪你们嘛,发生那样的事,谁都会怀疑。”董郎挺说。
“沈复哥平安无事就好,这是最重要的,我们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柳红枚微笑着说,柳红颜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来,小杏子,叔叔看看,”沈复听了柳红枚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见杏子愣愣地站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们,便温和的叫道。
“杏子,问叔叔话,这么大了,还不懂礼貌,”马有明严肃的说。
“叔叔,”小杏子叫了一声,走过去。
“这么大孩子了,为何这么轻!”沈复抱了一下杏子,觉得很轻,跟年龄不相符,差异的问道。
“唉,这个年代,能活命就不错了,还那来体重。”马子元语带感慨地说。
大家忽然沉默了,每个人心里感到时局的艰难。
为打破沉默,沈复就问家乡这两年的状况,又介绍了河州到形势,问了下宁王鲁鲁对他们的安排是否满意。大家回答很满意。不谈时局,个个都很轻松,说说笑笑,聊了半天。吃过午饭后,董郎挺等人告辞,去各干各的事情。
到了晚上,宁王鲁鲁忽然来了,神色匆匆,一进正屋,就召见沈复。
“当初,省主席孙连仲部东调后,安排民政厅长王祯代理主席职务,命令从张掖率兵来河州平叛的暂编第二旅旅长昆仑山移防省城,现在,刘郁芬又以后方总司令名义,派昆仑山为西北陆军暂编第一师师长,私则蔽明为第一旅旅长,潘振云为第二旅旅长。昆仑山当即成立了师司令部,以王家曾为副师长,罗天水为师参谋长,旋又调罗为特务团长,任张曾玖为师参谋长。然而私则蔽明时任省会公安局局长,竟然想维持自己的独立局面,不愿受昆仑山的节制,因此虽接受了旅长的派令,但迟迟不编组旅部,昆私矛盾就此开始。国民军内部不团结,想维持甘政,恐怕不可能,那时树倒猢狲散,我们继续跟着国民军,就没有前途了。立即倒戈,中央离我们还远,远水救不了近渴,我们会被国民军消灭。你说,现在怎么办呢?”宁王鲁鲁呷了一口茶,继续向沈复讲述省政府以前和现在的格局。
“我以前是国民军,特别崇拜冯玉祥,也佩服昆山的人格,所以从内心里讲,我是希望老爷站在国民军队里,支持昆仑山,但是我效忠于老爷,要从老爷的自身利益考虑。当下,我们保持沉默,既不反对国民军,也不反对中央,静观其变,尽可能保存实力,安定陇西,发展生产,保境安民,此为上策;听命于省政府,切实剿匪,扩大地盘,此为中策,——剿匪会得罪军阀,有风险;死心塌地跟从国民军,跟中央对抗到底,此为下策,——老爷心向中央,不可能跟国民军,只有一二两条可供老爷选择”。沈复虽这样向宁王鲁鲁建议,但在内心里还是希望不要引起战火,以免生灵涂炭。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们对外面的形式一无所知,仅从日报上了解的情况,有很大的片面性,虚假性,明日我到省政府去一遭,了解了解情况,再做定夺。”宁王鲁鲁对沈复的计策不太满意,于是没有做决定。
“时局这么乱,老爷去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沈复坐起来,诚恳的说。
“你身体没有复原,能去吗?”宁王鲁鲁关心的问。
“能行,到了他们那儿,还不是坐着嘛,又不是干活,累不着。今晚我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就去了。”沈复仍然诚恳的说。
“好吧,这件事就有劳你了,——给你派个副手吧,”宁王鲁鲁微笑着说。
“不必要,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人多了,易引起他人怀疑。”沈复解释道。
“那好,就按照你的办。”宁王鲁鲁说完,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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