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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月大典当天
晨时（5-7）晴，无风
一大早燕离就让清虚殿弟子带话给周庭芳。
接着回到房中整理了下衣服，想着如何从周庭芳口中套话。
半柱香过后
“燕公子？”门外响起敲门声，周庭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周姑娘来了。”燕离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燕公子这么早叫我前来，不知道有何事？”周庭芳芳心暗喜。
“路上听苏前辈说，明月宫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正好今天无事，想出来逛逛。不过我对此地不熟，想找个人带下路，我马上想到了周姑娘。”燕离找了个借口。
“原来如此，此事倒也不难，不过燕公子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可。”周庭芳一笑，感觉燕离还蛮懂情趣的，还知道约人游玩。
【条件？不会要去献身吧？想什么呢，当然不可能，周庭芳怎么看都还不到饥不可耐的地步。咦？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燕离一想到一些荒唐的条件就打了个激灵。
“放心吧，小女子自然不会让燕公子为难，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周姑娘前，周姑娘后得，这显得很生分，你可以叫我庭芳。”周庭芳看到燕离一副怕怕的模样就感到好笑。
“也好，以后你也不要叫我燕公子了，就叫我一声燕大哥。”燕离欣然同意，直呼姓名可拉近两人得关系，这对探得消息颇有助益。
周庭芳觉得甚好：“燕大哥，小妹知道一个几个好去处，就在明月宫后面，你随我来。”
燕离：“如此就有劳了。”
出了东院，路上清一色的年轻女弟子，这些女子见一个男子走过，都大胆的盯着不放，毫无羞色。
众女弟子的大胆和开放，倒是让燕离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还好有周庭芳在一边用眼神震慑着这些女弟子，不然总有种会被活剥的怪异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心情问些什么，直到出了清虚殿的侧门，两人来到一条幽静的石子小径才得清净。
周庭芳看着前方介绍道：“此路可以绕过明月宫直通后山弯月岭，今晚的祭月大典就在弯月岭下面的月落崖举行。”
燕离随口问道：“今晚就要祭月了，怎么你们清虚殿的弟子并不见繁忙呢？”
周庭芳：“祭月所需物品前两天就已经买齐，只要到下午在过去摆上既可。”
闲步来到一处花园。
花园中各色的鲜花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红黄蓝绿各色花朵竞相开放，鲜艳的花瓣上带有些许晨露。此处的空气定是十分的清新还带有些许的花香，
燕离为自己无法享受这些感到些许遗憾：“在这里的花都是宫中弟子种植的吗？”
周庭芳走到一处，蹲下伸手拾起一片落花：“此处本是片荒地，宫中姐妹如若闲来无事，会来此散步。但见周围都是树木略显单调，于是就有姐妹外出带了一些鲜花种子种植。花开后甚是漂亮，一来照顾花植可以陶冶心性，二来花开的芳艳也能愉悦身心。此后众姐妹纷纷效仿来此种植花草，有才情的姐妹为这花园起名为‘落花园’。”
燕离倒觉得这园名有些新奇：“落花园？听着有些伤感。”
周庭芳看着鲜花，幽幽的说道：“可不是，说是‘风归花历乱，日度影残差。容色朝朝落，思君君不知。’宫中姐妹大都是些贫苦人家出生，有些更是弃婴。本也向往能如普通女子般，找个如意郎君。可惜在这明月宫中，即使打扮的再漂亮也没人欣赏，等人老珠黄了才知青春亦逝。正如这落花园，花开无人折，花落谁人知。”
人不在其中是无法感受这份凄凉的，对于明月宫中这些女人的遭遇自然没有周庭芳那样的深有感触。
但这并不妨碍燕离的对她们的同情：“看来落花园也是你们宫中姐妹的写照了，真是有些讽刺，那么宫中女弟子都没婚嫁的吗？”
周庭芳多了一丝忧愁：“宫中规定，凡有婚嫁者，一律废除修为，赶出明月宫。废除来之不易的修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甚至会伤及性命。”
想到自己也被宫规所限，不知还有没嫁人的一天，如果能和眼前的公子情投意合，怕也难过难过此关。
周庭芳言语凄凉：“当要为爱做出牺牲，甚至是生命的时候，很多姐妹却步了。即使一些姐妹恨的下心，一些男人也因为女人没了修为，老了容颜而遭抛弃。那些遭到抛弃的姐妹不是疯了，就是自杀，真的很凄惨。”
抛弃了一切，却空欢喜一场，换谁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此宫规里面包含的意义超他人想象。
燕离岔开话题：“落花园不仅是明月的写照，也是你们的精神寄托。不知道广寒殿看到了，会不会把这里毁了。”
见燕离说的奇怪。
周庭芳回过神来：“毁坏？广寒殿？”
燕离半开玩笑的说道：“听庄主说，祭月过后，广寒殿主会当上宫主。如果让广寒殿主上位也不知这些鲜花是否还能如此艳丽，据说广寒殿主脾气不太好。”
其言暗指广寒殿上位会对清虚殿不利。
周庭芳心中明了：“燕大哥不要担心，我们殿主早就做了安排，宫主之位定会由我们殿主来做。”
燕离有丝忧色：“两殿争斗，最不幸的就是下面弟子，如果清虚殿主能和广寒殿主谈谈，说不定广寒殿能主动退让。”
虽是故意套话，可这份担忧却发自真心，权力斗争牺牲的往往就是像这些年轻的女弟子一样的小卒子。
周庭芳大为感动，没有谁真正关心过她们这些弟子，殿主除外。“谢谢燕大哥的关心，不过广寒殿主绝无可能会退让。”
明月宫变之时她也在场，还亲眼目睹了苏月蓉如何背叛其母，又偷袭其父的过程，她对苏月蓉甚是不齿。
当下就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燕离。
“真是想不到，宫主可是她至亲之人。”燕离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一个人为达到目的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心寒，六亲不认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到的。像我们殿主，不要看她平时一脸的冰冷，但对于下面的弟子还是很爱护的。你知道吗，望月堂的堂主苏千雅本是殿主的孪生姐姐，在数十年前苏千月、苏千雅、上官远和我们殿主本同是宫主收养的四个孤儿，后来因为宫主之位的争夺，才起了隔阂。说起此事我们殿主真的很无辜。”周庭芳一脸鄙夷。
关于这些往事都属于明月宫中的辛秘，周庭芳也只听殿主说过一次，本也不便说给燕离听，但这走着走着，感情升温，又为殿主叫屈，所以也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我听殿主说过，当时四人同门学艺，殿主和姐姐关系也很融洽。殿主的姐姐似乎很喜欢上官远，上官远则喜欢苏千月，苏千月似乎并不中意上官远，而是与宫外的一个男人有着往来。四人中殿主天赋最好，宫主也对殿主多有偏爱，所以才会被选为明月宫的下一任宫主。”周庭芳简单的叙述一番。
燕离不知道她们师兄妹四人的感情如此的乱。
一个只有女人的宫中，不管是一个男人，还是一群女人，都有这说不出的苦闷。
“就在殿主欲继承明月宫主的前一个晚上，殿主发现苏千月鬼祟的朝着后山走去。殿主一时好奇就跟随其后，苏千月来到后山一个小木屋，进去后就没在出来。当时殿主并没太过在意，因为明月宫的有不少弟子和外面的男子有往来，不过一般都在宫外，像苏千月这样的在宫内幽会的算是很大胆了。”周庭芳继续说道。
略微停顿接着道：“殿主在第二天早上过去警告了一下苏千月，不想下午殿主就受宫主传讯，说是殿主与人在宫中媾和。殿主自然大呼冤枉，不过先有苏千月和殿主的姐姐苏千雅出来作证，后有下面弟子证明殿主去过后山小屋之后，殿主一怒之下就撤销了殿主宫主候选资格，随后还让苏千月接任宫主。”
燕离本想探听明月宫两殿的情况，不想无意中知道了这些明月宫的陈年往事来。
无论此话是真是假，都只能说明前一场夺权的胜利者是苏千月。
燕离问“这就是你们殿主和宫主和望月堂的恩怨吗？”
周庭芳点点头：“难得是殿主事后并没过多的责怪她姐姐，她常和我说这一切肯定都是苏千月的指使，是她胁迫了她姐姐。所以我们殿主表面疏远她姐姐，但内心还是很关心她姐姐的。”
说话间他们二人已经穿过花园，朝着月落湖方向走去。
燕离正想着继续问一些其他事情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股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一惊，一乍。
有惊讶，有紧张，更有些慌张。
赵萱！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赵萱
赵萱调笑道：“呦～这不是周姐姐吗？怎么今天这么空闲，出来会情郎啊？”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萱妹妹啊。早就听说妹妹在外面吃了亏，一直在房中养伤。姐姐可真担心，现在好了，看妹妹气色不错，应该已无大碍了吧？”周庭芳听到声音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低声的咒骂了几句，然后她回过身来挤出一丝笑容。
【该死的妖精，怎么没死在外面。】
当爱情遭遇考验需要牺牲的时，还会剩多少真爱。当牺牲了一切之后，得到的也许只是感激和同情，却不一定是爱，这谁又分得清楚呢？也许爱，本身就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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