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至尊无尊 > 第十五章 外门第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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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还未亮,桩子从觯樽的小木棚窜出身来,仰天长笑,笑声震天响。

  “哈哈哈哈!觯······你叫什么来着?哦,觯樽兄弟!真有你的!服了,我桩子真心服了!”

  觯樽不等桩子笑完,脸色阴沉地从桩子撞破的棚顶破洞处掰下一块木板碎片,冲桩子的光头狠狠砸去:“你想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桩子闪身避过木板碎片,急急地止住笑,左右看了看,向觯樽抱拳小声道:“觯樽兄弟教训的是!”

  桩子受教后又笑道:“哎呀呀,觯樽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番本事,前几天我给你出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胆小怕事的大草包······”

  觯樽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那句“觯樽兄弟”从桩子的口中出来,觯樽便感觉极为抑郁。鼻孔中重重地喷出一股气息,觯樽低喝道:“闭嘴!”

  桩子立刻闭嘴,但是还没等眨眼的工夫,桩子又喜气洋洋地开口:“是我不好,觯樽兄弟哪儿能是草包呢?这次改换元力,我真是得好好感谢兄弟了。”

  觯樽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突然双眼圆睁,厉声喝道:“叫我至尊大人!”

  桩子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看着觯樽威严的眼神,桩子一时间呆滞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突然,桩子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桩子的手攀上觯樽显得像是十六岁年纪的小身板,拍打着觯樽的肩膀和后背,还忍不住拍了拍觯樽的脑袋瓜,不像是在面对什么“大人”,倒像是在教育自家小弟:“觯樽兄弟,你还小得很呢,想当大人啊,再等十年吧!哈哈哈······”

  桩子的体格及其壮实。外门弟子居住在高山,气温较低,一般都穿着牛羊皮袍御寒。这位桩子,虽然也穿着皮袍,但是两只袖口被撕开,两条手臂光溜溜地露在外面,棕黑色的粗壮胳膊,简直与觯樽的大腿一般粗细,肌肉高高隆起,显得强健有力。桩子粗壮的不止是胳膊,身板极为宽阔,即使是很有些厚度的皮袍,也遮盖不住胸腹的大块肌肉。这副身体站在觯樽的小身板面前,就像是面对着一座小山。

  觯樽面色冷淡,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没有丝毫征兆,觯樽的拳头猛然向前击出,体内元力集聚,若是有人注意便可发现,微弱的暗金色光芒在觯樽的手掌皮肤之下暗暗流转。拳头快若闪电,向桩子的小腹砸去!

  桩子看上去没有丝毫防备的样子,觯樽心中冷笑一声,受了这一拳,大人我保证你趴在地上**半天!

  不出意外,拳头狠狠地砸上桩子小腹!桩子的手立刻从觯樽身上抽回,捂住受创部位,翻下小木棚,倒在栈道上。

  觯樽看也不看倒下的桩子,冷冷道:“看到了吗?我的力量比你强太多了!向我效忠吧。”

  “哈哈哈哈······还效忠······笑死我了!”

  一阵狂笑声从小木棚下传来。

  觯樽脸色陡然一变,低头看去,立刻气歪了鼻子:“怎么可能!”

  桩子捂着小腹,仰面朝天,躺在地面上笑个不停:“小黑脸兄弟,别逗啦,一看你就是晋襄城挖煤的,做梦做疯了吧!还效忠······你那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想的什么东西!”

  觯樽满脸不相信地叫道:“不可能!你中了我一拳,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桩子大口喘气,终于止住了笑,捂着肚子道:“你这一拳,倒也够劲。哼,修炼之道跪在坚持,同时为了防备狂革一伙人偷袭,我的元力流转周身,时刻都在防御。你这个小黑脸,有点力气,可还不够味道呐!”

  觯樽气的脸都发白了,紧紧捏住拳头,咬紧牙关。若不是我自封修为,容得你如此放肆!想要提拳上去好好教训这个混蛋一顿,又不好出动全力——若是对付这样一个凡人都要拼命,魔尊的命未免太不值钱了!

  打又不好打,觯樽向木棚的另一侧跳了下去,抬脚便走。为桩子改换元力,觯樽不只是出于使桩子进入内门的想法,还有另一层意思:自己已经跌落在了修行界的最底层,自己也就必须遵守底层的规则。

  成群!抱团!我这是为了遵守规则,只是因为规则而已······觯樽的牙关咬的酸痛,脸部肌肉都要抽筋了。

  狂革只是一只强壮一点的蝼蚁,但是这只蝼蚁有着自己的群体,而且已经对自己有了威胁。帮助桩子,因为桩子的性情非常切合自己的需要,自己需要一个能够辅助自己的盟友。

  觯樽在心中不停地自我安慰着。

  “放在以前,他也配与我称兄道弟?我早就······”觯樽心中非常抑郁。

  桩子跳上觯樽的木棚,冲着觯樽的背影喊道:“兄弟!你到哪儿去?现在该吃饭了!你往锻金台去干什么?”

  觯樽站住脚步,闭着双眼,心中微微有些悔意,也许自己不该选这样一个人进入自己对抗狂革的势力。正想着,觯樽的肚子突然咕咕一叫,无可奈何,觯樽仰天叹息,转身走向另一方向,理也不理桩子,觯樽直接跨过桩子,快步前行。

  鉴于点宗外门不许用轻功的规矩,吃过苦头的觯樽老老实实地走路前进。

  桩子快步赶上。对这个新来的小黑脸,本来桩子没什么好感,第一次吃饭,就用轻功偷懒,自己为他出头,他反倒当戏看了。吊在锻金台上时,自己可怜他,才给他带了几顿饭。可是他竟然修炼出来传说中的暗金色元力,还可以为别人转化元力,更是差一点斩杀了风灵那样的修士!身具如此本领,脾气异于常人,似乎也没啥大不了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小黑脸没有跟狂革同流合污,很是合了桩子的胃口。

  这个小兄弟,日后必定同我一般,成就一番大事!就冲他直来直去、不会低头的性子,就是我桩子的兄弟!

  桩子自吹自擂地想着,张口便道:“那个风灵师姐,那天你打的可不赖!小黑脸,兄弟我跟你说,其实我也早就······”

  听得“小黑脸”三字,觯樽仿佛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突然跳的老高,立刻回头死死盯着桩子,从牙缝里迸出话来警告道:“你给我记住,再让我听见小黑脸三个字,我一定会把你抽筋扒皮!”

  觯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恼了。桩子不在说话。只是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个不停:“觯樽这个名字起得太刁了,听着像是魔门老大似得,总得给你想一个合适的外号才好······”

  到达峰底,附近村庄的农妇早已把堆在马车上的早饭摆放开来,外门弟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着饭。应该说,相对于大多数道门来说,外门的伙食还是不错的,两菜一粥一蛋,菜是一荤一素,馒头管够。

  桩子领到饭菜,立刻去茅草屋内狼吞虎咽。觯樽不愿进入人多浊杂之地,走到距离茅草棚不远的地方,将饭碗放在地上,盘膝坐下,慢慢进食。

  突然,风灵飞下锻金台,面色有些冷峻:“狂革在哪里?”

  正在茅草棚内吃饭的狂革立刻跑出,向风灵行礼道:“风灵师姐。”

  “有一位出于我宗的外门弟子报信,顶天峰西南方向两千里安平县城有一座古院,出现厉鬼,你立刻挑选九名弟子前去铲除!即刻动身!”

  风灵说完,当众扔给狂革一只拳头大小的布袋,看着狂革的独臂将布袋揣入怀中,立刻转身飞上。

  各个宗门的外门弟子在遇到无法独自铲除或棘手的鬼物时,一般会向本门求助,即使已经离开宗门,但是宗门仍然有义务辅助弟子降妖除魔。

  狂革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到这种任务了。风灵一走,狂革口中立刻喊出一大串人名:“所有听到名字的快到这里集合!李得!高万福!于宽粟······”

  叫道第七个名字时,狂革的面前已经站满了九个人。外门历练通常都会有些好处,狂革身为“外门首席弟子”,身边早就聚集起来一只小团队,分配出山任务时,只会带着这九个人出山历练,早已成为了惯例。但是这一次,狂革的眼珠转了转,将剩下的两个出人意料的名字喊出口来:“桩子!觯樽!”

  没有被叫到名字的两名弟子最初有些吃惊,回过神后显得有些失落,不过心中倒是都明白狂革要坑人了,所以对狂革的安排并不意外,只是从队伍中悄悄退了出去。

  “嗯?”正在埋首于饭碗的桩子立刻抬起头来。

  觯樽淡淡的一瞥飘向狂革。

  “桩子!觯樽!我的话你们没听到吗?”狂革挥手让没被点到名字的两人走开:“立刻站在我面前!这是外门第一令!”

  桩子将已经见底的饭碗丢在空空如也的饭桶中,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狂革面前。这是外门的规矩,出山历练的任务不可违抗,有违者即刻逐出师门。

  外门第一令,便是出山绞杀厉鬼时,带队弟子所发出的命令。

  但是觯樽并不知道这则规矩。

  所以觯樽瞥了狂革一眼,又看了看大声招呼着让自己过去的桩子,依旧细嚼慢咽着自己的早饭。

  桩子扫了一眼满面笑容的狂革,大步向觯樽跑去。没跑两步,狂革阴冷的声音追了上来:“桩子,擅自离队可是要受罚的!”

  桩子的脚步停了停,无奈地退了回去。他不想被赶出外门。虽然狂革的命令毫无道理。

  桩子冲着狂革喊道:“狂革,觯樽才来到外门十天,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

  狂革一眼瞪过去:“你是在顶撞领队吗?”

  桩子道:“我没有顶撞领队!我只想说,他还是个新手,你会让他送命的!”

  狂革阴阴一笑:“我以领队的身份命令你,闭嘴。”

  桩子的眼中带着愤怒,但是不再说话。虽然强令新人弟子进入出山灭鬼的队伍中不合情理,但是却也没有违反规矩。

  为了保证弟子行动统一,出山历练的小队都必须服从队长的命令,不论这种命令是否合理。这就是外门第一令!

  违令者,逐出宗门。

  狂革斜眼看着桩子,颇有些得意道:“觯樽公然违抗领队之命,视点宗规矩为无物,我以点宗外门特派小队的名义宣布,觯樽已经被逐出点宗!”

  “呼——”桩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瞪着狂革,脸上涨得通红,张着大嘴仿佛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能怪谁?狂革的确卑鄙,可是觯樽凭什么不服从命令?风灵的声音并不小,即使觯樽走得远了些,也不至于听不到。狂革则大声提醒过觯樽,现在他的命令是外门第一令。虽然觯樽并不懂得外门第一令的意义,但是但从名称上来看,觯樽也应该知道厉害。自己也向觯樽打过招呼。觯樽为什么不来?

  觯樽慢慢腾腾地吃罢晚饭,并不多看狂革,直接向顶天峰走去。

  今天才刚刚开始,就生了一肚子气。唉,看来自己的气量涵养下降了不少。不生气了,保持作为至尊的态度。嗯,狂革的聒噪,就当是一阵清风吹过好了,凉爽的清风,卷起来混合着泥土气息的青草野花的香味······觯樽听着什么“外门第一令”的狗屁玩意,在心中自娱自乐地想着。心情还真是好转了不少,普普通通的饭菜,都吃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起驾!回去修炼喽!

  如果是不知风灵命令的人看过去,也许还会认为觯樽走的很潇洒。但是所有的外门弟子都在觯樽背后指指点点,这个黑脸小子,竟然敢违抗外门第一令!

  反了他了!

  “狂革师弟,出山的十人定下没有?”

  突然,一道银光自顶天峰上闪下,风毅突兀地出现在狂革眼前。

  风毅也是心中无奈。自己服下申源上人赐予的六转灵丹,运转道决,调息十天,终于初步稳定了伤势,一出关,玄常师弟便跑来向自己倾诉他那段断而不断的感情,听到一半,师尊申源就紧急传令让自己去救觯樽,顺带打广告。这还没一天呢,这个觯樽又闹出来这般不服管教的混账事情。唉!

  似乎师尊的意思,是想要把这个觯樽收入门下,大概也很想让自己成为觯樽的引道人吧······这般跳脱的性子,若真是让我做引道人,非得活活把人逼疯不可······

  感叹归感叹,毕竟申厉上人也有心将觯樽收入门内,风毅不敢怠慢,暗暗运转法力,终于还是很仗义地出手了。

  狂革不敢怠慢,忙行礼道:“除了觯樽外,已经全部到齐。”

  “觯樽?他不是在这里吗?”风毅不动声色地道。

  “嗯?”狂革抬头一看,顿时心中一惊。有些惊异但是并未发作的觯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桩子的身侧。

  看来宗门内声威甚高的风毅师兄似乎与觯樽关系不浅。

  狂革心中一紧,再不敢提及自己将觯樽逐出宗门的话,小心问道:“风毅师兄此次也会随我们一同去吗?”

  风毅目不斜视地看着狂革:“不,我有些事情,正好顺路,便来带你们一程。”

  狂革再次行礼:“如此便多谢师兄了。”

  风毅也不多话,狂革等十个人只感到身体一轻,顿时飘飞而起,风毅也飞上半空,十一个人向西南方快速飞去。留下满地露出羡慕眼光的外门弟子。

  虽然十一个人都是一起飞去,但是次序却是大不相同。觯樽与风毅并排飞行,余下九个则是不分先后,飞行的位置有高有低,显得有些杂乱。

  “我知道你不愿意听风灵和狂革的话,但是这次你却是大错特错!”风毅用只能让觯樽听到的声音沉声斥责着:“点宗规矩不是摆设!你也不是不明白点宗规矩和人心险恶的蠢材!可是你为什么显得如此固执!如此····无可救药!”

  觯樽斜看了风毅一眼:“你看我修为如何?”

  “我知道你的大天阵道法已经修炼出真元。”尽管仍然是训斥的口吻,但是风毅仍然忍不住带上了些羡慕的语气:“一夜的时间便能入门,如此绝伦的天赋······可如果你仍旧是一意孤行,最后也只能叹一声可惜!”

  风毅一席话说得觯樽心中很是沉郁,魔门之中并不关心弟子的性情如何,只是看重修为高低。修为低了,轻则赶出魔门,重则生死不得;修为高了,任凭你作恶多端,谁也不会介意,最多是一笑而过,聊以为谈资。但是觯樽现在也难以反驳风毅的话,一来现在并不在魔门,二来自己的修为不过是刚刚修炼出真元而已,刚刚跨上门槛的水平,没什么了不得。觯樽心中升起一丝警惕。自己毕竟不与道门同路,但是自己决不能现在就离开道门!

  大天阵道决的修炼正典还未到手,现在离开不是时候!

  觯樽低头看着胸口,那里安放着骨质小酒碗。

  看来自己还是低头安分一阵子为好。

  虽然没有化作遁光,风毅的飞行速度依然不慢。眼前一晃,一群人已经飞临一座小城的边缘。

  安平县城东南边缘,一条清澈的小河静静流淌着,河边种植着一排细柳,随风摇曳,婀娜多姿。河边坐落着一座拥有着三间房舍并不算大的道观,道观正门上悬着一块牌匾,其上写着三个大字:通玄观。

  风毅向狂革道:“你们的任务我也略知一二。通玄观主道号为真英,乃是外门前两代弟子,这次任务由他发起。你们自去见他,我走了。”

  狂革忙向风毅行礼,除了觯樽以外的八人也急忙向风毅行礼。风毅看了一眼觯樽,便化作一道银白色遁光,贯穿西北方天幕而去。

  十人从半空缓缓落在通玄观门前,一名守在门口的小道童见状,慌忙进门去。片刻,一名看上去大概六十多岁的老道士从观中迎了出来。

  这名老道士精神矍铄,须发间尚存不少乌丝,看到观前十人,顿时红光满面,虽然年纪不轻,声音却是壮若洪钟:“各位想必是点宗外门的师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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