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江湖不古 > 第九十八章 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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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的更替看似毫无章法可循,实际却渗透着巨大的人文因素内涵,民心和天下从来就是一件事情,哪个统治者要是将他们分开而致,那其实就已经开启了一个国家的终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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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鄄坂帝国的北邺城在原历一五三零前还是一个不见经传的城市,远不抵南邺那么气势强盛,它是在普元皇帝王释端下达的迁都命令之后开始的修建,也是在一五三一年做为鄄坂的新晋帝都之后才渐渐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原历一五二八年末年,普元正式将迁都之事提上议程,尽管反对的声音非常多,但普元还是密令工匠在北邺进行了扩建。耗资之多是鄄坂建国史上所能对外公布的财政花费的前几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建个城市也是不在话下的,虽然耗费巨资,但效果绝对是明显的。

  新建之后的北邺被认为是那个时候规模最大的城市,当然在大正城修建完成之后,这个头衔就被大正城摘走。但毫无疑问,北邺的规模和政治地位是绝无仅有的,它的成型耗费了鄄坂大部分的工匠们的心血和智慧,所是能用到的新式技术,无不都在其中有所涉猎。

  在普元迁都之时,北匈的可汗拓拔雄在和张栾仆的闲聊之时曾猜测鄄坂的意图无非就是为了和北匈继续分庭抗礼。这个说法被张栾仆骂了个半死,直骂他没脑子。

  其实拓拔雄也不算是没脑子,实在是张栾仆的境界有些高了,高的在他看来别人都算没脑子。此外,还有一个更为深层次的原因,涉及着的是拓跋家族的秘辛。

  在拓跋家族发展的这些年里,他们的族人一贯被外界冠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称谓。这个说法公允与否先不做讨论,暂且搁置不去管它。拓跋家族在北匈成立之后,才出现了两位可汗,这两代可汗虽然智谋不出彩,但绝对算不上简单。所以,那个称谓的强调部分是拓跋家族的“四肢发达”,而非头脑的问题,说到拓跋家族的人员的四肢发达,那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完的。

  简单的概括一下,拓跋家族的人的身体强度之强就是不穿铠甲也能随便在战场上横行,无人能挡。拓跋家族的皇帝一向被认为是身体素质最好、战力最高的皇帝。就拿拓跋胡来说,他的战绩向来非常惹眼,冲锋的方式也是最为直接直线作战,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直接突进。野蛮归野蛮,但也侧面证明了他的战斗能力是足足的。而他的侄子,也就是如今的北匈帝国的皇帝拓拔雄的攻击就比他叔叔的更加有战争警觉。

  在万谋起事期间,和拓拔雄家交过手的人不计其数,有被南诸供为上、将的于铁年、现在南诸的最高军事将领梅俊诚、赵承龄鄄坂的盖青云、司马恒、徐号哉、万宁怀等……都或多或少和拓拔雄有过战场上的交集。他们对于拓拔雄的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也是颇为头疼,任你千变万化,我唯拳头迎之,这就是拓拔雄最为著名的战法:以力破法。这种战法的最大优势就在于不会被对方牵着走,不管什么样的诡计,都会被己方的铁骑碾压,所以迄今为止,面对拓拔雄,公认最为有效的打法就是游击战。可能拓拔雄自己也不知道,在未来,会有着一种全新的碾压他的战法被创造出来,而且还同时出现了两个人都能做的到。现在暂且不表,聊待后文。

  拓拔雄之所以能这么以力破法,用的就是他身体强度做为支撑。其实拓拔雄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使用的那种拓跋家族特有的战术就是如今慢慢开始在陂阳大陆开始为世人所知的健气。

  要说到他们拓跋家族的健气是怎么修炼来的,那还得从拓拔雄的祖上开始说起。要知道那时候,拓跋家族的人甚至连衍气都无法感知到,可为什么就能独独在健气上有大的建树。拓拔雄的那个第一次修炼出健气的祖辈的名字早就被人遗忘了,他所做的最为伟大贡献估计也就是将健气这一脉流传下来。那个拓跋家族的祖辈一次在野外不小心被雷电劈到了,本以为他会死的家人却发现他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不仅活了,而且他的身体素质竟然也跟着得到了长足的强化,以往干的非常卖力的活在那次之后就做的非常轻松。茫茫无知的他甚至以为那是福祸双倚的造化,殊不知,那是因为他的健气在机缘巧合之下被雷电激活了,能不断地滋润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素质才会那么强硬。

  这份上天厚与的机会被他很好的流传了下去,在他之后的拓跋一族的身体素质的强悍也是远超常人。当然这些是拓拔雄甚至他的祖辈们都不知道的东西,他们甚至以为那是他们能当领导的一个理由。这些没人会去纠正什么,也没有那个必要。

  别人都有着自己为之忙活的事情,谁又有闲工夫去八卦那么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尤其是北邺的居民们,更是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北邺的居民是整个鄄坂最为自在的百姓,不管怎么说,皇城脚下的他们有着先了很多人没有的地理优势,消息也自然非常的流通。

  如今的北邺,最为发达的工业是机械制造行业,这个行业本就是被国家控制的行业,一直为国家制造新式武器,也为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而努力。在北邺有一个机械行业的总部,名为“机械制造局”,一个完全独立于政府部门的机构,现任局长王豹鼎,鄄坂的太子。可以很明显的看得出来,机械制造局就是皇家的御用部门,一个锻炼皇子们的地方,当今皇帝王释端就是上一任的局长,这个制造局的分布涉及鄄坂全国各地,研究的种类也五花八门,人员繁杂,各行各业也都有入住。

  北匈的巴木书院、南诸的研究院和鄄坂的机械制造局向来被称为人才最为济济的地方,当然这里不能算上阁阳书院这个俗世的势力,不然还真是没个比法。巴木书院是近些年次才慢慢出现在了世人的眼中,所是北匈富贵家族的子弟,无不以自己的子孙能在巴木书院就读而自傲。南诸研究所主攻农业,其他行业稍微做些了解,巴木书院看中了学生们的素质学习教育,而鄄坂的机械制造局就更加务实一些,能容纳任何的行业,也不是完全学习的地方,反而更像是一个皇家提供的实习基地。

  在原历一五三三年,徐号哉的寿宁枢的机械制造局分部发明出来了一种全新的机械——蒸汽机,借助蒸汽的动力催动齿轮的运转。他们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行为在无形中开启了陂阳大陆上的第一次革新,历史上称这次革命为“蒸汽革命”,不过现在距离那个时代还有着很长一段日子。

  与此同时,在悦川大陆的伊达帝国,人们勘探出来了一种全新的资源,可燃烧的液态物质:石油。伊达帝国是大陆最南端的一个国家,但凡是在大陆边界的国家往往就没有什么好环境。在讴丹没有到来之前,悦川大陆本是一个异常闷热的地方,在讴丹的意外降临,打破了大陆原有的磁极体系,使得悦川大陆进入了完全的“暗冰时代”。

  悦川大陆其实也是陂阳大陆的一部分,之所以会被称为大陆,是因为它本身的地理位置的关系。两片大陆的衔接是一个无人区域通天栈,为了区分本土和非本土,人们习惯于将悦川大陆称为异族,也就给悦川起了一个大陆的绰号。悦川的这些国家受到的是自诩本土的各大国的人们的非议,即便他们的国土再怎么大,也很难能真正的得到其他国家的认可。这个的由来已经长的让人忘记了他的原因,要非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那应该是通天栈联系的两端的人们的体型的差异了。

  悦川的人们生活的环境很恶劣,讴丹没有到来之前,是极热,人们习惯了那种时时刻刻穿着几片破布的感觉。殊不知,在讴丹突然到来之后,就立马被急速改变的温度生生摧残死了很大一部分人。如今的悦川的地大人稀就是因为环境的恶化,整个悦川的人口加起来还不及鄄坂和南诸的人多,要知道悦川的面积可是足够能和通天栈的北边的土地相媲美。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恶劣的环境下生出来的人自然是经过了环境进行的适者生存的淘汰。悦川的人们的身高和体型往往要比通天栈北方的人壮的多,且他们的发色也是大部分为黄色,和艳楠同寝的刘黎昕就是悦川大陆大荷帝国的人,他也是艳楠他们寝室中最为健硕的一个。

  大荷帝国原名堀(ku)荷帝国,因为读音和“苦”字一样,也间接地成为了国内人们的反抗,认为这就是他们苦难的缘来,国家才不得已将那个堀字去掉。而大荷帝国中的那个荷字是取自荷花的荷,大荷毗邻藕香池和无名海域,是悦川大陆西北方向的一个国家。位于伊达帝国的西北方向,因为藕香池盛产荷花,也为他们这个国家起了一定的庇护作用,所以国家的名字中才会带着荷字。

  伊达帝国的位置更为靠南,他们的人们在石油还未开采之前,使用的是煤炭取火,而煤炭在伊达的极冻土地上,煤炭资源非常之少。但在一五三三年,伊达人在石头的底下,发现了一种全新的液态资源。它能燃烧,而且热量之高,绝非煤炭可以比拟。因为是石头下方开采出来的资源,人们又习惯于用油来形容珍贵的液态,于是就有了石油的说法。

  总的来说,陂阳大陆是一个有着两片大陆的大陆,中间偏南是无名海域和通天栈,再往东是葬兽深渊和空陷星域。两块大陆之间隔着通天栈这个神奇的地方。

  在聚富商行决定将陨神谷周围的城市命名为大正城的同时,与此同时,商会特意还将大陆的十大凶地更名为九大凶地,将陨神谷的名字去除,定位为大陆第一祥地。

  入冬之后的北邺,有着一种让人感到非常安详的气温,在这个荡漾着冬季以来最为温润的气流的时候,大家的想法总会不约而同地走到一起,小口的卓一口醇香的烈酒,那将是既能驱逐那不多的寒意,又能享受还未凛冽的寒风的拂面的一举两得的美事。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北邺销量最为火爆的不是什么过冬的衣物、不是什么过冬的柴火、亦不是就鄄坂人非常喜欢的从北方运送而来的北匈特产,而是每个有着战场情怀的男儿都喜欢进嘴的东西:酒。

  剧不完全统计,仅北邺一城,大大小小的酒肆就不下三百家,除了是因为北邺城够大外,更有着北邺人与酒文化的那种不可割舍的情节。

  在北邺城东有一家名为“香飘十野”的酒肆,铺子不大,六张桌子,二十三个凳子。一个厨房,两个酒窖,一个异常巨大的酿酒的粮仓,还有一个不大的专门用来挖泥的小泥潭。

  别看这家酒肆小,可他们的酒却异常的清冽,和酒的品种没什么关系。是因为这家酒肆盛放酒的瓮有些独特,不是一般酒家的那种黑身陶边的大瓮,而是一种由麻纤维和早春新化开的泥土造成的完全土色的坛子,没有大瓮大,比一般的坛子要大一些。这种坛子的最大好处就是能保持瓮中酒的酒味,麻纤维的天然属性会让酒的香味变得愈发凝练,让散发出去的酒味变得非常稀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起一个香飘十野的名字,实在是香味散不出去,总得让名字飘出去吧。但除了酒味本身散发的不大外,这家酒肆的客源都是第一次去了之后就从来舍不得去别家,而酒肆的老板却从来不想着去扩宽酒肆的面积,这就舍得香飘十野成了那些老饕餮才能找得到的地方。此外,新春化开的泥还能让酒味中掺杂着一种春天般的味道。

  这家酒肆的老板也很少出现在酒肆中,酒肆中从来都是一个店小二、两个厨子、三个酿酒师。光是从数量上来看,就知道店小二的身份实在是有些过不去了,不过也从未听过店小二抱怨什么,他可不是老实,而是太能说了,别人不愿意搭理他,害得他在没有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叼着一根牙签哀怨的看着酒肆中的一切,生怕自己的眼界不够开阔,看不全这一切。两个厨子是北邺的本地人,都是男子,三个酿酒师中有一个女人,来自什么地方别人也不知道,而另外两人就更加神秘了,只知道那是两个非常喜欢拌嘴的老头,名字和他们从何而来就不甚清楚。平时也就是能看到店小二和厨子在忙活,而人们也就只能和店小二打交道,不过这个店小二说话尤其有一套,总能让来者感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此时的酒肆中,正坐着一位老人,他的桌上放着三个菜,分别是一碟五香豆、一碟豆腐皮和一大碟切成小块的牛肉。此外,在他的左手边,还有着一小坛春酒、一个微微有些裂了口的大口酒碗。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对竹筷,他的眼睛微眯,不断砸吧着嘴巴,回味无穷道:“还是这酒舒坦呐,喝着心里暖洋洋的。酒家,再来几坛的,喝不了我带走。”

  小二闻言,使劲撕着嗓子道:“得嘞,客官您稍等,酒马上就来。”

  老人喝的酒名为闲春酒,是鄄坂国最受推崇的一种酒品。闲春者,闲逸来春。这种的酒从采料阶段就十分注重选取打春前后发芽的新麦芽,酿造时间比一般的酒时间要长三个月到五个月,而到了每年冬天的这个时候,闲春酒就成了人们感悟那个春尾巴的最好媒介。

  店小二很熟练的穿过厨房,并未和两个正嗑瓜子的厨师打招呼,而是直接穿过厨房旁边的一个小门,进入了贮藏酒的地下室,想要从中搬出三四坛酒。

  小二娴熟的将门掩上,害怕外来的浊气影响酒窖的味道。同时,他还顺手一拉,酒窖的一个区域就亮了起来。小二从酒窖楼梯旁边的墙上拿下两个用来扣住酒坛的坛口的简易工具,那是用木材做成的类似“8”字形的提酒工具。小二边走还摆了几个耍宝似的姿势,哼着小调。可他在拿酒的时候却显得异常轻柔,仿佛是在端着掌上明珠似的,就连嘴上的动作都停住。

  不多时,小二就将四坛酒拎在了手中,往回走的他并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显得尤为正式。

  突然,他的肩头蓦然间就冒出一只干枯的手掌,上面的老年纹尤为显眼,更让人不解的是他的手背上的那些纵横交错的印痕,看不出来是什么兵器所伤,但从那些疤痕印记上可以粗略的看到这只手掌显然受伤不浅。

  小二被突如其来的拍击吓得立马魂不附体,那四坛酒也被他那夸张的动作直直地扬到了身后。小二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一个转身之后就是一个虎扑外加一个翻身的动作,他的双手也堪堪的接住了其中一坛酒。仰面朝天他不忍心的闭上了双眼,想着其他三坛酒估计是完了,可半晌他也没有听到酒坛裂地的声音。

  将酒坛放好之后,小二一个背挺就想立起身来,可他却被那只干枯的手掌继续搭在了他的前肩,任他再怎么使劲,生是从蹲的姿势起不来。

  小二马上摆出一副比死了娘还要惨的表情对着那只干枯的老人说道:“丁老,您就放了小的吧,外面客官可要等急了。”

  在小二的身侧,正是一个身容萎蔫的老人,长及前胸的胡子雪白的瘆人,他正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小二的肩上,一只手背在身后,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三坛摞成一叠的酒坛子。

  老人听到小二的话,才非常懊恼的说道:“康仔,不是老夫说你,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小二腹诽了几句,心中不满道:“这也就是你,要是换成别人,我一个打他们二十个不成问题。”

  被小二成为“丁老”的老人探身将“8”字形酒扣捡起,将酒坛扣在上面,恨铁不成钢道:“你啊,总是会找各种借口来搪塞自己,这个世界比你强的人有的是,你要是什么时候能想开了,也才能有所改变。”

  小二称着老人没有看到,恨恨地翻了好几个白眼,心中满是不满,但却不敢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他可是怕极了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头。

  老人将四坛酒扣在酒扣中后,继续慢慢地说道:“走吧,老夫也正好要出去一趟。”

  说完,率先走上了台阶,一手拎着两坛酒。

  等小二从厨房中出来之后,才发现两个厨子不知何时已经忙碌了起来,动作连贯,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正做着几个店小二都看不出雏形的菜,但小二知道那是用竹笋为原料做的菜,至于是什么菜系他可就没了那个眼力。

  小二没有打扰他们,等他跟在老人身后到了堂外之后,才发现之前叫酒的那个桌子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两个身影,两人的年纪看样子应该不超过二十岁。而那个老人正非常熟络的给两个男子夹着菜,小二听不清那个老人说了什么,但从老人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小二接过丁老手中的四坛酒,快走了几步,边走边叫道:“客官,您的酒来了。”

  满脸笑意的小二正在心中盘算着他们三人那桌的这顿酒钱,可突然,他就感到了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可他明明没有看到地上有任何的东西,他心中大叫一声:“丁老大祖宗啊,您这锻炼也得选择个时机不是。”

  在小二还在悬空的瞬间,他手中的四坛酒就被直直地抛到了那三个人坐下的桌子上空。

  在小二的身子悬空的时候,那四坛酒竟然被那个稍显年纪大些的青年双手就接住了,身姿飘扬。

  本想着自己会面朝地的小二却突然发现自己被什么大力扶了一把,身子一下子就站住了。站直的他回头去看的时候,悍然发现那个刚才还在吃菜的男孩竟然对着丁老的胸脯就是一拳。

  本以为男孩会被震飞的小二却发现丁老竟然被退到了他身后的凳子上,而那个男孩竟然丝毫未动。

  老人看着非常潇洒,坐到屁股底下的凳子之后说道:“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竟然有着这么厚的老茧,不简单,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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