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她被五花大绑仍在一个帐篷里,她想坐起来,一动身体便疼得厉害,身后传来钟叔的声音,“姑娘,你受伤极重,必须快速医治,不然,恐留下后患。”
“钟叔……这次,真的对不住了。”羽箩苦笑一下,从袖中摸索出一根银针递过去,“你先用它试试,把绳子打开。”
钟叔接了过去,继续道,“你想要救的那人,似乎不在这里。”
羽箩忽然惊醒,这里既然是关押奸细的地方,七弦不在这里,那是不是说明,他没有被当做内奸,师兄也没有事,那……他为何不回来?
“姑娘,恐怕这件事,不似你想的那般糟糕,等我功力恢复,带你出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羽箩挣扎着坐起来,心中的滋味不知道如何,看来,她这一趟受伤,还害得钟叔身陷囹圄完全就是一场闹剧。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她紧张的向后挪了挪,那日伤她的男子带人走了进来,看见他们,轻笑一下道:“这位姑娘,可算是醒来了,再不醒来,我就让他们把你扔到乱葬岗去了。”
“这位官爷,我家小姐她受伤很重,希望您能派人来给她看看,我们真的只是来找人的普通百姓。”
“找人找到军队里来了,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通报,而且说是普通百姓,你们身上的武功是怎么回事。”
羽箩知道这样和他说根本没用,于是就直接问:“你们这里可有叫做玄墨的军医?”
原本她以为男子至少会有一点反应,可他却一脸茫然的问:“玄墨,那是谁?”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不像是装的,师兄在这里不叫玄墨吗?还是说,不是军医?
“那,那有没有一个军医,二十来岁的样子,用毒很厉害的……楚王不是中毒了吗,就是,他的毒……”
男子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她的话,“我们的军医都是五十多的老人。”
怎么可能……羽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道说……师兄竟然不在这里,那七弦是怎么回事?思绪忽然混乱成了一团乱麻,她已经分不清楚七弦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男子看着她复杂的脸,蹲下身子好笑的说:“看起来,你好像真的是来找人的……不过……”他顿了顿,“间谍一般都很会装。尤其是女间谍。”最后一句,他说的格外阴狠。
羽箩心中烦乱,冷笑一下抬眸看他,“看来,官爷被女间谍骗过,让我猜一猜,该不会是老掉牙的美人计吧。”
她挑衅的笑着,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人都快不行了,嘴巴倒是伶俐。”
钟叔在一旁皱眉提醒:“小姐,找人要紧。”
羽箩眯眼看着男子,心道,没错,在这里和他置什么气,只能自讨苦吃,她还想想如何脱身的好。
于是乎,她忽然咧嘴一笑,“官爷息怒,小女子不过开个玩笑。”
男子一愣,手上却又用了一分劲,羽箩心里咒骂着,下巴估计都青了。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个人,“淡将军。”
男子收回手去,起身负手问道,“何事。”
“王爷要见你昨晚抓的那个女间谍。”
淡夜兮微微皱眉,偏头打量了一下她,沉思片刻后,便说:“知道了,我马上带她过去。”
他将羽箩一把拉起,她一个踉跄,借着他手臂的力量才勉强站住。一路上,淡夜兮一直在嘀咕,王爷怎么会亲自见个间谍?羽箩心中也好不到哪里去,谁知道这个王爷到底是什么性格,听说是巫马辰的哥哥,会不会看在自己弟弟的性命的份上,放了她。
来到一顶看上去就很厉害的帐篷外面,淡夜兮给帐外守着的人说了一声,片刻后里面的人就叫他们进去。
她忐忑的低着头,身体的疼痛更加明显,可此时也无心顾及,只是一个劲儿的想着待会怎么说合适。淡夜兮带着她跪下,“王爷,昨夜的女子已带来。”
“好了,夜兮,你先下去吧。”头顶温润的声音透着疲惫,却令她无比的怀念。羽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前那个人俯下身子将她扶起,解开她的绳子,心疼的问:“阿箩,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羽箩仿佛已经失却了灵魂,呆滞的看着那人,缓缓溢出一句,“师兄……”
巫马瑄放心一笑,拉着她坐在榻上,手搭在她的手腕处一探,复又皱眉道:“怎么伤的这般重!”
羽箩这才慢慢缓过神来,猛地抽出手站起来,却因为起得太急头顶一阵眩晕,又险些栽倒在地。
“阿箩!”
巫马瑄又扶好了她,沉沉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是,我不告诉你我的身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如今,你看我好吗?”她冷笑着看他,巫马瑄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羽箩自嘲似的笑了笑,其实不怪他,真正让她失控的,是忽然发现,原本以为自己最了解的人,却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师兄,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
“阿瑄。”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羽箩打住话头,转身望去,巫马瑄早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女子的身边柔声问:“玉儿,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身体怎样?”
女子淡淡笑着,满眼的幸福,看向羽箩,“这位姑娘是……?”
“这是阿箩。”
女子恍然的看着她,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阿箩,便是你。阿瑄总是向我提起你,今日头一回见面,倒觉得熟悉的紧。”
羽箩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心里也隐隐明白了一点什么。巫马辰走上来将女子揽进怀中,对她微笑道:“阿箩,这是玉儿,我的王妃。”
王妃,她恍惚的想,这样的女子,有这般的气质身份,才是配得上他的。而她,纵然想要像向玉璇一般,只求陪伴在他身边,又哪来的资格,她不过,是个江湖郎中罢了。
“我没想到,王妃居然也在军中。”
她勉强一笑,头顶却已经起了薄汗。
“玉儿怀了身孕,却一定要随我前来,你来了也好,可陪她说说话,我虽离得不远,却也很少有时间顾及她。”
羽箩看了眼慕容玉的小腹,那里还看不出来,想来时间并不久。
“恐怕不行了,师兄。”羽箩摇摇头,“我是来找别人的。”
巫马瑄敛起笑容道,“我知道,辰在信中已经说清楚了,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就是那个被抓的女间谍,不过……狼儿,你暂时还不能见他。”
“为何,他只不过帮我送了封信,你不是让他保护我吗?!”
“阿箩!”巫马瑄语气有些强硬,“这里不是青崖山,狼儿违背了我的命令,就要按规定处罚,他也是知道这样的结果才会回来的,你也该慢慢明白,有时候,你的任性只会害了别人。”
慕容玉看她脸色有些僵硬,用手臂轻轻捣了捣巫马瑄,说:“阿瑄,你说的太重了,阿箩她长久未见你了,自然没想过那么多,毕竟,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巫马瑄无奈的叹口气,“阿箩,如果我不是王爷,那么,今日,你可能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这就是我不希望你卷进来的原因,你心思简单,容易受到伤害。”
“我知道的,”她抬头笑的苦涩,“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师兄,你把他给我,我带他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阿箩……!”巫马瑄又惊又急,可是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偏头道:“和我一同被抓的那个钟叔,他是个好人,王爷也请放了他。”
“罢了,我带你去看他。”
巫马瑄只好妥协,嘱咐慕容玉在这里等他,便带着羽箩向营地的更深处走去。
来到一个营帐前,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阿箩,你受了重伤,和他交待几句就出来,等养好了身子再说别的。”
她笑了笑,却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坦然的看师兄了。
营帐中忽然传来一种奇怪的乐曲声,曲调古朴悠扬,却不似平时听到的乐器一般,羽箩揭开帘子走了进去,就看见七弦坐在榻上,闭眼吹着手中管状的竹排,那乐曲就是从那里吹出来的。她歪着头打量他,似乎是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头发披散在肩上,这么温雅的样子,还真是头一回,她忽然觉得那个闷闷的木头杀手似乎和眼前这个不是同一人。
不过,羽箩微微一笑,鼻头忽然一酸,至少,他还在。
七弦吹得入神,忽然惊闻帐中传来一阵吸鼻子的声音,睁开眼,淡漠的眼神飘向门口,忽然,定格不动。
羽箩走过来坐在床边,撇着嘴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吹曲子啊……”
“……”七弦似乎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她想去抱他,又觉得不合适,只能抓住他手问:“你怎么不说话?师兄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药,你哑巴了?”
“你受伤了。”七弦忽然皱眉,扣住她的手腕,语气却有一丝紧张。
羽箩点点头,却发现,他的手臂并不是很灵活。惊异之下,她猛地拉开七弦的领口,这才看到他两边琵琶骨,被包扎的严严实实。怪不得,自己方才站了那么久,他也没有发现,习武之人,琵琶骨受伤,就相当于武功被废,何况,他受伤如此之重。
“无碍。”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七弦安慰着,“养几天就好了。你的伤……”
“我没事,待会吃点药就没问题了。”她拍拍他的手示意放心,“师兄说等你伤好了,就让我带你走,你可要好好养伤,吃好喝好,不然我带你出去可不放心让你保护我。”
“恩。”
“我想好了,我们去南宫家,然后去找你的父亲,我知道你看起来不在乎,可是还是很想找到他的。”羽箩露出一个“我什么都知道”的笑容,七弦却是无动于衷,墨黑的眸子只是注视着她苍白却喜悦的脸庞。
羽箩送走了钟叔,并托他带走了巫马辰的解药。巫马辰中毒是个意外,但是既然中了毒,巫马瑄也未曾想过施救,如今羽箩执意要他拿出解药,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肯在东军这里多待一刻钟,就无奈间交出了解药。
东军送去了解药,楚军遂提出了议和。
忽然,两方剑拔弩张的局势被化解,在春暖花开之时,巫马辰与巫马瑄议和,定下三年不战之约,也为了双方能修补各自满目疮痍的江山。解决领土上的小势力,也算是一阵缓冲期,这对天下百姓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而结果就是,天下一分为二。东国在南,楚国在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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