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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这一年中,张府的变化不小,因为刘教习等一众人的离去,致使张府的仆从护卫人数锐减。张化才见那牛二娃子不错,而且也会几下子武把式,于是就让他做了张府的护卫总管,又招来了几个退下来的士卒,这才勉强有了些护卫力量,但是却大大不如从前。
主要的还是张府上下的气氛已大不如前,这一年中,张化才和王氏几乎再没笑过,吓的仆从侍女们也不敢大声言笑了。
又是一年的秋天,张化才心里又失望了一次。一般,极北荒原回来的人都会选择在秋天前回来。要不然极北的气候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更别说赶路了。有诗人说极北的雪花大如席,虽说夸张了些,但由此也可以看的出来极北的气候有多恶劣了。
秋天过后,又是两三个月,就要到年关了,莫勒镇这天也飘起了大雪,寒风凛冽,直刺肌骨。
夜晚降临,王氏看着窗外的落雪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眼神呆滞,心里挂念着丈夫,百般不是滋味。莫勒镇今冬都如此寒冷,何况极北之地呢,不知丈夫现在冷不冷。公爹张化才已经跟自己讲的清楚了,张栋按说应该是还活着。这王氏也是聪慧之人,前后事情一琢磨,也算看出了些门道,料想自己的丈夫定然还在人世。
王氏正在发呆之际。
突然,一声高喝直震的窗棂子微颤,抖落了不少的积雪。
“阁下好厉害的手段,来我张府所为何事,竟然到了眼前,老朽却才察觉,哼!”
听那声音,显然是公爹张化才的,王氏自从嫁入张府,也渐渐知晓了张家父子的一些本事,却极少见过。此刻惊闻此断喝,猛一心惊,竟然感觉气血翻涌起来。
“父亲,是孩儿张栋,孩儿回来了!”一个声音急促的应道。
王氏气血翻涌,当听到这个声音,当下好生惊喜,猛的站起便欲出屋,刚刚站直,身子一晃却又昏了过去。此时,外间屋的婢女及老妈起初也是一阵惊慌,猛的听到里屋动静,急忙进屋查看,于是又是一番救治。
张府堂屋之中,此刻张栋正站立堂前。张化才面对着亲子,已然老泪纵横,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院中护卫们警醒的动静,张栋竟也没回头,单手向后轻抚,房门“咣当”一声就闭合上了。
不到片刻,宅院中就四处火把亮起,牛二娃子更是快步到了堂屋门前不远,大喊道:“老爷!”
张化才闻声,这才清醒过来,暗一运转真元之力,脸上泪水尽消,言道:“不必进来,是栋儿回来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其实,牛二娃子也早已听到张栋的回答,声音当然熟悉。当下,听到老爷吩咐,自然心喜。于是,沉声对着护卫们说道:“都散了吧,没有甚么歹人,是咱家少爷归来了,果然是少爷!速速散了!嘻嘻,明儿个,咱们都等着领赏钱吧!”最后一句却是小声说出的,不过足够院里所有人都听的到了。
顿时一片低声的议论传来,很快人群就散尽了。
“这个牛二娃子,还真是晓得我的心思,不想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张化才笑着心下赞道。
“栋儿,快些来坐,你这一趟可真是让为父挂念死了。。。”张化才说着,竟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
“父亲,孩儿稍后再与你细说,当下,能否找一哺乳妇人,这孩子。。。”张栋话急忙看向怀中襁褓,显的非常急切。
“哦?”张化才这才发现,原来张栋此时怀中竟单手抱一襁褓,隐约可见一婴孩面色红紫,似是冻饿所致。
“唔,对了,侍候王氏的刘莲儿去年嫁与了咱府上的刘正,今年生育一子,还不满三月,刚好可以喂些奶水给这婴孩。”见到张栋着急的样子,张化才来不及多问,推门而出,亲自找人去了。
很快,刘正夫妻二人跟随张化才来到了堂屋。
见来了人,张栋急忙上前,把襁褓交到了刘正手中,急道:“刘正,我儿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了,此事不得耽误,多谢了!”说着冲着刘正夫妻微微弯了弯身子。
这可把刘正夫妻吓了一跳,少爷给自己施礼,那还了得?二人已知事不可缓,赶紧接过襁褓,进了里屋去给婴孩喂奶去了。
见二人进了里屋,棉布门帘落了下来,张栋这才舒了一口气。直到现在才转身对着父亲跪了下来。
“父亲,孩儿不孝,一年多未归,请父亲责罚!”
张化才愕然,手指着张栋,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说话时,竟然手指开始颤抖。
张栋心里一凛,以为父亲怒极,连忙叩首,道:“请父亲责罚!”
“不不不,我是说你刚才说的甚么,你说那襁褓之中的婴孩是。。。是你儿?!”张化才已经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生气了。
张栋抬起头,却不敢起身,忙解释道:“父亲,此事说来话长,不过那婴孩却是我亲子,我张家血脉,您的孙儿!”
“哈哈哈,好小子,我张家数代单传,我还以为要在你这断了血脉,看来老天不亡我张家,列祖列宗佑护。”张化才又惊又喜。
“栋儿,你且起身,快些给我细细说来,你这番前去到底遇到了什么际遇。”
张栋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直到里屋里传出走动之声,张栋才停下口舌,望向里屋的棉布门帘。只见刘正夫妻二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刘正言道:“老爷,少爷,那婴孩已经喂过奶水,此刻已经睡熟了。”
张化才大手一挥,说道:“好,你夫妻二人先回去歇息吧,明日我自会打赏。”
待刘正夫妻走后,张栋才继续诉说此番经历。
原来去年商队北上荒原采购药材,一路也算顺利,只是夏末左右归来途中,遇到了一伙狄人,一个个皆是骠勇大汉。
商队众人当下心知遇了劫匪,本来按照道上的规矩,交些银钱,一般占山的大王也不会为难。可这伙人只是围困着却一语不发,之后,更是走出一妙龄女子,此女子容貌清丽,兽皮为衣,身侧随有一猛虎,怪就怪在此虎通体雪白,眼睛炯炯有神,似有灵识,而且竟然通人语,诸事皆听那妙龄女子之言。
商队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这少女才是这伙劫匪的头人。当下,那少女盯着张栋半晌,才提出要求,就是留下张栋一人以及所有货物,其余人则可以全部离去。
“这些我已知晓,那牛二娃子早已事无巨细的说与我听了,”张化才此刻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端坐在太师椅上,也端起了茶杯,边饮茶边继续道,“恐怕不止这么些吧,连那牛二娃子当时都瞧的仔细,你与那女子。。。哼!别跟我说就凭你的本事打不过一群劫匪!”
张栋面色腾的红了起来,道:“父亲,孩儿当时只是想护得手下们周全,反正贼首只想囚我一人,我本想待牛二娃子他们走的远了,而后再击败劫匪,夺回财物,返回家来。”张栋说着说着,声音竟然越来越低。
“哼!是么?要不是牛二娃子看的仔细,我还以为你被那贼首掳了去喂狼了。”说完,张化才重重的把茶杯按在了茶几上。
“额。。。父亲,孩儿。。。孩儿当时与那女子。。。确。。。确实互生好感。。。”这话说出的时候,张栋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蝇了。
“罢了,你且说下去,后来又如何了,你难道没有寻得机会离去,就凭你先天二重天的修为。。。咦,栋儿,你的实力好像提升了很多啊。”张化才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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