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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原抽完手里的雪茄,将烟蒂扔在地板上,用脚上洁白的运动鞋狠狠地踩了下去。他对老约瑟夫说道:“该是告别的时候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你猜伊凡到那里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你确定他不会铤而走险,一下子弄够所有的钱,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正在整容了。”
约瑟夫摇了摇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回到自己的故乡,也许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想做一个普通人,所以就要隐姓埋名,忍辱负重,为了防止你的追踪,就绝对不会暴露自己。我想他此刻应该在某个酒吧里,穿着侍应生的衣服,用托盘为客人端来两杯法国红酒。
听完这话,顾原马上就笑了:“老约瑟夫,那里可不是法国和意大利,好了,我先告辞了。”
约瑟夫点了点头:“你先走,我们也要离开这里回高加索。”
十个小时之后,数架黑鹰直升机从山崖背面飞上来,在庄园上空盘旋了一周,对地面的疑似目标进行机枪扫射。紧接着几十名突击队员对各个入口进行了索降,很快占领了屋顶等制高点。
队员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进行突击,不停地向各个窗口发射催泪瓦斯,却发现大多数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少数几名武装分子被迅速击毙。当他们冲到三楼的最后一个房间中时,却发现一名红衣女子身上绑满了炸弹,爆炸装置的倒计时突然开启,显示屏上的红灯滴滴响起,数字由五,四,三,二,一迅速倒流。
”糟糕!这是埋伏!“士兵们迅速向门口撤退,霎那间大火卷着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槟州的街道上走来一名民工打扮的年轻人,旅途的风霜似乎遮盖了他不羁,坚毅的脸庞。他身后背着一个捡来的旧帆布包。
他仔细打量着这座对他来说陌生而亲切的城市,想找一份简单自由的工作。每经过一个街口,他都会仔细观察墙壁或电线干上贴着的小广告。
他原本的名字叫伊凡,而自己真正的名字叫齐周,这是自己多年前曾经用过的名字。
齐周行走到一个小巷口,他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想找个人问路,却只看见对面台阶上坐着一个拿着编织袋拾荒的老大爷。这时从他背后传来一男一女的笑声,一对情侣从小巷中走出来,女孩子穿着肉色丝袜紫色的超短裙,展示着傲人的青春身材,她的男友在旁边说着情话逗她发出咯咯的笑声。
齐周走上前去,对着二人开口:“请问……”
“臭捡破烂的,滚开!”两人一边骂,一边避之不及。
齐周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自己这副样子太邋遢。
这对情侣刚走出不多远,那女孩子的腿又碰上了台阶上老头的编织袋。“哎呀!真讨厌,我刚买的新丝袜就弄脏了,你这老头怎么回事?都说好狗不挡道,专门坐在这里恶心别人!”
老头连忙拖着编织袋往墙角里躲了躲,在两人面前扬起一阵灰尘。女孩赶紧捂住了口鼻,男友把她拉到一边,怒气冲冲地朝着老头的脸上猛踢了一脚,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再不长眼我弄死你。”
老人捂着脸哆哆嗦嗦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懂事了。”
“哎!你丫找抽呢!”这小年轻抬起脚正准备再教训老人一下,却被刚才问路的民工挡在脸前。“作为年轻人,居然不知道尊老爱幼,真不知道你的书念到那里去了。”
齐周仔细打量了这对小情侣,见男孩的脖子后面纹着纹身,戴着一串黄澄澄的金项链,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他妈的!谁的裤裆松了,怎么露出个你来。”他说完挥起拳头,就朝齐周脸上砸去。
突然他的手臂被齐周一把抓住,像是被一只钢钳夹住,丝毫不能动半分。他用力挣扎了一下,居然丝毫不能动半分。再看齐周轻松也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动半分力气。
“你!”他挥起另一只拳头准备还击,齐周手上的握力突然加大,痛得他脸上顿时冷汗直流。
女朋友在一旁不耐烦地说:“算了!跟两个乡巴佬闹有什么意思。”她此时看不出来男朋友脸上的囧态。
齐周一把放开对方,男孩瞪着眼上下打量了齐周一通,恨恨地说:“我们走!”
等这对男女走后,齐周从地上扶起捡破烂老头说:“大爷,你没事吧。”
老头捂着嘴说:“哎呀,老胳膊老腿的,不行了,谢谢你呀,小伙子。”
齐周脸上微微一笑,低头说道:“老大爷我想找个工作,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工作可做吗?”
老人用不可思议的神态看着他,说:“你问我啊,老头我就是一捡破烂的,那里知道有什么工作,除非你跟着我一起捡破烂。”
齐周搓了搓手,坐在老人身旁说:“其实是这样的,我急需用一些钱,想找个来钱快的工作。”
“小伙子,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老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齐周郑重地点了点头。
“槟州市下辖的曲运县有很多小煤窑,你还年轻,有把子力气,不如去下煤窑挖煤吧。”
“下煤窑,这是什么工作?”齐周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老头瞅着他说:“下煤窑是苦了一点,又脏又累,可是收入还不错。”
齐周又问:“那你知道曲运县怎么走?我对槟州市这一带不熟悉。”
“你去市汽车站,坐一趟通往曲运县的公交车。就这么简单。”
他点了点头,又赶紧摆手说:“不对,老大爷,我是问你曲运县怎么走。”齐周怕他听不清楚,比划了一个走路的手势。
老人顿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惊愕地说道:“你不会告诉我你要走着去吧!”
“没错,我就是要走着去。”然后他手搭凉棚朝远处望了望,说:“你只需要告诉我方向,直线距离有多远就可以。”
老头叹了口气说:“小伙子,你身上大概是没钱了吧。”
齐周坦荡地拍了拍裤口袋:“我的确是身无分文。”
他的话音刚落,老头颤抖着干枯的手指从上衣口袋里抠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来。
“大爷,你这是?”
老头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说:“一共十三块钱,三块钱买车票,十块钱让你在路上买点吃喝。”
齐周的心底竟然涌起一股热流,原本以为这颗心早已在杀戮中变得冰冷,变得坚硬如铁。
“我年纪轻轻,怎么能要你一个孤苦老人的钱。”一霎那间,心里的那点感动迅速冷却下来,齐周诚恳地说道。
“出门在外,谁能没有一点困难,小伙子,我知道你也是个苦命人,苦命人之间才要互相帮衬,等你将来赚了大钱,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就行。”说完老头揉着眼角将钱递了过来。
齐周接过钱,从里面抽出三张,把剩下的钱塞回老头的手里。“我要个车票钱就行,剩下的大爷你留下吧,你放心,等我赚了钱,一定千倍万倍地还你。”
老头站起身,提着编织袋朝他摆了摆手,颤巍巍地朝远处走去。
齐周苦笑了一声,陈旧的黄球鞋踩在阳光直射炙热的沥青路面上。
槟州市是北方的重工业城镇,环境治理水平落后,郊区汽车站附近尘土飞扬。这里大部分的污染来自于周围的焦化厂和钢铁厂。
齐周跟着人群拥挤着赶上了公交车,在后排的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上车之后,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这里面有附近的工人,和他一样外出打工的民工,也有学生和退伍军人。有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在大厅广众之下拉开胸衣给孩子喂奶。
他将目光朝向窗外,玻璃上倒映着他冷酷的脸。路旁一株株快速倒退的树杆,模糊了他的视线。此刻他只觉得眼前有沙子飞过来,汽车在松软的地面上颠簸,灌木和仙人掌在龟裂的地缝中生长。
车子的挡风玻璃震动的厉害,他坐稳身子不让自己的头碰在车顶上。他扭过头却看见了一个狂躁的黑人司机,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嘴角打着口哨。原来自己此时正坐着行驶在非洲苔原上的越野车里。
此人叫南丁格,是他在索马里亚收买的一个军阀武装的头目。这家伙此时正在熟悉自己送给他崭新的越野车的车性。在这片不毛之地上,交易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现在这个家伙爽够了,他马上要回报伊凡一份礼物。
车子穿过一片贫民区,这个狂妄的家伙依然没有减速,使得狭窄道路上的难民们到处东躲西藏。坐在车顶上的两个南丁格的手下,挥舞着手上的ak47步枪,子弹不要钱似的四处扫射。撞针撞击以及复进机退弹的清脆响声震得他的耳鼓发麻。
汽车继续横冲直撞,一个来不及逃跑的干瘦黑人男孩回过身来飞扑到车底盘下。
这里好像从来没有交通肇事这一说。
伊凡无聊地靠在椅背上,对南丁格所表现的兴奋毫无兴趣。
他们把越野车开到一艘破旧的货轮上,南丁格得意地拍着车身面朝阳光,使得他那黝黑的面孔更加狞狰,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球,伊凡心想。
南丁格和他的两名士兵走在最前面,伊凡和三名随从跟在身后,沿着腐锈的舷梯下到货舱的底层。周围的空间变得阴暗潮湿,时不时有臭味从下面冲上来,让人感到反胃。
当最后一道舱门打开,他们面前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大约十到二十多名被捆绑的白人依偎在舱底的一个角落里,头顶上高瓦数的白炽灯泡将整个舱里照得像白昼一样通明。这些人在劫持者出现之后,早己失去了挣扎和叫喊的力气,只是像一群瘟病的羔羊般颤抖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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