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出现的“突发”事件,对常健和卢胜剌激很大;卢胜给常健写了一份《请求辞职报告》,提到“……自去年五月任副教导员以后,工作也做得很不顺利,出现了好几起、不应当发生的事情,如犯人醉酒闹事打群架……高度白酒控制不好、不断地进入监内……这次又出现方青因饮酒过多、顶撞大队主要领导……这些事都是在我的责任范围,我是应当负领导责任的。现在我请求你呈报场领导,辞去我的九大队副教导员职务……辞职之后最好能离开这个队,去七大队、八大队、十大队或是新水泥厂等单位带班都可以……”。
常健心情很复杂,他在卢胜的报告上签“请党委审批。如果不调走郭希,请考虑把我解聘,让我继续回干校当教员。”就往上递了。
陆场长见到报告就火冒三仗,他甚至说:常健“个人问题”解决了、就不顾大局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政治处要好好地处理。
常健觉得他的情况与荣海不同,自己没有犯什么错误,与郭希的矛盾是原则性问题,如果不分清责任,“我不干、也没人愿意干!”
由于常健不肯让步,场部又开绿灯、让郭希追随宗岳调到劳改茶场去了;这两个从老、少、边、山、穷地区调来的外系统干部,明显体会到劳改单位的好处,他们离开平合农场、而没有脱离劳改系统,还算比较明智。
郭希调走之后,场部对常健的印象不好!干脆不再安排第二个正职干部,由常健考虑大队领导班子如何搭配的问题。因此,常健就设想搞与“场长负责制”相吻合的改革:自己改任大队长主管行政、财务兼顾全面工作,把文祥提拔为副教导员专抓改造工作,把陈设提拔为副大队长专抓农业生产;看卢胜和劳文一段时间的表现,留下其中一人继续充当主管畜牧、后勤的副大队长;再配备一个中队长级的政工员,专搞党务和考勤考核工作,兼管枪弹武器装备。
平合农场大队级领导班子一般是四个人,但也有两三个、五六个的情况。常健的报告递上去后,政治处组干科长柳列带伍光到队里考核文祥和陈设,他们找一些“老同志”个别谈话,最后说群众意见太大、考核通不过。
这一下子常健可得罪人了!卢胜知道自己有被人替代的可能、很不高兴;文祥和陈设则认为是因为没有得到常健力挺、才空欢喜一场;主管管教和其他两个中队长等人见自己没有被提拔机会,心里也不平衡。常健的威信受到极大影响(若干年后,文祥和陈设才分别就任副教导员、副大队长的官职)。
传说陆场长很快就要上调劳改局当副局长,他希望临走前、平合农场能够保持“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很多事情他交由魏副场长处理。
九大队有不少人反映:劳文利用职权经常往“场部”送鸡、鸭、鱼、肉,不如卢胜那么清廉。劳文的解释是:要和上面搞好关系。
常健考虑到卢胜年纪大、文化低,劳文年轻、有活力,为了“扬长避短”、他就把卢胜改任抓生产和后勤的副大队长,把劳文改任专抓改造的副教导员,想充分发挥两个副手的长处,并避免再发生什么问题。
对于中队一级的领导,常健作了这样的调整:让原主管管教韦佳改做政工员(中队长级),让文祥做主管管教(搭配两个劳改警校的中专毕业生卢威、吕超做内勤管教员);让老党员卓越从内勤管教员岗位转到一中队当队长,同时提拔一个准备入党的年青干警给他当副中队长;让老党员王兴当二中队的副中队长;让刚入党的畜牧技术员洪信,接替已经调走的王晖当三中队长(把还不大适应劳改工作的内勤管教员温贵、安排到三中队跟班煅炼)。
常健还报请场部把文祥老婆、庄严老婆聘用为干部(这也是全场最后聘用的两个干部),安排她们分别顶替已调走的出纳和司务长。
庄严的高中同学、陈设的成人高校校友、常健的小弟常理,似乎没有他们那么幸运。常理本来和陈设同学“亚热带农作物”这一专业,后来常健让他转学“农场经营管理”了,所以毕业后回到十一大队仍然是带班,不说做技术员一类的专业性工作,就连个副中队长也没有混上;该大队政治教导员荣政还认为他表现差,也不知这个连年亏损、差一点被柯良等人取代的果树队一把手是什么心态。常健考虑到“官场上的平衡”、“照顾父母”等因素,让常理调到场部附近的一大队。没想到常理“前脚”刚进一大队,荣政“后脚”又跨入一大队当教导员兼党支部书记,俩人仍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
调整好本大队干部队伍之后,常健与场部领导签订了第二年度《改造、生产“双承包”协议书》,主要内容:
一、“双承包”的主要指标:1、无犯人逃跑(或发生逃跑的、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捕回),如果脱逃犯人、要在当年内捕回;2、无重大恶性案件(如果发生、要及时破案),无非正常死亡,无重大事故;3、“三课”教育按上级规定和要求完成;4、主要产品产量:甘蔗四千吨,粮食一百零八点八吨,花生九点六吨,生猪增重三十二吨;5、经济效益:实现总产值六十一万元、盈利一万五千元。
二、生产和经济指标的分解:……一、二中队各实现利润六千元,三中队实现利润三千元。
三、干警职工的岗位职责:
1、大队领导:(1)正职负责行政、财务兼顾大队全面工作并顶替缺位副职,不在位时要指定一名副职代理;(2)主管改造的副职,负责对犯人的管理、教育和生活卫生工作;(3)主管生产的副职,负责农业、畜牧、工副业生产;(4)主管政工和后勤的副职,负责干警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考核、福利、后勤设施以及安全保卫工作。
2、中队干部:(1)各中队长负责本中队全面工作并顶替缺位干部职……
以上内容,曾经大队党支部和全体干警职工大会讨论通过。
常健已经设了一个政工员负责干警职工的考勤、考核以及安全保卫工作,打算以后再考虑是否提拔他作为主管政工和后勤的副职。
在一个时期,常健“埋头”抓生产,注意发挥财会的作用;他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在三中队建新猪舍、维修牛栏等项目作了投资。
常健还设想就地开发自然资源,把莫弄河畔的“小水电站”搞起来,把本大队五区一带发现的“白石米”矿场、发包给外来投资者。他委托有关人员拟好《小水电站工程方案》和《承包经营合同书》,先经大队领导班子研究通过,然后兴致勃勃地找陆场长汇报,请求场部领导批准实施。
陆场长表扬和鼓励常健几句,就让他向魏副场长请示去,并暗示魏副场长很快就要接任场长,说这事应该由下一任场长来考虑。
魏副场长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给常健大泼冷水,说“小水电站”只有风险、而不会有什么经济效益,搞白石米矿场、肯定会严重影响到甘蔗的生产。魏副场长当场扣下两份文件,表示“要研究、研究再说。”
劳文被改为副教导员后,抓主管的改造工作不大积极,却与场部分管工农业生产和畜牧业的老乡魏副场长、易副场长来往密切。
上半年的《财务报表》显示,九大队农业、畜牧业的产值已达174460元,并且已经盈利20948元。全场生产大检查时,有关方面评估九大队甘蔗生产这一“大头”将获丰收,并认为畜牧业发展的后劲很足。经过“民主评议党员”之后,七一前夕、常健被平合农场党委表彰为好党员。
下半年,九大队突然发生犯人逃跑,这事有点蹊跷。
之前、二中队长庄严(非党员、也从未入党)坚决要求免除其职务,他打报告称:“本人由于工作能力水平低,对于抓农业生产是外行,在改造方面没有、也不能做好犯人的思想工作,经常违反纪律,经常打骂体罚犯人,这对于改造犯人是很不利的。为此,请求组织上免去我的中队长职务。”
庄严的老婆已经聘用为干部做司务长,此时他有点“过河拆桥”的味道。也许是因为中队长这个职位太辛苦,庄严真的熬不下去了!
常健几次做不通庄严的“思想”工作、才将其免职并照顾安排到三中队,同时提拔王兴接替中队长,提拔温贵担任二中队副中队长。
当时恰逢搞甘蔗后期大培土、生产比较忙,依惯例两个农业中队生产忙季、中午不收工,干警和犯人的午饭送到工地吃,大队领导每天跟班。常健按过去分工、安排自己跟一中队、卢胜跟二中队、劳文留守大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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