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巫马辰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淡笑着打量她身后的七弦,“护卫?”
羽箩理直气壮的点着头,她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不表现的强势一点是不行的,而且,她也没有理由不强势啊,巫马辰的小命还捏在她的手中呢,谅他也不敢拒绝。
“不可。”
“……什么?!”羽箩下意识的又问了一遍。
巫马辰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些,“不行,要护卫我身边的三个随便分给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不可。”
她撇撇嘴说:“你身边的三个护你一个都不够,我怎么放心他们保护我。”
“至少他们值得信任。”
“我也信任七弦。”
“我是指我。”巫马辰漫不经心的笑着,眼神在他们之间飘来飘去。
羽箩眯了眯眼,她这种人就是怪,你越不让她用,她偏就用。“如果我偏要留下他呢?”
“你试试。”
巫马辰的笑容狡诈的如同狐狸一般,羽箩打了个冷战,这个人看上去阴险狡诈,下面那些人怎么会肯为他卖命呢?她看了看旁边木头一样的七弦,仿佛已经和周围的家具融为一体了,心道,看上去就这么呆的人,有什么不能信任的。
“唉……身在皇室的孩子就是可怜,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她带着七弦慢慢走出屋子,嘴里碎碎念着,边念还边看着巫马辰的反应,那人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她慢慢离开。
“等一下。”
羽箩立刻停下步子,转头期待的看着巫马辰,只见他幽幽的喝了一口茶,“今日怎么戴了面纱?”
“怎么?戴了面纱,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不能被信任了?”
他轻笑一下,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我从未觉得可以信你。”
“你……!”羽箩不由的怒从中来,太伤人了,即便他们不熟,这样的话也太伤人了,难得有人能笑着激怒她。她恨不得在他那张漂亮的脸上画满花以泄心头之恨。
“羽姑娘,你和那个给我下毒之人是什么关系,他又是谁派来的?说清楚的话,我便考虑考虑信任你们。”巫马辰依旧笑着看她,但是眸底已经没有了笑意,淡漠的吓人。
羽箩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下毒之人是我师兄,他是师兄派来保护我的。这样,够清楚了吗?”
巫马辰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扬了扬眉,“姑娘倒是意料之外的爽快。”
“我和殿下不一样,在江湖中长大,自然不晓得你们的那些阴谋权术,总之,我来这里既然是为了救人,就会一心一意的治好你,而你们之间的江山政治,我不会插足也不会偏帮谁,等治好你我拍拍屁股就走了,你的信任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七弦是师兄派到我身边的,我还要让他带我找到师兄,所以,我要将他留在身边。”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不过,我已经和你说了,你是不是也要有点表示?”
“那便随你吧。”巫马辰淡淡的回答,语气中有一种“远走不送”的意味。羽箩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既然目的达到了,她拉起七弦就要离开,又似乎想到什么转身说:“虽然你不相信我,但是我大人有大量,你的病我会好好治的,放心。”
她将七弦安排在自己住的院子的侧厢房中,因为七弦说什么也不愿住的离她太远,只能将那间放杂物的屋子给他腾出来,折腾了一中午,连饭都来不及吃。
莫子期下午的时候抱着大堆小堆的年货摇摇晃晃的回来了,看到七弦又是免不了一番询问,忙忙碌碌直到晚上,才终于有了一丝空闲,吃过饭,大家商量着将王府好好打扮一番,过个好年。其中莫子期和向玉璇兴致最高,很快就吆喝着人搬来了梯子,开始打扫起来。羽箩抱怨着想要睡觉去,却依旧被塞了个鸡毛掸子推上了梯子。
到了后来,不知是被所有人高昂的兴致感染了还是怎的,她也马不停蹄的忙上忙下。七弦被她指使着去提水搬砖的,却依旧是那副闷闷的呆样子,面无表情的任劳任怨,倒显得她像个恶婆娘一样。
巫马辰站在一边靠在柱子上看他们挂灯笼,时不时出来挑一挑毛病。
“高了。”
“……”
“低了。”
“……”
“高了。”
“……”羽箩眯眼低头看那个一脸无辜仰着头看她的楚王,好像他似乎真的是在好心帮她一样。
说实话,之前羽箩只是知道七弦是个武功很高强的人,现在才发现她对于生活其实真的是一窍不通马虎的可以,向玉璇还偷偷问她,七弦是不是哑巴。可是,除了人呆了些,总体来说,他还是很不错的,作为一个护卫,任劳任怨,听之任之,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对于师兄实在太过忠心,所以,从他的嘴里套不出一点点和师兄有关的事。
七弦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是。”有时候只是默默去做了,连话都没有,存在感几乎为零。除夕当日,为了和七弦搞好关系,羽箩特地打开了自己的小金库,带他来到大街上,想为他作件新衣服。
“七弦啊,你整日穿着那件黑衣服,不换不洗的,虽然黑衣服脏了看不出来,但是,还是要换件穿的,来来来,今日姑娘我给你送件新年礼物,”她走在琳琅满目的成衣前,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可告诉你,这钱都是我的血汗钱,还是第一次为别人买东西,不要太感动哦。”其实七弦的衣服是经常换的,自己总是洗的干干净净挂起来,她这么说是故意的。
“……”七弦没有丝毫动容,也不知道是听见没听见。羽箩也习惯了他这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拿起一件绛色的长袍往他身上一摆,又看了看他雕塑一样的脸,喃喃道:“不行……”
随手拿起另外一件白衣服,举到他面前问:“七弦,你喜欢白色吗?”
“……”
羽箩依旧举着衣服在他面前,许久,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两人这样僵持着,七弦才缓缓摇了摇头。羽箩弯起唇角道:“为何不喜欢,我觉得你本来就闷,若是再穿一些沉沉的颜色未免太过压抑,就它了,去试试。”
说着就把七弦推搡着进了内间,自己坐在外面等着。街道上忽然热闹了起来,行走的人纷纷都向两边让开来,羽箩看了看七弦进去的方向,似乎还没好,就自己起身向外走去,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店老板的一声惊呼:“哎?!公子!你的衣服!”
下一刻,她就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七弦穿着内里的单衣,衣衫凌乱的站在她身后,幽黑的眸子淡漠坚定的看着她,整个人似乎比外面的寒冬还要冷冽,说出来的却单纯的好笑:“不要留下我。”
羽箩不知为何心底慢慢蕴起一丝心疼,这样的他,好像当年的自己一样,抱着那个气息微弱的老人说:“不要留下我。”这个世界……抛弃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在孤独和苦难中挣扎,那么多人为了活着不择手段。此刻的七弦,忽然给她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不像师兄,她总是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让他和师傅争执,让他去哪都放心不下自己。
但是,她救治过无数的人,而慢慢的她就明白了,医者和病人之间其实也只是一种利益相关。而七弦,他其实也是执行任务而已。
外面的喧哗慢慢安静了下来,羽箩回过神来瞅了瞅外面,人群都向一个方向踮着脚望着,好像在期盼着什么,还好没看这边,她舒了口气,要不然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转过身,她看见店老板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拿着那件白衣服,无奈的叹口气,“你……真是……过来,换衣服,我不走。”
说着她拉着七弦走进内间,抱臂靠在墙上,斜睨着他没好气的说:“这下好了吧。”
七弦放心的点点头,这才开始穿衣服,可惜那件衣服和他的那件黑色衣服穿法不一样,这家伙居然折腾了半天差点没把自己给绑死在衣服里,羽箩终于看不下去,“停停停,你别给扯坏了。”
她走过去,耐心的开始给他解衣服,穿衣服,嘟囔着:“怪不得你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儿,说实话,你是不是被师兄从石头里挖出来的?”她抬头看了看七弦,正对上他低头看她,深邃的眸光中印满了她惊异的样子,面纱下的脸就慢慢烧起来。
七弦却一本正经的说:“不是。”
羽箩低下头给他整理衣服若无其事的说:“不管师兄以前怎么培育你成一个冷血的杀手,但是,在我这里,你可不能总是这一副样子,衣服,以后也不许只穿黑色了。”然后不等他表示不同意就立刻加了一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七弦只好乖乖的闭嘴,眸底闪过一丝无奈。
换好衣服,羽箩站开一点距离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以前看七弦穿着一身黑色,清冷肃杀,如果不说话,便总有一种孤傲寂寥的感觉,而如今换了白色,竟也不失温雅淡泊之意。她点点头,“至少,看着舒服多了。”
店老板在外面等得久了,看到他们出来,脸色僵硬,瞪了他们一眼道:“怎么样,姑娘决定买了吗?”
羽箩想了想最后,买了两件,一件月白的,一件绛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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