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苍茫和恢弘大气是没有去过的人们无法想象的,起伏的沙丘延绵不绝,习惯了自己想象书中描述的羽箩,这一次是真的被震撼到了。而那些在大漠中的国度,又将是多么独特的存在。
月已国在整个西域之中算是最大的国家,那里的人奔放友好,有一半人种都是拥有如同琥珀一般剔透的褐色瞳仁,听说,尤其是高鼻梁,深眼眶的少女,热情好客,但是,再开明奔放的国家总会有流传自古的陋习。
月已国的月祭就是一种。
在大漠中,长年的风沙缺水让他们将天空的冷月作为了自己的信仰,每三年就会举办这样的月祭,将纯洁的少女送往祭坛,而在月已国的传统中,血是污秽之物,就算是女子的月信,也会被当做是不吉利的,不轻易离开家门。因此,被送上祭坛的女子,要将身体中的血液流尽,然后,焚烧以后献给月神。
羽箩无法理解,那样清冷高悬的圆月,为何,会被当做杀人的理由。她仰头看向大漠中的月盘,比起中原的月亮要看着大,也看着近了许多,在旷远苍茫的大漠中,带着寂寥的美丽。
她的心中莫名浮起些许凄凉之意,那些鲜活的少女,在最美的年华,却要成为民族愚昧传统的牺牲品,这个世间,到底还有多少这样不公的事情……
“还不睡吗?”七弦的声音响起在身旁,他们休息的地方在一块突起的沙丘后面,大漠的夜间很冷,所以三人靠的很紧,南星毕竟是个孩子,此刻已经在她的怀中睡得沉沉的。羽箩轻声说:“睡不着,七弦,你睡吧,我守夜就好。”
身边的人没有再说话,羽箩以为他睡了,动了动身子换了舒服的坐姿靠在了七弦的身上,身侧的温暖穿透衣服到达皮肤,她的心中从未有过的平静,这样的日子,也未必不好,她喜欢走遍山川大河,看遍人间繁华,以往的牵绊让此刻的自在显得格外的来之不易。
“七弦……我有时候在想,师兄将你派到我身边,他对你下的这个命令,对我来说,是多么的幸运。”她闭上眼,微微一笑,上天待她果真是不薄的,在她年幼时,潦倒落魄间遇到了师兄,而在如今伤心失意时,有七弦在身边。“可是我也会担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要离开你,那剩下的人该怎么办,”羽箩叹口气,想这些事情未免太过多余,可惜,她就是情不自禁的想不好的事,“要不这样,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我们……不如搭伙成亲算了?”她脱口说出这句话,却不料自己的心跳忽然剧烈起来,脸颊泛红,慌忙的掩住了口。
七弦没有动静,羽箩松了口气,暗骂自己没脸,就算是野惯了,这样的话也不能乱说吧。不过想想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的心中再难装下其他的男子,七弦也不像会喜欢别的女子的人,就算和其他女子说话对他来说都很难吧,那未免两人老年孤寂,在一起也是无可厚非的。
羽箩心底打着小算盘,偷偷一乐,七弦那个木头,估计连成亲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倒好像是占了他的便宜一样。
胡思乱想了一整夜,天朦朦胧胧亮起的时候,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起身对着远处的地平线长呼一声,“啊——!”身后的南星揉着眼睛抱怨,“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七弦起身注视着羽箩的背影,唇边带着淡淡笑意。
月已国的街头果真够热闹,月祭已经演变成一个文化景致而非民族传统了,只可惜那些命赴黄泉的女子,又有谁怜惜?南星一进到城里,神情就忽然严肃起来,带着怨恨和紧张不怀好意的看着每个路过的人,羽箩无奈的摇头捏了捏他的脸,“你再这样瞪下去,不等我们见到王宫的门,就会被赶出去的。”
还好南星还算是听她的话,鼓起腮帮子虽是不满却也收敛了不少。他们来到一家客栈,还好还有最后两间客房,放好行李洗去了一身的沙尘之后,三人坐在大厅中吃饭。身边的人喝着酒大大咧咧的说着汉语。
“……今年的月祭改用了新的规矩,你们可听说了?”
“什么规矩?”
羽箩竖起耳朵想听时,却没想到那几人却用了别的语言,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抬头看了看七弦和南星,一个闷闷的只知道吃饭,另一个身陷仇恨不能自拔,都指望不上!
于是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羽箩起身坐到旁边的桌子上,举杯敬酒,“几位大哥,方才听你们说今年的月祭有了新规矩,不知道是何规矩?”
几个大汉狐疑的看着眼前脸覆面纱的女子,孤身一人就敢和他们搭话,再看这气势,似乎来历不小,于是犹豫着开口,“姑娘来自中原?”
“……是,有什么问题吗?”她放下酒杯,看几人神色怪异,心中越发不安。
一个大汉开口,“以往祭祀都是月已国自己的子民,今年,却有一名从中原送来的女子,这个新规矩就是针对那个女子而设定的……”
羽箩皱紧眉头,旁边的人接口道,“……采用火祭。”
身旁传来“哐当”一声,南星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握紧了拳头,脸色煞白,几个大汉相视一眼,匆匆结账离开,羽箩看了一眼七弦,显然,他也觉得事情有蹊跷,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太过显眼。
火祭比起血祭来说,更是残忍一万倍,羽箩坐在房间里,沉思着,这个规矩到底是针对汉人的女子,还是针对南星的姐姐还未可知,但是,她仍旧觉得,南星的身世,并非像自己之前认为的那般简单,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所说的话,可能多半都是假的。
她敲开七弦的房门,走进去,南星坐在窗前看着街上的人流,沉默的好像一尊雕塑,羽箩走到他身边,斜倚在窗户上,“南星,中原和漠北国家自古以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他们也不会轻易伤害中原的子民。”
“……”南星身子动了动,转头看向她。
羽箩煞有介事的看着他问,“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吗?”
那个在她眼中还青涩的少年,此刻却有着不同于年龄的稳重和淡漠,“我是有事情瞒了你们,可是,我从未主动说过我是汉人。”
羽箩哑然失笑,绞尽脑汁思考了片刻,才恍然,的确是自己先入为主的将他当做了汉人,而南星,相貌粗看是个汉人,细看还是有些异域的特点的,只怪自己从未细心留意过。羽箩摊摊手说:“好吧,那现在说说你到底是谁,然后我们才能帮你。”
南星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转到七弦的身上,后者只是安静的坐在桌前擦剑。羽箩纳闷的想,怎么反倒像是他在掂量他们俩够不够格。
思忖了半天,南星才说起了他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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