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六个梦 > 第二十七章 一个人的半个天堂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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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五天过去,茄隅回复给小雨的短信已经从最初的如实相告变为敷衍盖过。

  茄隅有些茫然了,他知道自己的态度是在避重就轻、可是他实在无法直面自己当初来时的目的。

  呵,那就躲进书里去吧,也许只有在那里,才没有这么多“现实问题”……

  “

  ……

  我想,这其实就是一种理想的境界,是他渴望成为的那个“自己”。他甚至在很多场合将自己的名字写作南嘉鱼。就好像我会把“晓沫”写成“小默”那样。因为“雪茄地里的一个角落”是静止的、凭空多出一丝伤感,而“南有嘉鱼”却是活泼好动的、富有生命的渲染力。因为那样的他一定会是受欢迎的。而在现实世界,他的内敛永远不会变为豪放。

  这或许就是“文人”的悲哀吧。

  ……

  ”

  “

  ……

  我让他闪到一边去,他竟真的就不管了。

  “诶!光看很舒服呀?你自己的邮箱是多少?”此刻,我真的对“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句话深有同感。

  茄隅有些错愕。

  “我的神啦!我不是教你申请过一个邮箱的吗?”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想想看……”茄隅很努力地回忆起那个邮箱,我知道他很紧张,因为他敲击键盘的手指一直在轻微颤动,好几次都输错了。他一定很怕我会骂他。

  “笨蛋,密码难道还留给我输呀?”

  茄隅咬紧嘴唇,含着眼泪照做了。

  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是碍于颜面,也只能就这样僵持着。

  ……

  ”

  “

  ……

  我让他闪到一边去,他竟真的就不管了。

  “诶!光看很舒服呀?你自己的邮箱是多少?”此刻,我真的对“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句话深有同感。

  茄隅有些错愕。

  “我的神啦!我不是教你申请过一个邮箱的吗?”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想想看……”茄隅很努力地回忆起那个邮箱,我知道他很紧张,因为他敲击键盘的手指一直在轻微颤动,好几次都输错了。他一定很怕我会骂他。

  “笨蛋,密码难道还留给我输呀?”

  茄隅咬紧嘴唇,含着眼泪照做了。

  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是碍于颜面,也只能就这样僵持着。

  ……

  ”

  “

  ……

  整整一节课,我没有再等到茄隅的回信。

  再后来,他自己跑掉了。

  再后来,他缺席了晚自习。

  再后来,听说雪泪节成了1C-619的祭日:

  因为孙扬失恋了,把墙壁捶了一夜;

  因为茄隅受伤了,对着墙哭了一夜……

  ……

  ”

  ……

  轻轻地合上笔记本,心中仍在继续沸腾。

  白玉微瑕却掩盖不了他的才调无伦。

  这份感觉是奇妙的。

  他们两个的风格太相近、语言太相近、叙事手法、艺术表现力也宛如重现。

  假使只用听、不用看的话,那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俨然一体。

  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会怎样?

  跟自己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茄隅三部曲”之续篇之再续篇?

  “茄隅2009”升级改良版?

  或许答案仍不在此列。

  有时候就是这样。虽然此岸与彼岸只有薄薄的一纸之隔,可是不到谜底最后揭晓的那一刻,永远猜不透翻过背面的下一页里隐藏着什么。

  茄隅还没有读到结尾,但此刻却将它放下了。

  因为白纸黑字是不会凭空消失的,跑也跑不掉了。

  结局早晚都会知道,但是晓沫只有一个。

  所以,招待已经站在面前的晓沫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多……

  “你来啦!”茄隅并没有起身,而是习惯性地拍拍身旁那把沙发的靠背。

  “别忙,现在我没功夫跟你玩,我有话要问你呢!”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也能感觉得到晓沫极力压制的火气。

  茄隅立即正襟危坐,试图用平和的语气去化解莫名所以的干戈。

  晓沫一脚拨开挡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字纸篓,打夯一样坐进去,“你干的好事!”

  “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茄隅将桌上堆着苹果跟香蕉的水果盘推到晓沫面前,却被晓沫一手推开。

  比这个举动更不客气的是晓沫的语气,“请不要装糊涂,这难道也是文人的一种自视清高的习气麽?”

  晓沫交换了一下二郎腿的上下叠合位置,“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下午的时候王强拿了一包钱在我面前炫耀,他告诉我是你给他的!”

  “哦,原来那个人叫王强啊!”茄隅大致听出了一些头绪,已经从最初的盲目恐慌渐变为心里有底。可是来者不善,茄隅只好故作轻描淡写地回应他,“那好像是与我有关,呵呵,我都不关心人家叫什么的。”

  “南茄隅,希望你严肃一点!不要躲闪也不要转移话题!”

  一连给了茄隅几个下马威,茄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脊梁处本能地生出一丝淡淡的凉意。

  “你是在调查我的底细吗?”

  “我……”

  “南茄隅,我告诉你,你完全不必。”

  “等等……”

  “是,我是隐瞒了你部分真实,但是不让你知道绝对是为你好!”

  “天啦……”

  “你何必不信任我,何必要去在背后调查我?”

  茄隅想说话却又插不上话,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很难受,就像被人捏住脖子、向上提着的鸭子,近乎不能畅快的呼吸。

  茄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晓沫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不错,这一切是背着他做的,可是那又怎样呢?不是在为他杨晓沫考虑、帮他的忙吗?他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反倒狗咬吕洞宾呢?

  “怎么,哑巴了吗?如果你现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当初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你真是自作聪明、擅作主张!”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管好坏似乎都不需要你来插手吧!”

  脾气再好的人,面对这样连珠炮式的出言不逊,也难免会感到恼火,茄隅实在感到有些忍无可忍,“拜托,你不要这样胡乱发脾气好不好?没错,你指的那些事是与我有关,可是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吧,都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哼,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说声谢谢?”晓沫语带嘲讽得说道。

  “到底怎么呢?你说清楚好不好!”茄隅将身子侧过来,以使自己的更大角度地对着晓沫。

  “既然你不清楚,那么你怎么不等弄清楚了再去管闲事?你以为你现在很了不起是吗?有钱啦,就想去充当所有人的救世主!”

  “我……”

  “你行啊,大款是吧。”

  “你……”

  “你不得了啦!”

  茄隅只好生硬地打断了晓沫,“冤枉!我才说几个字,你就拿一大堆话呛我!就算我现在千错万错,但你是否也应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而我根本都没有插话的余地!”

  “解释?没听说过解释就是掩饰吗?你只会越描越黑!”晓沫倒在沙发里,脖子倚着靠背、双手掩面深吸了一口气。

  看吧,杨晓沫此时的表情是多么的无辜!

  他只差捶胸顿足了!

  对比之下,不知道内情的人指不定会以为茄隅究竟做了多么对不起好朋友的事呢!

  茄隅火了,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几乎是拍案而起!“杨晓沫,你别以为只有你才会翻脸!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你呼来喝去、心软懦弱的南茄隅了,我也是有脾气的!”

  “你发什么神经!”

  桌上的水杯似乎都为之一振,激起一道漩涡,水差点泼了出来。

  被凭空搅乱的又何止是杯中的水?

  茄隅的这个举动对晓沫来说简直就是堪称典藏版的不可思议。

  晓沫显然是愣住了,好半天都只是颓然地交叉手指,眼神似乎游移在某个茄隅所不了解的世界里。

  而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晓沫才幽幽地吐出几个字,“原来我们都不复从前了……”

  “不复从前!”茄隅忍不住跟着念叨了一遍,“是的,人都要成长,我们都应该‘不复从前’,可是晓沫你呢?你是‘裹足不前’!”

  “才子说话,就是有一种‘洗心革面’的感觉呵!”晓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是,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你,因为想必我刻意略去、不想让你知道的那段记录在案‘历史’已经呈现在你的面前、一览无余了。”

  “别这么说,好不好。”晓沫说话时的这种颓废、自尊心受伤又柔软温存的口气令茄隅的心都碎了,“求你!”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选择不告诉你?”晓沫抬起头、直直地望着茄隅。

  “我……”

  “因为曾经让你失望过、受伤过、心碎过、流泪过、绝望过,在你走后,我却突然记起你全部的好,所以我在乎你怎么看我!”

  茄隅既感动又感激、又惊又喜,“所以呢?你认为我会去计较你做了些什么?对吗?”茄隅摇摇头,“晓沫,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是我心目中品格最纯粹、笑容最干净的人,这些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是,我了解,正因为你心中的我如此完美,我才会不忍心破坏这份完美,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也无法回应你的热情,我能给的,或许就是竭力为你保留一份美好的回忆,仅此而已。”

  “晓沫!”茄隅忍不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吗?其实真实比一切都更加珍贵,我并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美丽的谎言。你是强盗、你是土匪、你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这些我都不会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杨晓沫!”

  晓沫的表情已经告诉茄隅他已经动容了,可是他嘴上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呵呵,可惜我真的是触及了这个底线额!强盗肯定不至于,因为这种背地里偷鸡摸狗的行为一点都不光明磊落,我还是很鄙视的;土匪嘛,倒跟我现在的身份很符合;这个杀人犯呢,我是部分符合,毕竟曾经下手过,可惜欠缺一些火候,落了个杀人未遂……”

  “够了,杨晓沫!你是在作践自己吗?”茄隅斩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是想让我离你远点、望而生畏的话,那么很好,不必你多费心了。没错,你是可怕,不过可怕的不是你的那些行为让我觉得害怕,而是你心灵上的冷漠,难道一定要把我推开吗?难道你的苦不能与我分担吗?杨晓沫,你听着,我说过,我在乎你,但从来没想过拥有你。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可以站在你身后、直到你需要的时候再成为你的左右。你别忘了,我有一个身份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有一个身份是你的哥哥!”

  晓沫整个人都忍不住在微微颤动、可见茄隅的这番“表白”对他而言,有多么地意味深远。

  “好了,《白月光》里有一句歌词写得好——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我知道很多在别人看来道德败坏的事,其实你是不愿意去做的,你有你的无可奈何。但是现在好了,我拿回了你的所有欠条,你自由了。明天又是新的起点了!”

  茄隅极力安抚着晓沫,尤其是在说了上述一番话之后,心里倒是颇有一番自豪感的。毕竟自己终于有能力帮他一回了,而且这个忙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帮到的。

  茄隅已经可以说是竭尽全力地小心翼翼,可是百密终于一疏,有些鬼使神差地,他偏巧又提到了晓沫最忌讳的东西,晓沫本来已经舒展的容颜又变得铁青。

  “你有什么立场这么做?”

  “晓沫!”

  “呵呵,让别人都看我的笑话麽?”

  “晓沫!”

  “对了,好让我感激涕零是麽?”

  “晓沫!”

  “那你放心,我们家几代人都一定会颂扬你的恩德的!”

  “杨晓沫!”

  “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流传这样一则故事,杨晓沫欠账数万,男朋友千里代还。”

  “杨晓沫!”

  “我真是幸福呵,傍了这么个有钱的公子哥,以后大概吃穿不愁了!呵呵,再也不用住这种鬼地方了!”

  “杨晓沫!”

  “请叫我老婆!对了,要我叫你老公麽?同志之间好像就是这样叫的吧!”晓沫又露出了万般无奈时才会挤出的那种令人看得心碎的苦笑。

  “晓沫,你何必呢?”

  “那,”晓沫靠过来,坐到茄隅的大腿上、用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要上床吗?”

  晓沫正要拉下外套的拉链,茄隅本能地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

  晓沫并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朦胧而扑朔迷离,但是难掩浑身散发的诱惑与魅力。

  “你出了这么高的价钱,于情于理都完全可以要求我以身相许。”晓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不相信,你过去就没有想过和我上床!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只是出于纯爱!”

  晓沫靠近些,以一种探究式的目光迎着茄隅,“让我看看这双高尚的眼睛里是否真的清澈得过滤了全部欲望。”

  “晓沫!难道至今你还是要那样看我?”茄隅急急地说,“为什么你总是看得这么武断呢?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对你的信仰远大于欲望呢?”

  “你能否认你喜欢我吗?”晓沫鼻翼微翕、目光如炬。

  “是的,我不能。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喜欢你,我更尊重你,我像偶像一样维护你、对你保持一份虔诚的信仰。你还要我再说多少遍?我在乎你,但从来没想过拥有你。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可以站在你身后、直到你需要的时候再成为你的左右!”

  “晓沫,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想成目的性很强的那种人?我帮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让你觉得有求于我,我从来不是要让你觉得有负于我!”

  “你的出现是我生命里最大的不可思议,即使排开一切旁的情愫,当初纯真无间的那些日子我也不会忘记。不会忘记路人慷慨的早餐、不会忘记你孩子般的心灵、无处不在的善意。”

  “杨晓沫,我不许你作践自己!我只要你快快乐乐,我只要你无忧无虑。我只要你不讨厌我、能够让我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你生命里!”

  “人说‘情到深处无怨尤’。其实就像调色一样,深一点、浅一点,细微差别都是不同的境界。我一直相信有一重境界叫无私无欲,我也坚信其实我可以做到。”

  “你说我喜欢你,我不能否认,但是并不需要太过明显的去标定、提醒,自然的感觉不是更好吗?如果一定要让我亲自为我们的关系定调,那么‘君子之交’这个词可以麽?”

  “晓沫,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说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既然给不起承诺,那么这些都是多余,我只想说,我全心全意希望你过得好,这样我就真的好开心。”

  ……

  茄隅这番话发自肺腑、忠于内心,即使再心如铁石,面对如此卑微、如此纯粹、如此深刻的一番表白,也会心碎的。如果就此打住,原本的干戈对峙就会烟消云散、得到一个完满的结局。

  可是茄隅却错过了节点,鬼使神差地将矛盾引向了另一个禁区。

  “我从来不会怀疑你的人品,可是如今的你却着实是游走在刀刃上。你怎么会这样呢?你可以沉湎于声色,可以自私得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弃心中的正义,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呢?他们与你本人并无矛盾,他们就应该挨你的一刀吗?”

  “你以为我有神经病,拿自己前途不当数吗?我白痴啊!可是如果换作是你,至亲的人受了伤害,你能坐视不管吗?你还能顾及后果吗?还能喝杯茶、缓口气,一边闲坐、一边拿仁义道德去慢慢跟你分析?”

  “至亲?”茄隅着重强调了这两个字,“杨晓沫,你就这么肤浅吗?‘至亲’两个字你就这么随便得冠给这样一个人?”

  “难道不对吗?”

  “给那个莎莎?!”

  “莎莎!?”

  “没想到吧,我还知道她的名字!”

  晓沫眉头微皱、可是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个轻蔑的笑,“原来如此,你知道得都‘这么多’?呵呵,那所以呢?”

  “晓沫!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呀!”

  “你以为呢?”

  “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我心里有她就够了!”

  “你何必这么固执?她已经连累了你这么多,你不应该为她失掉一切呀!”

  “这不用你管!”

  “你这样值得吗?”

  “我乐意,行了吧!”

  “你……你真是无药可救!”

  “谢谢,那我也没有想过叫人来救!”

  “杨晓沫!你何必呢?如果她规规矩矩做人,那么随便怎样,我只能说你们是你情我愿的;可是她是个生性放荡、勾三搭四的人呀!”

  茄隅的这句话刚一出口,令人意想不到的,晓沫仿佛是受了挑衅的雄狮、顿时怒吼起来,“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茄隅也被搞得又急又气,不禁也较上了劲,“你又发什么神经!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去想想你的亲人对你的期望?如果他们知道你为了这样一个以卖弄姿色、征服男人为最大快乐的风尘女子闯下大祸而险些断送自己的前途,他们会有多伤心!”

  迅雷不及掩耳的,茄隅挨了晓沫毫无征兆、劈头盖脸的一耳光。一时间,竟有些找不到北似的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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